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下雪天zxj

3、第三章

　　记得我小时候特别闹腾，经常是晚上到了点该睡觉了，我就开始闹，怎么也不肯睡，我妈只能起来哄我，但我也不是那么好哄的，我妈刚开始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可我还是不睡觉，没办法，我妈只能试着给我讲故事，看我能不能睡着。老妈把我捞在怀里，盖好被子，一只手慢慢的拍打着我的背，嘴里的故事也缓缓说出……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户人家，家里有母亲，还有两个聪明乖巧的女儿，父亲则是外出打工去了，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就这样，母亲操持着家里的大大小小事物，家里的两个女儿也很懂事，从不闹母亲，大女儿已经学会了帮母亲分担一些轻快的家务活，由于小女儿还小，也没办法帮上忙，但也是那个家里的开心果。母女三人一直都知足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每一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直到有一天，母亲接到一封信，要出一趟远门，路真的太远太远了，远到即使是坐车去来回也差不多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办法，母亲只能把两个女儿留在家里，并嘱咐两人，除了她，谁来了也不要给他开门，让大女儿在家好好照顾好自己和小女儿，大女儿懂事的点点头，表示记住了母亲说的话，小女儿则是还有点茫然。
　　母亲摸了摸她俩的头，不舍的背上包袱走出了门。
　　母亲离开家以后，大女儿一边在家照顾好小妹一边把家里的卫生打扫打扫，希望母亲回来看见了可以夸夸她。就这样，一直过了一个礼拜。
　　“砰！砰砰”敲门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谁呀？”在院子里玩耍的小女儿好奇的问门外来者的身份。
　　“囡囡乖，我是你们的外婆呀，外婆知道你娘出远门了，想着你们俩不会照顾自己，所以特意赶过来照顾你们的呢”门口的声音沙哑又苍老，小女儿听了高兴的很，跑向厨房告诉大女儿这个好消息，当然——也给门外的外婆开了门……
　　“大姐，你快来看啊，外婆来我们家了”
　　院子里是小女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但大女儿之前从未听母亲提起过外婆的事，一时间心里也有些好奇，也就忘了给小妹说母亲提醒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的事。
　　用围裙擦干手上的水，转身端了一杯热水走了出去。“是外婆吗？快坐吧我给您端杯水”
　　大女儿礼貌的招呼着外婆，小女儿也热情的拉着外婆到椅子边坐好，刚坐下外婆就弹了起来改成了蹲在椅子上。
　　接过大女儿递过来的水，低头用舌头一点点的舔舐着，大女儿看着外婆的行为有些奇怪，外婆可能也是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太正常，连忙解释“哎呦，让你们俩看笑话了，老人家我习惯坐箩筐了，这突然让我坐这么硬的椅子，还真不习惯，老骨头都快要散架咯“听了外婆的解释，大女儿连忙从房梁上取下一只由母亲亲手编织的箩筐递给外婆。
　　外婆又趁机提出一个要求“哎呀呀，这箩筐这么空，外婆我怕是硌的慌”
　　大女儿听了有些为难，这可咋办呢？椅子外婆坐不习惯，拿出箩筐外婆又觉得硌，该如何是好啊？这时候小女儿出了一个主意。
　　“哎呀，这不好办吗？给箩筐里垫上一层厚褥子不就行了，又暖和又舒服”
　　对啊，听到小女儿说的话，大女儿连忙行动起来，外婆也终于满意了，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摇一晃的走向放着箩筐的位置去，两个女孩这才注意到外婆竟然还是个驼背，背上好大一个鼓包，这也导致外婆走路总是一摇一晃的。姐妹两没有多问，怕一不小心触及了外婆的伤心事。
