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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哥，你竟然真连我也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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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海雾气翻涌，依稀可见其伤痕累累……
唯一一稍显块完好地方，“沈骛”则静静孑然独立，身形修长流畅却并不粗犷。
他注视的方向正好是量兽回归识海，伤势造成识海翻腾不安的方向。也正好是他调用大部分精神力镇压，使他此时没有足够实力吞噬主人格的方向。
他眸中深色闪过，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沈骛看着那道冷傲孤清的身影，开口，“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
“沈骛”闻言，微微侧身，斜飞的锐利眉眼似乎染上几分笑意，“……你也没开口问啊。”
沈骛：……好恶劣的性格……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沈骛”闲适地踱步至沈骛面前，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像照镜子一般。
“这不显而易见吗？我们是一个人。”
“可——”
“可是，我们是穿越的，不是吗？”
沈骛抿了抿唇，没错，他确实想说这个。他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怎么会和这个世界的枭首领扯上关系？
“沈骛”笑了笑，一举一动却总带着一股闲庭信步的优雅，“我们本是一体，你想的我自然也清楚。”
“你只记得穿越之前的事。那我长话短说，简单来说，其实你就是失忆了，失去了穿越后的记忆。”
沈骛狐疑地看着那个一脸带笑的“自己”，他很确定，他的记忆很完整，不存在失忆的情况。
“呵呵，一看你就不相信。”
“沈骛”又笑着摇了摇头，“你不记得的是，你根本不是你以为的身穿，而是魂穿。”
沈骛蹙眉，“魂穿？”
“对啊，还一直从幼年开始长大。”“沈骛”嘴角噙笑，似乎乐于欣赏沈骛搞不清状况的模样。“你难道从来没怀疑过，为什么你对自己穿越之前的记忆那么模糊不清吗？”
沈骛默然，他似乎的确从没怀疑过这一点，尽管他非常顺利地融入了这个世界，而且对穿越前的世界没有眷恋。似乎他原本就属于这个世界。
“可为什么我穿越后，会有原身出轨的事情？”
“嗤，原身？”“沈骛”的脸上少见地露出几分不耐烦的厌恶，似乎沈骛口中的原身是什么他难以抹去的黑历史。
“你知道精神切割吗？只要把自身日益膨胀没有得到安抚的精神力切分成不同部分，就能延缓识海崩塌的速度，推迟爆体身亡的结果。”
虽然这种方法稍有不慎就会造成痴呆，记忆全无，基本没人愿意尝试。
“沈骛”眼眸认真起来，缓缓说来，“我的存在严格说来其实只是你一半精神力所演化出来的副人格，你才是主体。”
沈骛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太理解，那按这个思路想……“意思是说……我以为的原身，其实也是一部分精神力所化的人格？”
“沈骛”厌恶的神色更浓了，“他？那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和我一样。他只能勉强算是人格没接管身体时恶劣的alpha本能作祟罢了。反应迟钝，只对omega有渴望。”
“沈骛”似乎特别恼火＇原身＇的这段恶劣至极的出轨行为。不断碎碎念，身侧怨气宛如实质，“简直是失策…侮辱…黑历史…要不是我当时重伤陷入沉睡，不然怎么会……”
“咳，”沈骛打断一心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副人格，“好吧，那照你所说，我有什么能恢复记忆的方法吗？”
“……”“沈骛”回眸注视着主人格，语气似开玩笑又似淡然，“有啊——”
“杀了我，拿回这份精神力，你残缺的记忆自然会补全。”
——……——
沈骛悠悠转醒，金色的瞳孔颜色依然还未褪去。
他此时正上半身毫无遮挡地躺在一圆柱形疗养舱内，舱体上隐约有蓝色微光缓缓流动。
好在没过一会儿，似乎有人察觉他已经苏醒，疗养舱被打开。
“醒了？”
