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世界求生记》秋清月

83、周目五·发卖嬷嬷

　　此话一出，四座俱惊，甚至连跪在地上的陈嬷嬷都愣了一下，然后她才反应过来你说了什么，抬起头来一脸惊愕地看着你。至于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无关人士，也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虽然听不见她们在说些什么，但你能感受得到她们那颗看热闹的心情。

　　过了片刻，陈嬷嬷终于在周围人的议论声中回过神来，然后当即满脸不可置信地喊冤道：“冤枉啊，太太！天地可鉴，老奴是打心眼里将二姑娘当成自己孩子来疼，怎么可能要害二姑娘？”

　　“是啊，太太。虽然陈嬷嬷有不对的地方，但她对的一片心是真的。”晋嬷嬷听到陈嬷嬷的辩解，也忍不住上前劝解道。

　　是啊，将曹珠娘当做亲孙女看待，出谋划策帮她离家出走为爱私奔，还真是一颗红娘心啊！你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真是好一个当做亲孙女！”想到这里，你不由得冷笑一声，讽刺道，“你所谓的当成亲孙女，就是眼看着珠娘属于的东西都不翼而飞了？”

　　“啊？”陈嬷嬷似乎没想到你会提这件事，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珠娘屋里的那些首饰、金银等值钱物品都去哪里了？总不可能是长脚飞了吧！”你才懒得管陈嬷嬷到底是什么反应，见她别说话，你顺着之前的话朝陈嬷嬷呵斥道。

　　曹珠娘私奔这件事虽然不能与外人说，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虽然曹珠娘归家后这件事就算是到此为止了，但风过有痕，这件事的后续还有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比如说，曹珠娘离家时带走的那些金银首饰。银钱没有一些比较明显的标志，曹珠娘花出去也就花出去了，影响并不大。但首饰这种比较有标志性的东西落在外面，对一个女子来说还是有些不妥的，这时候就需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比如说，被下人偷了。

　　“老奴冤枉啊！二姑娘屋里的钱财是，是二姑娘——”陈嬷嬷下意识地叫冤，但说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默默地把说了一半的话给咽了下去，然后转口道，“自己保管的，姑娘怎么处理的，老奴也不知道。”

　　“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你继续说道，“你是二姑娘最倚重的人，负责二姑娘身边的大大小小的一切事宜，结果我问你几句话你却一问三不知，还要把事情推到主子头上！”

　　“太太莫气，说不定这件事情是有误会呢！”晋嬷嬷连忙劝解道。

　　“误会，什么误会？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也是？你说说，这钱哪里去了！别说你统管府中上上下下的事务，到头来也是这般一问三不知！”你怼了晋嬷嬷几句后，见对方没有继续的意思，便稳住自己情绪，然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陈嬷嬷的身上，“也罢，今天我便给你个解释的机会。那你便好好说道说道，二姑娘是怎么背着你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仆把这些钱花出去的。不知是二姑娘自己偷溜出去花的钱，还是二姑娘身边哪个胆大包天的小丫鬟偷偷替二姑娘出面买了些什么东西？”

　　“老奴是真的不知道，”陈嬷嬷无力地动了动嘴唇，汗水顺着她的脸颊簌簌地往下落，“这钱，这钱——”

　　“老奴没照护好二姑娘，愧对了太太的信任，还请太太责罚！”陈嬷嬷到底还是放弃了挣扎，说不出个所以然的她将头深深地低下，几乎垂到了地下。

　　“太太，陈嬷嬷虽然失职，但好歹在府上伺候了这么多年，太太您不如就饶了她这次，小惩大诫吧。”晋嬷嬷走到你旁边，再次出言劝道。

　　晋嬷嬷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一时间，起哄的不少。

　　“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之所以不说，并不是害怕，只是为了日后留有余地，让大家面子上不要太难看。”你哼了一声，也不多做解释，“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踩我的底线。”说罢，你让人给陈嬷嬷喝了几口水，然后再重新堵上了她的嘴。

　　陈嬷嬷的声音确实有些大，耳边乍一下没有了这哭叫声，你竟有些不习惯，只觉得世界清净了不少。

　　自觉完成一件大事的你心情不由得愉悦了几分，你顺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口润了润唇，然后将茶盏放在了丫鬟捧着的托盘上。

　　你环视了一下四周，敏锐地发现周围少了一个你熟悉的身影。

　　“你们的阿曼姐姐呢？我刚刚似乎还看见她站在那头跟人说笑呢，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人了？”你看着给你端水的小丫鬟，笑着询问道。

　　这么热的天，刚刚还在这里的人一下子就不见了，莫不是回屋去了？可是晋阿曼一向来喜欢看热闹，不可能一个人躲在屋里里，除非——你看了一眼西厢房的方向。

　　你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小丫鬟慌了慌神，她看了一旁的晋嬷嬷一眼，方带了几分迟疑道：“阿曼姐姐，她今天——”

　　“近来事少，阿曼最近留在屋子里看嫁妆呢！”晋嬷嬷笑着朝你解释道，“因她与秦良好事将近，所以老奴自作主张地让她免了近来伺候的事。”

　　“真的？”你看向了那个小丫鬟。

　　“真的！不过我是自愿替阿曼姐姐干活，嬷嬷为了感谢我，还特意让账房补了我一个月的月钱呢！”小丫鬟战战兢兢道。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看晋嬷嬷的眼色都变了。那小丫鬟此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看向了一旁的晋嬷嬷。而晋嬷嬷虽然依旧那么温和的对小丫鬟笑，但这小丫鬟抖的更厉害了，差点连托盘都端不住。

　　“茶凉了，你再去换一杯热的来。”你假装没发现什么不对，直接让那说错话的小丫鬟先下去了。

　　那小丫头听了你这话，如逢大赦，忙端着托盘离开了这里。

　　晋嬷嬷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未出口就被你打断了：“嬷嬷不必多说，我主意以定。”

　　“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不去送你见官，”你看着陈嬷嬷，认真说道，“但是这府上，哪怕看在珠娘的份上，也是万万不能容你。”

　　陈嬷嬷听了你这话，不由得瞪圆了眼，瞳孔也微微放大。须臾，她似乎是反应了过来，不住的摇头，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她拼命地往前面挣扎，但因为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故而不能如愿。

　　“你不在，有些事就这么了了，这才是对珠娘好。”你又对陈嬷嬷说了最后一句话，然后转过头来看向晋嬷嬷，“嬷嬷，你等下去挑一个信誉好的牙人，让她将陈嬷嬷远远地发卖了吧。”

　　陈嬷嬷放弃了挣扎，只是一脸无力的看着你。你看了她一眼，虽然动了些许恻隐之心，到底还是没有改变主意，只是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人将陈嬷嬷带走。

　　陈嬷嬷呜呜咽咽的声音越来越远，你伸出手，示意丫鬟将你扶回去。

　　“太太，”晋嬷嬷看着你欲言又止。

　　“之前的事情我不想追究，至于现在，你好好把这些事情处理好吧。”你看了一眼晋嬷嬷，淡淡道。

　　晋嬷嬷无声地朝你行了一礼，然后朝着陈嬷嬷离开的方向走去。

　　“回屋吧，我乏了。”你摆摆手，扶着丫鬟的手进了屋。

　　收拾好自己后，你对着扶你近来的小丫鬟道：“等下你找人陪你一起在门口守着吧，若是珠娘来了，直接让她进来就好。至于其他人，你看着拦下来，让她等我睡醒了再来。”

　　“是。”小丫鬟垂头应是，然后乖乖地离开房间，关上了房门。

　　和人争吵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你缓缓地闭上眼，再一次进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