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开始兼职的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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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路程用时大约三个小时，他们到达哥谭城区时已经临近傍晚了。
卡尔顿倒是提前订了酒店，不过是否过夜取决于琴酒，卡尔顿的计划表非常灵活，而且这几天他休息得非常不错——最近各大情报机构的主要任务都是处理神盾局泄密和调查琴酒踪迹，卡尔顿处理完前者属于他那一部分后，托同琴酒合作的福，他不再需要投入到后者的无底洞中，他已经睡了三天好觉，休息过度，精神得不行，甚至有点怀念之前加班加点昼夜不休的感觉……不提这个，总之他对何时行动没有任何意见。
倒是琴酒，为了暂时规避各大情报机构对他的调查狂潮，他实打实地随Statesman的货轮在海上漂了半个多月，卡尔顿反倒有点担心他休息得好不好。
有点搞笑。
卡尔顿默默把这个想法扔出脑袋，转而征求琴酒的意见:“我们什么时候去阿卡姆疯人院？”
……
IRS证件让他们很快就通过了阿卡姆疯人院的大门，尽管安保人员因为他们开的车而对证件的真实性略有怀疑——这实在不能怪卡尔顿，他倒贴工资才买的这辆车。
卡尔顿把车停下，工作人员带他们进入了阿卡姆内部。走廊里灯光惨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第一任院长在妻女惨遭杀害之后将这所疯人院便重新改建，使之成为了专门接收具有重度犯罪倾向和具有精神类疾病罪犯的收治中心，“普通”精神病人的家属已经不会将他们送到这里来接受治疗了。
他们首先要到值班室去，向值班人员通知此行的目的。
CIA的活动在国内严重受限，虽然只是明面受限，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但牵扯到要走正规司法程序，加上阿曼达·沃勒也对小丑另有打算，她在这方面的优先级更高，CIA不方便出面，才有了这一出。
没人敢在美国冒充税务机构，这是美国公民的基本常识，否则凭卡尔顿那辆破车，他们连大门这一关都过不了；但提审小丑，调查令是同样重要的一环。卡尔顿确实通过IRS申请了调查令，纸质版本经由CIA财务部长直接下发给了他，甚至都没通过联邦快递，无比的效率，他们只需要出示就可以了。值班人员如果再不相信，可以到纳税官网上查询。
卡尔顿同值班人员交涉了一番，完成了这项任务。
尽管提审小丑这件事听起来如此不可思议，但税务相关，没有特殊情况。意思是，小丑逃税漏税行为的追责时间长得让每一位纳税公民都心生嫉妒，这不合法理；哪怕是精神病也得对国家税务损失负责，这是与人权同等甚至更高的秩序。
琴酒一直在门外等待，旁边站着几个阿卡姆的安保人员，总是不时看琴酒，又碍于他的阴沉神色很快移走视线。他们有些不合时宜的好奇，因为这个人和近几日的头号话题人物似乎一模一样。
卡尔顿把值班室的门关上，结束了这场诡异的观察活动，他说:“走吧。”
小丑的病房在阿卡姆的最深处，其余的房间大多都空荡荡的——房间的主人大多因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再接受治疗，余下的部分则处于潜逃在外或尚未收治的状态，门侧的姓名牌有一部分还没来得及撤下，因为过不了多久蝙蝠侠就能把他们再抓回来……可以看出阿卡姆曾经多么热闹。
针对小丑的安保最为严苛，电子脚镣，门禁三重验证，病房的材质与厚度也远超常规标准，安全措施伴随着阿卡姆的一次又一次事故逐渐升级，早就比黑门监狱还要严密，但即便如此，小丑依然能保持平均每年二到三次的“越狱”频率，实在让人大为震撼也让人疑惑不解: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他大难不死的好运也同样令人扼腕叹息。有那么几次，蝙蝠侠打断了小丑的腿，这没什么，三个月后他就能活蹦乱跳为祸哥谭，甚至他之所以需要这么长的恢复时间，是因为医生的手法太过粗糙；还有一次，他不慎伤到了自己的脊柱，但被钉在床板上七个月后，他向哥谭人民证明了自己一切都好；他的内脏也同样多次受损，但他每次都能在医生不情不愿的手术中活下来，大出血无济于事，发炎和感染也从未出现，好像伤病无法将他带离人间。
上述描述均出现在过卡尔顿的报告中，小丑作为卡尔顿糊弄报告时的常客，报告作者对报告对象有深刻了解，这再自然不过了，卡尔顿不认为小丑是因为运气好才每每幸免于难，作为47身世的知情人之一，他很难不怀疑一些看似是巧合的事情，只是他同样懒得深究其中的隐秘，这不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他只是想要让小丑缴税罢了。
阿卡姆的工作人员基本保持着一种极其稳定的更换频率，前一届随小丑越狱而离职，后一届因优渥的薪资待遇和抚恤金制度而入职，这使得他们当中没有人不害怕小丑。当他们最终在小丑的病房前站定，几乎所有人都强装镇定，但不难看出其背后隐藏的深切恐惧。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非常安静，所有人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与此同时，那张惨白的脸庞也抬起了头。
阿卡姆对病人的人道关怀非常到位，小丑的房间里有不少用来解闷的东西，这些物品并没有进行无害化处理，毕竟他们针对小丑采用的是无接触治疗，十几年来小丑也从未出现过自/杀倾向，而且如果小丑这么做了，他们肯定开香槟庆祝，并且绝对会在事发二十四小时后才进行上报。
而至于这些东西是否会在小丑越狱后成为他的武器？小丑在越狱后找到比这些更好的武器简直轻而易举。
琴酒走进了小丑的病房，小丑盯着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这大概持续了三秒钟，随后他惨白的脸庞上勾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他说:“你有一双和我一样的眼睛，多么大的惊喜！”
值班人员瞬间进入了警戒状态，他们本就神经紧张，小丑只用了一句话就成功让这种状况变本加厉，这不能怪阿卡姆入职培训没做好，哥谭人对他恐惧是那么的深重——这句话的潜台词简直就是在说他们是一样的疯子，这难道不就是他们是同伙的铁证吗？!
