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周目五·表哥王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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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自家亲戚，不必多礼了。”你假装没听到系统提示的声音，按照礼数笑着让对方起身，然后开始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对方。
王明志大概二十岁左右，身型修长，作得是非常普通的书生打扮。他穿着青色的道衣，头上带着方巾，普普通通的打扮，却衬得他身姿挺拔，宛若一棵翠竹。
再加上他本就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这么一看倒真像个翩翩公子。对于没见过多少外男的小娘子来说，这幅相貌确实是挺有吸引力的。
也难怪会引得曹珠娘欲与他私奔。你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想道。
不过一想到那个打算抛下老母亲私奔结果却不知所踪的便宜女儿，你的心情就不美妙。再看看面前这个看起来过得分外滋润的罪魁祸首，你心里就更不爽了：
曹珠娘再不好，那也是穆三娘亲生女儿，如今她不知在外面那个地方受苦，结果这位却活得逍遥自在，想想就来气。
本着不让对方舒坦的原则，你带对方起身后，便带上了过年亲戚们的同款笑容，笑得分外和蔼地对着王明志说道：“许久不见明志，没想到明志的气度倒是更胜以往，想来在读书上也是有了不少进步吧！”
果然不出你所料，一谈到学习，对方的笑容顿时僵了僵，神色便没那么好看了。
“嫂嫂之前还说我们是一家人，可如今轮到自己，怎么反倒是客气起来了？”曹似自然是看出了自家儿子的尴尬，于是接过话茬，笑着打圆场道。
“我何时与你客气了？莫不是嫌我对明志的学业不够看重？”你不由得纳罕道，“可你也知道嫂嫂我读书不多，对那纸墨笔研也不了解，可谓是有心而无力啊！”
“舅母不必客气，直呼表的名即可。”王明志恭恭敬敬地朝你抱拳一礼道。
姓王名表？你要怎么称呼？表儿，表表还是阿表？你只是想想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为了不难为自己，你决定拒绝直呼其名，还是称呼对方的表字吧。
“似儿你莫要怪嫂嫂与你生分，只是嫂嫂我真心觉得‘明志’这个字念起来更顺口些。”你转过身，拉着曹似的手笑着解释道。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①，也难怪嫂嫂觉得‘明志’这字取得好。”曹似笑着说道。
“是啊，我一听就觉得这是个好名字。”你一面笑着点头称赞王明志的名字，一面带着曹似往正房走去。
当你与曹似相携走到正房门口时，你突然听到了背后一阵轻轻的咳嗽声。
你微微回过头，结果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不由得有些呆住了。
王明志，他怎么跟着你与曹似到后院来了？
随即你又反应过来，如今的曹府已经没有合适的人可以招待他了。也是，如今这里就只有你一个正经主子，就算你再不讲究，也不能让对方一个人去前院，由下人小厮招待吧！
只是，让他与你们在一起，你又觉得有些怪怪的。
虽然说正房有待客的用途，可它到底是你的卧室，你终觉得直接带着王明志进去，似乎有些不符合这个年代的规矩。
你这么想着，于是在门口停住了脚步，然后松开了曹似的手，转过身去。曹似虽然有些不明白，但客随主便，也停住了脚步。
你走到距离王明志一步之遥的地方，然后停下脚步，站在那里笑着关切道：“春闱就要开始了，我还以为你会让明志在家里抓紧时间温书复习，不会让他出来逛呢！”
所以，你是不是该回去读书了呢？你看了对方一眼，示意对方赶紧明白你的意思主动告辞。
曹似也想到了这一点，刚走到你的身边正要开口说话，结果却被人抢先一步——
“回舅母的话，表其实并用不参加这次会试。”王明志后退了一步朝你拱手一礼道。
说完这话，王明志便重新站直，然后犹豫地看了你身边的曹似一眼，停顿了一下后便继续说道：“并非是表不愿，而是因表还没考上举人，尚且没有资格参加春闱。”
虽然你的重点并不是这个，但你依旧感到很尴尬。你转过头看了曹似一眼，见对方也是满脸无奈，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你似乎有些明白了原主穆三娘之前为什么不愿意将女儿嫁给王明志的原因了：
在话本里，一般出现的书生不是家里有矿就是逢考必过，再不就是怀才不遇贫困潦倒却能路遇贵人。但像王明志这种家境一般而且才华又没有那么出彩的年轻人，确实有些过于平平无奇啊！
“明志，现在也到了你上学的时候了吧？娘在你舅母家你也不必担心，安心学习就是。”曹似相比于你而言说话就直接多了，直接开口示意王明志回去。
但也不知这王明志是真读书读成书呆子了还是装傻，他竟然直愣愣地说道：“母亲，您忘了吗？我今天学堂休沐了呀！”
