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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二十四号教育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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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霍格莫德村回来,莉娅与德拉科之间似乎触发了一种奇特的补偿机制。更确切地说,这不仅仅是他对莉娅的补偿,反倒更像是莉娅欠下了他的债。
德拉科提出了一个有趣的条件——两个人没在一起,缺少的几分钟,都需以亲吻来抵偿。于是,在这番计算之后,莉娅发现自己竟莫名其妙地欠了他数百个吻。
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布告栏上贴了一张大告示,大得盖住了布告栏上其他的一切。新告示上印着大黑体字,底下有一个看上去很正式的印章,旁边是工整的花体签名。
上面写着:兹解散一切学生组织、协会、团队或俱乐部。兹定义,组织、协会、团队和俱乐部指三名以上学生的定期集会。可向高级调查官(乌姆里奇教授)请求重组。如发现有学生未经高级调查官批准而组建或参加任何组织、协会、团队或俱乐部,立即开除。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莉娅参加的学习小组才刚刚起步,难道乌姆里奇已经知道了?
“魁地奇比赛也被取消了吗?”德拉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他显然更关心这个。
“通告中提到了团队,我想我们应该去申请重新组织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
“都是那只讨厌的癞蛤蟆,总是弄出这些让人头疼的规定!”
当他们走进礼堂时,立刻感受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紧绷氛围。乌姆里奇的通告不仅仅被张贴在斯莱特林的公共区域,整个礼堂都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气息。低语声此起彼伏,混乱不已,学生们都在匆忙地奔走,讨论着各自看到的通知内容。
大部分学生对于乌姆里奇推行的新规章表示愤怒,因为这些几乎剥夺了他们所有休闲活动的自由。更令人震惊的是,乌姆里奇开始出现在其他教授的课堂上,这一行为前所未有,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议论。
“大家会发现,”斯内普教授用他那低沉的语调说,“我们今天有一位客人。”
他朝昏暗的角落一指,学生们看到乌姆里奇坐在那儿,腿上放着写字板。
“今天继续配增强剂,你们会看到自己上节课留下的混合液,如果配得对,过了周末就应该成了。操作方法——”他又挥起魔杖,“——在黑板上。开始。”
乌姆里奇前半个小时都在角落里记笔记,直到斯内普教授开始查看每个人的坩埚,乌姆里奇从两排桌子间走向他。
“哎呀,这个班看来学得相当深嘛,”她轻快地对着斯内普教授的后背说,“但我怀疑教他们增强剂这样的药剂是否可取。我想部里会希望把它从课程中删掉的。”
斯内普教授缓缓直起腰,转身看着她。
“现在……你在霍格沃茨教课有多久了?”她问,羽毛笔做好了在写字板上记录的准备。
“十四年。”斯内普教授的表情深不可测。
“你先申请任教黑魔法防御术课,是不是?”乌姆里奇问。
“是的。”斯内普教授低声说。
“但没申请到?”
“显而易见。”斯内普教授尽力维持表面的礼貌。
乌姆里奇在写字板上刷刷地写着。“你进校以来多次申请任教黑魔法防御术课,是不是?”
“是的。”斯内普教授低声说,嘴唇几乎不动。他看上去很恼火,莉娅真怕他下一秒就把滚烫的魔药泼到乌姆里奇的脸上。
“你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屡次拒绝用你吗?”乌姆里奇问。
“我建议你去问他。”斯内普教授生硬地答道。
“我会的。”乌姆里奇笑容可掬地说。
她转身走开,踱到一个学生身边,开始询问课程情况。
午饭后他们去上占卜课,比起斯内普教授,特里劳尼这边可就惨多了。
“好了,开始吧!”特里劳尼教授大声说,声音尖得有点歇斯底里,“你们知道该干什么!难道我教得有那么差劲,你们都没学会打开课本吗?”
