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尾声 ...
-
想起他的时候,会有一点点心痛,但我依然愿意把他留在心底。就算今天,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但至少,是他让我知道,什么是—— “初恋这件小事”。—— 题记
曼舞纷飞的粉白色樱花,日本最美的景色。
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
真是颇有几分香雪海的影子。
可惜,樱花总在最灿烂的时候凋谢。
不由得想到樱花的花语。
命运的法则就是循环不已。
呵……命吗?
这就像那句“在黑暗的对面是光明,在光明的背面是阴影”。如此这般。
看着唯美樱花我想起的却是鲜血蔓延一片的世界。
如同祭奠这个伟大的盛世,哀悼那些角落里的阴暗。
老实说,爱不爱国,我无从说起。
我不知道爱国的定义,我也没有一些激进分子的愤世嫉俗,我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战争而已。
战争……是很可怕的东西,流离乱世,干戈不断,生死离别,上一刻还在对你微笑的人,下一秒就有可能成为硝烟中的历史。
我不喜欢,更加厌恶。
有的时候,我只想找一个世外桃源,然后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眼都可以看到莫扶桑,可以伸着懒腰沐浴朝阳,然后我做早餐,即使很难吃,莫扶桑也会全部吃下去,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们一起慢慢变老,即使我们都没有了青春的容貌,我们都开始慢慢忘却以前的很多事,我们渐渐也没有了浪漫的蜜语甜言,生活中只剩下再平凡不过的柴米油盐,但是我们还可以携手,而那时,我一定也会做好吃的菜了,我们就这样,过与世无争的日子,直到死亡把我们分离。
但是世事无常,英雄白头,美人迟暮,又有多少人会记得当初那些稚嫩的承诺,真挚的心呢?
我想我确实是幸福的了,虽然这幸福,来得有点儿残忍。
初到这里,一切理所应当般的受到排斥,我却从来只是面无表情,冷冷淡淡。
拒绝跟任何人交流,冷冰冰的骄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礼貌,不可一世的忧郁。
磨人的女孩。
宇是这样评价我的。
当初在日本见到宇的时候,宇的神情,比我想象中释然。
而我比他还要惊讶。想不到,当时我们纠缠痛苦地分离两地,如今这么轻易地就再次遇见。就在这么大的世界里——我们还能再次相遇。
他说,翟呓,我没有想到,莫扶桑一直说要带给我看的娘子就是你。
我知道往昔已矣,我们都需要新的开始,我笑笑:“好久不见,宇。”
莫扶桑说:“我家娘子就拜托你啦,兄弟。”
宇说:“不敢当,你就不怕我诱拐你家娘子?”
莫扶桑坏笑着在我左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家娘子可是坚贞不屈的!”
于是,宇就真的每天放学接我,帮我很多忙。
一直这样维持到了大学,我甚至以为,他真的把过去当作浮云了。
宇很照顾我,只是他也免不了感慨一番,没想到我当初说要来日本念中文系的志向居然达成了,这真是个匪夷所思的世界。
对此,我只是但笑不语。
然后,在一个温暖的阳光散落一地的午后,我困倦地呼吸着带着樱花香味的空气,看着正大光明来中文系混日子的宇。
我说,宇,我们去吃草莓布丁吧。
日本的草莓布丁很好吃。
特别是距离东大两条街的这一家。
我对上看着我来不及收回视线的宇:“你过得好吗?”
他苦笑,终究褪去伪装,浅酌了一口咖啡:“……很不好。你跟莫扶桑,你们、”
我打断他,看窗外纷飞的樱花:“宇,时间足以改变一切。我早已变心。”
他仿若自嘲地说:“我知道,小呓,你一向拿得起放得下。”
喝进杯中的盆栽奶茶,我才听到他问:“小呓,我可以再亲一亲你吗?”
我可以亲一下你吗?记忆中,我们在我们交往的第一天他就是这么问我,带着忐忑。
我点头,他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我的额上,冰冰凉凉的,就像第一次相吻的时候一样。熟悉得让我想要流泪。
他说,谢谢你。声音很低。
我闭上眼睛,听着咖啡厅里神秘园的曲子,不知不觉思绪就远了。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已经足够让我忘记很多事了。
放下……
有些事,不是忘记,而是刻意地掩埋。
以前还太过年少,以为在韩灏身上消磨的岁月年华都已让我苍白,但现在才知道,留给我自己的时间还很长,长到足够让我能深爱另一个人,能放下以前一直追逐的一切。
伤痕永远在那里,只要一触碰就会隐隐地痛。
但我知道,那些曾经留下的最深刻的伤,终有一日,会变成我最坚不可摧的一部分。
我微笑看着窗外虽然穿着无比正式的西装,却仍旧不管不顾一路小跑过来的熟悉的身影,你说是吧?莫扶桑。
盛夏的沙漏遗失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爱情,像是纸飞机一样,远远地抛出去,却看不到降落的地方。
那段虚伪而又如此痛彻心扉的时光。
那个女孩曾经为之付出一切的男孩。
时钟无法逆转,回不到他们相遇的原点。
感情就像是一列火车,无论怎样无奈,怎样的努力挽回,也会有终点站到的时候,而男孩和女孩,就像所有的旅客一样,匆匆离去,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干净而迷惘的男孩和女孩,一度执著追求着的幸福,而悲伤的曼珠沙华,却肆意的盛开在那个让女孩成长、也让女孩憧憬的夏季,喧嚣的城市,疲惫不堪的女孩,终究选择了离开。
那个碎裂成无数个碎片的年华,那些荒芜的回忆,那个美好的少年,那个透明的少女,就让这些,永远只成为一个回忆、一个故事吧。
貌似不经意地扔掉手中的银色项链,我笑着看走过来的莫扶桑。
这真的是一个不长不短的故事,所以不需要悲伤,不必哀悼。
而如今。
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