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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海多余你给我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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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们,去上信息课了!”
“谁你孩儿们。”余海迅速吐槽完就一溜烟儿跑了。
看着余海的身影消失在班级门口,边潮回头望向了赵老太,意外地没有看到暴跳如雷,老太太正笑得一脸慈祥与幸福。
“去上信息课吧。”赵老太也朝他笑了笑,边潮回了一个微笑,点点头跟了上去。
“IT老师的脸拉拉得像驴。”课上,欠儿蹬余海拄着胳膊撑在电脑桌上吐槽起了新老师。
“你!叫什么名儿?”IT老师刀子般的目光剜到了余海身上。
“余海,多余的余,大海的海。”余海撑着电脑桌站了起来。
“上课要尊重老师知不知道?我带了5个班了,除了你们班,纪律都特别好!”IT老师指着余海尽力发挥着她的大嗓门。
“老师,我知道我们班全年级最差,不用您提醒。”余海嬉皮笑脸说。
“都你带的!”IT老师气得冒了烟。
“嗐——行行行,都怪我,我最多余,行了吧?”余海一摊手。
“海多余你给我坐下!”
原本只有电脑主机运行声和唠嗑声的信息室瞬间爆满了笑声,几乎响彻整栋信息楼。
七中18级的学生们都说,5班的学生是最爱笑的,而红毛余海就担当着一个小丑的角色。
信息课下课就是大课间,学生们三三两两往篮球场走去。
“你也听老师说了,IT在毕业证上会写评级,第一堂课就扣了5分,以后怎么办?”边潮问余海。
余海听了有些意外,愣了一瞬转而又笑开了:“我还没担心呢,你担心个屁。”
“我没担心。”边潮换上了冷漠脸。
“那就鸟悄儿的待着,别说话哈。”余海说完快速赶了两步,又转身走回边潮身边解释,“我考不上多好的学校,也没人看我毕业证上是A还是D。不都说解决问题要从根源上解决嘛,不考一本就是根源,报纸上看到吸烟对肺子有害吓得我都不看报纸了。”
边潮张了张嘴,有点儿说不出来话。
“嘿,海子,打篮球去不?”奉才刚要从后面搂上来,胳膊在空中停顿一下又尴尬地收回去了。
“不去,我回班。”余海说。
“是回厕所玩手机吧?从早玩到晚,多没意思,要不然你站那堆迷妹中间喊才哥好帅也行。”奉才对着他眨了眨眼。
“滚犊子。”余海错开几步,离奉才远了点儿。
“一块儿去吧,总圈屋里对身体和眼睛都不好,你瞅瞅你这眼镜片子都厚成啥样了。”奉才跟过去弹了弹他的眼镜框。
“散光,天生的。”余海抓住他的手甩开。
“行,犟不过你。边潮去不去啊?”奉才转移了目标。
“我看看。”边潮说。
“别看看啊,比划两下子,锻炼锻炼身体挺好的。”奉才走了过去,一把揽过边潮的肩膀,“还是觉得咱学校水平不够啊?我跟你说那群体育生就是没来,要来了……”
“我走了。”余海打断奉才,拐了弯直奔教学楼后门晃去。
奉才识趣地没再提体育生的事,揽着边潮继续数落余海:“哎真好,你就没那么多毛病,余海他就各种不让人碰,事儿可多了……”
余海溜达到后门口,一转头望见篮球场上的边潮已经上阵了。
这哪里是锻炼身体的水平,余海甚至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
“扮猪吃虎,本来以为是只大型垂耳兔,没想到却是条老狐狸。”余海靠在墙边自言自语,“好久没看见过有人篮球打得这么好了,上一次看还是在……”
杜鸿博他们那群体特和章勋中间。
“没什么好回忆的。”余海失了兴趣,转身走进教学楼。
有些刻骨铭心的事,不是人想忘就能忘的,总会有些熟悉的场面在你快要忘了的时候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起来,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最终成为永久的记忆,就像艾宾浩斯遗忘曲线的终端,再怎么延长也无法归零。
晚自习时间。
余海瞅了一眼表,敲了敲边潮的桌子:“9点25了,拿历史书。”
“同学们拿出历史书。”历史课代表立起了书。
“你也跟着读吗?”边潮问。
“不读,就端着,省得老太太事儿多。”余海耸了耸肩,举着书往椅背上一靠,甚至开始闭目养神。
边潮看了一眼他,没再搭话。
放学铃一打,边潮身边只留下了一道残影,直奔后门。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经历了一天坐在学校认真学习的生活后的边潮似乎很不习惯,才第二天就格外的困,双手拄着脸睡着了。
余海没看出来,问他:“你卖萌呢?”
