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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玩偶的祷告 ...

  •   朋友们乱叫:“沈可啊,瞧你们李楠这张嘴哟-----说得好肉麻,我们鸡皮疙瘩都在往下掉。”
      我用手抿着嘴,隔着面纱看来似乎是在偷笑。
      我的确是在笑,只不过是苦涩的笑。
      好不容易问完了。大家把李楠放进了门。
      李楠把嘴凑在我耳边,声音虽然很低却刚好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亲爱的,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在大家的笑声和尖叫声中,他一把抱起了我,走向门外的花车。
      顿时满天花雨纷降,亲友们拼命往我们身上撒花瓣、喷彩条。
      李楠把我抱上了车,关上了车门,这才深情地对我说:“沈可,你今天真美。”
      我沉默了一下,说:“有杜雨菡美吗?”
      李楠低声说:“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不要再提她好吗?不管未来如何,我今天是诚心实意地娶你。就算今天的婚礼,对你只是一出戏,也请你认真地演完它。”
      婚车缓缓开了起来,后面是长长的迎亲和送亲的车队。车龙绕着府南河转了一圈,我们在合江亭下了车,让摄像师帮我们摄影。
      我打起精神,强颜欢笑。脸上的浓妆和雾样的面纱,弥补了我演技的不足。除了我和李楠心照不宣,没有人看出破绽。
      最后我们来到了皇冠假日酒店。
      我刚一下车,突然听到有人在低声唤我的名字,是安美,挤在一群宾客之中。
      她显然是刚刚赶到,满头满脸的汗水,眼中装满焦虑。她向我打手势,示意我过去,
      可是李楠拉着我往另一边走了。那里,站着几个男男女女,都是李楠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我一过去,就立刻被围住。伴娘端着喜盘,里面盛满喜糖和喜烟。我开始机械地履行程序,为女宾发喜糖,为男宾点喜烟,我感到双脸肌肉有些疼痛,到此时,我终于领悟了强颜欢笑中的“强颜”倒底是个什么滋味。
      来贺的亲友领导,一拨接着一拨,我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时间去和安美说话。安美挤了过来,可是却犹豫着一直没有过来。
      好不容易把大多数宾客都接待完了,宾客们都已经到楼上餐厅去了。婚礼就要正式开始了。
      我对李楠说,我要到更衣室去补妆。他胸上的礼花不慎弄掉了,也需要重新弄一下,我们就暂时分开了。
      刚一进更衣室,我拿着粉扑正准备补点粉,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并随手关上了门,正是安美。
      我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什么事,有雨菡的消息了吗?”
      安美紧紧抱着我,一下子哭了起来:“她,她----对不起,我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告诉你。”
      我紧张地说:“她怎么了?你快说呀!”
      安美哭着说:“她很可能已经死了!”
      我的脑中轰地一下:“死了?怎么死的?”
      安美说:“昨天晚上,秦关找到了雨菡的遗书-----”
      “她自杀了?”
      “不,是他杀,”安美说:“雨菡在遗书中说,她就要去赴一个约会,她有个预感,她这一去就不能再回来了------”
      我结结巴巴地问:“是,是赴谁的约会------是不是------李楠?”