　　做饭的时候，外婆特意要求加一只鸡，大女儿想着外婆难得来一趟，也就同意了。
　　吃饭了，大女儿和小女儿都在桌子上坐着吃，外婆却怎么都不肯上桌，只想一直窝在箩筐里，没办法，大女儿只能把做好的鸡肉给外婆端过去。
　　外婆吃的很快，一会的功夫就解决了一大半的鸡肉，大女儿注意到外婆的指甲长长的尖尖的，一看就很锋利，而且外婆吃完了肉居然连骨头都没吐出来，竟然是一起咽下去了，也不知道外婆是怎么嚼碎那些骨头的。
　　吃过饭天也快黑了，这时外婆提议给两姐妹洗个澡，大女儿之前已经洗过了便推脱了，只说今天井水不够，下次再说吧。
　　和大女儿相反，小女儿迫不及待地想要外婆给自己洗澡。洗完澡以后，天也已经黑完了，小女儿黏着外婆，想和外婆一起睡，外婆同意了，大女儿也没拦着。
　　深夜，躺在自己床上的大女儿迷迷糊糊被一阵咀嚼声吵醒。“叽咔——叽咔”
　　翻了个身，大女儿嘟囔着问外婆
　　“外婆你在吃什么呀？好吵呀”咀嚼的声音顿了顿，过了一会才重新响起来。
　　“大丫头被我吵醒啦？外婆是在吃胡豆呢，磨磨牙”外婆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说话的声音含含糊糊的。
　　“啊？那好吃吗？”听了外婆的回答大女儿有些嘴馋了
　　“好吃，当然好吃，这种嫩嫩的嚼起来最香了”外婆的声音乐呵呵的
　　“来，外婆给你尝点儿”外婆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大女儿只能咽咽口水，慢慢的走到外婆床前，伸手接过了那几颗胡豆。
　　“好了，吃完就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做饭呢”外婆说道
　　这时大女儿也已经躺回了床上，拈起手里捂着的其中一颗胡豆，放进嘴里嚼，嚼了一下没咬烂，再咬还是不行，不对呀，大女儿用舌头抵了抵嘴里的豆子，有点软，扁扁的，舌头裹了裹，“嘶~”被嘴里的豆子扎了一下。
　　大女儿吐出嘴里长了刺的胡豆，借着窗外透出的月光，想看看手里的胡豆，凑的近了，也终于看清了手里的胡豆本来面目。
　　嗬，这哪里是什么胡豆啊？分明就是人的整个指甲，还是那种被完整剥离下来的那种，没有受到一丝丝破坏。刚剥下来的指甲圆润而小巧，不像是大人的指甲，倒像是属于小孩子的，等等！！小孩？大女儿被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吓住了，浑身的血液都仿佛是被冻住了，显而易见，手里的这几颗豆子应该是来自小女儿身上的，大女儿不傻，想到这里心里也已经明白家里的小妹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幸了，捂住嘴，大女儿甚至都不敢哭泣，怕露出异样就会被外婆发现并变得和小女儿一样。
　　大女儿起身，借口上厕所向外走去一边来到厨房，在脑海里不停的想办法自救，可能是外婆已经吃饱了，对大女儿此刻弄出来的动静声没半点反应，依旧睡的很香。
　　这也让大女儿松了一口气，来到厨房，大女儿往锅里掺入凉水，盖上盖子往灶口里添火。
　　看着面前的柴禾被逐渐燃烧起来的火苗吞噬，心中的计划也渐渐成型。
　　水开的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开始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了，大女儿转身麻利的把水倒进水壶里拿出塞子堵好，提到角落放好，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地爬上了阁楼，还不带她歇口气，“砰！啪！”声音很快惊醒了熟睡中的外婆，“什么声音？”大女儿没有回答，只是从阁楼的一个角落里翻出了一只鼓，“嘭！轰隆隆”——“咔嚓”雷鸣的声音从楼顶传来，伴随着闪电划破瓦片的声音，外婆好像被吓坏了，趴在床底下瑟瑟发抖。
　　大女儿看见这幅情形，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冲外婆开口道：“外婆，外面可能是打雷了吧？我看这雷怕是还要劈一会才能停，你要是实在害怕就躲在箱子里吧，我怕那雷多劈几下这屋子就塌了”
