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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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从秋适应的很好，她被安排在外面给药草分类，不算特别麻烦，只是有些琐碎。
大家都很忙，穿上一样的衣服，混迹在人群中，完全不出众，也就和一同分拣草药的几个师兄师姐混了个脸熟。
“江从秋。”
“师姐，是我。”江从秋在后面排队，听到自己的名字赶忙上前。
常微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看着瘦瘦小小很乖的一个小姑娘，面色稍霁：“你就是新来的，识药草比较厉害的小姑娘吧。”
“因为从小就和家里学习辨别药草，熟能生巧。”江从秋接过她手里的值班牌和一个类似口罩的布片。
“是第一次去轻症区吗？”
“是。”
“阿寻之前说，这能遮口鼻的东西也是你先做出来的，孙老说有一定防控的作用，现在进南街里面，都要求戴这东西了，至少多一点保护。”
“不是我想出来的，之前就有人提出来，我也是看到别人做才跟着做的。”江从秋解释道。
常微眼中笑意更盛，不由得多说了两句：“不用怕，跟在师兄师姐后面学东西便是了，记得穿厚一点。”
“谢谢师姐，我记得了。”
江从秋拿着东西打算回房，有不少人朝着她打招呼，看着她手里的值班牌：“秋秋，明天去轻症区呀。”
“对，明日值当，跟着去学习。”
“别那么正经嘛。”扎着丸子头，一起分拣药草的小姑娘笑着凑近：“你知道最近闹得轰轰烈烈的神医吗？”
“最近不都在讨论吗？”江从秋捏捏她的丸子头：“反正什么说法都有，我们瞧着就好了。”
“这次可不一样。”江悦神秘兮兮的凑近，“这次的消息据说是真的，而且格外刺激。”
江从秋侧头示意她说。
江悦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朝着她咬耳朵：“那位神医一来就给了个漂亮的下马威，我听其他人说，这位神医要求，因为鼠疫死亡的患者尸体，全部焚烧。”
”焚烧？”
“对，就是焚烧。”江悦话里充斥着不可思议：“尸体烧了，那可是灰飞烟灭，现在就算是一起处理，也是会挖个大坑，至少入土为安了。”
“挺多人不同意的，反正上面就是在吵呗。”
江从秋听着她的话，认同道，“这位神医是个厉害的。”
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极其重视入土为安的古代，纵然是疫病期间，一来便能提出焚烧尸体的决定，不可谓不厉害。
希望那位神医大人能够顺便解决一下随处可见的垃圾问题，她已经被臭够了。
而且，垃圾滋生的细菌最最吸引老鼠蟑螂之类的东西了。
咸鱼瘫在床上，摩挲着之前那位老人临走前给他塞的玉佩，中间雕刻着漂亮的红色双鱼，她脑海里却完全没有印象。
小姑娘的记忆依旧杂乱，偶尔闪现出一些片段，没头没尾还惹人头疼。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从小跟爷爷一起学医，大学本科研究生也学的中医专业，只等毕业就能回去继承家业，没想到就这么穿越了。
开局火葬场，现在一天天的，有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但条件也是真的艰苦。
垃圾系统默不作声天天装死，不喊它两句可以沉默到地老天荒，就算吱声了，好多说的也跟没说一样，把废话文学贯彻到了极致。
江从秋看着头顶的房梁，两眼发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就算是轻症区，也不敢放松警惕，大家戴好布罩，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进去。
“闻昌，今日你当守啊。”
领队把手里的令牌递过去，接受检查：“今天带几个新人来，锻炼锻炼。”
“要保护好自己，你们都是好样的。”检查的士兵很是豪爽，后面几人被他看的激起一阵热血。
“你也辛苦了。”
“哈哈哈哈我可快下值了，马上就有人来替我了，你继续奋斗。”
外面有官兵把守，里面也关了门，落了锁，她们是小兵，主要是安抚感染的灾民以及送吃食进去。
说是吃食，也就是一小碗很稀的粥和几根野菜叶子，有些倒霉一点的甚至打不到叶子吃，也就是那么点小碗吃食，不至于让其饿死，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这些人一天就吃这些吗？”纵然知道自己有些何不食肉糜的心理，江从秋却还是不由得呢喃道。
“有吃的就不错了。”旁边的小姑娘小声道：“这还是为了安抚大家，听说重症区那边吃的还没这边好，就等人一死，拖上板车上就拉到乱葬岗给埋了。”
“也不对，那些人得了疫病，直接抛尸不太行，挖了个大坑，死了人就往里面扔。”
