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狐狸王爷的白月光》木文央

23、晞泽

　　马球场聚集的多是年轻的公子小姐，场上骏马奔驰，场外喝彩声不断，热闹非凡。

　　宁羽茹找到好友，向玉蒹瑕道别，好友也看见了她，向她招手。

　　宁羽茹看了看她们的装扮，问道：“你们这是要上场打马球吗？”

　　刚才招手的女子是刑部尚书的女儿齐霁，她答道：“是啊，我们早就听说这次宫宴有马球赛，商量好要去打几场的，”她看起来有些烦恼，“可是现在出了点问题。”

　　宁羽茹：“怎么了？” 旁边一个女孩说：“本来一队六个人，可刚才有个人突然身体不适回去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五个，还差一个人，就要到我们了，这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人。”

　　齐霁忽然气道：“我们去找对面那队，和她们商量，让她们少一人上场，之后替换便是，这样我们人数就相称了，可那个廖浮香，不同意也就算了，那态度，叫一个趾高气扬，想起来我就气，刚才要不是她们拉着，我非得跟她吵几句不可。”

　　宁羽茹想了一下问：“廖浮香，是廖贵妃的堂妹？” “就是她，”齐霁嘟囔道，“整天一副谁欠了她几百万两银子似的，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宁羽茹笑着安抚：“她们拉着你是对的，这里毕竟是皇宫，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若是争吵起来，实在有失体统，也不是什么大事，别气着自己。”

　　齐霁说：“我知道，气话而已，没真想跟她起冲突，我现在就是找不到人，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一个与她们一起的姐妹跑了过来，对齐霁说：“齐姐姐，这一场快结束了，你们找到人了吗？”

　　齐霁烦恼地说：“还没呢，马球场尘土飞扬，来这的小姐本就不多，还大都是来观赛的，现在也来不及去找人了。” 那女子道：“啊？这可怎么办？”

　　宁羽茹见她们着急，无奈只能道：“不如，算我一个吧。”

　　齐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道：“羽茹你说什么，你？你什么时候会打马球了？”

　　宁羽茹：“这个不重要，不是急吗？我去更个衣，马上回来，你们先过去。”说完就走了。

　　齐霁和其他四人到侯场处，宁羽茹很快也到了。齐霁眼前一亮，赞叹道：“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你穿骑马装呢，没想到你穿起来别有一番风采。”
　　几个姐妹也围着她起哄。

　　她们这边其乐融融，而廖浮香那边，看见突然出现的宁羽茹，一女子道：“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找到人，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姐。”

　　另一个说：“看着好像是宁相家的嫡女宁羽茹。”

　　廖浮香原本心不在焉地听她们聊天，突然听到宁羽茹三个字，好似触动了某根弦，那日在静秀湖的情景，心道：是她？没想到她竟也会来打马球，倒省得我去找了。

　　她眉毛轻挑，勾唇道：“走吧，该上场了。”

　　“开……” “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岁宁大长公主到——” 裁判刚要喊开始，就被太监特有的嗓音打断了。

　　在场所有人下跪参拜，皇上一挥衣袖，郎声道：“都起来吧，朕只是随便看看，你们接着比，不用管我们。” “是。”众人谢恩后起身。

　　场上几人已经上马就位，“开始——”一声令下，“咚”，有人敲响掌锣，比赛正式开始。

　　两匹骏马跳跃奔跑，马上的少女手持杖杆争夺飞球，一女子挥杆击球，先声夺人，队友默契配合。

　　场内你来我往，精彩不断，场外的人不管能不能看懂，都被她们牵动情绪，或屏息观看，或喝彩声不停。

　　场外用竹帘隔成了一个个隔间，宁锦沅和顾音楠两人占了一个。

　　“锦沅，你看那个，是不是羽茹姐？”顾音楠指着场内一个身着天蓝色骑马装的女子，摇了摇宁锦沅的胳膊。

　　宁锦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真是宁羽茹，他有些惊讶，马跑得太快，刚才没注意到，可姐姐不是和玉蒹瑕在赏花吗？怎么会在打马球？

