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来信》成泊

3、第 3 章 你我都有黑眼圈

　　五月底，夜晚彭市已有了几分夏天的气息。这天是周二，放学后程东昀被田一郝拉到宋明昊家打游戏机。
　　几个男孩子窝在宋明昊的小卧室里，嘻嘻闹闹。窗外的夕阳渐渐沉落，混着夏季气息的风从打开的窗子溜进来，吹动少年们的发丝。
　　不知道这是开的第几局了，田一郝忽然提起：“咱模考是不是成绩出来了？”
　　“好像吧，这两天我们班没有地生课。”宋明昊挠挠头发，扔下游戏机，趴到了窗台往外看。“办公室有成绩吧，你没去查吗。”
　　田一郝转身看了看躺在床上还沉迷在游戏世界的程东昀，“我说东昀哥，你去查没？”
　　“嗯？什么？”
　　田一郝一脸无奈地转过头来。他竟然还希望能从这位老哥嘴里听到些什么消息。
　　窗台上的男孩轻笑，“谈青估计知道，一般她手里都会有份成绩。”
　　“谈青？一班那个生物成绩逆天的妹妹？”
　　“嗯。”程东昀坐了起来，点了点头。
　　宋明昊效率很快，转身就拨通了谈青的电话。
　　“阿青—”
　　长音一落，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猜出了来意。“阿昊，说吧，这次借多少。”
　　“唉这次不借钱，我是那种人吗？就是，你那有我的模拟成绩吗？”
　　“有的，你是······27分。”
　　“啊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啊”宋明昊开始惨叫。
　　谈青姑娘早已习以为常，无视他的“悲伤”，苦口婆心地说：“还有时间，晚上回到家少碰你那宝贝游戏机，叫王八是的吧。多翻翻复习—”
　　她的声音被打断，“呜呜，它叫老板，不叫王八。”
　　电话那头的姑娘笑着扶额，“好好，让你的宝贝老八落落灰，咱得好好复习吧，考个c，好歹能报考高中。”
　　宋明昊正沉浸自我悲伤，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戳着自己，转身，对上田一郝一双幽怨的眼睛，才想起这家伙来。
　　“对了，你那有没有八班的成绩？”
　　谈青心猛然一紧，“有，你要查谁的？”
　　“田一郝，你知道他吧，就是程东昀那个朋友。”
　　“我知道他，等一下，他，20分，”她又装作不经意地问：“程东昀的成绩还要吗，他的成绩我印象深点，办公室老师还提了一嘴。”
　　宋明昊开了免提，正在喝水的男生听见自己的名字，抬了头，看了看电话，
　　“他多少啊？”
　　“28分。”电话里同时传出女孩的笑声，“他在答题卡后面隐蔽地画了两个王八结婚图，把生物老师气得跳脚。”
　　似是忽然想起什么，她又说道：“你可别告诉他这画王八的事是我说的。”
　　程东昀无声笑了起来，宋明昊看了看他，缓缓开口：“阿青，给你说个事，他就在我旁边。”
　　电话忽然没有了声响，愣了一会儿才恢复，“什么？我这边信号不好，挂了啊。”那头匆匆挂断。
　　田一郝躺在地上，贱兮兮地说：“东昀，想不到你还有画王八的爱好了。”
　　“滚。”少年淡淡开口。
　　“唉？你们和谈青是小学同学？”地上的人儿又问道。
　　“是啊，我们关系挺好的。”宋明昊坐到程东昀旁边。
　　田一郝盘腿坐了起来，“东昀和她这两年好像接触不多啊。”
　　“我弟，关系好的是我和谈青。”宋明昊转头又看了看旁边的人。“他俩也就那样，不好说。”
　　程东昀一只胳膊搭上宋明昊的肩膀，懒懒地站了起来，“我俩就普通朋友。”说完就去厕所了。
　　等他走了，宋明昊对着田一郝小声说：“他俩以前有段时间都互相避开。”
　　田一郝凑上前来，“没想到啊，怎么回事啊，我瞧那谈青性格不挺好的吗。”
　　“怎么说呢，是关于东昀他妈妈的事，我感觉他俩之间有点误会。”
　　田一郝点头示意自己清楚，刚刚比了个OK，程东昀就进来了。
　　“走了，不玩了。”说着就拿起东西回家了。

　　外面的街道开始热闹的夜生活，路上环绕着店铺里传来的歌声，周围弥漫着夜色的气味。
　　在路过一家灯火通明的汉堡店时，程东昀透过玻璃朝里面看了看，这会儿大多是些刚放学的孩子们，脖子上还系着红领巾。脑中的潮水涌上。
　　似乎，谈青曾经也爱吃汉堡。
　　他的嘴角不经意扯了扯，抬步继续往前走。
　　不再留念。

　　时间总是给人恍恍惚惚的印象，六月的气息已经布满彭市。夏天到了，肩披世人的期待。那个时候，许多人都渴望着热烈美丽的夏。
　　谈青同班的好友郑宇博屡屡触犯校规校纪，被遣回家反省。隔天晚上便发消息托谈青找人帮忙把落下的讲义和作业送来。
　　谈青左思右想，和郑宇博一个小区的，她认识的也只有程东昀了。
　　这个夏夜，满怀期待的姑娘久久难以入睡。
　　第二天，谈青终于熬到上午的大课间，还未等老师离开教室，就拿起早早包好的讲义快步走出教室，逆着人流上二楼，穿过连接两栋楼的走廊来到八班。
　　八班的老师刚刚回去，谈青透过窗户朝里面寻找着，程东昀就坐在倒数两派，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打着哈欠，整个人懒洋洋。
　　程东昀看见了窗外的谈青，自知女孩估计是找他的，便走了出去。
　　他靠在门框上，脸上带着笑意，“怎么了今天？”
　　见他面带笑意，谈青也轻松起来，“帮个忙，郑宇博回家反省去了，你把讲义带给他吧。”说着递出讲义。
　　程东昀接下讲义，低头看了看，问到：“他不成绩挺好的吗，犯什么事了？”
　　“人家痴情，喜欢人家女孩，刚谈上就被举报了。”谈青笑了起来。
　　“这家伙。”说完看了看面前的姑娘，眯着眼睛又仔细看了看：“胖了啊。”
　　谈青也没生气，摸了摸微微脸上的肉，说：“被你发现了。”抬眼对上程东昀的一双眼睛，少年凤目明澈，最是迷人。她极为喜欢他的眼睛。
　　“你眼睛真好看。”谈青忍不住小声夸赞。
　　程东昀被她的话引得笑了，“你眼里就没有不好看的。”
　　生物老师刚刚下课，从门前经过。
　　“老师好！”程东昀突然大声问好，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
　　那位老师瞥了瞥他，“下次别打招呼了，保不准哪天就被你吓得走了。”
　　有看到一旁的乖巧的谈青，更恨铁不成钢。
　　“你也好歹向人家谈青学习学习，人家生物次次满分。你看看你，整天净整些没用的王八图。”
　　说完，朝谈青笑笑点头，便离开了。
　　“老师再见。”女孩规规矩矩。
　　“您老慢走，不送喽。”少年依旧不着调。

　　看着生物老师的背影，他“啧”了一声，“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谈青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温声道：“没少为生物熬夜。”
　　程东昀也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道：“谁没有。”
　　他还没少为游戏熬夜呢。
　　谈青温柔地笑了笑，心想，没救了没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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