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记录》寿长生

29、山川遇江河

　　山川与江河，一个亘古不变。一个奔流不息。
　　裴寄川一直是个安静的人。奉行你不搭理我，我也不说话的原则。所以在江鹤梅遇见他后，江鹤梅一直以为他是个高冷的人并而讨厌自己。
　　装寄川家道中落后，一直过着游侠闲散人的生活，虽粗砺但也随心所欲，是故江鹤梅找到他时，他也没有很激动，但是他激动了一般人都看不出来，所以造成误会了…
　　江鹤梅找到他时，他站在小茶楼上，透过镂花的窗棂看着，车马从者从，缓带配轻裘的江鹤梅。心中是浮光闪烁，自幼时纷沓而至。
　　江湖儿女岁月催，太过重义气了也不好，裴家如日中天之时，他祖父还年少，是江北望族，而后几经辗转，到他这辈只剩一个庄子，便是如此，也于几年前毁于大火。他彻底是一个无处可去的落魄人，好在武功底子在，浪迹天涯，少管闲事，倒也过得去。
　　江鹤梅是他年少的玩伴，现在是江氏的家主了。江氏地处大泽东，八百里洞庭养出来的如孤鹤寒梅般的人物。裴寄川只见他上了楼，解了裘，坐在了自己旁边。
　　……一阵沉默……
　　两个人都是不爱说话的类型，固然少年时两心相知，默契之至。如至已去经年，谁也不知对方的心思，谁也不谁如何开口了。
　　半响，江鹤梅说:“跟我回去吧，回云梦……”裴寄川不说话，江鹤梅也就看着他，注视着僵持。又半响，裴寄川便说:“好。”“……”江鹤梅觉得奇了，这个冷淡又固执的人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裴寄川拿起佩刀，向门口走去，江鹤梅怔在原地，回首道：“走吧。”
　　马车上，除了随着马儿行走的起伏带起的挂铃声，落针可闻。江鹤梅看着盘膝坐在自己对面闭目养神的裴寄川“……”无话可说，尴尬无语等症状一次又一次地冒出来又强行压回去。因为裴哥坐的挺自在的…他从小就这样。仿佛世界里只有自己的灵魂与肉身，自顾自相亲相爱地难舍难分着。

　　当江鹤梅与裴寄川年少时，世家子弟修武学于颖川执剑堂，三年期满，便可在试剑台挑选一把剑。颖川李氏有天下第一的铸剑师，裴寄川他却看上了一把刀，还是李氏太祖年少发迹时的佩剑，从前朝就挂那落灰的。

　　“软金帐，芙蓉榻，娇儿卧……玉郎翻覆求……”低哑迂回的嗓音轻声哼唱着不正经的小曲。

　　“嗯”一声低沉闷哼，江鹤梅伏在身材修长，麦色皮肤，肌肉纹理文明恰到好处的人身上。手里拿着九针和墨料，在身下人肩上刺梅花……身下人衣衫半褪，露出麦色的肩，形状好看的蝴蝶骨，流畅紧实的肌肉让人忍不想摸。江鹤梅抚着他的肩，心想:手感真好。

　　裴寄川回头看了他一眼，眸中无光，宛如死水不起波澜，翻身而起，拉上衣物，很是淡定。下了床走到八仙桌旁圆高脚凳上坐定，开口道:“这墨料稀奇，是淡绿的，仿若白梅初开。”

　　江鹤梅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自然，松烟制的墨，烧化的银朱，大地之心的群青，都比不上这个贵重。”

　　“……”这让我怎么接，你有钱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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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应该是个长篇。以前写的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