　　顾音楠啧啧称赞：“没想到你姐平日看起来那么温柔，打起马球这么厉害。” 宁锦沅也不知道宁羽茹会打马球。

　　“宛转萦香骑，飘飖拂画球。俯身迎未落，回辔逐傍流。”宁锦沅看着这场景，突然就想起了这首诗。

　　“好诗。”玉蒹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宁锦沅和顾音楠回头看他。

　　顾音楠没想到霖王会过来，忙起身问候：“见过王爷，王爷是来找锦沅的？”

　　玉蒹瑕冲他点了点头：“小侯爷也在啊。” 顾音楠心道：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霖王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玉蒹瑕问：“介意我同坐吗？” 宁锦沅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道：“当然不介意，玉大哥过来这边坐吧。”

　　玉蒹瑕在他旁边坐下，笑着说：“多谢，你方才念的诗挺应景的。” 宁锦沅：“这首诗是我偶然间在书上看到的，是一个学士所作，讲的正是打马球的场景。”

　　马球场内，齐霁挥杆将球击向队友的方向，不想被廖浮香截胡，眼看就要错失良机。

　　宁羽茹斜坐于马背，策马挥杆，胯下骏马四蹄翻腾，纵跃驰骋。廖浮香回首，正欲反手挥杆击球，动作迅如风雨，两人的目光皆紧盯着地上那颗小小的马球，气势骤张，仿佛下一刻就要抢球成功。

　　“宁小姐这英姿，颇有几分公主当年的风采。”一位夫人对姜月吟说，“我记得当年公主也很喜欢打马球。”

　　姜月吟看着马球场上奔逐的少女，忽然有些恍惚：“一晃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另一位夫人笑着说：“宁小姐才貌双全，马球又打得这么好，真是令人艳羡，不像我家那两个丫头，只会惹我生气。”

　　姜月吟笑道：“吴夫人过誉了，吴家两位小姐知书达理，只是年纪小一些，难免有些爱玩，过几年懂事了就好了。”

　　一开始说话的那位夫人道：“宁小姐的马球是公主教的吧？”姜月吟点点头。

　　“犬子也颇喜爱打马球，早知道宁小姐马球打得这般好，之前办马球会就该给相府递贴，他们年轻人也可以交流切搓一下。”那位夫人又道。

　　吴夫人随即笑道：“机会以后还多的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任夫人再递帖不迟。” 任夫人：“说的是，下次定请宁小姐来玩一玩。”

　　姜月吟只是笑笑说：“茹儿虽然对马球有几分兴趣，但她性子淡，又喜静，平日就不爱去人多的地方，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她竟愿意上场，真是难得。”

　　两位夫人听了她这话，看了对方一眼，大抵明白她言下之意，都没在提这茬，只笑着将话题带过去，继续看马球赛。

　　场内几次交战，已经接近尾声。

　　宁羽茹挥杆将球击飞出去，然后追逐着球而去，“驾——”

　　眼看要再次进球，廖浮香却突然急驰过来，猛地撞上宁羽茹的马，从她身边飞奔而过。

　　宁羽茹没有防备，马被她这么一撞，受了惊吓，没有站稳，宁羽茹一时间没能抓住疆绳，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一侧倾倒，场外响起一小阵惊呼。

　　宁锦沅看着这一幕，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眼看着宁羽茹要摔落在地，就在刹那间，一个玄衣身影场外飞奔而至，跃上旁边的一匹马，急驰到宁羽茹身边，伸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宁羽茹没有感到预料中的疼痛，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那人扶她在马背上坐稳，宁羽茹看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否身在梦中。

　　那人一连串不停的动作太快，仿佛就在须臾之间，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宁羽茹和那个男子已经在场外了，比赛由于这个意外，也提前结束了。

　　太后和姜月吟刚才看见宁羽茹从马上掉下来，被吓了一跳，见她没事了，姜月吟连忙从座位上下来，拉着她到太后跟前。

　　太后关切地问：“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宁羽茹摇摇头道：“让母亲和太后娘娘担心了，我没事，多亏了……”她看向那个男子，“多亏了明少将军。”

