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恶犬》沈杌

6、新的开始

　　“天哪，黑暗神保佑，快给这个疯子清理一下脑子里的垃圾吧，他不仅要把想杀自己的人养在身边，还想保护她长大！”布兰克觉得特维斯简直不可理喻。
　　“她是一个魔法天才，我和她交过手，她年轻却强大，她本该有耀眼辉煌的一生，却被我牵连... ...我对她有所亏欠，，我这条命由她拿走也是理所当然。”
　　“瞧瞧你都说了些什么？你是黑魔法师啊，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黑魔法师，你与黑暗为伍，以杀戮取乐，你是所有噩梦的代名词，你现在居然要跟我谈因缘果报？”
　　特维斯愣了一下，他好像从来没想过为什么，他杀的那些人都是因为罪有应得吗？是因为他们本就贪婪，丑陋，愚蠢，所以死不足惜，还是他任性妄为，给他们贴一个标签然后杀掉？
　　他闭眼，沉默，显然不打算回答布兰克的话。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你清醒一点，听着，以我的见闻来看，你只是惜才罢了，难得一见的天才和从未输过的你恰巧站在了对立面，这种欣赏和矛盾夹杂在一起，造成了你现在的心态，要不这样，你趁她现在还未长大，去做她的义父或者老师，人都是感性动物，长此以往，待她长大成人，也会对你手下留情的，我暂时还不想失去你这个不算太糟糕的伙伴。”布兰克越讲越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差点就要把自己说服了，还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可特维斯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
　　关于乔伊的讨论就这样落下了帷幕，布兰克因为刚刚尝了一点酒，刚开始有点晕乎乎的，打不起精神，所幸没喝太多，和特维斯聊天的时候还算清醒，但是它看着布兰克一如往常的侧脸，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忍不住问道：
　　“特维斯，我记得你酒量不是很好，为什么你今天喝这么多酒却和喝水没什么区别？”
　　特维斯：“这就是水。”说着似乎怕布兰克不相信，还把酒瓶往它那边推了推。
　　布兰克不用闻就知道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它一直都知道特维斯不怎么当人，但还是没有防备，要是它今天有一点心软，陪他一起喝，它现在已经被喝趴了。它不知道自己醉酒后会有什么反应，但第二天，特维斯老是会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它，让它心里毛毛的，它也不想喝酒啊，可是防不住特维斯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
　　他总是拿它来取乐，而它除了生气别无他法。
　　被欺骗的布兰克瞪了特维斯一眼，气呼呼地提着自己的一笼乌鹫转身走了。
　　特维斯一个人望着天上不太清晰的月亮，感觉自己的心也跟那轮明月似的，被薄薄的云层遮盖住了，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
　　旭日初升，乔伊坐在床上有些怔愣，刚睡醒的她意识还没回笼，只是鼻尖嗅到了若有若无的花香。床头花瓶里插着新鲜的花朵，花瓣娇嫩，花香阵阵，乔伊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荼蘼花了。
　　昨日说出那话之后，她就想起了荼蘼盛放在春季末，本就不在花期，心里自然也就没留下多少念想，倒是被特维斯记在了心上，用魔法变出花朵并让它保持新鲜并不是难事，但这份心倒是不一般。
　　自从乔伊能熟练地上下楼奔跑之后，布兰克就不再守着她了，它将自己的常驻地点改在了厨房，感谢乔伊，因为要照顾她，布兰克身为一条蛇，却练就了一身好厨艺，能熟练地运用魔法进行烘焙、煎烤、发酵，能准确找到黑暗森林产奶的牛群羊群，还能更精确的把控魔法用以猎杀食物而不损毁食物的外观，重复一遍，感谢乔伊。
　　乔伊换好衣服，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魔法，她现在已经能运用一些简单点小魔法了，但使用太多次还是会觉得吃力。乔伊仔仔细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发型，心里在比较着，现在的特维斯和她记忆里的特维斯似乎有些不同。
　　单看外表，几百年的时间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但是整体气质变化有点大，受修习黑魔法的影响，特维斯从前总是阴郁厌世的，皮肤是常年不见光的冷白色，体温也较常人偏低，这些是比较显著的不同，还有就是特维斯对她的态度，从前乔伊和他的交集算不上多，也算不上少，但她忙着教育光明圣教那些愚蠢的老古董，忙着保护被派去给特维斯当菜切的小圣徒，忙着... ...和特维斯演一场你死我活的戏剧，以至于她好像从来没空静下来看看，看看特维斯和她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乔伊松开攥在手里的长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绽开一个笑容，然后噔噔噔跑下楼去，想看看布兰克早上做了什么好吃的，一路上她像只叽叽喳喳的麻雀，一会儿拍拍门框，对它道了句“早安”，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靠近熄灭的油灯，挨着挨着无声地道了声早，油灯是个夜猫子，早晨正是它们的睡觉时间。
　　刚到一楼的乔伊，正好在厨房门口碰见了从另一边下来的特维斯，看着穿戴整齐的乔伊，他有些意外，自己好像缺失关于她的一部分时间，虽然稍稍思索就能知道多半是布兰克教的，他还是在说早安之后，摸着乔伊的脑袋夸奖了一番。
　　做出这样的举动是特维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他弄不明白自己到底该对这个没有记忆的乔伊是什么态度，贸然的动作可能会惊扰到她，这是他不想看到的，布兰克昨晚说到的建议听上去没什么异常，特维斯就想试着像平常老师那样对待乔伊，只是会在教学魔法的基础上，有更多的互动，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和善的老师”，在表演这方面他确实有一点天赋，只是布兰克像见鬼了一样，但乔伊笑着感谢了特维斯的夸奖，它也不敢说什么不是。
　　至于称自己为乔伊的义父，特维斯只是想象了一下就否决了，他绝不会趁人之危，以师父自居已经是他的底线了，在有关于乔伊的事情上，他总是有那些圣教口中奇怪的道义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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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应该就是正常的小孩日常了，主要想写一些甜甜，长大了就快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