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角之宴》你说我不听

8、08

　　从医院回到酒店已经是深夜了，两个人狼狈夹着疲惫，毫无顾忌的躺在了床上。
　　神婆把拍的片子和药放在一边，手不停的滑手机找票：“晏子，这泰国医院靠不住，我们还是得回国。看了机票，明天飞国内的航班都没有了，除非我们飞韩国再转乘。”
　　“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去韩国呀。”
　　“那不然就不改签了，我们按原计划后天下午回去。反正也没有航班，明天我们就那也不去，就在酒店里呆着。”
　　“嗯，我心里总感觉有事。”
　　“没事的，别自己下自己，我跟你说你这就是灾后后遗症，本能反应害怕而已。拿什么我也害怕，等下一起洗澡。电视机也别开了，免得都是爆炸的新闻看着难受。”
　　“心底不踏实呀，神婆你把手机接我登录一下微信。”
　　“感情你半天的不踏实，就是担心生意呀，吓得我。喏”
　　晏晏，登录微信，这时显示需要手机验证码，白费了功夫。
　　“别气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回去后你的生意肯定会暴涨的，说不定现在阿沁接单接到手软。”
　　晏晏无奈，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煎熬的等回国。
　　神婆从行李箱里翻出小音箱，放了一些舒缓的音乐，才扯着晏晏一同去洗澡。
　　一辆黑色的保姆车驶向了高级小区地车停车场，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倪氓发怒了，这是他从业一来第一次带有情绪的质问经纪人。
　　“杨哥，你给解释一下，为什么到这。”
　　杨涛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上去再说。”
　　纵然倪氓现在心急如焚也没有办法，身份证护照都是由他们保管，况且自己也不方便独自去机场。
　　三个人刚刚回到屋里，不等倪氓开口，杨涛先说道：“你先听我说。”又递个眼神给孙皓：“去倒杯热水。”
　　“倪氓，那些新闻和视频我反复看了，我可以确保那位女性没有生命危险，最遭的现状无非是受了点伤，她也是成年人绝对又能力回国的。况且目前泰国那边并没有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武装械斗，整个环境还是很安全的。你可以在她回国后给予帮组无论是哪个方面的，我可以帮你约最好的私人医院，以及在不影响公司利益的前提下我可以不干预你个人的感情问题。反观你如果现在出现什么不理智的行为，闹出什么不好的新闻来。那么将来的日子里你也没有能力帮助任何人，当然你也可以任性说不理会这一行，但是今天我就明确告诉你，公司合同里你有义务要配合公司工作安排，单方面毁约是很不理智的选择。”
　　杨涛的一段话，让倪氓沉默了。他反复的拨打过晏晏的手机号，从没人接到关机，他真的很着急，却从脚底袭来的是无力感，双手紧握成拳，无声的在责怪自己的束手无策。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吗？”
　　倪氓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杨涛。
　　“你是我签下来的艺人，对你的资料了如指掌。你大学时期并没有这一号人出现，现在这个叫晏晏的女人出现了，却让你这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告诉我为什么。”杨涛很是郑重的说道，他不是没有年轻冲动过，只是根据倪氓的资料，叫晏晏的这个确实从未出现过，最多是小时候的相识，就算是。那多年不联系，也不至于这样。这让杨涛很想不通。
　　等了一会儿，倪氓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杨涛听到这个说辞，一瞬间想到了偶像剧，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邻居，她住我家对门，从小一起玩的。”
　　“天啊，老大，竟然从你嘴里听到这么老套的故事，你可真长情。”孙皓忍不住说了一声，又发觉自己失语。“放心，我不会说的，打死我都不说。”
　　杨涛等了一眼孙皓，心底暗想：妈的，这货应该按照谐星培养的。
　　“就这么简单。”杨涛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但是嘴里说的很诚恳。
　　“嗯，总得来说，就是这么简单。”
　　杨涛知道倪氓并不会骗他，听到这个消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心底还有些庆幸，两个人并没有发展过男女朋友，这样艺人的情史还是很干净的，其次那个晏晏的女人好像没有很喜欢倪氓的样子，就连普通粉丝的那种也没有。