场面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你不由得看了一眼曹似。你发现对方似乎也没想到自己儿子会这样回答，嘴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只能勉强保持着自己脸上那标准的社交笑容。
看来曹似暂时是指望不上了。你收回目光，也不由得左右为难起来：王明志到底是你的外甥，你总不能明晃晃地直言赶客吧！
你只能迅速思考王明志留下来的原因：他应该知道你家中是没有合适的能接待他自己的人，那他留下来图什么？你还真不相信他是为了见你。这么一想，你顿时想到了一个他可能想见到的人——当初差点与他一起私奔的曹珠娘。
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果然儿女都是债啊！明白后，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你正在脑子里思考措辞，结果王明志十分忐忑地开口了：“舅母，我听人说，二表妹似乎是病了？”
你正在思考要怎么开口将话题引到曹珠娘身上呢，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上道，竟然主动给你搭梯子了。
“是啊，好好的人，突然一下子病得起不来床，”你立刻抓住机会，做出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然后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道，“瑞娘还特意请了大夫，结果大夫说会这病竟传染！
“哎，没办法，我这个做娘的只能将她挪出府，让她一个姑娘家住在外头庄子里了。”你叹了口气，无奈道。
“带够丫鬟婆子了吗？如今虽然是太平盛世，可是在天子脚下拐子却依旧很猖狂。”曹似突然开口询问道，言语里满是担忧。
“能准备得都准备好了，现在只能尽人事以听天命了！”你真心实意地说道，“希望珠娘能平安归来。”
“珠娘是个有福气的，一定能逢凶化吉。”曹似出言安慰道。
你看了一眼王明志，冷不妨对上对方慌张的表情。他察觉到你的目光，连忙收敛了表情，匆匆朝你与曹似行了一礼道：“母亲，舅母，我想起自己今日的功课还没有做，就先行回去，不打扰母亲与舅母聊天了。”
曹似自然是点头答应了。王明志忙转身离开。
而你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想起王明志那略带慌张的表情，不由得怀疑对方是不是猜出曹珠娘现在失踪了这件事。不过，对方知道了也应该不会说出去吧……
“嫂嫂，我们进去吧。”曹似的话打断了你的思路。
你点了点头，你们二人如二十年前一样，手拉手进入了正房。
正房厅里的摆设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甚至连你们的位次都与当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如今，不会有一位看起来严肃的夫人走到上头坐下了。
你抿了一口茶水，将自己的回忆压下去。你看向曹似，对方捧着茶盏，脸上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过了良久，她才抿了一口，轻轻叹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是当年的味道。”
你不由得沉默了。可能对于她而言，那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会强烈一些吧。
“似儿，我们要不手谈一局？”你想起过去的曹似最喜欢下棋，于是笑着向曹似发出邀请。
“好啊，只是我许多年不曾下棋了，想来棋技退步了不少。”曹似欣喜了一下，然后又开始陷入了悲伤之中，“自从嫁人后，我就没怎么碰过棋盘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不由得开口询问道。
刚说完，你就后悔了。自己该不会露出破绽了吧！
你小心翼翼地看向曹似，结果发现对方只是低着头，一脸沉默不语。
看来这些年，曹似过得并不怎么样啊！你看着她眼角的皱纹与鬓边的白发，不由得感慨道。
棋盘摆了上来，你执黑曹似执白，你们两人你来我往地下了起来。
在下棋的过程中，你明显感受到，曹似的水平已经不比当年，似乎有所下降。
不过，即便如此，你也赢不了她。
对方一子落下，你笑着将棋子扔回棋盒。
“又是我输了！”你笑着感慨道。
曹似正在复盘，闻言抬头看向你，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你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过去。
你们你来我往地又下了几局。虽然过程不一样，但结果却是相同——你毫不意外的输了。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周目五·表哥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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