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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 16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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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姗有难,无人再管。凡伊也和这个反复重生的表妹彻底断了联系,不过,姗姗眼看着凡伊又真心实意回到相夫光子身边,还是气得要死,她不嫉妒,只是觉得两个人狼狈为奸,为的还是对付自己。
于是,很少去叨扰那个嘴损王妃的姗姗,这次出现在了多伊蕾面前,她给的理由很充分,那就是她希望可以借助滦萍公主之手,除掉纯夫人这个祸患。
多伊蕾也正有此意,就跟姗姗一唱一和的撺掇滦萍,希望她这个公主可以正式出手,多伊蕾严肃的表示,百炼成钢的纯夫人,已经不是区区磋磨就能知难而退的了,想要让她彻底滚蛋,还需要加猛料。
“上次送姗姗过来的男人说,再有需要就去黑市找他,我老公刚好认识里面的人,引荐了一位女杀手回来,不如一了百了。”
多伊蕾的提案叫滦萍一脸恐慌:“只是要赶她走,没必要杀人吧。”
多伊蕾冷嘲热讽,如同一个等着看戏的观众:“以往对她怨气最大的可是你,现在又心慈手软,你看,她哪有要走的意思,城里这些男人啊,除了高傲寡欲的水无痕,哪个不眼睛长钉了似的挂在她身上,不斩草除根,她是不会离开的,你难道要对着她的背影怨恨一辈子?”
滦萍犹豫了一下:“那就让她失去意识,送出雷之国就行了。”
多伊蕾看着这个天真懦弱到可笑的女孩:“算了,这事你别管了,我帮你处理的妥妥当当的,放心吧。”
同日,相夫光子在长秋殿的葡萄花架下给长润理发,长润的发质柔软蓬松,浓密细致,天然生成的帅气款式让他看上去跟在娘胎里就修了个好发型一样,只不过,过往娇艳欲滴的蔷薇红色再也回不来了,如今的炎之长润,满头白茸茸的翘立式短发,加上松散自然的形态,倒也别有一番蓬勃朝气。
“碧阿姨给你检查过了,虽然没有残留余毒,可从此以后,你的蔷薇红是回不来了。”
长润精神饱满的照着镜子,把自己干净规整的衣裤拾掇整齐:“这样才好呢,一个男孩子,粉不粉红不红的头发,总显得娘娘腔。”
“哪有凭发色判断气质的,你个小刺猬头。”光子伸手往他脑门上一戳,第二次抬臂。就凭空接到了一个从院外丢进的纸团。
纸团的内容让光子心下暗惊,居然有人悄悄提醒她,说今日有杀手混进无恨城,意图谋害她这个纯夫人。通风报信的人还告诫她万事小心,以防不测。
就这样,相夫光子整日留在长秋殿看护两个孩子,提醒内外的人加强戒备,并及时将情况汇报给温其公主,结果,等了整整一天,除了傍晚刚过时传来一则波敏亲王府的噩耗,再无旁事。
长秋殿内外相安无事,倒是多伊蕾王妃的弟弟淑君死于非命,据说那名杀手得手以后就逃之夭夭了,直到尘埃落定,相夫光子这里都风平浪静的。
这次雇佣这名杀手的人,连她的面孔都未得见,干这行有些年头了,她从未后悔过。一直以来她都坚守一个原则,那就是她只接受“杀死衰之国人”的委托,因为,她是昔年衰之国唯一一位国主的独生女。
衰之国毁在那些毁人不倦的民众手里,将他的父王活活气跑,最后病死他乡,父王的衰之国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可后来风向大变,无论如何都扭转不回来,国君跑了,国家败了,最后居然亡掉,而这些罪魁祸首,还杂草一样猖獗生长在这个术法界的其他角落。
父亲去世后,亡国公主的她,就四处寻找衰之国人的踪迹,不论他们现在在哪个国家苟延残喘,但凡被她发现,她都会不惜一切代价送他们归西。
国破家亡之恨,血海深仇之债,她通通算到这帮人身上。
这次,她也是机缘巧合下得到了暗杀的任务,听说是一个外来的贵妇,被本地的贵妇盯上了,妄图取其性命,她本是拒绝的,结果发现自己要找的人也在其中,她便将计就计,收了定金以后连后续佣金都不在乎了,只为了能把衰之国的亡国之民斩草除根。
多伊蕾王妃姐弟俩,就是她此行的目标,可惜她没能成功杀死多伊蕾,只干掉了她那个无用的弟弟,说起来,这个叫淑君的废物点心男,也不是在雷之国就被她盯上的,早在山之国那会儿,两个人就激烈冲突过,只不过淑君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碰上了催命的死神。
山之国经常有百家争鸣的盛世景象,某个山腰下的公开讲座旁,她偶然途经,好奇围观,心血来潮的加入,却因为意见不同和淑君起了冲突,对方先对她破口大骂,还拐带上她的父母。
“你叫淑君是吧,还有你这几个朋友,都是衰之国出来的吧?”
