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性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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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手术日，中午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于是孔洛羽跟大师兄约好了，中午去自己家里取代购的东西。
两人在医院饭堂解决了午饭后，就一起步行去孔洛羽的住处了，一路上两人边走边聊。
“劳师兄，我年底要去轮三月个的实验室，那边是什么情况呀？”孔洛羽问道。
“就养养老鼠，买买试剂盒，也没什么特别的。”劳师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掩盖下去。
孔洛羽看了看他师兄，抿了抿嘴，心道，你当然轻松，你文章都发了，毕业不愁，而他自己......
“再具体一点？”孔洛羽追着问道。
“8点到实验室，一直到下午4点才能走，中午可以吃个饭，晚上如果没做完要接着回去加班，大概就是这样吧。”劳师兄轻飘飘地说着。
孔洛羽听着就觉得头痛了，本来还以为实验室会比临床轻松呢，看来都是一样的累。
“没关系的，权当是磨炼意志吧。人生就像一片海洋，只有意志坚定的人才能到达彼岸，嘿嘿。”劳师兄继续说道，但孔洛羽听出了几分幸灾乐祸。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一会儿就到孔洛羽和陈修的租房子了。
劳师兄进门后环视了一下客厅，说道：“不错，采光、通风都很好，师弟很会挑地方呀。”说着拍拍孔洛羽的肩膀。
“师兄，坐。”孔洛羽示意劳师兄坐下，从港城代购的东西就放在餐桌上。
劳师兄每个袋子都看了一遍，瞧了瞧里面的东西，有护肤的，有电子产品，还有衣物……你拎这么多回来辛苦了呀，随手从其中一个袋子中拿出一盒东西，递给孔洛羽。
“来，师兄送你的。”
孔洛羽接过来一看，是国际奢侈品牌的男性内裤，一盒里面有四条，内裤都卷起来了，躺在盒子里。
“谢谢师兄！”孔小爷笑嘻嘻，他从来不跟劳师兄客气。
两人聊了会儿天，这时，门那头传来了声响，然后门就打开了。
是陈修回来了。
陈修一进门，就看到他的孔师兄跟另外一个长得也很英俊的男生在相谈甚欢，不知怎地，心里泛起一阵不爽，不知来由，没有去处。
“师弟，这是我大师兄，劳赋勤，他来拿我在港城买的东西。”孔洛羽转过头来向陈修介绍道。
“你好。”陈修微微颔首，但面无表情。
“你好啊。”
劳赋勤脸上挂着微笑，饶有兴趣地看着陈修。
陈修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浑身不自在。
打过招呼之后，陈修便回房间了，进去之前还悄悄瞄了一下客厅里的两人，然后把房间门轻轻地带上了。
陈修一离开视线，劳赋勤就突然收起了微笑。
“我说师弟呀，你这是怎么认识的这么一个室友？”劳师兄严肃地问孔洛羽。
孔洛羽被劳赋勤的语气带得点儿紧张了。
“在群里认识的。”孔洛羽如实回答。
“什么群？”
“租房子的群。”
“你怎么随便认识个人就跟人家住在一起呀！”劳师兄压低声音。
“哈？群里都是医大的同学，不要紧吧……”
劳赋勤看着孔洛羽，他大概是不知道还陈修的“异常”，叹了一口气，劝道：“我建议你还是跟他保持距离。”
劳赋勤天生就是弯的，而且他可以很敏锐地感知到同类的气场，而就在刚刚，劳师兄那敏感神经动了一下。
其实陈修自己，很早就知道自己是喜欢男生，只是从未对父母坦白过。
高中的时候，陈修就稳居年级第一，陈修本身的性格也不骄不躁，很沉稳，再加上他俊美的脸和儒雅的气质，以及非常优越的家境，无疑是很多女生的理想男友。
陈修被很多女生的追求过，但是都被他一一回绝了。
老师和同学们都觉得陈修肯定是自制力很强，怕影响学习，所以一直没有传过他跟谁在谈恋爱。
但陈修感觉，自己好像对谈恋爱真的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直到他无意中撞见了自己的舅舅跟另一个男生在接吻！他才感觉到身体里敏感的神经被撩拨了起来。
那天是陈修外公的七十大寿。
外公古稀之年了，即使在忙碌的高三，陈修也向班主任请了晚自习的假，去给外公庆祝生日。
那天晚上外公看到自己最宠爱的孙子陈修也来了，特别开心，其他人也跟着乐，一兴奋，大家都喝了不少酒。
晚宴结束后，陈修的妈妈便让自己的弟弟，也就是陈修的小舅子，送陈修回学校。
“舅舅，你也喝酒了，别开车了。”陈修说。
“我叫了一个代驾，一会儿就到了。”舅舅回答。
两人在饭店门口等了不到十分钟，舅舅的代驾就来了。
来人脚步匆匆，似乎有点迫不及待要见到他们，那人见到了舅舅，微微一笑。
舅舅没说什么，打开了后排的车门，示意陈修上车，而舅舅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去。
代驾也开车门，跨进了驾驶室。
“先去四中。”舅舅对代驾说道。
一路上，三人都很沉默，代驾通过倒后镜是不是会看一眼陈修，又在陈修注意到之前把眼神收回去。
