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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完 ...

  •   日向翔阳在东京见到及川彻之前,心里是充满兴奋和期待的。

      毕竟当初在异国相逢时,这位强大的前辈就斗意十足地对着日向放话:要把你们所有人都统统打败。

      过了几年,现在的大王应该是一个更加值得期待的对手了吧?

      抛开这些不谈,在丢了钱包、工作不顺、修行瓶颈又孤身一人的低谷时刻,对那时候的日向慷慨伸出援手、不亚于雪中送炭的及川学长,在日向心中也是充斥着好感和感激的对象。

      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在一个陌生的国家重逢一张熟悉的面孔是怎样的安慰和惊喜,相比自己,更早就来到阿根廷打球的及川学长也一定深有体会。

      总之,知道要和大王在东京奥运会上重逢的时候,日向兴奋得直被忍无可忍的影山吐槽加铁拳伺候。

      但当他真正看到这位久违的前辈的时候,却被自己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这是……大王吗?

      印象里外形优越、洁白漂亮的男青年,现在却整个儿判若两人。

      不,不是说不好看了,帅气还是帅气的,但气质和当初那种游刃有余、慵懒自在的感觉大不相同。该怎么说呢……透着一股大病初愈的病态和阴郁?

      而且,身上多了好多纹身!

      仔细一看,从衣领若隐若现透出的锁骨以下,到手腕——哦哦现在脱了外套能看到了——两条手臂上都是纹身。

      这是什么新爱好吗?

      日向上下看了看,还是决定勇敢地蹦出去相认。那可是大王!!

      “及川学长!”他快乐地喊。

      在选手们住的酒店,及川彻正和队友一起搬行李,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啊,翔阳。”他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朝着对方点点头。

      怎么说呢……感觉……

      “及川学长,你是不是时差没调整过来,还是心情不大好?”日向摸摸后脑勺,“如果有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就再好不过了,毕竟那时候学长可帮了我的大忙了!”

      “啊,”对方愣了一下,好像被他提醒才想起了那次对于日向印象深刻的巴西相遇,随即眨眨眼,“那个啊,别放在心上。”

      “哦哦——那学长请加油!我超级期待和你的比赛的!”

      日向和大王殿下又寒暄了几句,就分开了。

      基本上想传达的东西都传达到了,很好。

      就是及川学长看起来……真的有点怪怪的。

      对了,他是不是一次都没笑过?

      最后直到整个奥运结束,日向都没能和这位前辈在赛场之外碰到过几次。倒是碰到过大王的队友,看见他就很友好地挥手,对他口音浓重的英语也不在意,反而热情地和他比划着沟通。

      “你说彻吗?他个性%&@#(叽里咕噜)……从%*以后……好的,谢谢,再见!”

      日向晕乎乎地回去了,还是没明白大王到底怎么了。

      在球场上,大王的实力确实很强,比以前更强了,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日向思考着这件事,一时间嘴里含着饭都忘了嚼。

      “日向你是白痴吗?口水快滴下来了!”影山在他旁边受不了地摆出嫌弃表情。

      “想到了!”而被吐槽的对象却一点都没有在意,反而突然站起来大喊。

      “喂你的饭喷出来了!好恶心!!”

      “大王……好像有什么事情让他不能再一心一意打排球了。”日向手忙脚乱地擦干净自己造成的“车祸现场”,才坐下来继续自言自语,总结了自己的思绪。

      “他分心了。”

      *

      及川彻的耳朵上又多了一个洞。

      这是第八个了,加上耳骨上的。左边四个,右边正好对称的四个。

      很痛,耳垂还好,打耳骨上是真的很痛。有时候还会红肿起来,整个晚上都会睡不着。

      不过,睡不着这件事大概不只是因为打了耳洞的痛吧。

      如果让小岩知道了,他又要嘲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可是自己已经很久没和小岩打过视频电话了。

      电波传递的寥寥数语,完全不能说明白及川彻现在的状态,反而徒增误解,久而久之,他就不愿再和好友交谈了。

      空下来的时间,及川彻常常发呆。但是他的心理医生建议他不要这么做,于是及川彻决定用疼痛占满空闲的时光。

      纹身、打洞……都属于此类,痛让他清醒,让他不那么出现幻觉。

      他没有告诉心理医生,他还会自己制造疼痛。

      用手、用尖锐的东西、用牙齿……及川彻失眠的夜晚变成了红色。

      和她的血一样。

      顺便一提,他现在已经不打排球了,或者说,他暂时没办法再打排球了。

      当及川彻发现自己拿着球的手腕开始颤抖、在训练的时候会出现幻听,额头冒冷汗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无法再继续这件事了。

      休息的一年,及川彻用来旅行。

      正如心理医生建议的,他应该多走走,多出去看看不同的风景,呼吸新鲜空气。

      心理医生还说,如果遇到可以开展亲密关系的对象,最好顺其自然,不用刻意排斥。

      及川彻想,亲密关系是指多么亲密呢?血液相融算不算?一次又一次被强行带到地狱的黑暗算不算?她为他制作毒药,他把刀刺进她的心口算不算?

