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娘靠商业地图暴富》忝坑

65、嫁给姐夫吧

　　云歌大概是有些印象了，勉强将目光从月琴上转移到了这个姑娘身上，看着桌上的大鱼篓，她似乎愣了一下，良久，似乎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姑娘刚刚说了些什么，眼中渐渐闪烁出了光芒：“你那这个给我呀。”

　　“是水阳公子让我过来的。”小丫头解释道：“晋泽从西边过来，坐了很久的船，就是来给姑娘送这些鱼的。都是新鲜的，听说是水阳公子早上在东汉江里打上来的，一进鱼篓便用从东汉江里舀上来的水养着，这会儿看着还活蹦乱跳呢。”

　　小丫头说起这些，顿时眉飞色舞有了兴致。

　　“晋泽是谁？”云歌皱了皱眉，问道。

　　“哦，是水阳公子身边的跑腿小厮。”小丫头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像云歌介绍着晋泽的长相。

　　不过培培觉得这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的，毕竟对于云歌而言，无论说的多详细，她也不会记住的。

　　大概是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记忆有限，便从不会在这些无关的事情上浪费一丝一毫。

　　“这些东西给我送过来，做什么？”即使小丫头对晋泽的描述并不是很详细，云歌也不在意，指了指桌上的鱼篓问道。

　　“是水阳公子给您送过来的。鲈鱼刚下，正是肥美的时节，难为他一早起来，捕了这几尾又肥又大的，给姑娘送过来。”小丫头拽着鱼篓，打开上面的盖子，就想要给云歌看一看里面的鲈鱼。

　　“玉生烟！”大概是一瞬间迸发出来的记忆，云歌竟然叫出了那小丫头的名字。

　　玉生烟愣怔之间，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等着反应过来，云歌早已经坐到了另一把椅子上。

　　“姑娘若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奴婢拿下去烧好了，再给姑娘送回来。”玉生烟抱住鱼篓，终于说出了一句令云歌姑娘满意地话语。

　　云歌连忙挥了挥手，示意玉生烟将鱼篓拿下去。

　　一早便张罗着让康玖玖去东汉江上买来了最新鲜的鲈鱼，又同莫培说起了这样的一个关于鲈鱼的故事，终于等到一碗香醇的鱼汤端上了桌，云歌姑娘却显得没有什么胃口。

　　对于自己的主顾不好好吃饭这件事情，莫培总是首先一个不能认同的，然而来到了人家这里听故事，莫培也只得在小小的喝了几口鱼汤之后，放下了手中的汤勺，顺着云歌的目光，望向不断有人来往的街道。

　　这会儿倚窗而望，目光穿透喧闹的街市，奔涌的东汉江竟就在不远处。

　　“你看到了吧。”云歌忽然说道。

　　莫培并不能够马上体会到她话语中的所指，正犹豫着要不要问一句，却听对方轻声一笑：“那是东汉江，很有意思吧。我离开了江南，竟然还逃不开这条江。”

　　培培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逃开东汉江，蔓延的江水从江南流到北方，也并不是什么很少有的事情，想了想道：“江水悠悠，我也曾听说过这边有一条江水，却没想到它就是东汉江。”

　　“这就是啊，让我时刻都要遇上他……”云歌用手托着脸，慢慢地转过头来。

　　培培一怔，只想着她话语中的代称，恐怕是公子锡夷。

　　培培还没有来得及问上一问后面的故事，康玖玖便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莫姑娘，楼下有陈家的人来找，说是大姑娘不行了。”

　　“啊。”培培惊叫道，连忙起身，刚想要向云歌解释，对方便笑道：“没想到你还挺忙的……这样的事情，快去吧。”

　　“这芷柔小姐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就……”莫培上了马车，同过来的嬷嬷问道。

　　“芷柔小姐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今儿早上林家的又叫我们姑娘过去陪着说话，不想才吃下一个青团，便气短乏力，忙请了大夫过来，只怕也是要无济于事了。”那过来找莫培的嬷嬷说道。

　　莫培看了她一眼，道：“嬷嬷这话，芷柔小姐怎得就要无济于事了？”

　　“姑娘的这些消息都是从小小姐那里得来的。”嬷嬷说道：“夫人对小小姐也只是说一些好的话，况且那孩子小，又能知道什么？”

　　莫培边听边掀开帘子看着路程，头脑中的思绪一转，忽然明白过来，村长夫人大概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小小姐嫁给林戊辰作妾，竟是一早就奔着正妻的位置来的。

　　到底也是，都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小姐，怎就舍得送过来作妾了。

　　手中还攥着马车的帘子，锦缎的材质光滑细腻，这会儿却让莫培极不舒适，躲避一般的连忙松开手，将刚刚的想法压在心底，同身边的嬷嬷问道：“可是小小姐让你过来的？”

