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权杖》Mercury红发控

131、第 131 章

　　歌莺帮兰珂垫付了这二百万，还上了凡伊和青央的债务，楚因看不明白，为什么高高在上的国后大人要去千方百计维护一个低贱的平民女子，甚至名誉都舍弃了也要保住兰珂，歌莺告诉她，只因为兰珂是“转魂”成功的个例，她以为，那个搞事情的人不会轻易放弃兰珂。不然也不会在兰珂身上使用这么高明的手法，也就是说，留下兰珂，歌莺就能找机会认识那个人，认识一个强大的助力，这才是她眼下不惜一切都要达成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歌莺已经不甘心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国后了，她想了很久才找寻到出路，那就是——把拥有神奇本领的人，通通招揽到麾下！
　　可怜的是，被寄予了无限厚望的兰珂，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然而并没有人相信她，不论她怎么解释，歌莺都只温和一笑，让她慢慢想。
　　楚因来汇报梨雨阁的动向，歌莺得知歌嫣又在暗搓搓的拉帮结伙了，无奈又好笑的晃了晃头：“我第一次认识歌嫣的时候，还觉得她人不错，没想到她居然会变成今天这样。”
　　兰珂跟着附和：“可不是么，她岂止不是不错？简直是大错特错！”
　　歌莺再次明白为什么楚因一而再的说兰珂是个蠢货了，这不就是蠢出了新境界的傻子么，哪有正常人会说出这种没有逻辑的话来？
　　歌莺还能保持个表面的平静，但楚因就完全不掩饰那种皱眉的嫌恶感了：“不错和没错两个词，在你眼里居然是同一个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没文化了？”
　　“不然呢？”
　　“我可不认为这叫没文化，我只是属于跳跃性思维。”
　　“真够跳跃的，从一个蠢的境界跳到另一个蠢的境界罢了。”
　　歌莺听两个人争执听的心烦，就打断道：“楚因，看样子我和歌嫣的冲突是在所难免了，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兰珂不阴不阳的接道：“又跟在相夫光子那边一样了。”
　　“你的意思是，我到哪里都不对是吧？跟纯王妃干完，又去和嫣夫人斗争，是吧？”
　　“属下可不敢。”兰珂不服的晃脖子，实际上的潜台词不言而喻。
　　歌莺不想和她一般见识：“歌嫣一直在背后害我，似乎在报我当年的夺子之仇，最可恶的，是茈茜家的族阀小姐，本国后不嫌弃她低微，接受了她的投诚，结果在同歌嫣对峙时，她居然半途退缩，当着我的面就给歌嫣连番道歉，好像我用了她的地方，她就担心歌嫣会找上门一样。”
　　兰珂笑着接茬：“还不是因为国后你不请自来，我倒是对那个族阀小姐理解的很，毕竟，谁会愿意借地方、供你撕别人啊？有的人就是不要脸，仗着自己身份高，就随便造次！”
　　“兰珂，你居然敢对国后大人指桑骂槐？！”楚因惊的脸都白了。
　　兰珂却镇定的解释：“我说的是嫣夫人，怎么敢当着国后的面说国后啊？楚因大姐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眼睛啊？”
　　“指着嫣夫人骂本国后，兰珂，你也是古今第一人了。”
　　兰珂一听歌莺说这话，更加得意张狂了：“不敢不敢，我可不敢！”
　　“你是不敢，毕竟你天生胆小如鼠，只会偷鸡摸狗。话说回来，听闻你很喜欢找后账，正好本国后想起了上个月的一档事，你帮我解个惑吧。”歌莺现在的感觉有些复杂，开始怀疑，为了搜罗高手而容忍这个可恨的兰珂，到底值不值得了：“上个月，我们朝凤台内部开会，才刚刚起草一个方案，我还没有亲口敲定一定会实行，更没有说立刻实行，居然就有人横冲直撞，在当天晚上，就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结果弄巧成拙打草惊蛇，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了不让对方抓到把柄，本国后也只好放弃这绝佳的提案，兰珂，你可知道这个人是谁？”
　　兰珂的脸青一阵紫一阵，心虚的结巴道：“我哪知道！”
　　给个巴掌，用以警告，再给个甜枣，赋予重生机会，歌莺的语气又慢慢平复回去：“不过眼下，倒真有一件事，要你去做呢，兰珂。”
