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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102章 ...

  •   那些跟着纯王妃离开皇城,辞职不干的侍女侍者们,是光子日前最大的一桩心事,他们用辞职表示支持的做法让她感动不已,同时也思虑不断,为这些人的未来着想,她征求他们的意见后,才做出把人集体推荐到江菱织造火国制衣分工厂的决定。
      安然此行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本该是相夫光子满怀感激,结果却收到了安然的致谢,原来,江菱织造集团生意太好,外域的分工厂一个接着一个增建,现在火之国就有一个刚刚落成的新厂,正缺大把人手呢。
      两全其美,皆大欢喜,没有什么比这样的结果更令人雀跃了。

      三个月后,正值赤帝五年二月中,相夫光子每天只能用千影术和长润见面,每当儿子问妈妈为什么躲在镜子里,她都笑着告诉他,妈妈正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旅行,等回去的时候就会给长润带很多礼物,长润则志气满满的拒绝,他说他不要礼物,他只要妈妈教他术法。
      儿子的坚强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也是让光子倍感安心的优点,她总是忘记,眼前小小的人儿,不过是个还没满两周岁的孩子,他出人意料的早熟和自信,让她和帝恒,都为之欢喜。
      设计馆的名气越来越大,才开数月,就有很多国内外的追崇者慕名而来了,相夫光子的设计和创造一向雅俗共赏,也从来没有待客等级之分,上至王室贵族,下至寻常民众,只要喜欢,都可以到这里来接受“打造”,价钱也合理公道,不会给人仗着名气就狮子大开口的高不可攀感。
      同时,费了好大力气才暗中花钱托关系从而被释放出来的里珠斗斗,一出来就关系破裂,把责任往对方身上推,各自又觉得冤屈无辜,可以同富贵,可不能共患难,以往的面子关系也维持不住了,两个人从一开始的互丢嘲讽,到后来的明面互骂,里珠骂不过斗斗,气到肥脸更肿。
      斗斗扬长大笑:“你这个舅舅不容、奶奶不要、爸爸不管、寄人篱下、苟延残喘的可怜女人,还不如回到你的牢房里去呢,你说你啊,这么多年,不是住在不待见自己的奶奶家里,就是住在不待见自己的舅舅家里,你奶奶那吧,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还赖着不走,把你精神病的老母活活气跑,你舅舅那吧,还总给你这无处可去的妈脸色瞧,都这样了,也难为你还有心情嘲讽别人,还有心情强颜欢笑,打肿脸充胖子,见别人都很幸福,就硬撑着吹牛说你母女两个都挺好的,还说你爸爸早晚要发财的,呵呵别逗了!我想说发财是做梦,梦里发财了也不会给你啊!你里珠真悲哀,不但去巴结从小虐待你的恶祖母,还能和从小抛弃自己的冷血爸住同一屋檐下,啧啧,这种没有原则没有底线不要自尊的人,太可怕了,我怎么没发现你以前这么可怕呢?毫无底线和原则,你将来做什么我都不会稀奇的!”
      第二天,就在她们斗殴的阴暗角落里,有路人发现了死相凄惨的斗斗,赶紧向当地警务所报了案,斗斗的死亡在这一带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甚至惊动了设计馆,警务所一路追查,得知死者生前最后一个到过的公共场所就是这里,相夫光子表示愿意配合调查,她的设计师们都是斗斗里珠争执的目击证人,警务队于是将首位嫌疑对象,锁定在里珠的身上。
      里珠在一座破旧的公寓里租了合用间,有人叩门,吵得她不耐烦,也不管来的是谁,打开门就喊:“什么事!”