卡尔顿根本没把这句话当回事，小丑没别的意思，只是在说他和琴酒都有一双绿眼睛而已。小丑和琴酒从未有过交集，这是他可以肯定的，而琴酒并非浮于表面之人，一面之缘还不至于看出什么。
奈何总有人多想，脸色苍白的医生吓得立刻就要报警，被早有准备的卡尔顿拦了下来，与此同时琴酒把手铐铐在了小丑的手腕上。其实卡尔顿还准备了拘/束衣，但考虑到琴酒作为押送人员的安全等级，以及倍增的运输难度，他最终取消了这一措施。
卡尔顿安抚好受惊者的情绪，小丑尖笑了几声，卡尔顿及时掏出胶布封住了他的嘴。事态已经足够窘迫了，他们需要他的沉默远大于他的精神攻击，现在不是他该说话的时候，事实上，在卡尔顿的整个计划中都没有需要他说话这一条。
关上车门的那一刻，除琴酒和小丑之外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辆车的发动机哆嗦几下，总算成功运转起来了，卡尔顿开车的姿势与车一样颤颤巍巍，他觉得这辆车离散架简直近在咫尺，而坐在后排的琴酒与小丑神态如各自往常，和他仿佛身处两个世界。
上车后琴酒便解除了对小丑的钳制，小丑并不能对他造成威胁。手铐没有阻碍小丑的局部活动，他可以选择自己撕下胶布，他也确实这么做了，而且有些不忿，他抱怨道:“这一点也不有趣!”
琴酒朝着远离小丑的一侧倾斜了下上半身，他不想靠近小丑撕下胶带从脸上带下来的粉，这不仅会让他的鼻子难受，还会产生一种心理上的伤害。
“这和有趣没有任何关系，小丑先生，工作要求，请你见谅。”卡尔顿程式化地回复，“当然，如果你不接受，也不会对我们的工作产生任何影响。”
CIA干这种事可谓得心应手。
这趟路程不需要对小丑进行路线保密，倒不如说他理应熟悉目的地才对，但很可惜并没有，真是令人痛心。
卡尔顿早就查过税务局的数据库，如他所料，一无所获。而在税务系统电子化以前的纳税记录并未录入数据库，只能到当地的纳税局查阅纸质档案，在此期间，小丑将会被临时关押在税务局。
纳税流程和保障措施年年优化，线下纳税保障纳税人在纳税过程中的全部合法或非法权益，可仍然有大批逾期不缴的逃税漏税者，小丑显然是其中之一，这是他们将要向小丑进行追责的一部分，但这并非卡尔顿计划的重点，小丑身无分文，他个人的税务问题并不能转化成CIA急需的流动资金，最多让他进监狱蹲个几万年，这还仅限于理论上，实属无用之举。
以他为纽带进行的资产流通，这才是卡尔顿真正在意的。
哥谭各大势力相互倾轧，早已形成一种动态的秩序，但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小丑将这一切变成了轮/盘/赌，他本人就是那个派发筹码的荷官，只是他筹码是抢来的，分发的时候也没有一个正常标准。一个别无所求的疯子手握着他们最致命的把柄，被抢走筹码的赌徒自然都受他牵制，但这同时也意味着所有人都可能从他手中得到这份惊喜，没有任何入局者能抵挡这种诱惑。
……而这通通都需要交税。
光靠估算便能知道那不止是一笔巨款，已经足以动摇所有涉案势力的存续，何况哥谭的情况比较夸张，届时小丑作为证人，一定会有人企图将他灭口，税务局的职员有不少是各方安排的人手，从卡尔顿查账开始便有了泄密的风险，必须在此之前保障证人的安全。
卡尔顿信不过小丑病房八百毫米厚的钢板，但他相信不论出什么事，哪怕是不计代价毫无底线的追杀，琴酒也绝对能保证小丑的安全，就像如今他还能四肢健全地坐在这里查账一样。
和过去琴酒拖着卡尔顿摆脱的追杀比起来，这远算不上什么。
……
从琴酒身上感受到恹恹的情绪，这是件令人惊讶的事，他冷眼看着一直在长篇大论输出废话的小丑，恨不能扭断对方的脖子，他最烦吱吱叫的老鼠了。
真是谢谢卡尔顿的信任。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开始兼职的第二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