声音圆润轻丽又带几分雅致，有点低哑的。
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仿佛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蓝山咖啡，袅袅的咖啡香弥漫着。
这声音？……听着略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儿似曾听过……
沈骛起身，上半身未曾遮挡的墨蛇纹身自肩胛延伸至后腰，蛇尾甚至在上臂处缠绕出一对黑色纹环，黑环似枷锁般紧紧吸附在臂膀。
纹样在精壮的上身随肌肉微微鼓浮，与白色的皮肤交相辉映，莫名平添几分色气。
“你怎么这么懵？”
一个俊雅至极的男人低声询问，一双凤目，曜石般幽深，微微眯着，流光中是薄薄的慵懒疏离，鼻高挺而秀，唇薄如刀削。
沈骛看着这个陌生男子，似乎很生眼熟，心底似乎有种浅浅的欢喜，但仍压制住那股莫名的悸动警惕询问，“你是谁？这里……又是哪儿…”
“嗯，你猜？”
沈骛有点气，“我没空陪你。”
沈骛确实没空，他竟然无能为力到把他的omega落入了别人手中，谁知道那伙人会对程秋做什么。
想到这里沈骛一刻也等不了，干脆掀开舱门就要离开。
男子见状，连忙拦下沈骛，嘴角那缕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带上几分真心，戏谑道，“等等，哥，哥！我都这么喊了，你不会真连我也忘了吧？”
沈骛一懵？
仔细一看，沈骛发现男子的眉眼与他极为相似。
男子剑眉斜飞入鬓，本是一幅和沈骛如出一辙的锐利眉眼硬生生被其慵懒儒雅的气质中和，更显出几分随意的不羁潇洒。
沈骛注视着男子眸色震惊，他觉得这种可能过于不切真实，但一切又都显得那样可信。
面前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贵气的男子……
好像……是他的……弟弟？
“你……叫我什么？”。
男子凤眸带笑，疏离的气质缓缓柔和，“叫你呢，哥。”
“你——”
“陛下。”
沈骛话音未落，张昀此时推门而入，对男子微微行礼，“这是老大之前的终端。”
沈骛看着对男子一脸恭敬的张昀，又看看一脸淡然的男子，步伐一顿。
男子则毫不介意地接过张昀手中的一枚黑曜石耳钉，纯黑的小型挂件似乎毫不显眼。
他凤眸微转，“哥，戴上？”
沈骛淡色的薄唇紧抿，他看看丝毫不当回事的男子又看看张昀。
刚刚，张昀说了什么？
陛下？
这个自称是他弟弟的男人是陛下？！
一国之君的那种。
“你……叫什么名字？”
“哥，你这行为要是搁以前我指定会被我追着打。虽然从小也打不过你……”
男子脸色柔和，狭长的眼眸微微内敛，“哥，记清楚了，我叫沈渚。渚清沙白鸟飞回的渚。”
“……沈猪？”
沈骛脑子当机了一会儿，脱口而出。
沈渚脸色一黑，刚才的优雅一下子像喂了狗，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手扣住沈骛脑袋来了个暴击，“你是不是故意的？！人倒是忘得干干净净，给我取的外号反而记这么劳，嗯？”
“……不小心，口误口误。”
沈渚好像还不肯放过，他原本温和的眉眼陡然像藏了把霜剑似的，眼神一暗，“臭哥哥，你真忘得一干二净？”
沈骛对上那与自己极其相似的眼眸，晃眼一看多情又冷漠。沈骛心里竟没来由得有些慌乱。“……如果融合之前切割的精神力应该能想起来……”
“哟，还记得切割精神力，还不算太糟。那你还记得什么？”沈渚饶有兴致地坐在一旁的高脚椅上，姿态优雅教养极好。
“呃，我是枭首领这件事。”
“那也差不多了，其它事情慢慢想也是可以的。对了，现在，唤醒你之前的终端。”他将纯黑耳钉递给沈骛。
“我倒要把那些敢暗算你人一网打尽。”沈渚收敛神色，长长的睫毛下掩不住眸中闪过的寒光。
那一刻，少年帝王一向慵懒运筹帷幄的姿态终于显露几分触碰逆鳞的睥睨之姿。
“敢碰你，就是与我为敌，自寻死路。”
沈渚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满是凛然的英锐之气，高贵淡雅的伪装褪去。
在光与暗的界限处，孤寂与冰冷喷涌而出，这种黑暗，就仿佛是突破了外表的隐藏，让人不经意窥探一丝。
能做帝王的，心肠怎么可能柔软。
——……——
［精神波动校验中……波动符合……］
［正在启动，请稍候……］
［启动完毕］
［欢迎回来，主人。］
沈骛照葫芦画瓢输入精神力后，那枚普普通通的耳钉微光一闪，人工智能的声音便合情合理地出现在沈骛脑海。
［正在进行全身检查，请稍候……］
［检查完毕］
［识海较上一次检查恶化22％，仍处于可控范围内］