      毫无仪态,粗鲁无礼,警务所的人出示证件,道明来意,她还不等人说完就“啪”的关上了门,如果来的是王室贵族,她或许还会跪舔臣服,但来的是城警,她凭什么接待。
      当然,不论在哪个国家,公民都有接受调查的义务,不是她关起门来就能了事的,警务队第二次光临就没这么客气了,敲门以后直接闯进来,用手铐捉住里珠,因为她第一次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逃避性拒捕。
      本以为凶犯就此落网,只待进一步证据浮出水面,想不到在细查设计馆的过程里,警务队又有新发现,设计馆的一名修理工,手中有一整套的修理工具,但独独缺少那把击打斗斗头部造成颅内出血抢救无效的锤子,斗斗的真正死因是这个,而不是里珠口口声声的空手撕扯,疑点重现,警务所不得不重新调查此案。
      这名女性修理工是两个月前被招进设计馆的,设计馆的年轻姑娘们都亲切的称她“阿姨”,阿姨豪迈爽朗,十分和气,干起活来,一女顶十男,粗中有细,令人喜爱,她称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糙妹子,整天就喜欢敲敲打打修东西,因此钳子扳子螺丝刀从不离手,光子她们喜欢这个阿姨,也是因为她讲义气,手艺又好,是个实在又可靠的前辈。
      所以她们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阿姨会是杀死斗斗的凶手,哪怕她的锤子沾了血,就出现在斗斗的死亡现场。
      被带到警务所后,阿姨交代,她的锤子放在工具箱里,死者死亡的那天早上还在,但晚上就不见了,按照时间和凶器出现地点,她自认自己确实可疑,但她又义正言辞的说,自己真的没有杀人,况且,也根本没有杀死素不相识的斗斗的动机。
      相夫光子时时留意着警务所的动静,她不会干预公事,但也不会袖手旁观,她带着对修理工阿姨的信任,决定亲自调查这个案子,她带着恩琦和橘贞罗到案发现场,把设计馆交给橙心还有其他的设计师。
      光子不在的那个晚上,有人因为母亲失踪大闹设计馆,暂且按下不表。
      这边没完没了,那边的警务所却在相夫光子的帮助下有重大突破,半日前,相夫光子就让警务所放出消息,说从案发地点找到的凶器上提取出了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工具原有者的,另一个就是工具偷盗者的,现在工具原有者的嫌疑被排除了,依照警务所的民众指纹记录,应该很快就会查出偷工具的那个人,也就是——凶手。
      这是警务所会进行的步骤,相夫光子之所以公布它,就是为了让那个杀人凶手按捺不住,从作案手法可以看出,凶手并不高明,而且近乎愚蠢,偷了工具又忘记带走,如果不是光子急着还阿姨清白,倒真的可以等警务所慢慢查。
      而要将这愚蠢的凶手逮捕归案,也十分轻易而举,光子将那凶器放在设计馆附近最显眼的位置上,那里每天都会途经很多人,但正常人是不会去捡一把生了锈的锤子的。
      除了,凶手,情急之下的凶手,会丧失理智,而且就只有他能认出那把锤子,就是打死斗斗的凶器,当一个妇人朝锤子迅速靠近时,早就埋伏在周围的警务队一拥而上,将那妇人摁在了地上。
      相夫光子没想到,真凶,居然是她设计馆里那个经常满口抱怨急赤白脸的保洁员,据说是从衰之国来的寡妇,叫榆鸳冢,还有个独生女儿叫榆诽晚,就是这个怨妇,在那晚大闹一场不欢而散。母女两个从衰之国到火之国的一路上,虽谈不上臭名远扬,但也算人见人烦了,她们同气连枝,四处找茬,总是对所遇之人尖酸刻薄,被反感了张口就骂人家是“怨妇”。
      眼下,连怨妇榆诽晚都没想到,她的怨妇母亲就是必须付出生命代价的杀人案真凶,榆鸳冢胆小怕事,被捕以后只好畏畏缩缩的招供,那天她临下班的时候,想到家里的窗子需要修理,但缺少锤子,于是她偷偷摸摸拿了别人的工具,匆匆往家赶,路上,不小心撞了斗斗的肩膀一下,两个人于是发生争执,借着晦暗的天色,她看到斗斗歪掉的脸,吓得连骂带吼,更加激怒斗斗,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对喷,最后就引发了这一桩血案。
      案子得以侦破,阿姨得以清白回归,是整个设计馆最开心的事,没有人会记得,那个叫里珠的,还有那个叫榆诽晚的。

      那一天,火之国皇城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当她出现在虹端面前的时候,多以冷酷著称的男人也红了眼圈。
      事后人们才知道,那位神秘的来客,叫做炎之云边,是地阔国主最小的女儿,也是虹端这一辈中,名气仅次于雪岸公主的另一位公主,是帝恒还有冰绡的小姑姑。她一直潜伏民间隐姓埋名,除了王室内部很少有人能认出她的模样,是个名气挺响,但容貌成谜的特色人物。
      她被带到虹端寝殿时,前任国主还在把玩那柄赤色的权杖,对于能跟妹妹久别重逢,虹端是喜悦的,反观云边公主,却是惆怅满怀的模样。
      她看着权杖,许久之后,斩钉截铁:“这是假的。”
      虹端愣掉,完全不知道她为何下此断言。
      “是顶级的高仿品,王兄还记得吧,我的专业是雕刻,而这柄权杖上的金属浮雕,常人是辨别不出真伪的。”
      “我们王室上下,找了妹妹许多年,你都不肯出现,王兄想知道,为什么你今天肯回来了?”