　　外婆已经害怕的无法去思考判断大女儿的声音怎么会从头顶上传来，只想着躲避这可怕的雷声，找啊找，外婆看着自己面前的箱子刚要躲进去，看到箱子的外表又有点犹豫，这箱子一看就结实，而且还没有出气孔，待在里面肯定很闷。
　　像是知道它的顾虑，大女儿劝说道：“外婆，你先进去躲着吧，我不怕这雷，到时候我给你在箱子上面凿一个孔就好了，而且你看这雷马上又要来了”
　　外婆听了还是有点迟疑，这时，楼顶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吓得外婆一个哆嗦想也没想就钻进了面前的箱子里，见状大女儿连忙从阁楼上顺着梯子往下爬，拿出事先备好的大锁从外部把箱子锁上了，为了防止外婆起疑心，大女儿拿出起子在箱子底部钻了一个硬币大小的小孔。
　　“外婆，外婆好像还在打雷，只能委屈你先将就一下了”说完，大女儿又回到阁楼继续敲击那面大鼓了，就这样，一整晚都是轰隆隆的雷鸣电闪声……
　　很快，夜晚便过去了，太阳也随之升起。
　　箱子里又黑又闷，一晚上都在担惊受怕的外婆此刻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连声叫唤，让大女儿给它拿吃的来。
　　大女儿想起天刚刚亮在隔床上看见的小女儿，便怒上心头，哪还会给它准备吃的，走到墙角拿起昨晚烧的滚烫的开水，朝箱子走去。
　　“外婆，现在还太早了，饭都还没熟呢，要不你先喝点水垫垫肚子吧。”
　　外婆听了也只能同意了，连忙将嘴凑近了箱子上方的孔洞，准备接住往里灌的水。
　　见状，大女儿知道这妖物已经上当了，当即也不客气，将混合着毒药并且滚烫的开水从那个孔对准倒了进去，随后用胶布把孔死死封住，不让一点空气流进去。
　　“嘶，啊！”
　　“痛、我好痛，快来人放我出去！”
　　沙哑嘶吼的痛呼声在箱子内响起，伴随着尖锐的指甲在里面划拉的声音，“次——啦”
　　大概过了几分钟，里面的东西已经没了动静，但大女儿没有那个勇气打开箱子查看里面的情况，只能一直锁着它，等着母亲回来再做打算。
　　就这样，大女儿每天都会坐在门口怀里抱着小女儿的骷髅等着母亲回来，等啊等……
　　这天，远远的就看见母亲的身影从山下一点点清晰起来，母亲终于回来了！可大女儿却不敢上前，临走时母亲让自己照顾好小妹，可如今…
　　大女儿怕母亲的责难，也自责自己辜负了母亲的嘱托。
　　等母亲走近了才看见大女儿此时的模样，她不敢相信自己出门的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什么，眼前的一切都让她不安，连声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大女儿也不说话，只是把母亲领到了一个箱子前，从兜里掏出钥匙交给母亲，示意母亲打开它，母亲愣了愣，还是接过钥匙打开了它。
　　“啊！”母亲捂住嘴，压抑自己的呼声。
　　原来箱子里除了一身老人的衣物以外，还有一只已经死掉的狐狸，不、也许已经不能称之为狐狸了，呈现在母女俩面前的赫然是一只披着人皮，有着人的躯干，但四肢和脑袋却是狐狸模样的妖怪。
　　大女儿看着箱子里的尸体，心里想着难怪吃饭时外婆不肯坐在椅子上原来是它的腿就如牲畜一般弯曲着，看着驼背也是因为它把尾巴塞进了衣服里藏了起来，想着想着大女儿就哭了起来，心里的恐惧害怕在母亲面前全部爆发了出来，大女儿一边哭一边把母亲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母亲。
　　母亲听了以后同样悲伤又自责，但看着大女儿，还是决定振作起来，于是，母女俩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这样带着小女儿的骨灰远离了这处伤心之地。
　　至于那具半人半妖的尸体，自然是被母女二人用绳索绑住吊在了树梢上，任由烈日暴晒，野鸟啄食，以赎它所犯下的罪孽。
　　好了，这个故事已经说完了，可我却更加不敢睡着了，这回存粹是被老妈说的这个故事吓住了，这直接导致我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挨着我家外婆睡，即使真要睡一张床那我也一定会不洗澡并且穿好几层衣服，妄想这样就不会被‘毛家婆’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