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 死神》飛魚

11、库洛洛ｘ回忆ｘ离开竞技场

　　在西索身边，没有做恶梦，一夜好眠到天亮，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过度体力劳动的缘故。

　　小杰跟西索都拿了比赛的票给我，我转身就直接卖了出去，奇犽为此不解。

　　我拿着卖票换来的几千戒尼买了朱古力冰淇淋，笑着解释：「我可以不阻止小杰自找苦吃的行为，也可以理解小杰要跟西索战斗的理由…但我没有把握在看见被揍扁的小杰，依旧冷静地不出手中断比赛。」

　　奇犽接受了我的说法。

　　比赛当日我没有去，也没有开电视看，只是独自一人在街上闲逛，毫无目的地漫步街头人群中，想把忧愁散去。

　　如果没有记错，小杰被打的很惨…

　　叹气，回到老地方老位子点了奶茶半糖，心情不好时喝点甜饮总是对我特别有效，边啜饮冷饮边望着直入天际的天空竞技场，我甩甩头不让自己再担心下去。

　　跟华石的比赛后小杰会带奇犽回家，我要跟他们一起回鲸鱼岛吗？从有记忆以来住了那么久的地方，鲸鱼岛已经是我的家，米特阿姨跟婆婆小杰，都是我认知中的家人。

　　可是世界这么大…虽然猎人世界是个处处危机的地方，但难道我要为了可能的未知的危险，让自己永远待在一个岛上，不去开拓自己的视野、自己的心？

　　米特阿姨再舍不得，还是放开手让小杰去闯这个世界……小杰才十三岁，两世为人的我，竟然还没有小杰的勇敢？

　　…永远待在家里不跨出去，是不是一种最安全的软弱？又是不是一种最遗憾的保全？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为什么要固步自封？再世为人更应该要活出精彩，不是吗……

　　胸臆强烈鼓动，吸管发出见底的声音，我靠向椅背望着浩翰无际的天空，那阳光彷佛温暖。

　　钟声响荡，比赛完结，我的目光在人群里随意巡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温柔的笑着的女孩、牵着儿童的父母，推着婴儿车的母亲……黑色的短发…白色的衬衫…黑色西装长裤……

　　眼神瞬间结冻，不能抑止跟随着对面街道那名男子。

　　白色的，蹦带。

　　…蓝色的耳环…

　　连呼吸都停顿，说不出心口猛烈爆发的不安与震荡，在我意识过来时自己已然脱口而出那个人的名字。

　　「库洛洛！」

　　下一刻我惊慌起身拔足狂奔，连自己都说不明白的慌乱与恐惧把思绪纠结，全身只充斥一个念头──逃！快逃！拚命的逃！

　　于是我错过了那名男子停顿的回头，也没有发现那道深远的目光凝结在自己身上。

　　大口喘息，我靠着门板不住喘气，完全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这样惊怕这样惶慌？不就是幻影旅团的头子吗？不就是三大美色之一吗？不就库洛洛而已吗？我怕什么啊……以前看猎人动画时我对库洛洛是完全没感觉的，应该说我对２ｄ人物都没有感觉，没有害怕没有紧张，挺多就是觉得小杰好勇敢奇犽好可爱大叔好有趣……酷拉皮卡，好心疼……

　　恍忽地记起金发蓝瞳的少年，一身纯净的气息彷若天使降世，温和恬适的笑意，时不时吐好友的槽，被灭族的仇恨…反复挣扎的男孩……

　　我记得为他疼过的心，记得他那句“我庆幸自己没有把仇恨忘记”，记得他捧着火红眼时深刻隐藏的伤痛，记得他努力不让自己掉进地狱、不让自己的仇恨牵连任何人、不让自己被仇恨控制…我记得他。

　　因为记得，反而不敢过于深入接触，因为对他的仇恨无能为力，所以猎人试验时我下意识地保持了距离。

　　以前看文时，很讨厌主角劝退酷拉去报仇，总觉得那个作者八成没经历过什么真实的伤痛，才能那么天真的几句话就平息酷拉的憎恨。

　　我，就不行了。

　　亲爱的人死在眼前…就跟世界毁灭是一样的。酷拉皮卡的世界在一夜毁灭，谁有资格叫他不要报仇？也看过因为喜欢幻影旅团就把酷拉写的不堪甚至让酷拉死掉的文，那更是差点没让我砸计算机……因为喜欢ａ，就毫不在意抹灭ｂ牺牲ｂ，这样的行为跟被我认作杀人狂魔变态没人性的幻影旅团有什么不同？

