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詹冥

6、篮球特训

　　“宝贝儿，人都定好了，这节体育课就试试。我先走了，你上个厕所一会儿一块儿练球啊。”奉才拍了拍余海的肩膀说。
　　余海压根没睡，装着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刚睡醒就骚话连篇。”
　　这时候赵老太进来了：“体育课可以练球，但是坚决不允许占用自习时间练球，小小的篮球比赛可以输，但你们的未来决不能输！”
　　然而赵老太坚定的语气只感动了她自己，并未能撼动队员们心里一直满世界弹来蹦去的篮球。
　　于是，一群人在第七节课上课时被抓了回来。
　　当然，这一群人里并不包括边潮和余海：边潮在打下课铃时就坚决要回来了，余海觉得没了边潮就没意思，也跑了回来，而剩下的傻小子们还在篮球场瞎玩着。

　　“边潮控卫，我中锋，闫勃宇大前锋，车箐小前锋，吴迪后卫。”奉才抱着球，将位置一一安排好了。
　　“都给安排了啊，那你是队长？”闫勃宇横楞膀子一问。
　　“不是我，是边潮。”奉才指了指边潮。
　　边潮摇了摇头：“我不做。”
　　“真的，求你了，我们就靠你了。”奉才满眼可怜地瞅着边潮。
　　边潮看了一圈这几个人，低头叹了口气：“……我想不到。”
　　“你以前打球都用什么战术？”
　　“2-3联防，不全场盯人，费体力，没效率。不要都去内线，少运球，多传，默契配合与实力的事儿。”边潮的视线开始在地上的三分线上飘，“就这样。”
　　他也就是单纯地说出来，不论是什么战术貌似都不太适用于这几个人。
　　“其实吧……”车箐听到实力俩字就泄气了，弱弱地开了口，“我觉得咱们都没必要分这么细，能碰着球都算不错的了，估计初赛就……”
　　“你要怀着这种想法就下去当替补，让余海上。”奉才抬手把球扔向了余海，后者坐在那单手……没接着，只得站起来去捡了回来。
　　余海把球抛给奉才：“别人没准备的时候别乱扔。”
　　“还是我上吧，我感觉我能比他强点儿……”车箐弱弱地又说。
　　“随便，”余海抻了个懒腰，回到了场地边上坐着，“我就一替补，看热闹的，你们小心点儿别受伤就行。”
　　“海哥，一会儿练练，万一即时上场没练过配合失利了呢。”奉才对他说。
　　“咱有啥利吗？”余海掏出了手机开始玩。
　　“靠，还拆，太不给面儿了。”奉才说，“小心张建国啊。”
　　“知道。”余海头也不抬地说。
　　“边潮跳球可以吗？”奉才问边潮。
　　“这你还用问吗，这几个人里除了他哪个真会打篮球？”余海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吐槽说。
　　“要不海子你上场吧？”奉才无奈了。
　　“不。”余海坚决地说。

　　他们从理科班找了五个人来，开始了训练……屁的训练，余海瞅了两眼就不想看了，要不是边潮不会分身术，这个队只有他就够了。
　　瞎打，还联防呢，明明全都在靠边潮控场，对面这五个人也是傻透腔了，让边潮唬得团团转，本来只需要派三个人围住边潮，剩下两个人进球就完事了。
　　他们怕不是把边潮当神了。
　　篮球啊……余海垂了垂眼皮，他既不会打也不想打，可以说脑子里压根就不存在什么锻炼身体的娱乐活动。
　　没劲儿啊。
　　但抵不过奉才的盛情邀请。
　　“海哥，替车箐的位置，上来练练。”奉才喊完看余海站起来后才把球抛过去。
　　余海接过球走到他身边，等车箐坐到场边才对奉才耳语说：“你就直说你是不是看车箐不顺眼吧。”
　　“娘们唧唧的，不利于士气。”奉才嫌弃说。
　　“我这就利于了？”余海瞅了瞅手里的球，都有点儿漏气了。
　　“最起码不会给人一种女篮的感觉。”奉才从余海手里捞过球。
　　余海半张着嘴，自己竟无力反驳。
　　奉才捏捏球，皱了皱眉：“有点儿漏气儿了。”
　　“凑合来吧。”余海叹了口气。

　　边潮跳球的时候，余海盯着他的大长腿，脑子里飞过无数弹幕：车箐刚才站的什么位置来着？我现在站这地儿对吗？他们这是2-3联防吗？防哪儿啊？？边潮腿怎么这么长啊？？？
　　尽管最后似乎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还是在开场后愣神了。
　　不过无伤大雅，边潮在突破了人家三分线后都没能找到比自己机会更好的队友，第n次汗颜着一抛，球进了。
　　不论哪边都是一锅粥，对面人盯人整得跟火拼斗殴似的，边潮忽然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他一回头，发现还有一个醉得灵魂出窍的。
　　“还好吗？”边潮没再管球，向着余海跑了过来。
　　也不是担心，不论谁倒下对这个脆弱的球队来说都是一种打击，更何况余海在班里看起来还有头有脸的。可这孩子每天就跟个病秧子似的，天天顶着一对黑眼圈从早到晚睡个没完，气色状态也一直没好过，他都开始好奇余海是不是熊猫成精了。
　　“啊，啊……”余海大梦初醒，抬头问边潮，“结束了啊？”
　　边潮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你还好吗？要不然还是回去睡觉吧。”
　　余海一听以为边潮是在责备他神游，当场化身为被激将法激怒的红牛：“我不用！”
　　“真的吗？”边潮露出了有点担心的神色。
　　“真不用，你告诉我我站哪儿就行，车箐刚才是前锋还后卫来着？”
　　“……”