“万人坑？”江从秋迟疑道。
“对，这么说也没毛病。”小姑娘点头认同：“之前这边也是有人暴动的，但是都被镇压下去了。”
江从秋也观察过了，这边的最外围都是老人和小孩，青壮年在里面，这边的人大多骨瘦嶙峋，一堆干草或者一席竹篾躺在角落里。
她们刚一进来，原本死气沉沉的人一瞬间爬起来，自发的排起了长队，同行的师兄拿着勺，搅着像水一样的粥，装进碗里。
江从秋接过碗，放在前面的小桌上，后面的人一个个接过粥离开，他们行动极其迟缓，双目是一种冷漠的平静，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惊起波澜。
她只在将死之人眼中见过这种眼神，纵然是绝症，一般人也是到最后，眼里才没有那股求生的光。
机械的接过粥往前递，外面却传来一阵喧闹声，但很快便平静下来。
“怎么了？”江从秋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问出来了。
“有人抢小孩的吃食。”前面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江从秋没想到，竟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是之前在城门口的两个小孩。
两人瘦了不少，一前一后，手却紧紧攥在一起，女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在这里，抢吃食是会被打死的。”
只是停顿了一会，后面的人却是不耐烦的开始催了，江从秋没说话，挑了两碗有野菜的粥端过去。
发放完稀粥，大家回到自己的角落窝住，之前搭话说起万人坑的小姑娘和两个师兄拎着大锣鼓沿路敲着，粗犷的男声在街道响起。
“大家不要害怕，坚持活下去，外面已经在往这边运粮食了，你们没有被抛弃。”
“孙神医在研究了，你们的病是可以被治好的。”
“知道名满天下的裴神医吗？孙老把他请过来了，一起商量治疫事宜。”
说的都是安抚的话，江从秋不知道在坐的人有没有听进去，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血红上，隔着衣服摸着身上的玉米种子。
玉米是高产量作物，不说怎么拿出来，就算种植下去了，距离成熟依旧会有种植周期。
破山城没有粮食，这里的百姓也等不起。
沉默的跟着人离开，小姑娘白着脸，见她不说话，暗自凑近安慰道：“这世道就是这样，发生了鼠疫，我们都没办法。”
“没事，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回房间把衣服脱下来，以防有病毒残余，口罩也要洗，不是一次性的，也没那么多布给她们造作。
刚换下衣服，外面却是喧闹翻天，各种吵闹尖叫沸腾，江从秋加快穿好衣服，一出门，便见江悦拉着她的手往前挤，头顶上的丸子头来回晃荡：“你怎么才出来啊，出大事了。”
“怎么了？”江从秋往前看去：“我刚从轻症区出来没多久。”
“哦哦对，今天你值班。”江悦随口应道，眼里的兴奋完全止不住：“裴神医说了，以后疫病死亡的尸体统一焚烧，现在他们在城门口。”
“你快猜猜他们要干什么？”
江从秋顺着她的思路往下顺，城门口有什么，“万人坑？”
“没错！”江悦握紧拳头：“其实今天一大早就出了告示，但是反对之声太大了，大家都有可能得病死，没人愿意被烧死。”
“那位裴神医就来了个大的？”
“对，秋秋你太聪明啦。“江悦往她怀里蹭，旁边吵闹声喧盈漫天，没来的及说那位裴神医到底干了什么，远处却是传来一阵刺耳的爆炸声，随之而来的是冲天的火光。
看见这火光，江从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这条件，这么大的爆炸声和火光，除了那个万人坑，勿作它想，旁边师兄师姐的声音更是如此清晰的传入她耳边。
“那位裴神医真是个狠人，大家反对焚烧尸体，他不但不停止，反而先去城门，把那些过去死去的尸体全解决了。”
“那多遭人恨呐。”
“你敢直接去反对他？”
“也不知道那位神医怎么了，尸体埋进土里，没人翻出来就好了，干什么跟人家尸体过不去，死者为大，死者为大。”
“他就不怕那些鬼来找他。”
江悦也不由得感叹：“这裴神医可真厉害。”说着侧头去看江从秋，却见她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秋秋，秋秋，你怎么了？”
江从秋摇头，温声道：“他做的对。”
“啊？”
“就算是埋进土里，病毒也是存在的，破山城死太多人了，一把火烧了，反而有利于破而后立。”
“挺好的。”江从秋看着远处的火光，思绪纷飞。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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