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 死神》飛魚

12、酷拉皮卡ｘ梦魇ｘ迷幻之境

　　红色的火，燃尽空气，延烧整个村落。

　　没有人尖叫没有人逃离，静静地看着的我，像在看一场电影。

　　地面，黄色的土染着鲜红的血。

　　寒风助长火势，红色的火焰，不是温暖，而是低温的寒颤。

　　我扯下脖子载的白色十字架，在月光与火光的照耀下，显得如此美丽。

　　【…我虽行过死亡的荫谷……】

　　【…在黑暗中仍旧有光明指引……】

　　黑夜里我被火焰照耀着一身火红，紧紧掐着掌心的十字架，猛力往火场丢去。

　　完美的拋物线。

　　谁在我身后啊了一声？

　　【…永远地活下去吧……不知道爱不知道恨，永远也得不到幸福…就这样活下去吧…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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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窗户射入刺目的阳光，我起身拉开窗帘，作个深呼吸。

　　有点想念西索。

　　想念在他身畔沉沉好眠的夜晚。（西索＝安眠药？）

　　我揉揉眼睛梳洗打扮。旅程第四天，金真是超能跑的，先是搭飞艇到了斐尔加城，还得再转坐火车，小巴拐到海边，现在我在等船班，预计最快也要两天后才能到达伊耳谜给我的地方。

　　船班不是天天有的，一周一个班次，幸好我来的时间算巧，明天下午就有一班船。打探清楚后我便找了店住下，今天就先在这小城里逛逛杀杀时间吧。

　　对于金，我没有非找不可的理由，只是怎么说，我总得有个目标吧？伊耳谜说金在的地方是个人迹荒芜的森林，我便趁今日在镇上将必备品给买了。

　　一抹灿金从玻璃窗前闪逝，我揉揉眼睛，放下手里尚未结帐的物品夺门便追，伸手拍上对方的肩膀，他动作凝结了下，缓缓转身。

　　温和的笑意，蓝海的眼瞳，漂亮的不分性别，金发如阳的温暖──「酷拉皮卡？」

　　「小绯，怎么会在这儿？」他浅浅的笑问，我几乎被那笑晃了眼。

　　「我…我来找人，你呢？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你。」我讶然问道，他不是应该在学念…锁链！

　　下意识往他的双手找寻──没有。

　　「小绯在看什么？我的手上有什么东西吗？」他不解的问，我眨眨眼，瞬间有了决定。

　　「酷拉皮卡，我的朋友好像失约了，这几天我能不能陪着你？」金那家伙啥时找都行，不过酷拉皮卡现在正是关键期…对吧。我努力摆出最可怜的表情，期望打动这个人向来温柔的心肠。

　　他愣了愣，有些为难。「可是我……」

　　我勾住他的手臂把眼睛睁到最大，学习小鹿斑比眨巴眨巴的可怜眼神攻势。「求求你啦，我一个人在这儿谁都不认识……」

　　酷拉皮卡沉吟片刻。「让小绯一个女孩在陌生的城市确实不太安全…嗯，但是我的师父不太喜欢被外人打扰。这样吧，我先带妳去见我师父，看看我师父的决定…如果师父坚决不留下小绯，这…」

　　他露出歉然的笑。

　　我摇摇头。「是我自己要跟着你的，就算你的师父不想留我，我也不会怪你。」

　　路上我们闲聊了几句，原来雷欧力已经是个医学系的学生，他真的考上了。我告诉酷拉小杰跟奇犽在天空竞技场的事，也说出他俩正跟云古学念，酷拉微笑倾听，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大概是听见朋友的消息让他回忆起一些快乐的往事吧。

　　「对了，你是怎么遇上你师父的？」

　　酷拉僵了一下，似乎并不太想提。「在丛林里，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怪人，没想到他也是猎人协会的一份子，然后就开始学念。」他偏头看我，「小绯似乎会念力？」

　　「嗯，我会。」

　　「没有听妳提过呢……」

　　我拍拍他。「连小杰我都没说过，对了，其实我早你们一届考上猎人。」这些事似乎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出来。

　　他貌似不懂。「那为什么还要再考一次？啊…难怪最终试验时妳那么简单就放弃。」恍然大悟状。

　　「因为我担心小杰啊。」我全盘托出。「你也知道小杰的性格，时不时就冲动过头…我担心他的性格会让他在猎人考试中吃亏受伤，所以就再考一次。」不过看来是我想多了，小杰的生命力堪称小强级的啊。

　　「…小绯是个好姐姐。」温柔的微笑。

　　我反倒不好意思。「这是人之常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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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幻森林。

　　让人产生幻觉的地方，是酷拉师博特意选的地点，让我跟酷拉同时进入。

　　酷拉的眼睛在一瞬间变红了，刻骨的憎恨几乎失控，我想他看见了幻影旅团。

　　我的眼前出现一片大火。

　　有个红发及腰的女子，手里拿着长刀，点燃了村落的火焰。

　　看不见她的容颜、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我听见她无声的呜咽。

　　她在哭，很痛很痛的哭。

　　镜头变换，场景跳跃，下一幕我看见她的心口被长刀刺穿，血流满地，照映身后的火光，如血的长发。

　　她沉静地躺着，血向外流淌。

　　扑克牌，红心a，入地半分插在她身旁，削去些许红发。

　　“…团长，确认已经死亡。”

