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恋爱实录》三人行必有三人

31、三十一

　　路澄看着就这么大喇喇插队到自己前面的人，略微挑了挑眉，“……刘哥，这么急呢？”
　　刘哥转回头来，露出一种才看到他似的恍然神色：“哎呀，小路，哈哈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没注意到你也在这儿排着呢……”他说着，抬手拍了拍路澄的肩膀，看上去笑容分外亲切，“哎呀，你们几个小朋友平时总不在公司，确实有点不习惯了哈哈。”
　　路澄稍微眯了眯眼眸。他那一双浓黑的剑眉本就压得很低，再一眯眼就显得更不好惹。他抬手搭在依旧自顾自冲咖啡的刘哥肩上，似笑非笑道：“刘哥这是话里有话啊。”
　　刘哥哈哈一笑，“嗨，这是什么话，一看小路你就还年纪小，总爱多想。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他说着，端起咖啡就往茶水间外面走，路澄搭在他肩上的手自然就滑落下去。
　　路澄面无表情地目送他离开，沉默半晌后，转身去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他一回工位，容清与就发现了他情绪有点不对，稍微沉吟了一瞬之后，干脆给他发了条消息。
　　[\\(—^—\\)]：？
　　[Lu.]：……
　　[Lu.]：没事
　　路澄回完消息，继续安安静静搬自己的砖。容清与又看了他一眼，然后瞥向比他早回来一步的刘哥。
　　路澄向来没心没肺，虽然刚才是有点不爽，但也很快把这件小事抛之脑后。但显然有人还想拿这事做文章。刘哥的工位那边很快飘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哈哈，我就说他们年纪还是太小了，很多事都不懂呢。”
　　容清与在那边响起的零零散散的附和声中，和那位刘哥对上了视线。刘哥只是对他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然后就继续和周围那些同事闲聊起来。
　　一时间什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少不更事”“乳臭未干”之类的词，夹杂在嘻笑声里零零散散蹦了出来。
　　容清与按了按额角，不是很懂这些人为什么莫名其妙要搞这么一出明目张胆的挑衅。难道他们这么些年的职场阅历，就教会了他们当面大声内涵给他们发工资的人吗？……这合理吗？
　　即便不能理解这种失智行为，他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那群人附近，指尖敲了敲桌面，客客气气道：“……诸位，我想大家可能需要谈一谈。”
　　“哎呀，小老板过来了，快坐快坐，”刘哥坐在原位没动，只是笑着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空椅子，“您想谈什么呢？”
　　容清与也没太在意他几乎有些无礼的举动，径直坐下，“大家都是一个团队的，不管有什么想法，我都希望你们能够开诚布公地和我谈一谈，有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哦，这很好啊，”刘哥笑呵呵地接话，又问了一遍，“那小老板想和我们谈什么呢？”
　　容清与耐着性子，“你要是对公司哪里有意见或是建议，大可以直接提出来。只要合理，都可以商量着改进的。”
　　“嗨，我能有什么意见呀，”刘哥依旧笑呵呵的，轻飘飘地内涵道，“小老板你们年轻有为，把公司管得这么好……”
　　“管得好你还在这儿阴阳怪气？怎么着，嫌工资开太高了想跳槽了？下家找好了么？”
　　容清与闻声回头，就见顾景绵正一手按着路澄，神色嘲讽地看着这边。
　　说是按着，其实也就是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看着轻飘飘没有用力，路澄却老老实实站在她身边，也没上前来。只是看他那个架势和距离，容清与毫不怀疑他刚才确实是想做点什么的。
　　看到这个面生的漂亮小姑娘，刘哥努力回忆了一下，才依稀想起好像某次见过容清与和路澄陪她来这儿玩，当时他和几个同事还一起隐晦地编排过他们三个人的关系。
　　刘哥先是放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顾景绵，在心里感慨了一下这小妞腿还挺长，然后才一副“小孩嘴贱，我不会和她计较”的表情，笑呵呵地看向容清与，“之前好像就见过这位妹妹，还不知道她是哪位？”
　　他的视线在路澄和容清与之间来回转移，神情是不加掩饰的冒犯内涵。
　　顾景绵感受到自己手下的肌肉有一瞬间的紧绷，一时间甚至走神感慨了一下：不愧是她当初在篮球场上一眼挑中的美好□□……
　　路澄的恼怒倒是让她没了拿电脑之类大件玩意儿揍人的心思，顾景绵四下看了看，抬手端起桌上那杯仍有余温的咖啡，朝着刘哥的脸上就泼了过去。
　　嗯，虽然伤害有所降低，不过侮辱性显然提升了。
　　“啊！！”刘哥被这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大叫着蹦起身，“你他吗……！”
　　顾景绵动作熟练地退到了路澄身后，从他身侧探出一张俏脸，“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哪位吗？听好了——”