　　流星街，残酷的出身，那是他们的过去，可以帮助读者理解幻影旅团的行为，但却绝对不能作为替他们开脱的理由。

　　因为我很可怜，所以我可以杀人？

　　因为我想活下去，所以我可以伤害自己以外的人？

　　因为这个世界抛弃了我，所以我就报复世上的人。

　　因为女友抛弃了我，所以我去□□别的女生？

　　当年看猎人时我跟朋友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幻影一派支持酷拉，我们还曾经激烈辩论，最后我对幻影下了四个字，气得朋友两个月没理我。

　　「恃强凌弱」

　　流星街的出身没有教会他们是非观念只让他们学会生存的手段及抢夺，所以他们来到世界就一贯地抢夺抢夺伤害…但是即使是儿童也有学习能力，离开流星街多年的旅团，应该早明白世上不只有抢夺才能生存，他们是选择了这个的生活方式。

　　明白世上还有其它的生活，却依旧选择伤害强盗理所当然的活下去，这是他们的决定，因此他们所有的行为，都不再能以“被抛弃”为理由，也因此我跟朋友后来又为了这件事冷战。

　　朋友欣赏他们胡作非为的真性情，我冷冷说他们跟飚车砍人族没两样，于是冷战三个月。

　　哎…这大概是我刚才看见库洛洛就跑的原因吧？毕竟前生我也是看见飚车族就闪的……遥远的前生，感觉上似乎昨天才在大学跟朋友为了一部漫画吵翻天……

　　「……姐姐？」

　　好像是智喜叫我？眨眨陷入回忆而迷茫的双眼，我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孔，吓得直后退撞上门板。

　　「妳还好吧？」云古蹲在我身前苦笑地伸手揉上我后脑勺的包，左边的智喜满脸担心。「一进门就看妳在发呆，智喜叫了妳好几声都没听见吗？」

　　我尴尬地摇头，云古清秀的相貌在我看来有些恍忽，前生的漫画人物，他的手却是如此温暖…不自觉我伸出手，好想要确认眼前的是虚幻还是───

　　「姐姐，师博的脸要被妳捏红了…」

　　唔？

　　云古的笑很无奈，因为我的右手正死死掐住他的左脸颊────「啊对不起，我、我一时出神了！！云古你、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反应过来立即连声道歉，云古笑了笑。「妳是因为担心小杰的伤吧？放心，小杰并没有大碍，只是需要休养一个月。我禁止小杰这一个月学习任何与念有关的事物，希望妳不介意。」

　　哪敢有意见啊！「云古是小杰的师父，我相信你。」

　　奇犽在旁偷笑：「竟然敢捏师父的脸…绯莎真强……」

　　我一步闪过云古狠狠把奇犽一掌拍飞。「敢笑我？今晚甜点没收！」

　　「啊～～～不要啦～～～～～」

　　……

　　小杰受伤后我几乎就待在房里陪他，看他无聊到快闷爆，我这个做姐姐的只好自掏腰包下楼找商店打算买电动玩具给他打发时间，才一踏出饭店门口西索的人就出现眼前，金瞳阴贽地朝我发出怪笑。

　　看来我上次没去看他跟小杰比赛的事，惹得某人很不爽。

　　想要解释，西索的扑克已经当头当脸砸过来，我边闪边后退，西索趁机跟我打起近身战，我只好寻求开口的良机，这家伙却愈打愈上隐，整个人愈来愈ｈｉｇｈ，眼睛都闪闪发亮了啊。

　　我暗自叹气，逼不得已再次点住他眉间封锁念能，这是唯一能跟他心平气和好好聊聊的方法──才怪！因为接下来他直接把我打横抱起走回天空竞技场，回到他的楼层。

　　…还能干嘛？一男一女在房间的床上还能干什么？还好我出门前跟小杰说我要去逛街，晚点回饭店也没关系……

　　这家伙今天特别粗暴。趁他进浴室时我站在镜子前审视，全身都是青紫的淤痕跟吻痕，看来接着的日子又得穿长袖才行。

　　丫的ｂｔ！

　　我疵牙暗咒。

　　「小绯绯对我很不满哟～～～～」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西索围着浴巾说道，我立刻系上扣子不让春光外泄。

