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恋爱实录》三人行必有三人

17、十七章

　　到最后，这趟宋家之行，顾景绵和顾景卿不仅收获了一堆红包，还各自收到了一个价值不菲的精致手包——是苏哲良给她们两个人准备的礼物。
　　顾景卿依稀记得这个牌子的手包的价格范围，一时间有些犹豫，“这个礼物……有点贵重了吧？”
　　“你要是喜欢，我能现在就去给你买一车。”顾景绵不以为意，“现在还觉得它贵重吗？”
　　顾景卿：“？”
　　账是这么算的吗？
　　“你可是顾家的女孩，”顾景绵随手把自己的那个包包也扔给她，“别说这个包了，就算是价格再多几个零的礼物，也能自己买来开心，所以没必要因此觉得它有多贵重——最贵重的永远只有你自己而已。”
　　顾景卿：“……”
　　虽然感觉哪里不对，但一时之间似乎也没法反驳。
　　回去的路上，邱惜夏听说她们在玻璃花房里遇到了苏哲良，还颇有些遗憾，“哎呀，难为小苏那么细心，还记得给你们姐妹两个各备一份礼物，我们都没给他新年红包呢。”
　　这么熟悉的态度，看来真是世交之子了。顾景卿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心里略微有些感慨。曾经她的爸妈对容清与也很熟悉来着，就是不知道现在的父亲母亲什么时候能和他也这么熟稔了……
　　“反正下午还要在家招待来找你们拜年的客人，”顾景绵倒是很熟练道，“妈妈你和爸爸给苏叔叔发个消息，苏哲良下午就会代替他爸妈来专门拜访你们了。”
　　顾景卿：“？”
　　做个人吧，上午才给人家碰了一个软钉子，现在又要坑人家再见一面了吗？
　　她心下刚吐槽完，才突然又反应过来，“……啊？下午还要在家里招待客人吗？”昨天晚上不是才开了一场晚宴吗？
　　顾景绵看着她茫然的神情，笑容颇有些看戏似的意味深长，“晋城也有不少比顾氏规模稍微小一些的合作公司……哦，还有一些曾和范家有过合作的小型企业的老总，那些人也要看在你的份上应酬一下。总之就是些不至于让爸妈亲自上门的人，那不就得在家招待他们了吗。”
　　顾景卿：“……”
　　实不相瞒，她是真的不想接待那么多脸都分不清的叔叔伯伯。
　　“大过年的，少苦着脸了。”顾景绵突然伸手，把她脸颊上的那点的软肉朝两边扯了一下，“反正你也只用跟在我后面收收红包，有什么好不满的？”
　　下午来顾家的人确实不少，有人是为了探探顾氏新一年的计划，顺便看顾诗孟有没有合作意向；还有些单纯是来套个交情。不同地位、来意的人都要用不同的态度去应付，更别提他们还带来了心思各异的同辈晚辈。
　　顾景卿被迫营业，好在长辈们之间的社交不用她们两个小辈应付，顾景绵又一直在她身边时不时帮她搭茬接话，她确实是只用淡笑着接红包说谢谢就行。
　　顾景绵看着她那副高冷稳重的样子，颇有些玩味地笑了笑。架势倒是挺能唬人的……估计任谁也看不出来顾景卿本人其实是个略微社恐的心软笨蛋，而且现在已经完全放空思绪了。
　　顾景卿不知道她对自己的评价，终于应付完长辈们、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又陷入一众对着她俩狂献殷勤、恨不得连卫生间都替她们去的狂蜂浪蝶里，进退维谷。
　　顾景卿：“……”
　　为什么在江城的时候反而没见过这种求偶的盛景啊！！
　　顾家安排的社交活动就这么满满当当地排到了离开的那天，直到坐上返回江城的私人飞机，顾景卿才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顾景绵有点晕机，上飞机没多久就脸色难看地捧起个纸袋子，一副又想吐又不想吐的难受模样。这会儿瞥见顾景卿轻松的样子，她本着自己不舒服也不许别人开心的熊孩子心态，嗤笑了一声，“高兴太早了，江城还有一批人等着见爸妈呢。”
　　见顾景卿的脸色又僵了起来，她幸灾乐祸地补刀道：“江城可是咱们的大本营，除了那些顾氏的合作伙伴——什么xx叔叔oo伯伯的之外——还有和你血脉相连的顾家旁支，还有妈妈那边的邱家人。两边可都是大家族，什么祖伯父、大姥爷，堂的表的姑姑叔叔舅舅姨姨……”
　　“……全都要叫这种拗口称呼的哦。”
　　顾景卿：“……”
　　怎么晕机都堵不住顾景绵这祖宗的嘴呢！
　　她气恼地剥了个橘子丢给顾景绵，又被顾景绵丢了回来，大爷似的使唤道：“不吃。我要橘子皮，我要闻那个味儿。”
　　顾景卿把橘子皮扔给她，自己吃橘子。吃了两口又忍不住忧虑地追问她：“……真的还有这种伦理地狱啊？”
