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死亡的讯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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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死亡的讯息
咒灵告诉安定，你看，你不会死了。
娜娜明老师告诉安定，抱歉，你不会有事的。
吉野顺平在安定的耳边呜咽，然后用黑袍罩住了她，用手捂住了她的灵魂水晶。
在《大地之歌》中撕裂大地，引来大地悲鸣的魔法阵终究是没有困住咒灵——随着金色的法阵消散，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安定咳出一口血，吉野顺平将她抱地更紧了一点，带着微颤的呼喊传到了安定的耳边。
“稍微……休息一下。”还好声带和耳骨都没有碎，安定突兀地想。她被黑色袍子罩着，已经看不见她从尖刺上掉落的心脏，那块红应该与尘土一起，随着魔法阵而消散。“让它逃了，抱歉。”
“别说话了安定。”吉野顺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伴随着水滴滴落的声响，有双手盖在她的眼睛上。
“你先不要使用魔法了，这里交给我们。还有悲叹之钟吗？”这次是七海建人与虎杖悠仁守在他们面前，成年人一如既往的靠谱，稍稍遮掩了下脚边的一摊烂肉。
“有备用的。”十七安定轻声说道。
“那么吉野，保护好她。”
安定已经闭上了眼睛，武器回收，除去变身时维持衣服的魔力其余一概收回——不去维持身体，不去想着呼吸，不去想着自己的身体还“活着”，不去想要努力“活下来”。把身体放空，当自己真的是一具尸体。
娜娜明老师说错了，她不是不会死去，只是她一次次死去然后活过来，而已。
这是第二次。
一年前，里樱高中，天台
以为从楼上一跃而下就能解决问题，但真的站到天台上，翻越栏杆站在台子外面的时候，就又在想别的问题了。哪怕已经偷偷地将手腕割地鲜血淋漓，哪怕已经一只脚踩在虚空中，安定依旧无法跳下去。
她想活。
十七安定得承认，她确实把自杀看的太简单了，或者她现在的生活并不能让她死，她只是觉得死亡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欺负她的人死掉，消失掉，事情解决了，或者她自己去死。所以哪怕她把《完全自杀手册》再看二十遍，她也依然只能坐在天台上看着底下在活动的社团——其实她还挺喜欢天台的，站在高处，视野好，有风，有斜阳，看底下哪些同学在肆意挥洒着青春。这些都让她稍稍开心了些，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天台是个看书的好地方。
所以解决不了自己，那就只能解决她们。
当然，这个想法产生的第二秒就被安定掐断了。她还想在天台上看书，还想去帮一把吉野君——要是她能一并把伊藤还是佐藤那群人干掉，哪也不错。
当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投毒呢？
会不会伤到别人？
砒霜？还是别的？
算了算了……
十七安定坐在天台，风吹起她的头发，阳光洒在她的脚边，一切都暖洋洋金灿灿的。她一只手摁着膝盖上摊开的《小王子》，另一只手理了理在兜帽里被吹乱的头发。似乎是哪天天气太好，乱如麻的思虑与书页一起飞上了天，十七安定像是写小说那样在脑海里过了无数个片段。
要是能有个山贼一样的人去取想要的人头就好了，或者让他们自己找到跟蜘蛛丝再狠狠地跌摔回地狱，或者自己干脆化身为虎撕咬她们的身体——山间那轮明月应该也很好看。*
“小翼同学并没有自己想象地那么可爱。”
在背阴处，阴影投下的一片黑色把光明挡开，把属于别人的青春都隔开了。吉野顺平和几个年级里出了名的混混在一起，或者说被迫在一起？唯一的女生也是安定听说过的，（她的胸）被他们众星捧月捧在手心里的，偶尔还被自己班上几个人带着酸溜溜的语气说上两句。
“他们三个在知道这点的情况下还是那么吹捧你，因为觉得你会让他们——”
吉野顺平的声音被扼杀在悲鸣中，同时，天台的大门也被推开。
“翼酱说的没错呢，是小安定想去爬哪个废物的床吗？”阳光里，几个穿着长裙的女生走了出来，不去看她们手上撕碎的那本书应该算的上是面容较好的女学生。
翼酱？恶心死了，昨天以及前天在在课上，在本子上写**，还有*****的，不应该是你们吗？
十七安定站起来扒在栏杆上，腿上那本书就从腿上滑落，啪嗒一下从天台掉落到地上。
“你这种人怎么还会有人喜欢呢？”
“怎么没长眼睛一样地去喜欢一个废物呢？”
为首的女生微笑着看着她，手上是一张信纸，角落里的哪个署名用着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廉价墨水，最后呈现出来的是有点脏的褐色——当然不是情书啦，谁家的情书会沾血把自己的名字写在角落呢？
其实只是十七安定写那张信纸的时候，臆想死亡的时候，手破了无聊在角落写了自己的名字而已。
【倦怠之时，幻想死亡】
大抵就是这样，很简单的原因。
“胆子很大嘛？想威胁我们？”她穿着皮鞋一步一步的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安定扒拉着栏杆的手上。