　　“那你就说呗。”
　　“楚因，你说。”
　　“是。”为了国后大人，楚因倒不介意自己偶尔能屈能伸一下：“游戏俱乐部虽然查抄了，可你对于游戏的记忆还没忘吧？给你个机会，把你掌握的游戏攻略全部写下来，你玩的那么熟了，应该都熟记于心了吧。”
　　“那是当然的了。”在所有事情里，兰珂只有在游戏方面还能稍稍拿得出手：“别说是写下来，倒背如流我也可以。”
　　“那好，给你几天时间，你把你能够记住的全部写下来。”
　　“我能问一句歌莺国后你要它做什么么？”
　　“自然是我有我的用处，你写就是了。”
　　“好吧。”嘴上答应着，可兰珂压根没把歌莺的吩咐放在心上，到哪里都是，有人求她帮忙，她一概答应，可愿不愿意做，是没人能勉强她的，兰珂认为，答应了是为面子过得去，做不到则是因为自己没心情，这是没办法的。
　　既驾轻就熟，那必然是很简单的事，可兰珂偏偏懒得动笔，拖拖拉拉了好几天，哪怕楚因又来提醒过两次，态度也不差，兰珂就是不改习惯，草草应付着答应，一转头就抛到九霄云外了。往日里信手拈来的东西，如今却半点力气也不想花，拖到最后，她竟然只交上去一张纸。
　　其实歌莺说了谎，她对于游戏攻略毫无兴趣，真就是为了测验一下兰珂懈怠到什么程度才再三催促，效果很显著，证明她这个一国之后，没有“看错人”。
　　“楚因，兰珂已经不比从前了，从前至少还听些话，现在看来，是不必指望了。”
　　“那国后大人，是不是要把她给……？”
　　“不急，我说了，放长线钓大鱼，她背后的那个高手，本国后一定要得到！”

　　没两天，兰珂就转了性一样对歌莺国后屁颠屁颠点头哈腰了，大概是因为这几天整个朝凤台都对她冷冰冰的，让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次在国后否定歌嫣时，她不但不泼冷水，不明嘲暗讽，反而帮着国后猛力的怼那个嫣夫人。
　　一面吹捧歌莺给歌莺打气，一面往死里贬低歌嫣，用词各种凶狠，态度各种装b，歌莺从没听过这么不堪入耳的脏话，简直突破了她的人生新视界，兰珂如此卖力的帮助自己出气，歌莺想，不妨给她展示自我的机会。
　　于是当今国后就带着楚因和兰珂两名侍女，到梨雨阁“探望”嫣夫人来了，当时歌嫣正在逗着儿子玩，始料不及的造访之人，令她魂飞魄散，强使自己镇定以后，她才依照规矩，给国后行礼，在自己的殿宇里款待国后。
　　同为风国王室族女，两个女人如今竟是一点旧情也不念，除了必要的表面式寒暄，只剩下内心独白的较量了，而当歌莺需要兰珂这个背后放狠话的侍女出口助阵时，兰珂却萎了，龟缩到角落屁都不敢放一个，更别提帮歌莺喷歌嫣了。
　　回到朝凤台，兰珂对于自己白天的表现是提都不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心安理得，该吃吃该喝喝，啥也没往心里搁，当楚因直面痛批她的言而无信时，她依旧是理直气壮的。
　　“是我对不起国后，说到的没做到，不过那又怎么样，已经这样了，还想我怎么样！”
　　“罢了楚因。”歌莺制止了心腹，一副对兰珂视如草芥的傲慢姿态：“遇事就龟缩的那种人无法完全信赖，反过来讲也不足为惧。”
　　“国后大人所言甚是，哪有人经常曲解同伙的意思，得到暗示却能理解成完全相反的含义，然后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呢？未必是敌人派来的，偏偏自己把自己搞成了间谍样，还不是因为这样的人心胸极其狭窄？而且自以为是独断专行！”
　　歌莺听了楚因的安慰，很是满足，随后对着兰珂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噗嗤笑了，这个兰珂何其愚蠢，不论是作为兰珂，还是作为苑生，都经常性的在她这个国后耳边进谗言，自以为得到了歌莺的宠信，就肆无忌惮的宣泄私怨，要把一切自己看不顺眼的人通通撵出去，更有几次，歌莺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是兰珂自顾自，背着国后发号施令的，等歌莺想把人找回来解释，往往就来不及了，最可恨的是，兰珂每次偷偷摸摸的撵人，都是以自家主子的名义，从前是相夫光子，后来是凡伊，都着过她的道，到了朝凤台以后，这家伙更是让一国之后替她背黑锅，赔了名誉又折兵。
　　换做别的侍女敢这么干，早就被按律处决几百回了，可这个兰珂却总能临危逃命，歌莺姑且当她是“命硬”，毕竟，这条硬命，起码得活到歌莺得到想要的为止。