　　“行吧，这两天你先安心工作，我跟你保证了她绝对没有安全问题。幸亏她的名字特别，我先帮你查查，她只要一上飞机，我就通知你。”
　　倪氓有些疑惑的看着杨涛，显然被骗了一次有些不大相信的样子。
　　杨涛叹口气，想着自己的艺人就是心思简单，眼睛的质疑一点都不隐瞒。
　　“放心，这次绝对不会骗你，今天是因为确实没有航班了，我们总不能大半夜去机场空等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飞北京呢。孙皓，走吧。”
　　“啊？”孙皓反而有点失落，只能跟着大经纪人离开，内心却是无比想知道倪氓的过去的。
　　屋子很大，很空，很明亮，却没有气息。倪氓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眼眸下垂，没有聚焦般看着眼前的一切。
　　心底却很万分焦急，这些年晏晏都是怎么过来的，高考前离家出走，吃饱过没，穿暖过没，有没有地方住，夜里有没有睡的安稳，白天有没有被人欺负，生活艰苦的时候有没有感到绝望，孤立无援的时候有没有害怕。
　　这些细想想就让人害怕，好不容易找到了晏晏，只要她好好的，能好好的就够了。
　　倪氓的眉越来越沉，唇抿到毫无笑意的弧度，眼里一片荒凉，目光扫到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无论电器如何变幻，遥控器还是差不多的模样。
　　“倪妈妈说了不可以看电视的。”
　　“嘘。爸爸妈妈，天黑了才会回来，我们现在看动画片没有关系的。”明明屋子里只两个人，晏晏还是压低了声音。
　　“不听话就不是乖孩子了。”
　　晏晏还坐在电视机前的小板凳上，双手撑着小脸有点气嘟嘟的说道：“可是莎丽被马三娘抓起来了，马三娘要假装她是七剑传人骗虹猫蓝兔了，这可怎么办呀。”
　　“红猫少侠，会救她的。”
　　“可是马三娘把莎丽毒哑了，还用笛子控制她，大奔也只会帮倒忙。”帮倒忙三个字晏晏说的格外的重，还狠狠的看了一眼倪氓。
　　倪氓，有些怯怯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看茶几上的遥控器，又看看晏晏，更好奇虹猫蓝兔怎么办。
　　“马三娘要是把莎丽毒死了，又有紫云剑，肯定会害死更多的七剑传人。哎，我们还是看看虹猫蓝兔吧。”晏晏说着，就打开了电视机。
　　看完后两个人都心满意足的关掉电视机。
　　“倪氓，你可不能说哦。我们拉钩谁也不能说。”
　　“嗯，我不会说的。”
　　两个人都拍拍胸口，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傍晚大人一回来，习惯性伸手摸了摸电视机后箱，还有点热度。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晏晏，晏晏出来，妈妈问你一个问题。”
　　“嗯。”
　　“今天晏晏乖吗？有和倪氓弟弟好好表现吗？”
　　“有的，下午和倪氓一起给花浇了水。”
　　“撒谎，你明明看电视了。还撒谎。”晏晏妈已经按耐不住了，四周转了转拿起沙发上的织毛衣的针，另一只手抓着晏晏的胳膊。“老实说，是不是看电视了。”
　　晏晏瘪瘪嘴：“没有。”
　　毛衣针立刻就挥在了晏晏屁股上。
　　老式小区里门都是装两层的，里面一层木门，外面一层铁网门。晏晏家的木门是开着的，楼道里都能听到晏晏妈的声音。
　　对面倪氓看到着急的抓耳挠腮，只得拉着奶奶过去支援。
　　“好啦，打几下就行了，孩子难免有玩心的。”倪氓奶奶站在门外看到屋里，晏晏被打的一下一下的抽气，就是没哭。
　　“说，是不是撒谎了，还撒谎，知道错了吗？”
　　晏晏闷声不吭，一下一下的，看了看门外的姚奶奶和倪氓，小小的年纪眼底却露出嫌弃的感觉来，似乎在说麻烦。
　　旁边的倪氓哭了起来：“倪妈妈，是我要看蓝猫虹兔的，不管姐姐的事。”
　　姚奶奶可宝贝这个孙子了，一看到倪氓哭起来，就抱在手里哄。
　　毕竟还在小，打两下也心疼，晏晏妈将手里的毛衣针一扔：“知道错了吗？”
　　晏晏瘪着嘴，眼里水花在打转。“嗯，我错了。”
　　“以后还撒不撒谎了。”
　　“不敢了。”
　　“你回屋反省吧。姚奶奶你也抱倪氓进屋吧，这孩子撒谎一定要纠正的，不然以后晏晏把倪氓也带坏了，现在发现打一顿就好了，我们小时候就这么过来的。”
　　“我不会被晏晏带坏的。”倪氓立刻狡辩可是哭后嗓子哽咽，也说不清是什么，大人们就当作没听见的。
　　“诶，诶，我屋里有药膏，你给晏晏涂点。”
　　“放心把，我是当妈的，知道轻重。”
　　第二天下午，照例倪氓被放过来和晏晏一起玩。
　　晏晏看到倪氓就抓起他的手，牵到屋子里。天生内向的倪氓害羞起来，却挣不脱被牵着的手，有些紧张的看着晏晏。
　　“倪氓，妈妈是怎么发现我们看过电视的？”
　　这个问题困扰了晏晏一整天，两个人又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