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爱你无悔》清月冰佳

154、古惑仔9

　　苏暮的智齿发炎在陈浩南无微不至的“监管”下，很快消了肿。

　　虽然拔牙的日子被提上日程，成了悬在她头顶的一把小剑，但因为有陈浩南在身边，那份恐惧似乎也被冲淡了许多。

　　这天，陈浩南难得有整天的空闲。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客厅，苏暮正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相册——那是她软磨硬泡从陈浩南某个不常打开的储物柜角落里翻出来的。

　　“浩南哥！快来看！这张！你小时候吗？”苏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指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兴奋地嚷嚷。

　　照片上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穿着洗得发白的背心和短裤，站在一棵大榕树下，眉头紧锁，眼神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倔强和警惕，嘴角还有一块明显的青紫。

　　陈浩南端着水杯走过来，瞥了一眼照片，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淡淡“嗯”了一声。

　　“哇，你小时候就这么酷啦！”苏暮完全没被他的冷淡影响，兴致勃勃地往后翻，“咦？这张是……和山鸡哥他们？你们那时候好瘦啊！”

　　照片里是几个勾肩搭背的少年，穿着不合身的牛仔外套，背景是嘈杂的街巷，眼神桀骜，带着混不吝的气息。

　　那是他刚出来“行古惑”不久的岁月，充斥着打架、争地盘和看不见明天的迷茫。

　　陈浩南在她身边坐下，没有阻止她翻看，只是沉默地看着那些定格在旧时光里的影像。

　　有些记忆并不美好，甚至带着血腥和灰暗，但此刻被苏暮用这种纯粹好奇、不带任何评判的眼光看着，那些沉重的过往，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柔光。

　　“浩南哥，你那时候会不会很辛苦？”苏暮抬起头，看着他，大眼睛里充满了真诚的关切，没有害怕，没有同情，只有单纯的心疼。

　　陈浩南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他伸手，摸了摸照片上那个眼神凶狠的少年，缓缓道：“都过去了。”

　　苏暮放下相册，忽然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闷闷地说：“以后有我陪着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辛苦了。”

　　她的拥抱很用力，带着一股傻气又执拗的温暖。

　　陈浩南身体微微一顿，随即放松下来，手臂环住她单薄的肩膀，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

　　那些刀光剑影的过去，那些无人诉说的孤寂，仿佛真的在这个拥抱里，被轻轻抚平了。

　　下午，苏暮心血来潮，非要给陈浩南剪头发。

　　理由是：“浩南哥，你后面的头发好像有点长了呢，我看楼下王师傅就是这么剪的，很简单！”

　　陈浩南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那把明显是买来剪刘海用的、小巧玲珑的银色剪刀，再看看她跃跃欲试、信心满满的表情，内心是拒绝的。

　　让他顶着可能被剪坏的发型出去，比让他单挑十几个古惑仔压力还大。

　　但苏暮已经搬来了椅子，铺好了报纸，围布也用上了（一条印着小猫图案的粉色毛巾），眼巴巴地望着他，手里的小剪刀闪着“危险”的光芒。

　　“……你确定？”陈浩南做着最后的挣扎。

　　“确定确定！相信我！”苏暮拍着胸脯保证。

　　五分钟后，陈浩南坐在椅子上，身体僵硬，感受着冰凉的剪刀贴着他的头皮，以及苏暮时而屏住呼吸、时而小声嘀咕“这边好像多了一点点”的专注。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不太平稳的跳动声。

　　山鸡恰好过来送文件，推门看到这一幕，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强忍着笑意，用口型对陈浩南说：“南哥，牺牲大了！”然后飞快地放下文件溜之大吉，估计是迫不及待要去和大天二分享这个惊天新闻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暮终于长舒一口气，放下剪刀，解开毛巾，拿着小镜子，邀功似的递到陈浩南面前：“浩南哥，你看！怎么样？”

　　陈浩南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发型。不能说惨不忍睹，但也绝对和“有型”不沾边。

　　后脑勺的头发层次有些……凌乱，鬓角也修得不太整齐。整体来说，像是被什么小动物啃过一样。

　　但他看着苏暮那双充满期待、亮得惊人的眼睛，以及鼻尖上因为紧张而冒出的小汗珠，到嘴边的评价转了个弯。

　　“……还行。”他违心地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

　　苏暮立刻笑逐颜开，比自己中了奖还开心：“我就说我可以的嘛！”她拿起小梳子，又这里拨弄一下，那里整理一下，嘴里哼着歌，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创造了一个多么“独特”的发型。

　　陈浩南看着镜子里那个发型滑稽、却因为身边女孩灿烂笑容而显得莫名柔和的自己，忽然觉得，顶着这样的发型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甚至拿出手机，对着镜子，罕见地自拍了一张。

　　照片里，他顶着参差不齐的头发，表情是一贯的冷淡，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和暖意。

　　而旁边，是苏暮凑过来的半张笑脸，比着胜利的手势，得意洋洋。

　　晚上，陈浩南顶着新发型，带着苏暮去参加一个不算太正式的兄弟聚餐。

　　当他走进包间时，原本喧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那非同寻常的发型上，想笑又不敢笑，表情扭曲。

　　山鸡拼命给大天二使眼色，意思很明显：看吧！我没骗你！

　　苏暮浑然不觉，还开心地跟大家打招呼。

　　陈浩南面不改色地坐下，仿佛顶着一个完美发型。他甚至淡定地给苏暮夹菜，倒饮料，举止自然。

　　倒是山鸡，憋笑憋得实在辛苦，凑过来小声说：“南哥，你这新造型……挺、挺别致啊！嫂子手艺……嗯……有潜力！”

　　陈浩南一个眼刀甩过去，山鸡立刻噤声。

　　然而，在整个饭局上，没有人敢对陈浩南的发型发表任何评论。

　　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只是眼神交流间，充满了对这位平日里说一不二的扛把子，竟能为一个小姑娘妥协到如此地步的惊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回去的车上，苏暮玩累了，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陈浩南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自己那依然显得有些滑稽的后脑勺，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他伸手，将车内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

　　或许，这就是爱情最真实的样子。不仅仅是风花雪月的浪漫，更是愿意为你打破原则，包容你的一切笨拙和突发奇想，甚至心甘情愿地，让你成为他生命中那个最甜蜜的“意外”。

　　而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