“是又怎么样!我告诉你我姐姐还是雷之国波敏亲王的王妃呢!怕了吧孤儿!”
居然不打自招,也省得她调查了:“看来你被遗弃的很有经验,是条过来狗,至于你全家,放心,我会把你家族的祖坟安排的不明不白的。”
她可不是在说气话,她告诉淑君,她就是负责消灭衰之国遗患的,包括他们的祖坟,淑君还要回骂,却发现自己嘴里的舌头断了,而血淋淋的刀子就在这女子手中。淑君少了舌头,再也骂不出人来,最糟糕的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其取走性命。
她不急着杀淑君,就是为了跟踪他来到雷之国皇城,恰逢有人出钱雇她,她便堂而皇之的乔装一番后,自由进城了。这次没能把多伊蕾一起杀掉,实属惋惜。
多伊蕾本就为了弟弟失去舌头的事痛心不已,如今又要面对弟弟的惨死,她十分震怒,整日呵斥波敏亲王手下的护卫队无能,连个杀手也抓不到,甚至痛斥雷之国当今的司法部门,明明立案了,连那个杀手的影子都找不着。
同时,多伊蕾追悔不已,本要把纯夫人赶尽杀绝永断后患,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个杀手莫名其妙的临阵倒戈,拿了她的钱,杀了她的弟!
下属和有关部门通通办事不利,多伊蕾又悲伤又气恨,就去找丈夫哭诉,水无痕波敏一向对她言听计从宠爱有加,这次,面对娇妻,却冷淡异常,铁青着脸。
多伊蕾连预感不妙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揣测和应付了,只见丈夫书房的桌台上,散落着大量刺眼的东西,全部都是她和重露五门偷情的证据,有照片、光碟,甚至是女儿的亲子鉴定证明。
照片和录像机里正在播放的内容,都对男性面孔做了打码处理,而衣着暴露近乎□□的多伊蕾,却是无可隐遁。
多伊蕾何等精明聪慧,瞬息就明白了,是重露五门那个心机男想要把她踹开,只为了那天她亲口告知,女儿是他的骨血。
可憎的是,人家乃堂堂火之国族阀,国府要员,她这朝不保夕的雷之国王妃又怎能奈何得了?眼见要失去一切,多伊蕾跪倒在痛彻心扉的丈夫面前,磕头求饶。
她无计可施,走投无路了,任凭她如何解释,如今都只是增加罪名罢了,毕竟诋毁火之国官员,也是项不小的罪名。
事到如今,想要活下去,她就只能把姿态降到最低,认栽却不认命,她把头磕得血流不止,哀求自己的丈夫:“亲爱的,我自知对不起你,你要怎么处置我都行,只求你放过我们的女儿,她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波敏亲王就这么看着她,视线像是要深凿在她的脸上,半晌,他才颤巍巍的开口:“纯夫人的儿子中毒,是你指使人做的吧?”
“……是。”
“为什么要这样?”