“顺便告诉你，这个高度应该死不了的。”她轻蔑地哼了一声，随后她身边的女生就丢了一本被撕烂的，但还能隐约看见几个字的书到安定的脚下。
“你是想和你幻想的小男友在一起，还是和这本书一样？”女生踢了踢脚示意十七安定把地上的书捡起来，“遗书就别和《人间失格》放一起，要是被老师看见了，你连说都说不出来。”
太宰治先生的书被撕坏了，感觉好对不起先生……先前的《堕落论》被泡水了……下次不带了，幸亏家里的《夫妇善哉》和《火宅之人》没有拿到学校里来过。希望底下几个笨蛋能善待《小王子》。
不然就诅咒他们的眼睛被小燕子啄走。
十七安定抱着书，低垂着头，在心里默默地叹口气。
今天也没法帮你啊……顺平君。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啪
……
“说话啊！”
啪
……
“隔着衣服打不痛。”
十七安定把“你们都是**”，“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不要扯到吉野顺平同学。”统统咽下去，最后之挤出这么句话。还是学着吉野顺平君的，说出点真相，如果这个算真相的话。
十七安定死死地抓着栏杆，像是她手心里是她的救命稻草，她的蜘蛛丝一样。
啊，还有，看她们变脸还挺有意思。
十七安定的笑被她的痛苦喘息所替代。
是不是真的会死呢？但这个高度又死不了人，除非掉下去的时候一头栽在石头上。
“喂！你们在干什么！”是个有点陌生的声音。
“当然……啊，外村老师！我们在帮十七同学呢，你看她写的！”
才没有！（不过十七安定没有说这句话）
“同学！不要在栏杆上玩。”外村老师气喘吁吁地，拿手帕擦着汗，一种多管闲事的和事佬的样子。
“没有啦，老师你看十七同学的作文！”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把那种东西给老师看啊！（十七安定依然没有说话）
“写的很好啊，不过下次不要做这种太危险的事情啦。”外村老师就粗粗看了眼，然后笑容不变地去看十七安定。
什么嘛……老师应该也不懂吧。
十七安定叹了口气，像是回答了老师什么。
“快点回去上课吧，信纸收好，下次取材的时候记得注意安全。”外村老师扶着安定爬回来，一眼就看见她脸上的疤，“哎呀，怎么回事？”
“老师，她本来就有的。”旁边的女生说道。
“哦，哦，哪不用去医务室了，我还在担心呢。”外村老师拍拍十七安定的肩膀，然后很是珍重地双手递过信纸。“注意安全啊。”
“……谢谢老师。”像是妥协了一样，十七安定手下她的信纸，抱着她那本书和大家一起回到教室。
其实那时候就可以跳下去了，因为她那时候都不跳下去，她就不会再跳下去了。不会再有一天，底下有喜欢的人，她又写好了遗书，热爱的东西被破坏——你看，多好的借口啊。但十七安定不敢，她们都知道的，十七安定就是胆小鬼，就是个懦夫。像她只敢用死亡去对抗伤害一样，十七安定其实不敢去帮吉野顺平。
被波及了怎么办？波及到顺平君了要怎么办？会伤害她吗？
果然……跳下去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十七安定又做不到。
【嘛，也不是不可以啦，但比起这个，你心里还有其他的愿望吧？】
红眼睛白毛的小动物溜溜哒哒到十七安定的手边，舔了舔她手上的伤，然后才轻轻跳上了她手里那本可怜的《人间失格》。
【我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愿望哦。】
【要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吗？】
小动物说他叫QB，可以带来希望与奇迹。
如果【魔法少女】只是与【魔女】战斗的工具这一前提成立的话，哪【QB】说带来的【奇迹与希望】是不是就是谎言？哪，十七安定的第一次死亡就可以推到那天，是安定知道不敢从楼上跳下去的哪天，是遇到QB的哪天，是想成为魔法少女的哪天。
……所以第二次死亡其实没什么好怕的。
十七安定从黑暗中睁开眼，此时吉野顺平已经没有死死地抱着她了。她能看间，挂在顺平胸口的那颗十字宝石也固定在被染黑大半的状态，大概用一颗悲叹之钟就可以净化。
“情况……怎么样？”十七安定差点说不出来话，她只能用魔力在自己的咽喉流转，强迫自己的声带震动，才能说出话来。
“不怎么好……娜娜明被关进去了。”吉野顺平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浸湿了他大半的衣服。似乎感受到安定在挣扎着想使用魔力，他又慌张地说道，“有些麻烦不过解决了……安定不用治愈我，我没事。”
“嗯。”安定被顺平扶起来，半靠在他的怀着。她可以看见操场中央哪个巨大的圆球，而虎杖悠仁跟淀月在不断地攻击哪个球。“那是什么？”
“好像是……领域，我在让淀月帮忙。”吉野顺平踩过脚下的哪只咒灵——为什么咒灵死去以后还会有尸体残余？不过非咒术师的十七安定不清楚，吉野顺平也不想说。两个人就站在一边，看着淀月的触手与虎杖悠仁的拳头终于成功突破了那层壳。
“再休息下吧安定。”吉野顺平这么说道，他的咒力已经释放到极限，从【侵蚀】的毒药转到【催眠】的毒药，无色无味的术式侵入安定的身体，吉野顺平又重新为她合上眼。
醒来应该就是可以拔除真人，去到高专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死亡的讯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