　　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我，是，你，爹。”
　　路澄：“？”
　　咳，这台词多少是有点和她的形象不符了。……虽然仔细想想，她如果真的有形象，那也应该是个恶魔没错啦。
　　容清与：“……”
　　大意了，只是没拦住顾景绵的那杯咖啡，后面的节奏就全赶不上趟了。
　　虽然茶水间只提供六十度的热水，而且刘哥的杯子并不是保温杯，杯子里的水也不算多，但刘哥被泼到热水的那片脑门还是隐隐泛起了红，他怒瞪着那个下手又快又狠的漂亮女孩，就听她道，“现在滚去医院处理你的低温烫伤，医疗费我会给你报销。然后，带上辞退补偿滚，再别回与卿了。”
　　站在刘哥身边的一个男人闻言，立即怒斥：“你以为你是谁？”
　　顾景绵站在路澄和容清与两个大个儿身后，自觉前所未有的安全，于是整个人愈发嚣张起来：“我也可以是你爹。”看着那人恼怒的神色，她歪头一笑，“恭喜你，你也可以领到一笔辞退补偿。还有那个那个……”
　　她伸手点到几个人，继续阴阳怪气，“对老板不满意还要委屈自己继续在这里工作？都当面内涵老板了，不会还不想离职吧？还是就等着把老板激怒后等他来辱骂你们呢？一个个都是抖M？还是觉得你们小老板是个喜欢被你们骂的抖M？”
　　容清与：“？”
　　骂这些人就专心骂这些人，突然cue他还要瞥他一眼是几个意思？
　　“小老板，您就这么看她在这儿胡说八道？”刘哥也瞪向容清与，“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个和你朋友不清不楚的女人，就把我们这些公司刚建立就来了的人赶走？”
　　容清与也不明白他这三朝元老似的底气是哪儿来的，对于他猜测自己和顾景绵的关系甚至都懒得搭理，神色淡淡，“既然对公司不满，大家不如好聚好散。该给的补偿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行，小老板确实年轻有为，为了个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刘哥冷笑一声，“辞职就辞职，那点补偿老子也不稀罕，留着讨好这娘儿们吧！”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还试图摔门以示愤怒。可惜与卿的大门设计就是无声缓关，白白浪费了他关门时的大动作。
　　顾景绵怼走一个还不满意，又看向另外几个一起说闲话的男人，“你们还不走？一天天嘴比老太太还碎，村头巷尾的大爷大妈都没你们这么能嘚吧嘚……还坐着干嘛呐？去找人事部领你们的辞退补偿呀！”
　　看那几个人难看的脸色，顾景绵嗤笑一声，“怎么，人家刘哥找好了下家但没带你们啊？那你们跟着瞎起哄什么呀？人家从飞机上跳下去拉开降落伞了，你们没降落伞的也跟着往下蹦？真就24k纯傻啊？”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是个正常人也忍不下去。那几人纷纷脸色难看地起身，也拂袖而去。
　　“……满意了？”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容清与才瞥向顾景绵。
　　“勉勉强强吧。”顾景绵理直气壮地点点头，目送路澄去给她接了杯水，然后才端着水施施然看向容清与，“不用谢我，帮朋友出头是应该的。”
　　容清与无声叹气，“又要重新招人了。”
　　“所以有些问题不能拖，不早点把那些看不上你们年轻的傻x都清理出去，早晚还会爆这个雷。”顾景绵晃着手里的杯子。这是个蛮可爱的白色瓷杯，造型像是两三个杯子歪歪扭扭地摞在一起，杯盖上还有一对兔耳朵。
　　“这谁的杯子？”顾景绵看向路澄，“怪可爱的。”
　　“你的。”路澄听她夸可爱，不由乐得弯了弯眼眸，“上次你来过这里之后就想给你也准备一个杯子放这儿，我也觉得这个可爱，就买回来了。”
　　容清与看着他俩相谈甚欢的样子，略有些头痛，“说得好像重新招不同岗位的人不麻烦似的……”
　　“我给你带人来了啊。”顾景绵分了他一个眼神，“校学生会里那些没有考研计划的学长学姐，各个学院的都有。优点是令行禁止，缺点是没什么工作经验——反正你这也是个新公司，正好互相糊弄过去。”
　　容清与：“……”
　　什么叫互相糊弄过去，这说的是人话吗？而且……
　　“……你怎么会认识学生会的学长学姐？”
　　“我就是学生会的啊。”顾景绵用一种“这还用问”的神色看向他，“校学生会外联部，人称财神爷。”
　　容清与：“……”
　　凡事用钱开道，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能干出来的事。
　　“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下周晚上下课后去三食堂找你们面试，到时候双向选择，看你们能不能挑中他们，同时也看他们会不会选择你们。”顾景绵说着，伸手隔空点了点容清与，“这次把事儿办漂亮点，少搞这种幺蛾子。”
　　“上周末顾景卿还在家叽叽歪歪的说这事儿……”她神色淡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别让她再担心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