      安美沉重地点点头,从挎包里取出一份复印件,上面是雨菡那熟悉的娟秀的字迹:“原件秦关已经交给警方了,这是他给我的复印件。”
      我接过复印件,双手直颤。  
      “秦哥:你好。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很可能已不在人世。对不起,答应过你,虽然不能嫁给你,但会陪你一辈子的,我却做不到了。
      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如果说我曾经恨过你,怨过你,也早就烟消云散了。我这一辈子的悲剧,是命运的安排,我谁也不怨。
      这些年来,你一直劝我放弃报复。你怪我,说我还爱着他。因为如果已经没有了爱,怎么还会有恨?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倒底还爱不爱他。但我能肯定的是,我不能放弃报复他的念头。
      我是怎样对他的,你知道;他是怎样对我的,你也知道。我是个钻牛角尖的人。我一生的梦幻破灭了。我走不出过去的回忆,我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可是我又不得不暂时终止我的报复。我没想到,沈可是一个那么善良的女人。她简直和当年的我一样,对未来充满幻想。和她在一起,我陷入深深地矛盾和自责里。如果我实施了我的报复,她就会从幸福的天堂掉进悲惨的地狱。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不想把我过去的痛苦延伸给她。我和沈可,都是不幸爱上他的女人,不同的是,我是他事业的奠基石,所以只能被牺牲掉;而她,不仅能给他爱情,还能为他的事业锦上添花,所以,她会获得幸福——只要我不去揭穿真相的话。
      我不想揭穿真相,就让她活在虚拟世界里吧。因为她是一个好女人,她应该过得比我幸福。
      上午,我突然接到一个从成都打来的电话。是李海涛,我还没有找他,他竟主动找我来了。他说,他是从沈可手机里查到我的手机号码的。他说他那天晚上在歌城的包房门外认出了我,他吓得转身逃了。他问我接近沈可倒底想干什么。我就说,我要报复你,我要揭穿你,让你把所有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都失去。
      他苦苦求我放他一马,千万不要把真相告诉沈可。其实我本来已决定放过他了,可一听到他的声音,听到他那虚伪而自私的话,我的满腹悲愤都被勾起来了。我故意吓唬他,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
      他就说要到重庆来见我,亲自和我谈。
      下午,他到了重庆,他约我一起吃晚饭。大家好好谈一谈。
      我有个不祥的预感,我这一去就可能回不来了。因为从一开始,他就要求我不要把他和我谈话的事告诉任何人。我太了解他了,他是那么贪婪,那么在意他所拥有的一切,他又是那么怕我,怕我背后的你。
      他怕我把真相告诉沈可,坏了他的好事;他怕我把他的真面目曝露给大家,他就无法再在社会上立足。他好不容易改头换面,创造了一个全新的自己、全新的人生,他甚至连名字都改了。而我的存在,很可能会把他打回原形。这是他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容忍的。他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这样的情况发生。
      所以他这次来,很可能会杀了我灭口。他很谨慎,他对任何人都不放心,如果要杀我,他一定会亲自动手。我有这个预感。可我还是想去,还是要去。能死在他手里,是对我最好的安排。
      因为我早就不想活了。他早就杀死了我的灵魂,这次只不过再来杀死我的□□。他如果真的杀了我,也是对他最好的安排。因为我不会让他如意的。他和我对着月亮盟过誓,要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他没有和我同甘共苦,但抬头三尺有神明,我会叫他和我同生共死。如果他真这么狠毒地要来杀我,他就是自寻死路。
      他和我的通话我都录了音。一听打电话的是他,我就启动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我把翻录的录音带放在我的梳妆盒里了。如果我死了,或是失踪了,你拿着录音带和这封信一起去报警。
      但如果他不是想杀我,而是向我忏悔,继续求我,我也就罢手了吧!其实,我想报复的念头已不是那么强烈了,因为我发现抱复并不能让我快乐一点。我失去的一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拥有了。我无论如何做不回以前的杜雨菡了。
      我刚刚听说了王永被双开的消息。我终于报复了他,可我一点也不快乐,我只有更多的失落,和对这个人世更深的厌倦。所以我也想放弃报复李海涛了。我就要去赴约了,我要再赌一次。我要拿我的生命再作一次赌注,看他对我倒底还有没有一点真情。如果我赌赢了,我会打开心结,才能和你好好生活在一起;如果我赌输了,你就替我复仇。生既无欢?死又何苦?
