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世界求生记》秋清月

81、周目五·事情经过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家中养病，下意识地忽略了一些事情后，你这养病的日子过得倒也颇为舒坦。

　　直到有一日晋嬷嬷喜气洋洋地走进你的卧室，你才恍然想起，今天已经五月二十日了，你那便宜女儿曹珠娘也该回来了了。

　　“太太，那王家小子果然如我们想得那样离开了京城，很快我们就可以将二姑娘给接回来了！”平日里一向沉稳的晋嬷嬷眼角眉梢都是喜色，若不是你身体不好加之此事不宜张扬，恐怕对方都要张灯结彩的大肆庆祝了。

　　晋嬷嬷，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想棒打鸳鸯的反派吗？你在心里默默吐槽，同时迅速抓住重点，冷声询问道：“你们就让王斯年那小子这么一走了之了？”

　　王斯年这个名字，其实你并不陌生。最开始的时候，你是在王斯年的至交好友石秀石大夫嘴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但你万万没有想到，你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居然是这种情况。而也因为此事，对方在你心里的印象一落千丈，由翩翩公子变成了个伪君子。现在你一回想起当初石大夫对此人推崇备至的模样和在你面前那些夸赞对方的话，你就觉得有些讽刺和恶心——做出这种事情人，这么配称为君子？这分明就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小人！

　　“太太放心，我们不会让这王家小子一走了之的。我们让对方离开京城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晋嬷嬷大概是看出了你的不爽，在一旁陪着笑道，“更何况，王郎君不离开京城，我们怎么能将二姑娘不动声色的给接回来呢？”

　　但愿如此吧。你这般想着，一面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的情绪，语气淡淡道：“是啊，珠娘这丫头终于要回来了。”

　　没办法，只要想到伪君子王斯年和曹珠娘那个糟心女儿，你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为了不过于失态，你只能默默地低下头掩盖住自己脸上那控制不住的厌恶，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只要你一想到事情原委，就很难不在心里产生一些负面情绪。毕竟，曹珠娘与王斯年两个人干得事情是太让人一言难尽了。你都有些佩服自己，那天听到消息没有再次气晕过去。

　　“太太，二姑娘当初也是迫不得已，并不是故意，咳咳，”虽然看不见你脸上的表情与心里的情绪，但晋嬷嬷仍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你心中的不满，于是出言安慰道，“其实二姑娘还是很孝敬你的。”

　　孝敬？要是真的孝敬的话就不会做出一言不合就私奔这种事了！想想当初石大夫替你看病时那眼里偶尔带出的那一点内疚的情绪，你就很难欺骗自己说石大夫对王斯年干得这件事情是毫不知情。既然石大夫知道了这件事，以他与王斯年的关系，那么至少王斯年那人也是知道的。至于曹珠娘知不知道，这已经不重要了。事到如今，你真的做不到再继续欺骗自己，曹珠娘之所以不往家里送信是因为她不知道你生病这件事了。

　　“天地良心，但愿如此吧。”你压上心里的这些负面情绪，轻轻应了一声，对晋嬷嬷不置可否。

　　晋嬷嬷看你的表情，便知道你在心里对曹珠娘还是有气的。但对方作为下人，此时此刻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于是屋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住了。

　　你察觉到气氛不对，同时想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于是随便找个借口将晋嬷嬷支开了房间。

　　晋嬷嬷离开后，你的耳边终于清静了。想到这间糟心事，你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你轻轻合上眼，让自己的思维再一次陷入了回忆之中。

　　五月十五日那天，你随意找理由支开了一旁的曹珠娘后，便开始向穆莲娘询问这件事情的经过。虽然那时候穆莲娘因为你的一些话情绪显得有些不对，但在后来下人的验证下，你还是能够确定穆莲娘确实是将她知道的那部分内容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你。

　　按穆莲娘的说法，据说那天曹珠娘与王明志是约好在晚上掷瓦为信，然后再开门与对方他私奔。结果一不小心出了些差错，瓦片被路过的王斯年捡到了。而那王斯年之前见过曹珠娘一面，应曹珠娘长得颇为貌美，所以他便起了一些逗弄的心思，在瓦片上写“三更后可出来”后边将瓦片扔进墙里，然后再躲到不远处的地方等候。至于王明志，他过了一会儿才来到此处，在周围细细寻找却没看到瓦片，只当曹珠娘反悔，于是只能怏怏离去。

　　你之前就对曹珠娘当初明明是和曹似之子王明志约好一起私奔的，可是到最后却只有曹珠娘一人不知所踪，而王明志却好端端地留在家里这件事情颇为疑惑，听到穆莲娘告诉你的消息才明白这件事情的原因。