　　男子上前行礼：“微臣明晞泽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大长公主。”

　　“少将军免礼，” 玉净痕道，“少将军年少有为，几年不见，越来越像你父亲了，当真是虎父无犬子。”

　　姜月吟感激地说：“方才多谢少将军了。”

　　明晞泽瞄了宁羽茹一眼，很快就移开，道：“刚才是一时情急，正巧宁小姐的位置离我比较近，我就……失礼之处，还请宁小姐见谅。”

　　宁羽茹朝他欠了欠身道：“少将军言重了，多亏你相救，何谈失不失礼。”

　　几人聊了一会，宁羽茹向太后和姜月吟告辞：“母亲，太后娘娘，羽茹先去更衣。” 姜月吟：“去吧。”

　　太后突然说：“刚才撞了茹儿的那个是……” 她身后嬷嬷答道：“好像是礼部尚书的嫡女，贵妃娘娘的堂妹。”

　　太后挑了挑眉：“廖家……对了，廖贵妃呢？怎么刚才没见着她？”

　　皇后道：“回母后，贵妃宫里来人说，她今日身体不适，就不来参加宫宴了。” 太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宁羽茹刚从更衣室出来就被齐霁拉到一边，她一脸气愤地说：“羽茹，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走，我们去找她。”

　　宁羽茹拉住她，劝道：“哎，算了，你去找她又能怎样？打马球本就容易出意外，她若非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你能把她怎么办？”

　　齐霁皱了皱眉：“难道就这样算了？” 宁羽茹：“反正我现在也好好的，今日月夕，本是开心的日子，何必因旁人坏了兴致。”

　　齐霁叹了口气，宁羽茹就是这样，看似对谁都温婉柔顺，实则对谁也不在意。和她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只对自己在意的人有耐心，对别人，一直都是客气且疏离的。

　　“姐。”宁锦沅跑过来，担心地问：“姐，你没事吧？”

　　宁羽茹握着他的手笑着说：“我没事，别担心。” 宁锦沅松了口气：“那就好。”

　　齐霁看到宁锦沅身后的人，连忙行礼：“见过霖王殿下。”

　　玉蒹瑕：“不用多礼，沅沅担心宁小姐，我陪他过来看看。”

　　宁羽茹这才注意到他，听他叫“沅沅”，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叫的是宁锦沅，心中惊讶：阿沅和霖王这么熟悉吗？

　　“阿沅，你和霖王殿下……”宁羽茹低声问。宁锦沅道：“哦，忘了告诉你，一个月前救我们的就是他，那之后我们偶遇过几次，现在我们是朋友。”
　　宁羽茹点点头：“这样啊。”

　　宁锦沅：“姐，既然你没事，那我和玉大哥就先走了。” 宁羽茹笑道：“好，你们小心点。”

　　“知道了。”他说完就拉着玉蒹瑕走了，“玉大哥，我们去投壶吧。” 玉蒹瑕笑着道：“好。”

　　齐霁看着玉蒹瑕的背影，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脸的欲言欲止。

　　“你怎么了？”宁羽茹奇怪道。齐霁“咳”了一声道：“呃……那个，最近你和霖王的传闻，你听说了吗？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奇。”

　　宁羽茹：“一些道听途说你也信。”
　　齐霁嘟囔道：“我看有人信。” 宁羽茹：“什么？”

　　齐霁：“我刚才就在奇怪，廖浮香怎么对你敌意这么大，看到霖王，我突然就明白了。你还记得两年前廖崇扬向皇上求赐婚的事吗？当时霖王不在京中，太后不同意，这事也就罢了。”

　　宁羽茹淡淡地说：“以后这些事别再提了，尤其在外面。”

　　齐霁：“我知道。不过，那明小将军可真是……啧啧，你是不知道，他冲过去救你的时候，那速度有多快，那动作真是行云流水，他在战场上冲锋时也不过如此了吧。”

　　宁羽茹心不在焉地听她念叨，转头无意间对上一双目光，那人冲她微点了点头，状似无意地移开眼，很快就被人拉走了。

　　宁羽茹心中一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