　　顾景绵又嗤笑一声，撕下一块橘子皮放在自己鼻子下面，小动物似的嗅嗅，“当然是真的。大家族嘛，就喜欢讲这些旧规矩。”
　　见顾景卿彻底苦了脸，她还是意思意思往回安慰了一下：“不过也没那么惨啦，顾家和我们走得近的也就几个叔叔，别的那些亲戚和爸爸不太对付，全都不用理。邱家倒是挺讲究这些……不过也没事，妈妈会提前给你留时间背人物关系图的。”
　　顾景卿：“？”
　　人物关系图是什么鬼？？
　　眼看着顾景卿整个人都被她逗得蔫儿了下去，顾景绵噗嗤一笑，“放心啦，一般他们也不会同时出场的。”
　　顾景卿松了口气，才重新支棱起来一点，就听顾景绵又问：“不过……咱们两个应该是同一天生日吧？二月一号？”
　　顾景卿反应过来，绝望地看向顾景绵。
　　就见她爱莫能助地一摊手，“嗯，那完了。这次可是才把你接回来的第一个生日，家里肯定要大办。估计这次生日会来的人会是前所未有的齐全。”
　　顾景卿颇有些崩溃：“现在再把我送出去行吗？”
　　顾景绵：“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敷衍中透着幸灾乐祸的笑声让顾景卿更抑郁了，下飞机时她表现的比顾景绵还像个晕机的小可怜。
　　顾景绵在飞机降落时没忍住吐了一场，下了飞机刷牙漱口地清理了一通，看起来反而比顾景卿精神得多。
　　“这可是顶级豪门千金也难得遇见几次的家族盛会，”顾景绵又洗了个脸，透过镜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跟来陪自己的顾景卿，“我也就在去年成人礼时短暂的体会了一下。你都错过了十八岁成人礼，还有机会补这一场，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哈。”
　　顾景卿面无表情地回望她，语气颇有几分死寂：“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顾景绵大笑，乐完还要再接再厉地在顾景卿耳边贩剑：“要不我现在就给你介绍一下顾家或者邱家的人口结构吧？你想先从哪家学起？说不定了解清楚就会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呢？”
　　顾景卿不堪其扰，转身就走：“我看您老人家精神好得很，根本用不着人在这儿陪你。”
　　“好啦好啦，知道你有多不乐意了。”顾景绵笑嘻嘻地快走两步追上她，“生日那天你还是跟着我，我带你应付过去。”
　　顾景卿回忆起她在晋城时无数次帮自己救的场，稍稍放下心，“……那提前谢谢你了。”
　　顾景绵笑眼弯弯，“不客气。”
　　毕竟在范卿卿房间里大被同眠的那一晚之后，不只是顾景卿对两个人的关系定义有所转变，她也把这位顾家真千金划到自己朋友的领域里了。
　　朋友嘛，她贩剑的时候不会手软，帮起忙来自然也是很可靠的。
　　……所以在生日会当天，顾景卿和顾景绵被顾父一边牵一个的在众人面前介绍完之后，顾景绵就带着顾景卿直奔顾家后门，准备开溜。
　　“……这就是你说的帮我应付过去？”顾景卿看了一眼身后觥筹交错的人群，心虚的同时还有一点微妙的刺激。
　　当着所有人的面放他们鸽子耶。
　　“谁知道爸爸这次连记者都叫了几个呢，真是有够重视你的。”顾景绵的语气有点微妙的酸味，顾景卿有些无奈，“那父亲还对外说我们是异卵双胞胎呢，不就是为了保护你的身份不被议论吗？”
　　顾景绵当然不是真的在醋这个。她垂下眼眸，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些记者中的某个人。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中年人，却和她们那位亲爱的二堂叔顾承枝有点不清不楚的眉来眼去。
　　顾承枝对顾诗孟掌权顾氏不满已久，万一那个记者真是他找来搞鬼的人，有心算无心之下，顾景绵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能护着顾景卿不出什么纰漏。虽然顾诗孟放话的她俩是什么“意外失散的异卵双胞胎”，这种说辞那些老油条们都不会相信，但也比被人当场闹事戳破要好。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给顾景卿解释的，只是理直气壮地换了话题，“反正我也累了，不想陪他们演戏。更亲近的亲戚爸妈之后会带我们单独去拜访，其他人就让他们以为我们不待见他们又怎样，从根源解决问题。”
　　顾景卿：“……”