      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见你。如果不能再见了,请不要为我伤心,不要为我哭泣。因为那就说明,我已经解脱了。如果你找到了我的尸体,就请把我葬在我娘的坟旁。今生我们错过了,就让我们在来生再聚。雨菡绝笔。”
      雨菡失踪了。
      她又赌输了。
      她是那么了解他,却又还抱着万一之想。
      这一次,她又拿自己的生命为注,打了一个必输的赌。  
      我接过复印件,双手直颤。
      “秦哥:你好。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很可能已不在人世。对不起,答应过你,虽然不能嫁给你,但会陪你一辈子的,我却做不到了。
      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如果说我曾经恨过你,怨过你,也早就烟消云散了。我这一辈子的悲剧,是命运的安排,我谁也不怨。
      这些年来,你一直劝我放弃报复。你怪我,说我还爱着他。因为如果已经没有了爱,怎么还会有恨?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倒底还爱不爱他。但我能肯定的是,我不能放弃报复他的念头。
      我是怎样对他的,你知道;他是怎样对我的,你也知道。我是个钻牛角尖的人。我一生的梦幻破灭了。我走不出过去的回忆,我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可是我又不得不暂时终止我的报复。我没想到,沈可是一个那么善良的女人。她简直和当年的我一样,对未来充满幻想。和她在一起,我陷入深深地矛盾和自责里。如果我实施了我的报复,她就会从幸福的天堂掉进悲惨的地狱。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不想把我过去的痛苦延伸给她。我和沈可,都是不幸爱上他的女人,不同的是,我是他事业的奠基石,所以只能被牺牲掉;而她,不仅能给他爱情,还能为他的事业锦上添花,所以,她会获得幸福——只要我不去揭穿真相的话。
      我不想揭穿真相,就让她活在虚拟世界里吧。因为她是一个好女人,她应该过得比我幸福。
      上午,我突然接到一个从成都打来的电话。是李海涛,我还没有找他,他竟主动找我来了。他说,他是从沈可手机里查到我的手机号码的。他说他那天晚上在歌城的包房门外认出了我,他吓得转身逃了。他问我接近沈可倒底想干什么。我就说,我要报复你,我要揭穿你,让你把所有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都失去。
      他苦苦求我放他一马,千万不要把真相告诉沈可。其实我本来已决定放过他了,可一听到他的声音,听到他那虚伪而自私的话,我的满腹悲愤都被勾起来了。我故意吓唬他,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
      他就说要到重庆来见我,亲自和我谈。
      下午,他到了重庆,他约我一起吃晚饭。大家好好谈一谈。
      我有个不祥的预感,我这一去就可能回不来了。因为从一开始,他就要求我不要把他和我谈话的事告诉任何人。我太了解他了,他是那么贪婪,那么在意他所拥有的一切,他又是那么怕我,怕我背后的你。
      他怕我把真相告诉沈可,坏了他的好事;他怕我把他的真面目曝露给大家,他就无法再在社会上立足。他好不容易改头换面,创造了一个全新的自己、全新的人生,他甚至连名字都改了。而我的存在,很可能会把他打回原形。这是他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容忍的。他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这样的情况发生。
      所以他这次来,很可能会杀了我灭口。他很谨慎,他对任何人都不放心,如果要杀我,他一定会亲自动手。我有这个预感。可我还是想去,还是要去。能死在他手里,是对我最好的安排。
      因为我早就不想活了。他早就杀死了我的灵魂,这次只不过再来杀死我的□□。他如果真的杀了我,也是对他最好的安排。因为我不会让他如意的。他和我对着月亮盟过誓,要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他没有和我同甘共苦,但抬头三尺有神明,我会叫他和我同生共死。如果他真这么狠毒地要来杀我,他就是自寻死路。
      他和我的通话我都录了音。一听打电话的是他,我就启动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我把翻录的录音带放在我的梳妆盒里了。如果我死了,或是失踪了,你拿着录音带和这封信一起去报警。
      但如果他不是想杀我,而是向我忏悔,继续求我,我也就罢手了吧!其实,我想报复的念头已不是那么强烈了,因为我发现抱复并不能让我快乐一点。我失去的一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拥有了。我无论如何做不回以前的杜雨菡了。
      我刚刚听说了王永被双开的消息。我终于报复了他,可我一点也不快乐,我只有更多的失落,和对这个人世更深的厌倦。所以我也想放弃报复李海涛了。我就要去赴约了,我要再赌一次。我要拿我的生命再作一次赌注,看他对我倒底还有没有一点真情。如果我赌赢了,我会打开心结,才能和你好好生活在一起;如果我赌输了,你就替我复仇。生既无欢?死又何苦?
