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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另一个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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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瑶遇袭的十五日】
林瑶从ICU转出的一周后，刘秋回到了岗位复职。
但每日来，他都“归心似箭”一般。
从前常常能在警局加班到凌晨的他，如今在太阳还没有落下便没有一丝拖留地驾车驶出单位，开到了江州市江华医院的停车场。
江华医院，这所私立医院是整个江省乃至全国范围内最好的私立医院之一；不仅拥有着领先全国的的内科手术团队，更还配置着星级酒店般的病房和专业的病护人员，而与之医疗水平相匹配的是每日高达五位数的住院费用；可刘秋知道，这对林家的财力而言简直就是九牛一毛的负担，钱自然是林瑶的父亲——林有天出得。
遇袭的那时，刘秋拨打120后，实际上林瑶先是被市人民医院救助的；然而很快林父得知自己的独女遭遇意外的消息后，雷霆大怒；他立即动用自己的能力将整个江州最好的医生团队第一时间聚集在市人民医院抢救林瑶……幸运的是，穿进林瑶胸膛的那发子弹没有击中身体器官要害，不然就算倾其所有也只是回天乏术……就这样，在手术顺利完成不久后，林瑶便被转移到条件更好的江华医院里疗养。
……
“不用陪我这么晚，你明天还要上班……”卧在病床上的林瑶，孱弱地对坐在床前的男生张口道。
刘秋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眼睛里带着满满的悯柔，似蒙上一层水雾一般……
刘秋知道，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林瑶……他与她相识多年，从未见过眼前女孩这般憔悴的模样:没有血色的嘴唇，面颊也不见了平日的红润，就连原来光泽动人的栗色长发，都变得柴枯了……他每天一看到这样的林瑶，都会黯然神伤，心里疼得滴血！如果可以，他宁愿挨下那一颗子弹的是自己，不对……倘若真能交换，他觉得哪怕是自己挨下两颗也甘愿！在他看来，像她这么美的人儿，天生不该遭受这样的摧残！
亲手把碗里的最后一口粥后喂进林瑶嘴里后……刘秋才离开医院。
等他回到了红叶公寓，下车时看了眼汽车仪表盘上的电子时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
“啪嗒！”
开门以后，刘秋照常抬手按下了公寓玄关墙壁上的吊灯开关。
但是……灯却没有亮。
这是……跳闸了？望着黑漆漆的房间，刘秋不由疑惑。
而控制整个公寓的电闸，正处于刚刚刘秋将车停下的车库一侧的墙壁上，疲惫感压身的他打算不再原路返回，而是选择摸黑向客厅内门走去，那扇门正通隔壁车库，这样他就不必再开启车库大门了……
可是刚转过身的刘秋，借助着室外透过大厅落地窗射进黯淡月光，却依稀察觉到了房间中多了一个自己不熟悉的突兀……！
他看到客厅的沙发正中端坐着一个人影，而自己的方位只能起看到露出颈上的部分，月色照在那人的头颈上，长长的剪影映在身后方的墙壁。
“是谁？！”刘秋原本疲惫的神经再次紧张起来，他厉声呵斥道。
而身为刑警的他，警觉性不用细表。质问间，刘秋的右手便已经摸索到了起了玄关鞋架上的花瓶；若不是有下班交枪的制度，此刻的他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配枪。
“ VSK狙击步枪，弹匣可以容纳20发5.56毫米子弹。”
黑暗中传来的男性声音让正轻步向前移动的刘秋一下触电般地停住了。
震慑住刘秋的，并不单单是因为家中出现了一个陌生人的非法入侵。此时，让刘秋突然更为惊骇的是——
这个声音……这个男人的声音，为什么和自己如此相似？！
“不要装神弄鬼……！”刘秋厉声道。
“我没有装神弄鬼，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打进她身体里的是一把轻型狙击步枪的5.56毫米子弹。”那个声音继续道。
听到这，刘秋已经不能再保持冷静；虽然对方身份不明，但此时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和林瑶遇到的枪袭有关！
他，不会对任何伤害她的人手软！
“哗啦……！”
手握花瓶的刘秋反手将一端瓶身敲碎在玄关的墙壁上，破碎的瓷体处呈现出了锋利而不规则的断裂口，如同一把被拿在手中的多棱匕首。
而几乎下一瞬间，他便一个箭步直扑向沙发上坐着的那个黑影。
座上刘富贵显然是小看了身为刑警的刘秋的身手。
他反应过来时，锋利的瓷片已经抵在了自己咽喉之下。
“停！……停停停。”意识到自己策划的“神秘出场”以失控告败的刘富贵，立刻在黑暗中起了双手，服了软；虽然这是他的工作，但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工作丢了性命。
可是刘秋并没有留情，他手下稍稍用力，黑暗中，攥在手中的花瓶碎片便已经割破了对方皮肤的表皮，渗出少量血液来。