［量兽状态不佳，有多处鳞片脱落损伤和精神力退化，体型较上一次检查缩小43％，建议一段时间温养］
［心跳较平常略快，疑似心情波动起伏较大，请平复，避免过激行为］
……
沈骛听着一条条罗列，终于找到一处空隙迟疑询问，“我身上这纹身……是怎么回事？”
［纹样由陛下专门设计，耗时四年取帝国最北方稀有微型矿石研磨作原料，辅以辛追花汁液等完成，在主人识海不稳时自动显现，有帮助平复精神力的作用。］
这种矿石原料罕见地具有能平复动荡识海的作用，一度稀缺到有价无市的地步，从整个帝国耗时四年才不断精炼提纯出来也可见一斑。
“陛下设计？”
沈骛蹙眉，能让一国之君亲自设计操心，还能直接纹在皮肤上……
沈骛相信“失忆前”自己的眼光，或许这陛下不是他以为的兄弟反目戏码……
“怎么想起问这个？难道嫌我画得不好看？”
沈骛没应，抬手摁住心口，那处刚好有一块前胸后背缠绕的纹络，挡在心脏处。这纹身是程秋之前追问想要知道的来历。
沈骛看着沈渚，幽深的眸子纯粹，这纹样由陛下设计，难道……程秋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人……
就是……沈渚？
“你别这么盯着我，我可会不好意思。”
沈渚俯身抚上墨黑的纹式，明明是柔软修长宛如艺术品的指节，此时却竟像刀尖似的在皮肤上寸寸勾勒出蜿蜒妖冶的蛇形。
沈骛被自己的联想惊了一阵鸡皮疙瘩，他立刻避开那双故意游走的手，利落翻身越出疗养舱，“……别碰我，你正常一点。”
“哈哈”沈渚笑得开心，收回手，“还这么死正经嘛，我逗逗你而已。”
“谁叫我听说……你这三年不声不响，过往尽忘，直接和你天命领证结婚丢下我这个任劳任怨每天和老头子们纠缠改奏章的亲弟弟呢？”
沈渚故意凹出一个无辜却似有怨念的小表情，亲弟弟那几个字格外加重了些，放飞自我以后的表情管理熟稔了许多，“话说你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嫂子？”
沈骛默默避开沈渚想要环住他的手。
沈渚见状一把揽过沈骛，“哥，真没想到你竟然比我先找到媳妇儿。帝国里竟然还会有不怕你棺材脸的omega，啧，真是稀奇，那我以往给你办的相亲大会岂不是白张罗了？”
沈骛眉峰一扬，弧度危险，抓住一个关键词，“天命？”
自称是他天命的……似乎就只有一个玉倩而已……
“对啊，这世上能收了你的除了你天命还能有谁？”
沈骛蹙紧了眉，不管怎么说，他这半辈子只会和程秋在一起，其它人简直不可能。
“可我和阿秋……不是天命。”
他甚至只是是程秋茫茫人海中随意选的那个……入赘程家的幸运儿罢了。这概率已足够小，又怎么还敢奢求……别的。
沈骛的眸色更加黯淡了。或许等他找回记忆以后，程秋便不会愿意和他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暴力狂在一起了。
“不可能！”沈渚斩钉截铁，语气深沉，“你3S的精神等级除了天命，别的omega要是敢替你梳理识海说不定直接识海混乱，自身难保。又怎么会和你结婚？”
“……你是说，只有我的天命才能和我在一起？”
“废话。”
沈骛舔了舔略干燥的唇，心中升起一股微妙的期待，回忆起他和程秋的那次标记……
他浑身肌肉紧绷，心底泛起一阵燥意，那说不定……说不定他和程秋……
“那其他事先放一边，我们现在得赶紧把你嫂子救回来。”
沈渚：？？
“嫂子怎么了！”
沈骛懊恼自己一清醒竟然被亲情砸懵了头，忙不迭扯过一身银黑的衣服穿上。
“…我的问题，让你…”沈骛可疑地停顿了一会儿，“让你嫂子落入陷阱。”
沈渚痛心疾首，失算，他好不容易避人耳目到边境接他哥，还一心想要见嫂子，结果嫂子竟然先被人掳走了？！
究竟那个杀千刀的干得？
他哥万年老铁树开花容易吗，好不容易找到心上人这竟然都能被截胡？
这能忍？没法儿忍！
“我来之前以镇守疆域为名，从京都调了一批精锐。现在整军待发，再加上你总部培养的枭组精兵，这战力想荡平一颗小星球都不成问题。”
所以，咱必须得把嫂子风风光光地接回来！
——……——
“嗯？这倒是奇特……”
玉家主接过研究所上报的检测结果，顿了顿，逐字逐句念出声来——
“程秋，精神等级为A，omega腺体发育中止，疑似有进一步升阶可能……”
玉家主沉吟半晌，随后将手上轻飘飘的一份资料递给身后一直垂眸的白衣研究高管。
“这腺体……能修复吗？”
“这很困难……”
研究员接过资料，“从检查看，程秋似乎是第一次分化就遭遇刺激，使腺体损伤。omega的腺体本就脆弱，何况这又是处于发育时期留下的隐患……”
“能养就养。”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