而陈修也在注意着这位代驾。通过的一路的观察，这位代驾看自己的舅舅不下十次。
大概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就到了陈修所在的高中了，陈修下了车，小舅也跟着下车，想再送一下陈修，陪他走到学校门口。
代驾也熄了火，下车了。
快到校门口了，陈修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小舅说道：“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自己走进去。”
舅舅犹豫了一下，看着陈修往前走了，便转身离开了。
陈修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鬼使神差地转过身去，尾随自己的舅舅。
一路跟着，只见小舅突然停下来看了一下手机，随后，绕进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
公园树木很多，挡住了月光，夜里，几乎没什么人来这里，只有两三盏发黄的路灯照明，宁静又幽暗。
远远看见一棵树底下，站着一位挺拔的青年。
是那位代驾，在树下，等着自己的舅舅。
只见，舅舅走过去，越来越近，下一秒，树底下的青年一步跨向舅舅的方向，扶住舅舅的后腰，亲了上去。
舅舅也没有反抗，似乎还在回应着对方。
夜里，空气中弥漫着旖旎的气息……
陈修看着这一幕，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看着两个男生亲昵，还是自己的舅舅，脑子都要炸开了！
奇怪的是，他不仅没有反感，而且还觉得心跳加速，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他觉得很亲切，甚至有些如释重负，把之前以为自己对于情感冷漠的所有认知如卸货一般一下子丢掉了。
他似乎明白了，自己也是会喜欢别人的，只是喜欢的人......也许跟自己同一种性别。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就是这样，他跟舅舅是一样的人！
陈修不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树底下的两人亲吻了好一会儿，难舍难分的退开一段距离，手牵着手，面对面聊着天。
“峰哥……”
“嗯？”
“今晚去哪儿？”
“我家？”
“好！”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牵着手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那时，舅舅觉得，遇见对方是何其幸运，拥有他是何其幸福……
后来，陈修有意识地关注很多关于同性恋的话题，也涉猎了很多有关同性恋的书籍和影视作品。
越是了解得多，陈修越是肯定，他就是喜欢男生！
陈修从小到大跟舅舅接触的比父母还多，是他在家族里最亲近的人了，高考结束后，他便把自己的性取向告诉了舅舅，那时舅舅正在准备去米国读博士后。
两人交流了很多，但令陈修惊讶的是，舅舅并没有马上表示支持，而是奉劝陈修说，这条路很艰难，在国内接受度还是比较低，会受到很多人的非议。
家人会反对，朋友会远离，甚至到最后，自己都会开始怀疑，这种没有似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保护的关系，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坚持。
虽然说人活在世上，没必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是一个人又如何脱离社会存在？又如何在面对别人冷眼时，一点都没有被触动到？
即便你自己可以如此，又如何能笃定你的爱人能跟你一样不介意别人的看法，坚定地同你走下去。
这需要很大的勇气，而且是双份的。
陈修沉默了许久。
彼时的小舅，已经向家里出柜了，被家里坚决反对和不停施压后，选择了到米国读博士后。
到米国后，小舅也跟家里人联系甚少，因为只要电话一接通，不可避免地就是跟父母产生争执。
母亲对他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喜欢一个男的，有没有想过妈妈怎么办，你的家族怎么办？
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后来，舅舅打电话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再后来，舅舅不再打电回家了，以至于现在，连舅舅的母亲也不知道舅舅怎么样了……
然而陈修不知道，舅舅已经回国了，而且还跟自己同一个医院。
孔洛羽的带教老师，泌尿外科主治李峰。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性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