      他曾经想用死亡来让她明白什么是痛苦,她却在最后让他活着离开了地狱,这算不算?

      及川彻仍然不知道那是不是一场梦。

      那张惊慌的、茫然的脸,不断滚落在脸上的泪水,她叫着他的名字,说对不起,我想我错了……那些场景被梦描绘了太多次,已经趋近虚假。

      但梦境如何帮他回忆,都回忆不起及川彻是如何回到人间的。

      他只知道再醒来,自己不但没有死,反而好好地躺在布宜诺市区街头,好像宿醉了一夜,一场大梦。

      他起身,抓住一个路人询问,在对方奇怪的目光里毫无风度地追问甚至吼出声,最终跌坐在原地喘着气。

      原来只过了二十一天。

      为什么他觉得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

      及川彻抬头,望见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天,蓝得如同一柄锋利的剑。

      他不能再打球了。

      先是不能忍受黑暗、不能再吃牛肉、不能提起一些名字,再到不能入睡、不能正常看和听,最后那双对于二传最重要的手终于开始颤抖。

      那二十一天就像病毒,一步步扩散,蚕食了及川彻大部分的正常生活。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及川彻在那二十一天里度过了自己一生中的最后时光,这么说也没错。

      那也是他和雪的最后时光。

      从那天之后,雪整个人消失了。无论是房子、她的朋友、她工作过的地方,关于她的痕迹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如同人间蒸发。

      他知道其中一定有女巫帮的手笔,但及川彻没有去试图联系追问。去再次踏足那些地方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于是及川彻仍然不知道他呆过的那所房间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怎样活下来的。

      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救活他。

      她不是想让他死么?他顺了她的意,为什么连这点愿望都不满足他?

      她注定就是来折磨他的天敌。

      何况及川彻理应不想再见到雪,和她有关的一切。这是逃离了噩梦的正常人的反应。

      可是及川彻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当个正常人。那二十一天在把他从人群中一步步推远。时不时的自言自语、略显怪异的神情、打球时突然的发脾气……及川彻知道,自己在别人看来也是个奇怪的人。

      他也这么觉得,不然谁会把恐惧当成爱情?

      对着一个从青春期就开始缠绕着他、嘲弄着他的噩梦,及川彻竟然把其当成了一生真爱,无可救药地坠入爱河。

      这恐怕是他一生中做过的最最最愚蠢的事情,绝对不能告诉他人,特别是小岩。

      于是及川彻变得沉默了许多。

      他仍然会感到恐惧,时不时地。及川彻清楚那是怎样的表现,他心悸、心率加快、眼眶酸涩,想要流泪,还会莫名想起那张魔鬼的脸庞。黑眼睛的、孩子气的魔鬼。

      他恨她,也怕她,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再也不要见到她。

      尽管他仍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让他活下来。

      这个问题不重要了。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然而有一天晚上,及川彻做了一个梦。醒来之后他看着自己的身体,突然不能抑制地开始流泪,先是抽泣,再是毫无形象的恸哭。他赤裸的、昂扬的、被花纹、痛苦、伤痕和情欲充斥的身体,在这个漫长的深夜里独自颤抖,被一只五彩斑斓的蜥蜴吞下,化为一缕烟雾。

      及川彻终于承认,他身体内的有一部分被永远留在了那二十一天。坚固如晶体,漫长如冰川。

      他去了很多地方。去了中国,她提到过她小时候居住的地方。回了日本,看了看如今的青叶城西,她也曾穿过那套校服。在他的请求下,校长拿出优秀毕业生纪念册,他看到了一个面庞青涩的少女。他走过了那些曾经令他恐惧的、留下不堪回忆的地方,如今他依旧会感到恐惧,可及川彻独自站在那里,很久很久。他去了巴西,吃了她曾经说过的穿在树枝上的烤肉。最后他回到了阿根廷。