      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见你。如果不能再见了,请不要为我伤心,不要为我哭泣。因为那就说明,我已经解脱了。如果你找到了我的尸体,就请把我葬在我娘的坟旁。今生我们错过了,就让我们在来生再聚。雨菡绝笔。”
      雨菡失踪了。
      她又赌输了。
      她是那么了解他,却又还抱着万一之想。
      这一次,她又拿自己的生命为注,打了一个必输的赌。  
      看完了雨菡的遗书,我浑身已抖作一团:“李楠,他,他真地杀了她吗?找到她的----尸体了吗?”
      安美的眼中闪着仇恨的火焰:“尸体还没找到,可我已经查到了,李楠在前几天的确去了一趟重庆。我悄悄搜了他的车,虽然没有搜到成渝高速路的过路费,不过我从收费站的监控录像上,查到了他的通行纪录。我敢肯定,那个用IC卡给雨菡打电话的一定是他。他明明有手机和坐机却不用,这说明从一开始,他就动了杀机!他怕雨菡把真相告诉你,他怕暴露自己的原形,所以就杀了她灭口。可他机关算尽太聪明,他没有料到,我居然早就查到了他就是李海涛。他虽然杀了雨菡,你还是知道了真相。他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啊!”
      我眼前一黑,差点儿跌倒。我的预感是那么准确,我做的噩梦原来竟都是真的。
      安美扶住了我,哭着说:“沈可,可怜的沈可,你真还要和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一起走上红地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愿意’吗?你的婚礼注定举行不了了,因为,说不定,现在重庆的刑警,已经正在赶来的路上了------”
      安美后来再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我的脑子就如弄花了的碟片,出现的全是不完整的支离破碎的画面,和断断续续的各种尖锐的声响。
      我失魂落魄地推开她,迷迷糊糊地往外走。
      怎么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耳边的声响遥远得象是从天上传来?
      有人扶住了我,好象有安美,还有伴娘,她们好象在说什么,好象有人在哭,我甩开她们,跌跌撞撞地跑着,上了主席台。
      台上,婚礼主持人似乎正在说什么幽默的话,台下有尖叫,有哄笑,有掌声,有口哨-------
      我摇摇晃晃走过去,一只手抢过话筒,一只手扯下头上的婚纱扔在地上。
      这时,模糊的视线中,我看见李楠似乎正向我跑来,口里似乎在叫着我的名字,我的喉头剧痛,声音沙哑,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各位,对不起,现在我宣布,婚礼取消了------”
      说完这句话,我就一头栽倒在地。周围的景象和声响,排山倒海般向我压来,随后就归于黑暗和沉寂。  
      第二十三章
      我象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没有结局的噩梦,我跌落在一个无穷无尽的深渊里。周围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没有一点光线。我不停地旋转,不停地下坠------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慢慢褪去,我的眼前慢慢亮了起来。耳边有人在低声唤我:“沈可,沈可,你醒了吗?”
      我的双眼睁开一线,眼前一片亮白。过了一会儿,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我看到了安美。
      一见我醒了,安美惊喜地在胸前做了个十字:“谢天谢地。”
      她问我好点了吗,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摇摇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雪白的病房里。
      身下是雪白的床单,身上是雪白的被褥,白得就象我的婚纱。
      婚纱?我的漂亮婚纱呢?我一看身上,穿的是一套纯棉的睡衣。婚礼上的一幕又开始充塞了我的脑海。
      我虚弱地问:“婚礼怎样了?宾客们都还在吗?他,他呢?”