“我想挫败她的锐气,就趁她儿子练武的时候,在水瓶里下了毒,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事情是我做的,你如果要告发我,我无话可说……”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从不大声讲话的水无痕波敏现在满眼受伤,更多的,则是语气中的痛愤:“在宴席上我就隐约察觉,是我反复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巧合,你们没有私情……可是,我们的女儿,我在这世上最珍视的宝贝,居然是其他男人的骨肉!多伊蕾!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多伊蕾王妃出事后,很多素日受过她欺负的王室贵族女性,以及皇城侍女们,几乎都在暗自窃喜,传言纷纷,她们都说,多伊蕾当着波敏亲王的面也敢和情夫眉目传情,而且她的情夫不止一人,说是生了有俩爹血统的女儿,指不定还蕴含了几个隐形爹呢,波敏堂堂亲王,势力雄厚,居然沦为了面带绿光头顶草原的可怜男人,他和多伊蕾王妃广为传颂的爱情,一下子变了味道和颜色,他们两人的婚姻,也进阶成环保型。
多伊蕾王妃连堵住这些人口的机会都没有,就在被送离皇城的过程里死在了马车内,有人说她是羞愧自尽的,也有人说是波敏亲王暗害了她。
真相无人得知,只看到波敏草草料理了她的丧事,随后,伤心难平的水无痕亲王自请去驻守边境,把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滦萍公主抚养。
这一切,相夫光子纵然没有直接的看到,然种种迹象提供给她的猜测之机,让她捋清了事情的大概脉络,她找温其公主证实这一点,对方正在品玫瑰花茶,笑着点了点头。
“光子,这个世界上唯一准许我做任性公主的人已经不在了,我注定会摒弃人心里最珍贵的东西,我不再天真,甚至为了帮助恩人,变得阴险也在所不惜。”温其公主在讲述这些的时候,对着月轮的双眼里含满泪光。
光子知道她在痛惜什么,那是随着年龄增长、处境变化,所无法抗拒的必然,这份必然有时会让人保持残留的自我,有时也会让人面目全非。
“如果是我,应该也会和你一样。”她的眼里没有泪,却有着无尽凄凉。
——如果是我相夫光子,应该也会将多伊蕾王妃与人私通的证据曝光,甚至不惜拖累那个无辜的孩子,这样一来,用情至深的波敏亲王必定一蹶不振,只要他远离国都城,远离国府,雷国当今君王前路上不易撼动的大山,就又少了一座。
水无痕波敏去驻守边境了,这让光子不由得想起了与之相关的人,炎之峻都,不知道他和芜华现在怎么样了。
念头刚过,就心想事成了,和峻都去了有一段时日的芜华,首次回来探望光子,她告诉光子,她前阵子去天蚕看望绮珍了,绮珍说,真想姐妹三个好好的再聚一次啊。
自打各自的生活工作越来越忙,光子也很少跟绮珍联系了,不过,这份把彼此放在心里的珍视是时刻存在的,她也坚信,终会有那么一天,三人再次重聚,像曾经那样,睡在同一张大床上,谈心谈到天大亮。
“还有一件事……”芜华难以启齿的模样,仿佛在说,她隐瞒了很久的一件事,就要大白天下了。
光子也猜想到是这样,但具体的内容,还是让她惊了一下下,芜华居然是别颖王师父秘密收入门下的第二个弟子,芜华从未说过,她是今天首次获悉。
芜华一脸的歉疚之意:“对不起,光子姐,我真不是有心欺骗你的。”
“想来,是师父不让你说的,他的顾虑有道理,芜华,你不要为了隐瞒我这件事觉得不安,你是我的家人,又是长润的老师,有你做我的师妹,我很高兴。”
“真的吗?”芜华感激到落泪,她以为光子会生她的隐瞒之气,因为她听光子说过。比起失败,她更无法接受身边之人的背叛。
可相夫光子,从未将这样的事情当做背叛,反之,她为芜华能有一个好的出路而感到由衷的安慰:“芜华,你这次来,是不是还有喜事告诉我啊?”
芜华看着光子一副期待的笑脸,难为情了,面颊变得通红:“是,本来要先订婚的,可峻都着急,于是我们就决定直接把婚礼办了。这次我来,是想跟光子姐讨个婚礼上的造型。”
“傻丫头,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女大当嫁,遇到自己喜欢的更是难能可贵,姐姐祝福你。”光子替芜华高兴,就跟高兴自己遇到了天大的喜事一样,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就跟把自己亲妹妹嫁出去了似的。
“姐姐,那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当然,你也是我的妹妹呀,你看,梦想成真,我们三个的重聚之日近在眼前啦!”
“嗯!”
芜华在当夜就离开了无恨皇城,时间比较仓促,作为新娘的她还要及时赶回“娘家”才行,光子纵有不舍,也只能留待婚礼之日再行相见了。
姗姗一直都在窥视长秋殿的动向,都知道来的是火之国贵客,姗姗不管她是谁,远远看去像芜华,又像是其他的女人,她慌忙把消息传递给同样对相夫光子感兴趣的滦萍公主,并且添油加醋说了一番,依旧是“纯夫人往外传递秘密情报”之类的说辞。
多伊蕾死了,她在皇城里的靠山少了一座,幸好还有义公主这个好糊弄没主见耳根软的,结果,才说了两句,近日来显得愈发斗志萎靡的滦萍公主就不耐烦的打发她出去了。
姗姗费尽唇舌就只换来了这样的结果,被一个懦弱的公主赶出殿外,这让她很不爽,滦萍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她想起了从前对战仇敌时,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刻。
不行,她不能放弃,既然摩诃亮反复帮她找肉身、活灵体,那就说明老天爷还没有放弃她,她不把相夫光子踩在脚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罢休的,一想到那女人儿女双全滋滋润润,姗姗从肉身到灵魂,就里里外外难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