      “王兄智慧过人,应该了解云边,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依然不会回来。”
      淡然,洒脱,气定神闲,和在城外设计馆的那位豪爽阿姨大相径庭,今时今刻的女修理工,略加妆饰,就恢复了以往的万千风度,她的直白爽利在炎之王室里是出了名的,说话简洁,不绕弯子,还往往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在城外,认识了一个人,她的名字叫相夫光子。”
      “你想说什么?”
      “虽然她没有跟我说她的遭遇,但几个月下来,我也了解清楚了,她的两大罪名,其一,被指控盗取军事机密并口头泄露,这点无凭无据,所以就衍生出了其二,对吧,王兄?”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起初只是阴沉和不满的询问,那么现在,虹端的火气已经在酝酿中了。
      “我要说的,一字一句,都希望王兄能听清楚,一旦证明了凶手另有其人,我要求王兄你立刻下令严惩!”
      “莫非,你已经找到了证据?”
      “需要我动手吗?”
      “难道是……帝恒?!”
      “国后和纯王妃不一样,纯王妃很容易就被帝恒看穿了,你一直不解为何国后不如纯王妃受宠,这难道不是原因之一?另外,纯王妃也不是个傻瓜,除非她有目的的刻意性掩饰,否则,那是个活得非常简单想法也很单纯的姑娘,就拿这次来说,她都肯公然的承认自己觊觎过权杖,又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下过手呢?她觊觎权杖的时候,都没被任何人发现,怎么得手了反倒被抓包?有谁的智商会忽高忽低吗?”
      “云边,你肯回来,肯再次露面,站到我面前,为兄非常欣慰,也非常喜悦,不要让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影响我们重逢的美好,我准备了酒宴,给你接风。”
      “我肯回来,自然也是思念王兄,和这皇城的缘故,不过这件事情不解决的话,恕云边难以安心的同王兄畅饮。”说着,云边将随身带进来的一个小酒桶放到桌上:“我在设计馆备受纯王妃的照顾,她不知道我的身份,那时候我只是个修理工,可她却愿意为了我劳心劳神。”
      “妹妹太好骗了,她一定是窥破了你的身份,故意讨好你的,这不,你被她洗了脑,乖乖回来帮她脱罪了。”
      “外面的老百姓都说,你偏爱歌莺国后,和她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更愿意为了她去残害纯王妃,有这回事吗?”
      “胡说八道!是谁这么放肆!敢造这种谣!啊我知道了!一定是相夫光子对不对?!她记恨我偏疼歌莺,不把她当儿媳妇对不对!”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即便王兄是国主,也没有办法去改变老百姓的思想,纯王妃在任时为了火之国民众做了多少事,老百姓可能比你更清楚,而你偏疼的那位都做了什么事情,相信很快也会水落石出。”云边公主淡淡一笑,将酒桶里的浅绿色液体倒了出来,一股清新甘美的葡萄香气辄便溢满内外:“我离开仙织台的时候,跟纯王妃坦白了身份,她拿出这桶酒,说是她亲手酿的,因为听说王兄你最喜欢喝绿葡萄酒,如果我不自招身份,恐怕她会一直等下去,等到再见你的时候,把这酒献上。”
      “哼,区区一桶廉价的酒,就想让我改变对她的看法?”
      “那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云边姑姑!”云边一语未完,冰绡就火冲进来,气的虹端怒斥她不经通传好没规矩,冰绡对此只是调皮的吐舌头,在小姑姑耳边嘀咕了几句后,姑侄两人一起展露笑容。
      虹端慌张不已,第一感觉是朝凤台那边要出事,而实际上,他这次的预感应验了,紧接而来的消息震得他浑身浴雷一般狂颤不止。
      在歌莺国后的朝凤台寝殿床下,出现了真正的赤色权杖,原因居然是国主一时兴起,喝了点酒就拉着国后就寝,两个人才宽衣解带,没折腾几下床板竟然塌了,于是就露出了藏在下面的王权信物。
      这回百口莫辩的是歌莺,虹端就算有心护短也不得不止步于此了,毕竟,他之前因为明妃楼搜到权杖,而对光子横加斥责,誓要严惩,双重标准太过明显的话,他这个前任国主的威信就荡然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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