      安美说:“宾客们早就散了,你已经昏迷两天了。医生说你怀了孕,又一直没吃东西,身体虚弱,再加上受了强烈刺激才会昏倒。这两天,伯父伯母一直守着你,刚刚我才劝他们回去休息一下------”
      我打断她:“他,他呢?”
      安美没好气地说:“你还提他做什么?警察把他抓了,可又把他放了。”
      原来那天我一昏倒,现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我父母哭着扑上来抱我,安美在打120叫救护车。
      李楠呆立在我身边,脸色煞白,象是预感到了什么。他突然转身就跑,可是人群中冲上来一个人,一拳就将他打翻在地。
      是小丁。李楠爬起来,还想跑。虽然这些年他身子发福了不少,可是他毕竟曾是个体育健将,他跑起来身手还真敏捷。
      小丁在后面紧追不舍,可刚跑到餐厅门口,他就呆住了,秦关正向他迎面走来,后面跟着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
      小丁冲上来,一脚将他踹倒。秦关抓着他的礼服,嘶哑着声音问他:“你这个混蛋,你把雨菡弄到哪里去了?你把雨菡弄到哪里去了?”
      他颤抖着声音狡辩:“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我好多年都和她没有往来了。”
      秦关和小丁开始揍他。不明就里的宾客们正要冲上去帮忙,几个警察上来把秦关和小丁拉开了。一个警察面向李楠亮了警官证:“我是成都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他们是重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对不起,李先生,有个案子需要你马上回去协助调查。”
      李楠的母亲哭叫着扑在李楠身上:“我儿子犯了什么法了,你们要抓他?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啊!”
      小丁对李妈妈说:“老人家,你还记得杜雨菡吗?就是你儿子当年交的第一个女朋友-----”
      李妈妈说:“还记得啊,那是个好姑娘啊。涛儿不是说她早就得病死了吗?我还伤心了好久,那真是个好姑娘啊!”
      秦关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悲愤地说:“不错,她是个好姑娘,可你儿子却把她杀了------”
      李妈妈一下子软倒在地:“不可能,不可能。”
      我父亲和几个省里的领导走了过来,询问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李楠歇斯底里地大叫:“爸爸,他们冤枉我,他们冤枉我,你要替我伸冤哪。”
      警官说:“法律是公正的,冤没冤枉你,法律会审判你的。现在,只是先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秦关对我父亲说:“李楠本名不叫李楠,而叫李海涛。他杀了我妻子。至于他为什么要杀她,这件事等你女儿醒了,你自己去问她。”
      这时120救护车赶到了。医护人员把我抬上了担架。
      我父亲想起了我从昨天开始的异常表现,默不作声了。他直视着李楠,但李楠的眼光和他一碰就移开了。
      我父亲震惊不已,但又不能表现出什么。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强打起笑脸,向宾客们致歉。
      到了这个地步,我的婚礼只能取消了。
      李楠公司的副总马上打电话通知了公司的法律顾问。叫他马上赶到公安局去。
      现常一片混乱。
      我母亲气得直哭。但她更担心我的安危,跟着我上救护车走了。把婚礼现场丢给我父亲一个人来处理。  
      李楠随后被带回重庆接受盘查。可他的口很紧。不到万不得已,他啥都不承认。如果实在赖不过的,他才象挤牙膏似地说一点点。
      一开始,他根本就不承认给雨菡打过电话。后来警察出示了那盘录音带,说雨菡早就把和他的通话录下来了,他都还不承认。
      他以为那是诈他的,他以为自己是出其不意地给雨菡打电话,雨菡不可能早有准备。直到警察播放了录音带,他这才傻眼了,改口说是给雨菡打过电话,但他只是想劝她放弃报复,不要破坏他的家庭。