　　有这么从根源解决问题的吗！
　　两人嘀嘀咕咕地刚走出后门，就和某个邱家的后辈撞了个正着。
　　“绵绵——”年轻男人情真意切地呼唤了一声，“我知道你和齐家那小子分手……”
　　顾景卿：哦豁。
　　她下意识站定，心说原来是她低估江城的青年才俊了，看来这里也不缺求偶的狂蜂浪蝶哈。
　　“那也没你什么事。”顾景绵冷笑一声，脚下步子都不带停的，拉着顾景卿就走，“滚远点，不然我现在就去屋里，叫我哥顾景霍再揍你一顿。”
　　那男人缩了缩脖子，竟然真就没了动静，定在原地目送她们远去。
　　顾景卿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直到被牵着走出去很远了才犹豫着开口，“额……那个人是谁啊？被他看到我们两个就这么走了没问题吗？”
　　“没事。那是邱家的人，严格来讲算是你表哥，”顾景绵冷笑一声，“他们那支一家子都有病，脑子里塞了裹脚布，觉得‘一表三千里，一堂五百年’，表兄妹不算兄妹，最适合结婚，亲上加亲。”
　　顾景卿：“……”
　　她组织了半天语言，“近亲结婚生下的小孩不是容易得遗传病吗？他们一家子就没有一个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
　　“唔，其实也算不上近亲了，”顾景绵稍微算了算，“嗯，出五服了。”
　　“……”出五服也会觉得别扭啊。顾景卿叹气，“这也是顶流豪门的日常吗？”
　　“你也觉得他们有病对吧？”顾景绵耸肩，“我前前后后揍了那个姓邱的好几顿，完全没用。直到后来堂兄顾景霍亲自动了一次手，然后我又在爸爸默许下和齐钟鸣口头确认关系，姓邱的才彻底消停。……还别说，齐钟鸣那人别的不行，宫斗倒是挺熟练，有他拦着，我确实好长时间都没被其他人恶心过了。”
　　顾景卿心说怪不得在江城敢向顾景绵献殷勤的异性这么少，原来是被齐钟鸣这个前任正宫拦住了。
　　“算啦，今天生日，别被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顾景绵在后院的大铁门前站定，冲顾景卿神秘一笑，“给你个生日惊喜。”
　　她说着，一把推开了大门。
　　门外，是容清与和路澄。
　　顾景绵：“？”
　　啧，怎么还比她计划中多了一个人呢？
　　顾景卿倒是真的又惊又喜。她快跑几步扑进容清与怀里，连跳带笑，“你怎么来啦！还没到开学的时候呢，这么早跑来江城干嘛啊？”
　　容清与接了个满怀，满意地又把她搂紧了一点，语带笑意，“来给你过生日。”
　　路澄在一边看得羡慕不已，暗搓搓期待着顾景绵也朝他跑来。然而顾景绵只是倚在大门边上，笑眯眯地看着那两人，“我让路澄叫他来的，还报销了来回车票哦。生日应付那些无关人士有什么意思，就要和喜欢的人一起过才对。”
　　路澄：“……”
　　我呢我呢！倒是看看我！
　　眼见顾景绵不打算挪窝，路澄干脆自己朝她跑了过去，在她面前站定时，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悦笑容。
　　顾景绵仰头看着他，懒洋洋地问：“你怎么来了？”
　　她的车票可是只报销了一人份的。
　　路澄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给顾卿卿送生日礼物。”
　　顾景绵瞥了一眼他手里的礼盒，“就是这个吗？”
　　路澄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她的我已经先给容清与了。”他摸了摸鼻子，把手里的礼盒递给顾景绵，“……这是给你准备的。”
　　顾景绵接过礼盒，有点惊讶，“你知道我生日也在今天？”
　　不应该啊，“异卵双胞胎”这个说法应该是爸爸今天才放出去的啊？
　　路澄脸上的惊讶不似作伪，他明显又高兴了几分，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我其实忘记问顾卿卿你是哪天的生日了……”
　　然后，他又嘿嘿一笑，“就是被她过生日的事提醒了一下，所以想着给你也买一份礼物。要是已经错过你生日了，那就当做补的礼物；要是还没到你生日，就算是补去年的……”
　　路澄抿了抿唇，还是没绷住羞涩又灿烂的笑容，“……我其实就是想来看看你。”他说完，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来回车票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