　　“这是自然，小小姐心中慌乱，只嚷着要姑娘陪伴才好。”嬷嬷两只肥大的手，不断地揉搓着一块紫红色的手帕。

　　“婚事也定了。”嬷嬷冷着声音道。

　　莫培一愣，终究是含糊的说了一句：“那芷柔小姐才……”

　　“夫人特意为这个想了，小小姐还是以妾室的身份在林家，帮着料理芷柔小姐的后事，等着到了日子，礼仪一过，便是林家的夫人了。”嬷嬷手中的帕子越搅越快，终于‘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白色的帆绫已经挂上了，还没有哀乐奏响，艾艾切切的哭声便真切地传出来，即使还没有入门，也能够听的清楚。

　　下了马车，那一路过来的嬷嬷便不知道去了何处，莫培垫着脚向灵堂里看了一眼，见只有些婆子嬷嬷跪在下头，便知道正头的主子们还没有出来。

　　小姑娘到底是经过了一次这样的事情，也知道哀乐未起，老爷夫人们便不必露面。

　　她想着是要过来伴着小小姐的，更不敢着这里过多停留，生怕一入了门，便让里面管事的拉过去分上了活计。

　　缟素一片，莫培只得往位于后院的住处走，远远地看见房门开着，虽瞧不见人，心底里却也觉得小小姐大概就是在这里了。

　　“莫姐姐。”

　　眼睛还没有适应房间里昏暗的光线，一个肉乎乎的小身子，便在这一声呼唤之中扑了过来。

　　莫培抬手顺着她黑润的长发，等待着她的哭声在怀中释放。

　　“莫姐姐，姐姐她为什么就走了呢？你说她明明早上还好好的，跟我说要做几个青团，给林夫人送过去……我这会儿还能记得她的话语呢，怎么人就没了呢？”陈家宴眨巴着一双黑亮的眼睛从莫培的怀中抬起头，莫培才发现，小小的姑娘脸上，竟没有丝毫的泪水。

　　“姐姐也累了……”莫培抚摸着小小姐的后背，缓着声音说道。

　　“你说的对，莫姐姐。”小小姐似乎想到了什么，伸出一只手指在空中指点着：“就是因为林家的老夫人，我姐姐定然是受不了她，才走的。”

　　“可是我姐姐一贯是疼我的，这样的苦差事，她怎么就留给我了呢？”小小姐转过身，一下子扑到了莫培怀中。

　　“姐姐也不想走的，她是没办法了。天上的神仙也喜欢吃青团，让姐姐过去包给他吃了。”莫培觉得到底平日里的话本子没少看，这会儿编造一些安慰的话语，竟然是这般的容易。

　　陈家宴到底也不是七八岁的小姑娘了，这点子安慰的话语自然分辨的出来，却还是顺着莫培的话语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一定是姐姐包的青团太好吃了。”

　　培培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走吧，咱们也过去看看夫人。”

　　小小姐点了点头，将身上的粉裙子换下来，两人从小路走去村长夫人暂住的院落，却被告知村长夫人已经去了灵堂。

　　没有见到母亲，小小姐转了转眼珠，红肿的眼眶里终于淌下了泪水：“姐姐。”她轻声唤着，攥紧了莫培的手。

　　“夫人就在灵堂呢，马上就见到了。”莫培轻声说道。

　　“母亲。”当空飘荡的白绫扰乱了小姑娘的心思，在没有了刚刚神仙青团中的安慰，陈家宴一见到村长夫人，立刻松开了莫培的手，三步并作两步，拉住了村长夫人的衣袖。

　　“小小姐马上就是要当夫人的了，怎得还这样依赖母亲？”林夫人眉眼一动，和小小姐说道：“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忙呢，小小姐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呢？”

　　陈家宴动了动脚步，眼睛看向自己的母亲。

　　村长夫人并没有说什么，反而直接将小小姐拉了出来：“去跟着忙一忙吧，你也总要适应这样的生活。”

　　陈家宴愣怔着，没有想到见了母亲会是这样的状况，眨了眨眼睛没有挪动脚步，最终还是被林夫人身边的嬷嬷带走了。

　　“这孩子跟在我身边，平日里在家也没做过什么。”村长夫人为刚刚小小姐的行为，向林夫人解释道。

　　林夫人眉眼一动，道：“要我说啊，你就是太惯着孩子了。”她的手指伸出来，向停放的棺材指了指，又指了指陈家宴远去的方向。

　　躺在棺材里的芷柔小姐，到底还是勾起了村长夫人心中的思绪，她没有说话，只是愣怔地站在那里。

　　听说是林戊辰从外回来，人还没到，小小姐便被林夫人身边的嬷嬷带了回来，小小的姑娘大概是在这短暂的时间之中受到了事务上的折磨，一见到母亲，便凑过来换道：“阿娘。”

　　村长夫人一怔，收回了放空的思绪，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小小姐拉上她衣袖的小手，低声训斥道：“这会儿不是在咱们自己家里了，好不容易谈好的婚事，不要这样子搅黄了。”

　　“母亲，我不要嫁了……”小小姐忽然有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