　　“……旅团四号，欢迎加入”

　　谁在说话─────

　　「好痛！」脸颊被狠狠煽了一下，我抚着红肿的脸无辜望向对方。「酷拉的师父，你为什么打我？」

　　「我再不打醒妳，妳就没命了。」他指指离我仅有半步的水池。「这是恶梦汁，妳跌进去永远也出不来。」

　　唔…这水看来很清澈啊…不过他打人还真不留情，也不看看我是女孩子…「酷拉皮卡呢？」

　　「喏。」

　　顺着他手指看去，我大叫：「师父啊你怎么把酷拉皮卡绑在树上啊～～～～～」

　　「他掉在梦里醒不过来，我别无他法。」笑的十足无辜。

　　骗人……我边解开睁着红眼陷入梦魇的酷拉边问：「那现在怎么办？」

　　「大概再过半小时他就会醒过来，妳顾着他，我得做事。」吊儿当当地闪人，留下我抱着全身僵直不动的酷拉暗自腹诽。

　　红色的眼里完全读不出情绪，就像是被拉进深深的恶梦里，我坐在地上抱住酷拉皮卡冷汗涔涔的身体，一动也不动。

　　灭族的仇恨，果然是这个人一生最难跨越的障碍。

　　如果能忘了一切好好活下去，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我苦笑的想，又觉得如果是自己背上这股天大的仇恨，是宁可跟对方同归于尽也不独活的……

　　这个少年，是否跟我抱持相似的念头呢？ｆｊ你太残忍了，怎么忍心让他独自背负这么刻骨的仇怨……（ｆｊ：那些同人后妈比我残忍百倍吧……）

　　那张扑克牌…肯定是西索。

　　红发的女子，穿胸的长刀……是什么人？旅团…四号，印象中只有幻影旅团会搞这套，所以我梦里出现的那个人，是幻影旅团的四号？被西索取代的那一位？

　　我为什么会梦见幻影旅团的人……被西索杀死的四号，这是谁的记忆？我原本以为是这具身子前任主人的记忆，不过看来…否决。

　　那个四号已经死了耶，而且怎么看年纪都比我现在大上数岁，没道理让我借尸还魂吧。

　　那么唯一可能的解释，只有一个──西索杀死四号时，我或许正躲在一边偷看，所以才保留这段记忆。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偷看呢？而且在幻影众家高手里竟然没有人发觉我的存在，也就是这具身体的前任所有者，很强啰？

　　「…小绯……」酷拉皮卡虚弱的声音打断我的沉思。「谢谢妳陪着我…不过可以放开我了吗……妳抱得我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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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见了什么？」夜里柴火旁，我小声地问向酷拉皮卡，他沉默片刻。

　　「…被灭族那一天的…」酷拉的声音像从地狱发出，我看见他死死攥拳。「…景象。」

　　果然。

　　强大的仇恨虽然激发他前所未有的潜力，却也是他人生最难跨越的伤痛。

　　「那妳呢？」他调转话题，我耸肩。

　　「我看见一个女人，被杀了。」

　　「妳的母亲？」

　　「…应该不是。」照年纪算生不出我的。

　　「妳的家人？」

　　「老实说，我不认识她。」

　　酷拉皮卡愕然。「妳看见一个不认识的人的死亡？」他的表情讶异。「但是这片森林的迷雾只会勾起人类最深沉的伤痛，而且是确定发生过的事件…妳真的不认识？」

　　我很确定的摇头，「你决定要开发自己的念能力了？」

　　铁具相击的声音传来，酷拉皮卡的手背已经缠上铁灰色锁练，我下意识注视着那同时束缚了他自己的颜色，胸腔不禁觉得难受。

　　「锁链…这就是你的决定？」

　　酷拉的眼神从我身上收回，投向茫茫黑夜。「明天开始我要专心修炼…小绯，妳还是离开我吧。」

　　我扯住他的衣袖。「如果我拒绝呢？」

　　眼睁睁看着你往一条不能回头的断崖，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去…即使我拉不住挽不回你更阻止不了你──至少我…还可以陪你吧？

　　就算只是一小段的路，也无所谓。

　　我不想让你孤独的背影，永远映在眼底。

　　酷拉皮卡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眼神茫然却又坚决地看向夜空，我读出一种叫做萧索的情感。

　　即使赌上生命，也不放弃自己的信念。

　　就算只剩下了自己，也要贯彻到底。

　　虽然这条路的尽头…叫做孤独…叫做黑暗…叫做沉沦的地狱……

　　眼睛蓦然酸涩难当，心藏揪疼起来，我毫无预警地从他身后紧紧抱住他，把所有的泪闷在他背上，无声的拥紧他瘦弱的身子。

　　而他，只是沉默望着远方星空，并没有给我任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