特里劳尼教授被镜片放大的眼睛里盈满愤怒的泪水,莉娅把脑袋凑向德拉科,小声说:“我想她收到调查结果了。”
“我受了侮辱……含沙射影……毫无根据的指责但是没有不对,当然没有……”她颤抖地深吸了一口气,扭过脸去,愤怒的泪水从眼镜下涌了出来。“我不提,”特里劳尼教授哽咽道,“十六年兢兢业业……显然没人注意……但我不应该受到侮辱,不应该!”
“可是教授,谁在侮辱您呢?”一个学生怯怯地问。
“当权者!”特里劳尼教授用戏剧般的低沉颤抖的声音说,“那些眼睛被世俗蒙蔽,不能见我所见,知我所知的人……当然,我们这些先知总是让人害怕,总是受迫害……”
她哽噎了,用披肩角擦擦湿漉漉的面颊,从袖子里抽出一块小绣花手帕,使劲地擤鼻子,声音就像皮皮鬼发出的呸呸声。余下的时间里她在班上走来走去,眼镜后还有泪水滴下,并不时地喃喃自语,好像在威胁谁。
“粉□□认为特里劳尼是个老骗子,好像让她留用察看了。”德拉科小声地说。
“自此她来到霍格沃茨,大家都变得不顺利了。”
莉娅和德拉科说话间乌姆里奇已经走进了教室,戴着她的黑天鹅绒蝴蝶结,踌躇满志。最后一节课结束的时候,蒙太来通知他们,乌姆里奇允许斯莱特林队继续训练。
蒙太订好了训练的时间,离第一场比赛只有三星期了。天气一直不好,去魁地奇球场训练时,几分钟就被淋得透湿,脚在湿漉漉的草地上直打滑。天空是灰沉沉的,雷声阵阵。
“队长!雨太大了,打在脸上根本看不清球!”新来的追球手说。
“暂停练习!都先下来!”蒙太用手遮雨,大声喊道。
所有队员都回到更衣室,蒙太说:“我知道天气不理想,但我们很可能在这种条件下跟格兰芬多比赛,所以我们最好练练怎么对付。”
“用水火不侵吧。”
“我差点忘记这个咒语了!”德拉科用袖子替莉娅擦去脸上滑落的雨珠。
“只要不让雨打到脸上,视线就清楚多了——大家一起来——水火不侵!好,我们走吧。”蒙太说。
他们都把魔杖收进袍子里面的口袋里,扛起飞天扫帚,跟着蒙太出了更衣室。一行人踏着越来越厚的泥泞走到球场中央,虽然有水火不侵咒,但能见度还是很低,光线迅速减弱,雨帘狂扫场地。
“好,听我口哨。”蒙太喊道。
莉娅双脚一蹬腾空而起,泥水四溅,风吹得她有一点偏斜。虽然少了雨水的干扰,莉娅和费鲁击打游走球仍然是费劲的。风越来越猛,她甚至能听到远处雨水敲打湖面的噼啪声。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紧张训练,队员们终于结束了练习,宛如一群落汤鸡般拖着疲惫的身体一同前往更衣室。莉娅回到宿舍时,衣物还贴着身体,达芙妮目瞪口呆道:“这种鬼天气,你们也敢去飞行?”
“为了比赛,没时间解释了,我得赶紧去洗个澡。”莉娅急促地回答,声音里透着不自在,“你可能无法想象,全身湿透的感觉有多难以忍受!”
当莉娅沐浴后返回,她感到全身异常不适,达芙妮已不知去向。尽管室内暖洋洋的,莉娅仍不禁打了个寒颤,这都是那场倾盆大雨留下的后遗症。她手头的魔药已用尽,无奈之下只能前往校医院求助。
“莉娅。”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转过身来。西奥多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本书,目光却落在了她泛红的脸颊上,他站起身,关切地问道:“你生病了吗?”