“哎疼疼疼……你……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吗？”刘富贵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声音会和我这么相似？！”将对方压制在身下的刘秋怒道。
僵持了片刻后，刘秋只闻身下那人长出了一口气，将语气放得平缓起来。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同一个人。”
对方刚说完这句话同时，刘秋只觉的双眼被突如其来的光线灼刺一下。
紧接着，头顶暖黄色的吊灯将灯光铺撒满了整个客厅。
灯……亮了。
而光明之下——
刘秋怔怔地愣住。
此刻，他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景象。
那是……
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两双同样的眼睛四目相对，震惊的刘秋一时没了言语。
而另一个“刘秋”打破了短暂地沉默：“你好，刘秋。我叫刘富贵，是来自2.85万亿光年外，另一个世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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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区公安分局，值班的吴明飞见到警员办公室角落处还有亮着一盏台灯，本打算锁门的他将钥匙拎在手中走了过去。
走近，他看到坐上的年轻警员正十指相错地用手背托着下颚，面庞被脸前电脑显示屏的亮光映得森白，但他的眼睛却未聚焦，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小韩？”他打断了对方。
“哎……！吴队，晚上好。”韩洋抬起了头。
“怎么还没走，今天不是你值班呀？”吴明飞问道。
“吴队……也许我们那天会上都忽略了一种可能性。”韩洋答非所问。
吴明飞迟钝了片刻道：“你是说……那发子弹？”
韩洋摇了摇头，“那发子弹是现今世界上未发现的金属元素是事实，没有错误，我们还专门采样了一份寄送到了首都科学院供其研究。”
“那是……？”吴明飞抓了抓因为两天不洗头而瘙痒的后脑勺问。
“是那个杀死伊万诺夫的人，他真实的主观意图的另一种可能性……”说着韩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
“也许我们想得都过于复杂了，伊万诺夫的死并非是雇主灭口，而只是单纯的那个人，为了救下瑶姐的性命……”
——————
“看来……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吗？”
红叶公寓内，亮相后的刘富贵看着刘秋手中的瓷片非但没有远离自己皮肤一毫，反倒有更加“深入”之势。压迫下，他声音已经有些颤抖，生怕加大了声带与瓷片的振动。
“就凭你有着一张和我一样的脸？”刘秋的语气依然冷冽。
刘富贵眼神划过几分倦怠，不过对于他来说，他早已经习惯；身为来自另一个文明的人，每次置身其他世界第一次见到其他世界的自己，他都要废很大的力气去解释自己的身份，获取别人……或者说是别的“自己”的信任。这无疑是一个有难度的工作，就好像推销员上门让素不相识的顾客认可自己的产品一般……可谁让这是他自己的工作呢？
而眼前的境况对刘富贵而言似乎更加危急，倘若他取不得刘秋的信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而这也是他未意料到的……他不知道的是，自从林瑶遇袭后，刘秋多天以来一直绷紧神经，警惕身边的一切事物，何况是冒然出现的“另一个自己”。
“虽然还是有些迟了……但若不我，那一发子弹打进就不是她的胸膛，而是头颅了……”刘富贵皱着眉头吞吐道。
“我还是听不懂你说的什么，虽然我很好奇。”刘秋冷冷道。
“那个男人是不是死了？！”刘秋对自己的态度也让刘富贵有些恼火，他忍受着脖颈地割痛厉声道。
刘秋:“谁？”
刘富贵:“那个杀手！”
刘秋:“你什么意思？”
刘富贵:“伊万诺夫，俄国一个臭名昭著却又枪法极佳的杀手，也是国际的通缉要犯。这些，相信你早已经知道了……”
“所以呢？”刘秋追问道。
“而那天打死他的，正是我——！”刘富贵用力吼道，脖颈上又渗出一股血液来。
“你说……你是杀死那个杀手的人？”刘秋迟疑了一阵后道。
“虽然迫不得已，但确实是我。”对方认真道。
“我一枪打穿了他的喉咙。可惜的是，他在呜咽中还是扣下了扳机，只是枪口偏离的几公分……”
刘秋眼睛睁大了几分:“……你说的……是真的？”
“呵……你认为那样的杀手在短短百米的距离，没有命中目标的要害的可能性有多大……？！”刘富贵将下巴仰得很高，一脸不屑道。
听闻后，刘秋的眼睛仍旧闪烁着猜疑和信任的挣扎……
又是一阵沉默后……最终，刘秋选择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花瓶碎片。他直直地看着对方道:
“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无论是你的身份还是你的……容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