      原来中国和阿根廷分属地球的两端,是一个人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

      及川彻去看了埃尔卡拉法特的蓝冰,竟然和他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在那里,他第一次开始怀疑世上有神灵。

      再次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时候,及川彻增添了身上的第37处纹身,在脸上,眉骨上方的位置。纹身黑色的,一句简短的意大利文。纹身师问他想纹什么,及川彻脑子放空,竟然想不出来,他说随意吧。纹身师再三确认,最终纹了一句意大利谚语:Salvare capra e cavoli.意思是两全其美。

      两全其美。及川彻苦笑,这对普通人来说也太难了。

      他再次回到了阿根廷联盟打球。但他依旧睡不着。身上的伤痕好了又被破开,反反复复,最后他的身体变得像一个乱七八糟的失败品,一个被废弃的流水线造物,一个初学者的雕塑作品,一个没有人要的玩具。

      可是及川彻需要依赖疼痛和自虐,总好过依赖药物和回忆,不是吗?

      是吗?

      不是吗?

      旅行之后他的幻视和幻听都好了一些。他见心理医生的次数也渐渐少了,不是因为及川彻觉得自己有好转,而是因为布宜诺斯这个城市处处充斥着一些久远的、留存的回忆。全世界大概只有这里会让他这样,他只要站在这里,就已经足够痛,无需对着心理医生的绿植和温水回想。

      及川彻很满意。

      又一年春暖,及川彻在本赛季表现突出,获得了不少关注度。密集的比赛让他疲倦。队友在高度兴奋的荷尔蒙里狂欢喝酒,而他只想回到公寓好好睡一觉。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及川彻看到自己家门口的信箱满满都是信封。

      他叹了口气,视而不见地走过,走了几步路,还是回来把它们都取出来。

      账单、账单、广告、账单……哦,上次采访他的杂志寄了样刊给他,及川彻随意翻了翻,看到一个阴郁的男人在光滑的铜版纸上凝视着他,嘴角是神秘莫测的微笑,看起来很陌生。她们把他修得肤色深了一些,及川彻看了一会,觉得这个表情太傻了,一点都不像自己。他拿出手机想自拍一张对比一下,却怎么笑都不满意。

      他放下手机继续拆,突然发现了一个陌生的牛皮纸信封,没写署名,是用邮局里随处可见的那种牛皮纸,上面是用西语写的收件人地址和名字,然而下面还跟了一行汉字。

      及川彻 /收

      那字迹让他想起一个人在中餐馆的餐巾纸上随手写下的字。

      及川彻迟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曾经好转的幻觉和幻听又开始发作。他听到了波浪汹涌的声音,像是海水下一秒要淹没整个房子。他的头开始神经性地痛,有什么东西要破开他的身体尖叫着、怨恨地生长着,又有什么东西在鼓动着他的大脑停止思考。

      那双一度稳定下来的、纤细洁白的、二传的手又开始颤抖。

      命运是偶尔如此残忍,还是一直如此?

      他盯着那个信封看了许久。他拆开,毫无异样,和普通信封一样的手感、质地,不会从里面跳出恶作剧的魔法妖精,也没有炸/弹。

      ——“对不起,宝贝。”

      一张雪白的纸飘落,上面只用花体英文写了这么一行字。

      没有署名。

      *
      【季问雪】

      我先去见了娜塔。

      几年不见,她还是那么精神,兴致勃勃、欲望强盛。一见面她就责怪我给她添了太多麻烦,我笑着应付她,说来说去还是老一套。我知道她的最终目的还是想让我继续和她们合作。

      毕竟她在常人看来,也算有恩于我。

      当初给及川彻做换血手术,全靠她帮我找来的地下医生,我派不上用场,毕竟我也是手术对象之一。也幸好那支新药没有经过试验,出了一点点令人庆幸的小失误。

      娜塔还在搞她之前的那一摊子事,而且搞得还不错,姑娘们都很听她的话。她的消息现在比我灵通,也比我有渠道,所以我能在地球另一端看到季琏。她现在应该叫安托尼亚了——现任激进党党魁,下一任阿根廷总统。

      不知怎么做的,一股势力救下了当年遇难的季琏,然后帮助她——或者与她合作,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即使娜塔告诉了我,我也无法从电视上那张完全改换过的面孔寻找到熟悉的痕迹。直觉告诉我,她就是季琏。顶替另一个人身份、毫不犹豫抛弃了上一段人生的行为,正如她当年毫不留情抛下了刚出生的女儿。