“嗯,我正打算去找庞弗雷夫人。”莉娅的声音微弱,她的头昏沉沉的,每个字似乎都在消耗着她的力气。
西奥多下意识地想触摸她的额头,但最终停下了手,指尖轻轻摩擦,似乎在犹豫什么。“我这有些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拿给你。”
“当然不介意。”莉娅轻声回应。
“你等一下。”西奥多急忙奔回自己的宿舍,而德拉科正埋头于论文,对西奥多的匆忙毫无察觉。
他很快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已经打开的药瓶:“给。”他将药瓶递给莉娅。
“谢谢。”莉娅毫不犹豫地将药剂一饮而尽,然而药水的味道远比她想象中更为苦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西奥多见状,又递过来一样东西,是一颗用粉色纸包裹的糖果。
他轻触鼻尖,解释道:“这个可以帮助你缓解苦味,我猜你会喜欢的。”
“真是贴心啊,西奥多。”莉娅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拆开糖纸,让甜味逐渐取代了口中的苦涩。“你开始喜欢草莓味了吗?”她询问道。
西奥多轻轻摇头:“我还是不怎么喜欢吃甜食。”注意到莉娅眼中闪过的疑惑,他继续说道:“小时候我讨厌吃药,妈妈总会说吃颗糖就不苦了。”
提及母亲,西奥多的语调突然低沉了下来,莉娅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眼中的哀伤。
“看来阿姨说得非常对。”莉娅试图避开这个令人难过的话题,“这颗糖真的很好吃。”
西奥多的嘴角微微扬起,“好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再次感谢你,西奥多。”莉娅轻声说道。
西奥多回到宿舍,仔细洗净并收好空药瓶。他不禁想到,在开学之初自己出于一时兴起在口袋里放了几颗糖,虽然起初并未计划将它们送给莉娅,但现在他感到非常庆幸自己这么做了。
梅林赐予了他这个机会,西奥多努力地使他们之间留下了一些美好的回忆。也许在很久以后,她偶尔会记起自己,就像回忆起一朵不再盛开的花。
第二天,学生们溅着水花穿过菜地去上草药课,袍子被吹得鼓鼓的,在风中飘舞。雨点像冰雹一样打着温室的屋顶,几乎听不到斯普劳特教授在说什么。下午的保护神奇动物课从户外转移到了一楼的一个空教室里。
在教室里的座位上,莉娅与德拉科并肩坐着,赫敏走过时轻轻地将一张纸条传递到莉娅手中,它无声地落在她的桌旁。莉娅迅速展开那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今晚八点钟,在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防御小组集会。”
“格兰杰给你的什么?”德拉科好奇地凑过来,试图窥探纸条上的秘密。
莉娅迅速将纸条折叠起来,藏进口袋里,神秘地回答:“秘密。”
“连我都不可以知道的秘密吗?”德拉科装作受伤的模样,他的指尖轻触着她的手背,痒痒的,带着乞求。
“如果你是女孩子,我或许就会告诉你。”
这当然是个不可能的假设。
德拉科半开玩笑地偎依着她,“那就算了,我可是注定要成为你丈夫的人。”
他紧握着莉娅的手,眼神深邃,用一种只有他们俩能够听见的声音低语:“我容忍格兰杰接近你,已经达到我的极限了。如果她试图破坏我们的关系,我绝不会放过她的。”
“你放心,不是那么严重的事。”莉娅安抚道。
“但愿吧……”德拉科不再说话,撇过脸去,神色浓重。
卢修斯的信透露出黑魔王已经开始召集所有食死徒,而他现在就藏匿在马尔福庄园内。对此德拉科束手无策,这令他感到迷茫。马尔福和波特是敌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然而莉娅却与格兰芬多的人建立了友谊。
德拉科内心深处渴望阻止他们之间的来往,但他没有那么做——他不想看到莉娅难过。
德拉科只能祈祷莉娅不会被格兰芬多策反而离开他,他绝对不能失去她。哪怕莉娅知道德拉科的自私,知道他的恶毒,知道他的懦弱……德拉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