　　西索毫不在意地边笑边走，坐在床沿看着整片落地窗，红色的发在地板滴成一道小水流，我看不下去抢过他手里的毛巾，顺手擦上他的湿发问：「在想什么？表情很专心。」

　　他邪笑。「小绯绯是在关心我吗～～～～」

　　我白眼一个，攃发的动作瞬间加大力量。

　　「小绯绯啊～～～下次在浴室做～～～应该不错～～～～」

　　我直接拿毛巾捂上他的嘴想闷死他。「给我闭嘴！」这个不知脸红为何物的ｂｔ佬，出言关心他是我的错。「你下一场是跟华石先生比赛吧？」

　　西索的身体顿了一下。「小绯绯真是关心我呢～～～～连我对手的名字都记得～～～～～」

　　「我才不关心一个，连自己都不关心的人。」擦至半干，我将毛巾还给他，自己起身穿回牛仔裤便走，被他一把扯住。

　　「小绯绯在担心我嘛～～～～～～」

　　我没回头，努力把手收回。「反正你不会输。」我比较担心那个三号试吃评批的生命。

　　西索倏然放手，力道没拿捏住的我差点跌倒。「小绯绯敢关心别人～～～我就杀了妳哟～～～～」

　　我没理会，自行开门走人，只丢下一句。

　　「你杀得了我再说。」

　　步出西索的房间我搭电梯下楼，在踏出电梯时一抹紫色与我擦身而过，我停住脚步回头寻找，电梯门已然关上。

　　太阳穴又隐隐作痛，我摇摇头决定不再去想，买了电玩就回饭店。

　　小杰的体质不愧是富力士家族遗传的，才过了一周已经好了大半，为了奖励乖乖听话的小杰跟自愿暂止学念的奇犽，我上超市买了果冻布丁的材料，打算做个甜食慰劳他哥儿俩。

　　我推着推车在超市里挑材料，牛仔裤口袋忽然震动，我拿出手机接听。「喂？」

　　「是我。」

　　我看看来电显示，确定不认识。「请问你是哪个『我』？」

　　对方沉默了一下。「…伊耳谜‧揍敌客。」

　　我停了下来。「奇犽的哥哥？啊，你找到金了？」

　　都过一个月了吧？金还真能跑，连情报系统号称一等一的杀手家族也要花上这么长时间。

　　「我们查出金‧富力士三天前曾经出现在东加联合国东北角一带。」

　　「三天前吗？」我摸摸下巴思考，依照我从漫画上对金的了解，他应该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家伙，在没完成他想做的事情前，他不会离开那个地方。「哪个城市离金的所在最近，又可以搭飞艇到？」

　　手头的另一边传来按键声。「一百万。」

　　钱鬼！「…我待会儿转给你，先说。」

　　「斐尔加城。」

　　「我知道了，谢啦伊耳谜。」漫不经心挂掉电话，我结帐回房。

　　用完晚餐拿出特制的果冻布丁，小杰还在发育作的是牛奶口味，奇犽是巧克力控，智喜也是牛奶味；被我强留下来吃点心的云古则是柚丁味，我吃的是草莓。

　　「对了小杰，」吃到一半我决定开口：「你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有奇犽云古在你身边我也可以放心──」

　　「姐姐要离开我们？」小杰打断我的话，奇犽智喜把眼睛瞪到我身上。

　　我咳了两下。「那个…我有点事……」

　　「妳有什么事不能等小杰好了我们一起去吗？」奇犽不满道。

　　「这件事比较适合我一个人去……」不太想让小杰知道我在找他老爸。

　　「妳就不能等到小杰伤好我们一起去──」

　　「奇犽。」小杰轻轻打断奇犽，一双大眼晶亮地瞅住我。「姐姐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才会下这个决定，妳不要为难姐姐。」

　　唔……小杰～～好想抱你哦～～～～我在心底尖叫。

　　「可是──」

　　「姐姐真的要离开这儿了吗？」智喜突然发声。「那我以后还会再看到姐姐吗？」

　　智喜…我求助地看向云古，他微微点头。「放心，等我事情办完就会去找智喜跟云古的。」我摸摸他的头。

　　「呿！」

　　「奇犽…」我叹息，认真地面对他。「奇犽，小杰是我最重要的弟弟，我现在把我最重要的弟弟交给你了，你不会离开他吧？」

　　奇犽疑惑地看向我，「我当然不会离开小杰！」

　　「我把我最重要的人交给你，是因为我相信奇犽你，」我微笑，伸出手。「那么奇犽，请你跟我做个约定，你会好好照顾小杰。」

　　奇犽愣住。

　　小杰讷讷开口：「那个，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好，」奇犽无视小杰的辩驳，伸出手与我相握。「我跟妳约定，我会好好照顾小杰，绝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绝不辜负妳的相信。」

　　我满意地收回手，视线在猎人两大主角间来回探视，忍不住感慨。「唉，我怎么有种把小杰嫁给奇犽的感觉啊……」

　　「噗──」智喜喷出一口布丁。

　　「绯姐姐！」

　　「绯莎！！」

　　「绯莎小姐……」云古按着太阳穴无奈的开口。

　　「我不就感概了一下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