　　不管是有心坑主子，还是无心猪队友，歌莺为了大事，都愿意容忍一些时日，最后的容忍，可兰珂就是有这个叫人事与愿违的能力，冷不防的，又把歌莺恶心了一个彻底。
　　这天，嫣夫人梨花带雨的跑到朝凤台来了，一进门就哭哭啼啼带有指责意味的说道：“国后大人那天探望歌嫣和阳春，歌嫣母子感激不尽，只是，您不能把有问题的点心给我的儿子吃呀！”
　　歌莺正在喝咖啡，一听这话，杯子撂开，冷眼视之：“嫣夫人的意思是，本国后下毒了？”
　　楚因听不过去，连忙护住：“嫣夫人说这话未免太伤人心了！那是国后大人命人做的芒果蛋糕，听说阳春王子喜欢吃水果蛋糕，才好心给你们送过去的！你怎么能说是有毒的呢！”
　　“我没说是有毒的呀！”歌嫣小心翼翼却非常坚定的回答：“虽然不是毒，但是整个皇城都知道，阳春王子对芒果过敏！”
　　“整个皇城？本国后倒不像是皇城里的人了呢，既然王子芒果过敏，作为母亲的你，为什么闻到气味以后还给他吃？难不成……你想借刀杀人陷害本国后吗！”
　　“歌嫣可不敢！您说有芒果气味，可是歌嫣根本没闻出来！”
　　“那我问你，阳春王子是什么时候吃的蛋糕？”
　　“是您当天走后不久。”
　　“这都四五天过去了，蛋糕早就发霉了吧？还是说你家王子体质特殊，好几天以后才会发作？”
　　“可据属下所知，食物是不会用四五天时间来消化的，当天消化的同时，如果真的过敏，立刻就能显现出来，怎么当天或是第二天不见嫣夫人来？今天倒是跑来找后账了？莫不是今天才过敏的吧？不论如何，嫣夫人可以把皇城医师都找过去，届时自然真相大白！”
　　“没错，这件事本国后一定追究到底，如果医师证明是本国后的点心导致的，本国后愿意承担责任，可如果……是嫣夫人误解了本国后，冤枉了本国后，又当如何呢？”
　　歌嫣吓得满脸惨白，汗流浃背，最后才噤若寒蝉的表态：“如果真是歌嫣误会了国后大人，那歌嫣也不是有心的，是阳春生病，我身为母亲太着急了，到时候还请国后大人网开一面！”
　　“是不是网开一面，本国后自有主张，倒是嫣夫人，应该自求多福，因为……你对本国后的指控，很多人都听着呢，到时候如果证明过敏事件另有隐情，你就别想全身而退了，本国后……一定会追究到底的！嫣夫人，你也不要怪我这个族姐，一直以来，我都宽仁待下，所以养出了某些人目无法纪的坏毛病！今天，作为一国之后，我是不得不改一改管理方式了！”
　　歌嫣吓得瘫倒，歌莺派人把她送回梨雨阁去，皇城医师马上到位，她则不疾不徐，要换了衣服慢慢过去。
　　兰珂哈巴狗晃尾巴一样小跑到歌莺脚下跪好，开始大肆辱骂、诅咒歌嫣，随后又扯到其他人，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各种撂狠话，皇城里的女眷们让兰珂骂个遍，却独独留下歌莺猛力夸赞。
　　歌莺笑而不语，期间看都没看兰珂一眼，直到歌嫣又从殿外走入，满脸堆笑，对歌莺方才的相助感激连连。
　　兰珂也是后来才知道，歌莺在梨雨阁并没有声张歌嫣冤枉她的事，算是放了歌嫣一马，所以这回歌嫣是“心悦诚服”谢恩来的。
　　歌莺接受了歌嫣的道歉和感激，同时转头对兰珂说：“给你个表现的机会，把你刚刚跟我说的，再说一遍给嫣夫人听吧。”
　　真的事到临头，兰珂就不站出来说话了，歌莺心里明镜儿似的，谁让兰珂天生就是这种人呢？听说她之前和皇城侍女们相处时，也这个德行，私下里嘴上逞能助阵，一到人家真有危难时，她就无一不是避之不及的，更不可能出来打抱不平，当然也不会做和事老，看戏倒是真的。
　　歌嫣纳闷，不晓得歌莺让兰珂说什么，只看到这个黑脸侍女非常尴尬的僵硬着，歌嫣也不想细打听，免得再引火烧身，就说了几句好话，趁早溜回去了。
　　等人一走，兰珂就出来，到歌莺面前继续放狠话：“她敢？她没有对我叫嚣的胆量！”
　　歌莺连耻笑都懒得做，在楚因的搀扶下，回了里殿的珠帘子后头休息。
　　“楚因，这么多天了，陛下只写信给父王一个人，一封信都没给我。”
　　“国后不必失落，一定是赤帝大人太忙了，明妃楼不是也没有吗？”
　　“明妃楼也好，其他地方也好，得到了，不让我知道我又能怎样？我说只写信给父王，是因为只有父王会告诉我实情啊！”
　　“国后大人不要想那么多了，陛下对您是有情义的，这是一定的。”
　　“唉，楚因，你去给我把那本书拿来，那是陛下最喜欢的，我想再看一遍。”差遣楚因去书房，可歌莺的自言自语没有终止：“我真的不愿意那么想，难道陛下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