边潮惊醒,放下了手:“没有,我……”
“困就睡呗,老太太那么相中你,看着了顶多提醒一句,有啥好怕的,再说你这看家眼也是……厉害了。”余海整个人斜靠在桌子上,面对着他说。
边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啊,那个……我从小就这样。”
“太特别了。”余海评价说,又问,“还不习惯高中生活吧?才第二天就这么困,你要照这个节奏学下去以后每天都得睡觉。”
“今天在下雨吧。”边潮看向窗外,天还阴着,老天爷就跟得鼻炎了似的淅淅沥沥连绵不绝地下着。
……这么形容完都不想挨浇了。
“一块儿睡吧。”余海趴了下来,看着边潮,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雨天的时候也会犯困,可却一直不敢睡,昨天又靠着氨基比林咖啡因片挺过了一晚上,感觉自己迟早要猝死。
真的熬不下去了的时候,就只能面对现实了。
意外的,余海这次睡得很沉很沉,没有遇见漫天的火花,也没有纷飞燃烧的火苗,更没有往日的无力感,甚至连梦都没做。
可以说,睡得挺香的。
只不过他醒来的时候天阴沉得辨不清上下午,只能从旁边认真填周测卷的边潮看出来已经第八节课了。
外面已经由牛毛细雨变为了滂沱大雨,雨点像从盆里唰唰往窗户上泼一样,靠近窗户的那只耳朵灌满了雨声。
真的是睡了一天啊,午饭都不用吃了……奉才居然没叫自己?
余海没出声,就这么默默地盯着边潮看。
直到打铃收卷的时候,边潮才注意到他:“醒了?”
“嗯,”余海指着自己的双眼说,“我家眼睛不会看门儿。”
“睡得挺好的吧。”边潮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余海愣了愣。
“没推桌子。”边潮弹了弹桌子。
“嗐,就这个啊,我也不是每次都推桌子。”余海坐了起来,“说实话,睡得是挺舒服的,很久没睡得这么好了。”
“你不是一直都在睡?”
边潮疑惑。
“我说的是睡眠质量。”余海想想又乐了,“我睡神还是觉主啊,还一直都睡,睡得过来吗我。”
这时,前面的奉才突然一拍桌子:“妈的不写了!不就是个周测吗,脑细胞都快死光了!老子这辈子最大的坎儿就是数学,等以后考研老子再翻身!”
余海嗤笑一声:“什么时候你都这样,别让数学背锅。”
“你一不学习的懂个屁。”奉才回手对着他竖了个中指
。
余海一抬手还没伸过去,奉才立马又把手收回去了。
广播里忽然有人吹了一口气儿:“今天由于暴雨,晚自习不上,6点10分放学。”
广播话音刚落,教室里响起了轰轰烈烈的鼓掌声、欢呼声和口哨声,全班开始了狂欢。
“另外再表扬同学们一件事,今天中午在食堂没收了11部手机,没有咱们学年的,全都是高一和高三的。”
主任的声音听起来极其愉悦,说到最后甚至有抬高声音鼓掌庆贺的冲动。
整栋楼又是一波鼓掌欢呼。
“另外,抽烟的事情,对各楼层厕所进行了审查,没有发现烟味,但是在工具室发现了烟头。”
“公共浴池?”奉才听岔劈了,抬头就是个黑人问号脸,“咱学校哪儿有公共浴池?”
这回班里同学直接笑抽了。
“今天早放学,我开心,放学溜溜去。”余海拍了一把奉才的肩膀。
“外面都下冒烟儿了你打算去哪儿溜溜?”奉才回头问。
“我家。”余海挑了挑眉。
“算了吧,不敢。”奉才转回了头。
“你也太低估我的审美了,”余海瞅了一眼边潮,趁他不注意凑近了奉才耳边低声说,“这世界上是没人了吗我能对你下手,内心戏真多,直男癌。”
“滚犊子。”奉才回手就是一拳头,险些砸在余海的脸上。
“哟,脾气真大。”余海一闪头保住了自己的帅脸。
每天看着疑似混血的同桌努力学习的日子一天天地飞走,转眼就要办篮球比赛了,班内“嗜球如命”的男生们听了都很兴奋。
但是,“嗜球如命”并不代表打得好,这种比赛体育生都莫得时间参加,文科班体育生多的优势一扫而空。有句话说得好,有5班参加的篮球赛都是表演赛。
于是表演赛演员们将目光落在了边潮身上。
上次课间边潮半推半就地耍了一手,那个技术真不是跟他们一个水平的。
边潮被众人的目光盯得有些焦灼,低头翻了翻练习册,低低地说:“我不想参加。”
“为啥啊?”有人忍不住问。
有啥为啥啊,余海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压根没什么可意外的,以边潮的性格,他参加了才怪。
不过这种委婉,很容易被曲解为摆架子。
“哎,海子,你来不来?”奉才趁乱转过身,胳膊搭在他桌子上说。
“我去干嘛?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对球演视而不见?”余海笑着说,就差唱起来了。
“别这么说嘛,咱班一共才多少个男生,体特和边潮还都不参加,缺个替补。”奉才解释说。
“靠,你找我就当个替补啊?”余海一听就不乐意了,干脆也拉上边潮做垫背,“你先劝我旁边这位,我同桌去了我就去。”
“我去。”边潮头也不抬地撇出一句。
“我勒个去!”余海震惊得险些从椅子上翻下去,“大哥你变脸怎么比你刷题还快啊?故意的吧?”
“看着没,统一战线。”奉才得得嗖嗖地伸出两根手指在余海眼前画了一条直线。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