      她和我是一种人。

      但我没有母亲了。

      那些我喜爱的、鲜红色的美丽之物,都从我生命中一个个离去。无论是蝉、露露还是母亲。

      还有及川彻。

      但及川彻不一样,他是我主动松开了手,是我唯一选择过的离去。

      我以为我只会因为毁灭而感到快乐,露露让我明白并非如此。我以为喜欢就是去完全占有。可及川呢?我曾以为他是那只蝉,但他不是,我曾以为他和露露一样,如果是露露,我会用尽一切办法留住她。可留下及川彻会让我不快,放走他也会让我不快,及川他……就是及川。

      在某一个瞬间,及川让我感到了一种全新的情绪。

      为了这种情绪,我违背了他的意愿,让他活了下来,并履行了承诺放他离开。这是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可能因为他是及川彻。

      从漫长的修养期开始到很久之后,我一直在思考我这样做的正确与否。

      我找了很多类似及川的人,有的是外表、有的是性格、有的是那种敏感和愚蠢,但没有一个能让我再次有那种情绪。

      我试着画画、做实验、拉琴,可是都没有用。

      我想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当我抚摸着胸口那道疤痕,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下午,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意识到了“想念”这件事情的形状。

      是微微凸起的、光滑的皮肤触感,是伤口好了之后的弯弯的月亮。

      我决定立刻就去见他。

      于是我就去了。

      *

      你有没有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头,看见过这么一个青年?

      她有着飘扬的黑发、明亮的黑眼睛,孩子气的嘲弄的神情。她反复多变,天真狂妄,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带出细小的纹路,像是月亮周围的月晕。

      及川彻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

      他呼吸停滞,心跳如雷,无法自控地僵在原地,眼睛里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只看到她大步向自己走来。

      “嗨,彻,好久不见。”

      世界重新开始流动。

      她叫他的名字依旧流利,声音依旧轻巧。

      “……”

      “一起走走么?”

      两人像任何久别重逢的老友,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在阳光下走到了一个街心公园。

      一路无言。

      还是她先笑了:“别这样看着我了,难道你还不够解气吗?我当年是真的差点死掉了呢,为了你。”她说出这种话的时候神情依旧那么满不在乎。

      “好吧,你要是还不解气,可以用这个打我。”

      及川彻手中温热一闪而过,一个坚硬的带着体温的东西被塞到了手心。

      他低头去看,竟然是一把小巧的手/枪。

      “改装过的,真家伙,加了消音器。”女人笑容狡黠,及川彻知道她是认真的。他见识过她改装武器的样子,娴熟而专业。

      “bang~”她比了一个手势,朝着自己。

      什么意思?她是在挑衅自己吗?

      及川彻深深吐出一口呼吸,怒火涌上来。他握紧了手中的硬把,骨节发白。

      作为捕猎者的雌狮把脖子送到了弱小的牡鹿口中,自己悠闲地低头,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引颈受戮。

      他恨她,这是真的。到现在为止,依旧是。

      及川彻举起了那把枪,保险栓是上好了的,他对准了季问雪的心脏。他曾经留下一道疤痕的地方。

      季问雪凝视着她,她的眼里和他有着同一种疯狂。

      可下一秒,是手枪“啪嗒”落地的声音。

      猎物颤抖着身体,主动迎上了天敌的爪牙。曾经避之不及的东西,已经成了它心甘情愿迎合的对象。

      谁能说得清为什么?也许牡鹿爱上雌狮的那一刻起,爱情和恐惧就已经分不开彼此了。
      (the end)

      【小番外】

      *日向:又在联赛里遇见了大王前辈,还遇见了前辈的女朋友!前辈的女朋友好厉害!晕晕乎乎地不知怎么的“哗”地就喜欢上她了!超——有亲和力!再形容一下,大概是影山的反义词吧!(影山:白痴!)顺便一提,大王现在看起来整个人的状态“kirakira”的,比之前好多了。

      影山:及川前辈是我超越的对象。他的女朋友?嗯……看起来有点弱,像是会被及川前辈欺骗的类型。——在笑什么?!我也只是说了“像是”啊!

      岩泉一:及川的恋爱和我没什么关系吧……他不来恶心我就谢天谢地了。状态么,倒是有段时间很低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想提就算了。他女朋友……给人感觉很微妙,介于“该不会是被垃圾川的花言巧语骗了吧”和“笨蛋川该不会是被骗了感情吧”这两种感觉之间(沉思)——算了,都说了和我没什么关系啦!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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