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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贺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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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州
六天后,宁家众人终于到了贺州,一行人浩浩荡荡在云府门前停下,宁锦沅一下马车就看到云家门前挂满了白绫。
云家大老爷云庭丰已经等到门口,宁愈和姜月吟上前唤了声:“大哥”,,宁锦沅和宁羽茹也行礼道:“见过大舅舅。” 云庭丰脸上有些疲态,他点了点头道:“你们来了,别站在这了,我们进去说吧。”
云府内到处挂着白绫,下人们都忙着自己的工作,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些哀伤,整个云府的气氛有些压抑沉静。
宁愈边走边问云庭丰:“大哥,上次母亲的身体不是已经有所好转了吗?怎么会突然……”云庭丰叹了口气道:“母亲毕竟年纪大了,身体情况反复,半个月前母亲看了风寒,请了大夫来看,用了几天药,也没有什么成效。那天,母亲忽然说想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一个人待会,便支走了所有人,谁知一个时辰前丫鬟进去送药,却发现她躺在软椅上,已经……”
宁锦沅:古代没有足够的药物和先进的医学技术,一场小小的风寒对于后世来说不算什么,可放在古代,却能轻易夺走一个人的生命。距离上次他来看云老夫人还未过半年,虽然当时她也病着,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老人家看到他与姐姐,十分欢喜,时常拉着他们聊天,总能听到她的笑声。记忆中云老夫人疼爱孙子、孙女,内外一般同,幼时原主与姐姐时常到云家住,在云家几乎与在宁家无异。想到那个慈祥的老人,宁锦沅心中忍不住地悲恸。
云庭丰接着道:“不过母亲走得很安详,大夫说,是在睡梦中无知无觉去的。” 姜月吟:“这也算一个幸事了,想来母亲也是知道自己知道大限将至,不想让麻烦家人,才想一个人待着吧。”
云老夫人的灵堂设在她生前住的惟宁园,除了已经嫁去滁安的云家大小姐,云家其他主人此时都在那里。
宁锦沅几人随云庭丰到惟宁园的偏厅,寒暄过后众人坐下商议云老夫人的丧事。大夫人白氏道:“这两日府内上下我已都安排妥当,明日就可以开始迎宾祭拜了。妍儿有了身孕,不宜奔波过来参加丧仪,穆家那边也是这个意思。”
二夫人看着宁锦沅他们道:“你们一路从京城赶来,想来也累了,我已经吩咐人把你们之前住的房间收拾好了,你们不如先去歇息吧,其余的事等下午再议。”二老爷云庭秋也点头附和。
宁愈道:“让沅儿和茹儿先去歇息吧,我与月吟留下来帮忙。”大夫人对云家几个小辈说:“你们几个也先下去吧。”“是。”
云家二老爷云少衿与宁锦沅年纪相仿,关系很好,他一出惟宁园就拉着,宁锦沅道:“你和表姐这几天最好待在府里,先不要出去为好,尤其是晚上。”
宁锦沅有些疑惑:“为什么?”
云家小妹云芳菲神神秘秘地说:“因为最近贺州有些不太平。”
“不太平?如今四海升平,并无战事,莫不是有盗匪作乱?”宁羽茹问道。
云芳菲摇了摇头:“与那些无关,是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前几天知府新纳的一个小妾忽然死在了自己房中,”她低声道,“听说她死得十分蹊跷。”
宁锦沅:“蹊跷?”云少衿道:“听说她进府后当夜就莫名死在了洞房之中,死后还生了尸变,变成僵尸在府中见人就杀,太吓人了。”
宁锦沅不信,“这一听就知道是有人随意编造的,什么僵尸杀人的也太假了,传奇话本看多了吧。”
云少衿:“不只这件事,近来城中各种诡异的事情频繁发生,尤其晚上,这几天经常在夜里听到凄厉的喊叫和求救声。现在白天街上人都少了很多,店铺酒楼都早早就关了门。”
宁锦沅:难怪一路走来,都觉得街上有些安静。
云芳菲抱着胳膊说:“祖母去世后,我总觉得府里也有些奇怪,昨天还有个丫头半夜在后园看见一个白影,搞得我现在晚上都不敢再出房门了。”
“啪”,云家大少爷云少初拍上云少衿和云芳菲的肩膀,教训他们:“你们两个别在这胡说了,一些道听途说的谣言你们也信,还白影,不过是夜里黑,那丫头看错罢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这几日府中事多,你们俩都给我安分点,听到没有?”
“知道了,大哥,。”云少衿和云芳菲嬉笑着道。大夫人陈氏笑着对宁锦沅和宁羽茹道:“他们俩就是没事爱听些有的没的,,你们今天在房好好休息就行,有什么需要的就让人来找我。”
“多谢大嫂,那我们便先回去了。”云少衿和云芳菲也想跟他们走,被云少初拦了下来,“你们两个回自己院里去,别去打扰锦沅和羽茹休息。”
“哦,好吧。”两人只得作罢。云芳菲又道:“总之,你们不要出去,小心点总没错。”宁锦沅和宁羽茹点点头。
回到房间,宁锦沅喝了杯水,把外袍脱下,随手挂在屏风上。赶了几天路,他的确有点累了,正想去床上休息一会,忽然感觉身后有一阵风掠过。
他一回头,又什么都没看到,以为是窗户没关好,他检查了一下,有些疑惑:奇怪,窗户都关着,哪来的风?难道是错觉?
他打了个哈欠,转身向床走去,却看到一个身影从屏风后快速飞过,而屏风上的白色外袍也不翼而飞。
宁锦沅顿时精神一振,困意消失无踪,他小心走到屏风后,空无一人,外袍也不在地上,他四周张望了一下,没发现异常。
——“最近贺州有些不太平。” “近来城诡异的事频繁发生。” “昨天还有个丫头半夜在后园看见一个白影……”云少衿和云芳菲的话在耳边响起。
宁锦沅皱了皱眉,沉声道:“谁?出来,别装神弄鬼了。”听到身后有动静,他猛地转身,手腕翻转间多了把袖剑。
一个白色的东西向他扑了过来,他刚想刺过去,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嗷嗷”,他愣了一下,生生调转袖剑的方向,那个东西就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他下意识接住,一个毛绒绒的狐狸头就冒了出来,一脸委屈地凑近他,“嗷嗷”叫着,宁锦沅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会看见一团白色,原来自己的外袍盖在它身上了。
他惊讶看着它:“你怎么在这?”他收起袖剑,帮它拿下外袍,抱着它放在床上,然后自己也在床边坐下。
“你不会是从京城追着我到这里吧。”虽然知道这只小狐狸很有灵性,但再有灵性也只是一只小狐狸,从京城到贺州这么短的路,它一路上追过来,也真是难为它了。
宁锦沅忽然想到什么,抱着它检查了一下,松了一口气,没受什么伤就好。
玉蒹瑕本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不小心拉下了屏风的外袍,太丢脸了,正自闭时,见宁锦沅担心他,他把毛绒绒的头埋进宁锦沅脖颈里床蹭他,安慰他自己没事。
宁锦沅被它蹭得脖子有些痒,又很舒服,一颗心都被它萌化了,也没有追究它是怎么出现的。他抱着小狐狸揉了揉它的头,叹了口气笑道:“算了,来都来了,就在这待着吧,回头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带来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知道吗?”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