　　痛苦的练球时间过后，余海开始相当珍惜自习课的睡眠时间。
　　“才哥，海哥耳朵上那是助听器啊？就没见他摘过。”吴迪回过身指着趴桌子的余海问。
　　奉才回过头瞅了一眼余海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是挺像助听器的，玫瑰金的，跟他姥爷那个长得还挺像。
　　“才哥？” 吴迪又叫了他一声。
　　确认好余海真的睡着了后，奉才瞬间戏精附身，转回来就开始胡说八道：“是啊，他天生耳朵不好，老太太特地批准他戴的。”
　　想要获得奥斯卡小金人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就是先被余海的睡觉痉挛一推桌子吓得半死，然后再被睡醒后听到吴迪关切他听力的余海踹上一脚。

　　第二天，教室里浩浩荡荡的多了七个人，而余海一大早来了就开始埋头苦睡，从未抬过头。
　　“大海，听说你报篮球赛了啊？”见余海没反应，祁俊又戳了戳他。
　　余海被戳得发恼，含着声音哼出俩字：“我困。”
　　“就你这体质，还是算了吧。”祁俊一脸嘲弄，“咱班惨成这样了？都得让你这个病号上场了。”
　　“嗯，颓废了。”凭良心说，余海没啥好否认的，班里除了这九个体特剩下的都是体育废物，光会玩还玩得贼烂。体特里随便抽7个人组成个篮球队上去就能碾压全场了。
　　对了，还得再加个边潮，这才是一个档次的。
　　“说真的，用不用哥几个帮帮忙？”祁俊凑上来关切地问。
　　“你们能上场啊？”余海无奈地坐了起来，仰脖往后一靠。
　　“那得旷练习呢。”祁俊伸手轻轻搓着余海的头发，皱了皱眉。
　　“怕啥的，你们旷课都不怕。”余海勾勾嘴角。
　　“这个真不敢，不过陪练倒是可以。” 祁俊的手在他头顶的红毛上轻轻捋了捋。
　　余海嗤笑一声：“你觉得大上午的老太太会允许打球？”
　　“那就晚饭时候我们回来一趟，兄弟，不差事。”祁俊的手顺着他的发丝下滑……
　　搓头发可以，摸耳朵不行！
　　“我可不敢……”余海躲过那只咸猪手，往前一看又差点儿让一双盯着他的殷切目光吓死，改了口，“算了，别让杜鸿博知道。”
　　“了解。” 祁俊打了个响指。
　　奉才对着他竖了竖拇指。余海轻轻叹了口气，这大概是他对这个班唯一能做的贡献了。

　　第五节课是体育课，也是第一个由体特们指导训练的好机会。
　　“余海你打哪儿？”祁俊颠了颠球，又抓在手里捏了捏，“这球就跟你们这几个人的实力似的，都漏气儿了，瘪咕嘟的。”
　　那你是没看过边潮打球，余海翻了个白眼，事不关己地往场地边上一坐：“我替补。”
　　“想想也是。”
　　祁俊叫人来给换了个球，又把那五个人叫来商量战术：“谁中锋？”
　　奉才笑了笑。
　　祁俊会意，转向边潮：“以前没见过你啊，新来的，叫什么名字，打哪儿的？”
　　“边潮，控卫。”边潮简洁地回答。
　　“行，那就直接开始吧。”祁俊打了个响指，“小白过来跳球。”
　　余海少见地放下了手机，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奉才和白泊洋跳球。
　　白泊洋也是篮球体特，常年中锋，也就是此时全场的主导者，奉才跟他拍连毛都没碰到，虽然篮球并没有毛……不过没关系，他要看的不是奉才摸毛，而是边潮抢球。
　　只可惜那群糟老头子丝毫不给单枪匹马的边潮机会，祁俊带过篮球几个箭步就到了篮下，有几分之前边潮的架势，球都不用再传，进了。
　　“啧啧……这也不行啊。”祁俊接住掉下来的球，回过身看着四个一窝蜂往这边跑的傻孩子。
　　“欺负小孩儿了啊！”余海喊了一嗓子。
　　祁俊咂咂舌，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站在旁边跟他们一块儿围观己方猪队友的边潮：“那个什么……叫边潮是吧？你来跳球。”
　　“他控卫啊。”奉才提醒说。
　　“你看看你们队这个实力，你跳球他能抢到吗？让他跳，你们再传过去，可能还有点机会。”祁俊把球传给了一旁的临时裁判，“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