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轻言1 ...
-
“祖宗啊,你到哪儿了?别告诉我你突然不想来了,打算鸽了这场晚宴啊。”电话那头的米娅一改平日里的强硬,语气虽有些急切也算是有了些给人有事好商量的感觉。
周清殊任着身后站着的人伸手将自己有些微卷披散在肩的秀发拢了拢,在米娅实在不放心又补充了句“我在入口等着你”后才笑着开口:“不用了,我已经快到了。”
“快到了就行,你要想当鸽子精,可自己去找老大说。”换作平常说完这句话就会挂电话的米娅一反常态地顿了顿,作为周清殊的固定经纪人,米娅是很清楚以这会装作收敛实则随意的周清殊性子来看,要真做出点什么事来是有多让人措不及防的,于是试探着开口:“他陪你来的?”
周清殊安静了几秒,她转头看了眼离自己很近的男人,点了点头:“嗯,毕竟他才是我名义和实质上的交往对象。”
米娅见到周清殊时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周清殊生了张典型的冷美人脸,一身深红色的晚礼服和她右眼眼尾边上那颗浅红色泪痣,又很巧妙地使她整个人染上一层妩媚,有种说不出来的惊艳感。
这场晚宴是康瑭语举办的。按往常来看,周清殊是完全可以不用来参加这种让她不自在的晚宴的。可这次跟以往不同,这场宴会的重磅嘉宾是康瑭语的重要合作方,又是周清殊的粉丝。于是,周清殊只能被迫上场走完全场过程。
“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人呢?”米娅跟在周清殊身后进了康瑭语特意安排的休息室,看了一眼将鞋子脱掉换成平底拖鞋的周清殊后,从收纳盒里找出几张创可贴递给对方:“先将就着贴一会。平常也就我惯着你,让你多穿一下高跟鞋你也不肯,现在后悔了吧?你要是那时就乖乖听话,也不会鞋子一上脚就给磨得不行。”
周清殊弯下腰伸手揉了揉脚踝,没说话,将创可贴粘上得到冰凉触感才有些舒缓的皮肤后,重新穿好鞋就打算去大厅见康瑭语。
还不待周清殊起身,米娅就伸手摁住了她:“你背后的花结散了,我给你重新打一个。”
周清殊今天穿的晚礼服后背一大块是镂空的,有数条作装饰的布料挽成花结遮掩着。周清殊皮肤本就白,若隐若现的背也只能隐约看到线条流畅的背沟。
还不待米娅碰到布料,休息室门就被从外敲响了,她只得先转身去开门。
来人周清殊的交往对象邓斯予,他冲米娅微微一笑,侧身往里走。米娅正打算关门才发现这人面还跟着一人,来人看着有些面熟,米娅却出奇的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见过那么一号人。
周清殊在看到邓斯予身后人时下意识向邓斯予看去,她想问邓斯予为什么要把这人带到这儿来。这人虽没了以往给人的乖学生感,相反还多了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可只需看上一眼,周清殊都能认出他来的。
相较于周清殊的不解,邓斯予则是显得很淡定自然。他让男人随便找个位置坐后,径直走到周清殊面前单膝跪在地上替周清殊将做工精致的高跟鞋脱下,从他带来的袋子里拿出药膏挤在他修长笔直的两指上,他皱着眉看了会儿周清殊被磨红的脚:“都那么久了,你要还是不习惯穿这个,咱以后就不穿了。”
邓斯予的语气有些怨念却不难听出很明显的宠溺,眼看着他的手指就快要摸到自己的脚,周清殊脚趾不受控制地往里缩了缩:“斯予,我自己来好了。”
邓斯予长相斯文秀气,总是让人觉得很温柔,他用他的这股子温柔劲抓住周清殊细白的小腿,低下头便开始有规律地轻揉着她的脚踝。
察觉到男人对自己投来的视线,周清殊头皮发麻地抬起头朝视线源头看去。和邓斯予给人的感觉不一样,男人就像玛丽苏小说中走出来的霸总一般,不论是外貌、才识还是家庭背景,都是曾经的周清殊触不到边的。
邓斯予收好药膏又把贴有软贴的鞋给周清殊重新穿上后才站起身来,看着两人的对视,他低笑道:“魏期言,你能别这样盯着我未婚妻吗?软软她脸皮薄不会跟你一般见识,不代表我不会啊。”
周清殊闻言才回过神来,她伸手拉了拉邓斯予的西装衣摆,压下眼底那几分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留有的悸动,缓声道:“斯予,我还要去见我语妈。”
康瑭语是邓斯予的表姐,周清殊管康瑭语叫“语妈”这事邓斯予已经习以为常了,自然也是知道周清殊的言下之意是让自己陪着她去见康瑭语。
一直沉默着的米娅在周清殊站起身后赶忙走到她边上:“祖宗你先别动,后面的布料……”米娅话还没说完就顿住在了原地,邓斯予让先她一步伸手拉住了周清殊背后的衣料,玉指缠绕在其间。
见这两人也没什么别扭的,周清殊虽是背对着这边的看着也挺自然的,米娅于是将视线转移到房间另一个男人脸上。按理说样貌如此出众的人再加之自己还觉得有些眼熟的自己可不该会忘的,但米娅敏锐的感官却像是罢工了般,在邓斯予给周清殊挽好花结后才在大脑里搜索出男人的信息。
米娅重新看了眼挽上邓斯予手臂的周清殊,只觉得百感交集。她和周清殊是大学同寝室室友,毕业后在康瑭语手下工作,后来又被安排成了周清殊的经纪人,两人关系也一直很不错,所以很多事多少都知道一些。
也不知道周清殊当时为什么要独自到一个离家远得不可思议的地方读书。米娅只知道当时的周清殊有个喜欢了很多年的男生,他叫魏期言,大学那么多年两人却几乎没什么联系。米娅自己也是无意间从周清殊保存的一张照片及当时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过这人一眼,才会觉得有些眼熟,他是周清殊喜欢了很久很久的那人。
“软软,我姐今天没临时让你上台表演吧?”邓斯予把玩着周清殊覆有一层薄茧的手,皱了皱眉:“我听说,那位姓孔的先生是你的舞迷。”
周清殊动了动被邓斯予握着的手,却没挣开,她语气淡淡:“嗯,没让我上场。”
全程一言不发跟在两人身后的魏期言闻言抬了抬头,他盯着周清殊的背影发愣,从看到这人起就无故产生的怪异感丝毫不减。
几人到时,康瑭语正陪着那位孔先生在二楼落地窗前坐着聊天。见几人过来,她的视线只是快速从两男人脸上扫过后,冲周清殊招了招手:“儿子,来我这儿坐。”
这声“儿子”叫的自然是周清殊,就像邓斯予喜欢唤周清殊的小名一般,康瑭语就“儿子”这一称呼从初中一直叫到现在。于是,周清殊看了眼拉着自己手腕的邓斯予,在这人松开自己后,冲坐在康瑭语对面的孔先生笑了笑,才坐在了康瑭语边上。
“周小姐果真如我想的一般,哪怕是近距离相处、观看欣赏,也仍是一幅无比惊艳的绝画。”这位孔先生是周清殊的绝对舞迷,他有着同邓斯予一样温文尔雅的气质,说话速度也不温不慢的,然而这样的人却不会错过周清殊的每场比赛演出,“冷艳的容貌,婀娜的线条以及恰到好处的感情迸发。周小姐,我很期待你在今年盛典上的表演。”
周清殊收回视线,垂了垂眸:“多谢孔先生垂爱,先生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