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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同床共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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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房间,秦晚先上了床,蒋缅把空调温度升高并且调成睡眠模式,随后也上床坐到秦晚身边。
秦晚这会儿肚子不疼了,环境又舒适,不禁在床上扭了扭,脸上绽开了笑容。她猛地坐了起来,掀开宽大的被子,盖住她和蒋缅的腿,说:真是的,连被子都只给一套。”然后她转头笑问,“这样你紧不紧张?”
“还好。”蒋缅从她背后抬起手臂,揽住她的肩,“可能我习惯了吧。习惯了两个人在一起。”
秦晚拍拍蓬松的被子,说:“我不喜欢这种装潢风格,有种性冷淡的感觉,太灰了。我还是喜欢中国传统的那种,大花被子,到处都红彤彤,喜庆得很。以后我结婚也要睡那样的婚房。”
蒋缅笑说:“好啊,那要不等我放暑假了,我们不出去旅游,就跟我回老家吧?看望我外婆她老人家,也满足你睡那种房间的愿望。”
秦晚愣了一下,说:“你以前不是说还没到时候嘛?”
“就说你想不想去吧?”蒋缅捏着她的手,“以前是以前,现在你也算是睡在我家,还和我睡一起。都这样了,你还说什么呢?”
秦晚扭身抱住他的腰,说:“嗯!那去吧!”
仿佛是有了默契,两人同时陷入沉默,又同时问对方在想什么。他们都说在闻对方身上的香气,顿时都低低地笑了起来。
秦晚说:“换做以前,我不好意思说这种话。你大概也是这样。今天我和妹妹说话,感觉能从她身上学到一些东西。”
“什么呢?”蒋缅轻声问。
“比如她教我用智能马桶冲经血,还说你不教我。我当时有些羞于启齿,但她说起来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秦晚说,“我后来想想,这对于女性来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不光是这个,我觉得关于两性的知识,都应该在我们青少年时期,甚至是小时候,系统性地好好学一学,可惜中国人都是谈性色变。比如张爱玲写过《第二炉香》,虽然主角是外国人,但她揭露的是中国社会的性教育缺失问题。她们把正常的生理需求当做变态的行为,把性压抑当做正常,直到结婚之后都是这样,以至于她们的丈夫只有通过死亡来寻求解脱。还有余华写的《兄弟》,那些乡镇的男人压抑到偷看女人上厕所,最后掉进粪坑里淹死。”
蒋缅若有所思地说:“那如果过早地教他们性知识,会不会让他们……”
“适得其反吗?”秦晚见他点头,就说,“我想,教育是多方面的,不仅是要传授知识,更要用道德伦理来约束。让他们知道,教他们这些东西,为的是让男孩不要去轻易伤害别人,让女孩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可是情况是很复杂的,这只是最理想的一种。知识本身无罪,有罪的是怀有欲望和目的并且歪曲知识的人。有这么些人存在,社会该如何教育青少年群体就还有待商榷,我只能尽量教育好自己的孩子。”
蒋缅想了想,说:“我原先对教他们这种事情持比较怀疑的态度,但你说的也有道理。提前由父母传授全面的性知识,总比他们自己去看片要好。”
秦晚说:“那如果他们入门之后,问你很多很多关于这个的问题呢?你是一一如实回答,还是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蒋缅叹道:“那就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我觉得还是能解释的尽量解释吧,反正能提出问题不是坏事,可以积极引导他们思考更好,甩锅不是负责的行为。”
“你知道么?说起这个,你是唯一一个做到言行一致的人。”秦晚垂眸说,“就是真正不介意别人提出问题,觉得思考不是坏事。之前我向你提出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各种问题,你每次都认真回答了我,一点都没有敷衍。这也是我对你产生好感的原因之一。我从小到大,好像都没人能做到。”
蒋缅笑了,说:“那真是巧,我当初对你感兴趣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这个。我觉得你能想那么多,挺有意思的。有时候能启发我思考,也能让我有所收获。”
秦晚说:“我身边的人中,有许多人觉得我不该想、不该问,比如我堂妹、我前男友、我妈……我的朋友不会这么觉得,但她们持不支持也不反对的中立态度。只有我爸爸,愿意和我谈论这些所谓虚无缥缈的东西。可他后来也不引导我了,甚至在阻碍我,劝我不要想那么多,尤其不要谈论政治。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既然我不能说话,那我就只有缄口不言,等待能听我说话的那个人出现。”
蒋缅长叹一声,说:“我们真是有缘分的。”
临睡前,蒋缅去关了大灯,只开了一盏床头灯。两人躺进同一个被窝,面对面而卧。蒋缅感觉自己再挪动一分,就能和秦晚贴上了。他不禁悄声道:“除了小时候,我还从来没有离女人这么近呢。”
秦晚闭着眼睛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蒋缅却感到她的脚伸了过来,和自己的碰了碰。对于她的试探,他面不改色地回击了过去,直接把腿架到她的一条腿上。
这股压力顿时压得秦晚难受,她索性翻了个身,他的腿就自然而然地被她夹在两腿之间。趁他还未反应,她随即再往他唇上一吻——
蒋缅被亲懵了。
在这场拉扯中,秦晚最终获胜。胸中腾起的喜悦、柔软而舒适的大床、身边的恋人、昏黄灯光、丝绸睡衣、外面的丝丝凉意和被窝里的体温……这些事物适时出现,共同勾起了她前所未有的欲望。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头,如蝴蝶振翅般吻了上去,急速而轻柔,吻遍了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吻毕,她听见蒋缅感叹:“天呐!我感觉我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他们互相紧紧地搂抱住彼此。
过了一会儿,蒋缅没有丝毫的动弹,秦晚突然觉察出了异常,缓缓抬眸,问道:“你怎么了?”