　　搞明白这件事情后，你也算解了一桩疑惑，于是继续往后听。结果，后面的内容你越听越气氛，如果王斯年那小子在你面前，你都恨不得揍他一顿。

　　三更时分，曹珠娘与她的奶娘收拾好东西，便来到这之前约定好的地方准备与自己的心上人见面。结果推开门一看，二人都惊讶了——站在门口的，并不是曹珠娘的表哥王明志，而是一个没见过的年轻郎君。

　　那人正是王斯年。原来那王斯年扔了瓦片后便一直在这里等到三更时分，因等得久了不耐烦，正准备回去睡觉，却不想突然听到“呀——”的一响，恰好碰到了刚刚出来的曹珠娘和她的奶娘二人。

　　曹珠娘与她奶娘发现认错人了，正准备回去，结果那王斯年直接拦在后门边上，一把扯住曹珠娘，要挟曹珠娘跟他走。曹珠娘听了这话，吓得泪如雨下，直接说不出话来。倒是一旁的奶娘反应过来，劝自家姑娘不如跟对方。最后，曹珠娘哭着被王斯年拉扯到自己住所的一个小楼上面，还将那奶娘一块留下来伺候。

　　听到这，你已经被气得喘不过气来。至于听到穆莲娘讲得后面一段内容，你更是恶心得要吐了——据说一番两人一番云雨之后，两人一起聊天。王斯年得知事情经过，居然厚着脸皮说什么“幸好撞到，真是姻缘天定”这种话！

　　呸！若是王斯年这厮在你面前，你必要狠狠啐他一口！亏他还读过几本书，却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活该考不上！

　　你坐在床上恨恨地想着，连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太太，”小丫鬟看着你这幅模样，吓得浑身发抖，却不得不上前叫你，“二姑娘回来了。”

　　“珠娘来了，叫她进来吧！”你压下心里的火气，笑着说道。

　　“太太，陈嬷嬷说，说，……”小丫鬟如鹌鹑般跪在战战兢兢，声音也细如蚊呐，甚至后面的几个字你都听不清楚。

　　你知道自己是吓到这小丫鬟了，不由得一脸黑线。虽然你现在很生气，但也不至于拿一个无辜的小丫鬟来发泄。

　　你拦下了要请罚的小丫鬟，细细安抚了对方几句后，才将对方情绪稳定下来。

　　“你刚刚想说什么，可不可以再说一次？”你一脸亲切地询问道。

　　“是奴不好，耽误太太您的时间了，”小丫鬟腼腆地笑了笑，然后将刚刚的话重新叙述了一遍，“刚刚陈嬷嬷派小丫鬟过来，说二姑娘刚刚回来，一路上舟车劳顿颇为辛苦，所以先回去休息去了，等晚上的时候再过来给太太您请安。”

　　“陈嬷嬷是谁？”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你不由得疑惑道。

　　“太太您不记得了？陈嬷嬷是二姑娘的奶嬷嬷，可以说是看着二姑娘长大的呢！”小丫鬟有些疑惑，但还是笑着解答了。

　　原来是她。你闭了闭眼，在心里纠结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

　　“去叫人将陈嬷嬷捆了过来。”你睁开眼，冷冷道。

　　“太太，您说要捆了陈嬷嬷？”小丫鬟一脸的不可置信，不由得将心里话问了出来，“她可是二姑娘的奶嬷嬷，这样做是不是太不给二姑娘面子了？”

　　你不说话，只是状似无意地扫了小丫鬟一眼，然后收回了视线。

　　你心里有一股气要发泄出来。只是这件事情涉及到的几个人中，曹珠娘是穆三娘的女儿，你打算先看看她再决定对她日后的教育，所以暂时不能罚她；王明志是曹似的独子，且明面上此事与他没有什么太大关系，碍于亲戚情分你不好找他算账；至于王斯年，他已经离开京城，你鞭长莫及。至于这婆子，她的所作所为并不无辜，所以受点教训理所应当。

　　“是，奴这就去叫人！”小丫鬟感受到你的目光，这才如梦初醒，朝你行了一礼后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你坐在床上等了会儿，结果没见到被五花大绑的陈嬷嬷，反而看到被你打发去休息的晋嬷嬷急匆匆走了过来。

　　“老奴见过太太。”晋嬷嬷朝你行礼请安道。

　　你下意识地忽略了晋嬷嬷请安的动作，只笑眯眯地询问对方道：“这么热的天，嬷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莫不是来给珠娘身边的陈嬷嬷求情的？你看着晋嬷嬷，一脸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