      警察问,你农历7月6号去过哪里?有没有到过重庆?。他说他一直在忙着筹备婚礼,没有时间到重庆。警察又出示了他驾车经过成渝高速收费站的录像,和他与雨菡第二次通话的录音。
      他又改口说是到过重庆,还用公用电话给雨菡打过电话,原因还只是想劝劝她。但他们只在一起吃了晚饭就分手了,他不知道雨菡后来去了哪里。
      警察问,你为什么不用手机而要用坐机。他说手机恰巧没电了。
      警察又问,你为什么两次都用公用电话打,难道两次手机都恰巧没电了?他就说的确就是那么巧,他是个马大哈,手机经常会忘记充电。
      警察还去调查了他所说的和雨菡一同就餐的餐厅。幸亏雨菡长得太美,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服务员一看雨菡和李楠的照片就想起来了,那晚他们是来就过餐,大约晚上9点过他们就一起走了。
      警察最后出示了雨菡的遗书。
      李楠大声叫屈,说雨菡恨他,在故意嫁祸给他:“她是个疯子,她完全有可能自己躲起来甚至自杀了,来嫁祸我。”
      由于一直没能找到雨菡的尸体,所以大家明明知道李楠是在撒谎,也无可奈何。证据不足就不能采取进一步的措施。
      后来警察在嘉陵江附近的一个停车场找到了雨菡的车。车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搏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警察又仔细检验了李楠的车,车上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安美说:“综合李楠的种种可疑迹象和现有证据,警察确信雨菡已经遇害了,而李楠具有重大杀人嫌疑。他们怀疑李楠可能把雨菡杀死后丢进了嘉陵江里。可是却一直没找到雨菡的尸体。连尸体都没有,李楠又拒不交待,就无法刑事拘留他。留置盘查不能超过48个小时,而今下午就满48个小时了,我刚给秦关打了电话,他说警察已经把李楠给放了。”
      我紧紧拉着被单,哭了起来。哭雨菡的悲惨,哭李楠的狠毒,哭自己的不幸。
      安美说:“你不要哭了,医生说你有先兆流产迹象,要卧床休息,不能再受刺激,不然这孩子就保不住了。我本来不想给你讲这些的,可又知道你肯定会问,要瞒你是不可能的。果然你一醒来就问,就只好给你说了。”
      我闭着眼,哭着说:“我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如果真的流产了那也是天意。我没有办法不痛苦,没有办法不悲伤------我敢肯定,他是把她杀了,丢到江里去了-----以李楠的性格,他看雨菡第一次跳江都没死,害怕她万一掉进江里又没死,他就完蛋了,所以他肯定会先杀了她,再把她丢到江里去------肯定是这样的,他好狠啊!”
      安美说:“我也是这样想的------雨菡真是太傻了,如果她早一点告诉你真相,或者不要阻止我告诉你真相,李楠能在杀她前就知道,一切都已不再是秘密,反正无法挽回了,他说不定就不会陡生杀机了。他是以为自己还有隐瞒的可能,还有挽回的可能,才会挺而走险啊!”
      我哭得更伤心了:“她这都是为了我啊,她怕我知道真相后会伤心,就象她当年一样伤心啊,她却不知道,其实李楠对我,没有李海涛对她那样重要,我知道了真相,虽然也会伤心,可是我不会向她那样伤心一辈子呀!”
      安美劝我说:“她一方面是因为你才决心放弃报复,一方面是因为她自己的本性是善良的,她想做个狠毒的人,可是却做不了。所以她才会明知李楠要杀她,还会一个人去赴约,她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既然她狠不了心对李楠,那就让李楠来狠心对她。她在录下和李楠的通话、写下那份遗书时,就是打定主意要和李楠同归于尽啊!”
      我们抱在一起哭了起来。都是女人,都渴望拥有一份完美爱情,何况这不仅仅是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我也是另一只被杀“死”的兔子啊!
      这时,安美的手机响了。她的助手说:“安小姐,有一份你的包裹。是重庆寄来的,寄信人是杜小姐。”
      我们一下子不哭了。难道雨菡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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