蒋缅不回答,仍然没有动。
秦晚有些慌了,不确定地问:“你是有反应了么?”
“……是。”蒋缅沉声道。
秦晚沉默片刻,说:“其实如果你这时候说想要,我是不会拒绝你的。”
“不行。现在还不行。”蒋缅说,“你不用担心,我再等等就好了。”
秦晚不敢乱动,轻轻地说:“对不起,我保证我再也不撩拨你了。这样对你身体太不好了。”
蒋缅只是闭着眼,粗重地呼吸着。
秦晚松开了手,往后挪了几寸,然而蒋缅却立刻将她又搂了回来,喃喃道:“你让我抱一下……”
“嗯……”
第二天清晨,两人惯常早起的人居然都没有醒,直到刘妈敲门了,蒋缅才率先醒了过来。之后秦晚被他叫醒,在他怀里动了动,像奶猫一样出声,听起来有几分起床气。蒋缅不叫她,她就又陷入了睡眠状态。
“这么困啊?”蒋缅轻笑,拍拍她的背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睡?”
秦晚含糊地说:“太舒服了嘛。”
“舒服也要起床。早饭没吃,中饭可要吃饱了,不然身体吃不消。”蒋缅抬手把被子一掀,拉她起来。
秦晚被突如其来的冷气激得瞬间清醒了,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去更衣间里换衣服。这里衣柜即是更衣间,她早在昨晚就把自己的衣服都放了进去。等她换完衣服,推开柜门,看见蒋缅也换好了,和自己一样,穿的也是宽松的基础款短袖长裤。
出门时蒋缅从她背后绕过一只手到她身前,托了一下她的胸,低声问:“疼不疼?你昨天感觉还好吧?”
“有点疼,不过没事。“秦晚悄声说,“只许你做到这种程度哦,那个不行。我知道有了第一次,肯定就会有接下来的无数次,所以第一次不能随便开始。”
蒋缅忽然叹道:“唉,要是我不去美国就好了。那样的话不用等很久,或者现在就行。”
秦晚嗤笑说:“你也就这么一说,哪有不去的?我还是老老实实等你一年吧。”
周末,蒋纯白天经常外出,不是上培训班就是和朋友玩。偌大的别墅里除了佣人,就只有蒋缅和秦晚两个。蒋缅开车带秦晚去周边兜风,回来就带她在小区散步、遛狗。晚上睡觉时秦晚没再撩拨蒋缅,通常是各看各的书,然后聊会儿天,再一同携手而眠。
离开那天,蒋缅驱车带秦晚出小区,在半路上迎面碰见蒋恪渝和江亭回来。隔得很远的时候,蒋缅就提了一句“我爸和亭姐在前面”。秦晚随即紧张起来,但轿车转眼间就开过去了,她看见蒋缅缓缓驶过,降下车窗,对窗外步行的蒋恪渝夫妇打招呼。
蒋恪渝对儿子微微颔首,而他身边的江亭却看上去更加平易近人,一脸惊喜地大声对他们二人问好。秦晚听到她也提到了自己,脸上红了红,目光越过蒋缅,低头对江亭露出笑容。隔着一段距离,江亭竟然接收到了她的问候,也予以热情回应。
轿车开出小区后,秦晚问道:“从他们刚才的反应来看,你觉得他们对我印象怎么样?”
蒋缅说:“我不知道,光看反应是看不出来的。但我结合他们对你平时的态度,应该还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