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与Draco有个约会》雾岛雨

43、返回霍格沃茨

　　回霍格沃茨的那天，大雨如注，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湿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散不开的沉闷。列车已经停在那里，正在喷出滚滚浓烟。透过浓烟望去，站台上的许多霍格沃茨学生和家长仿佛是黑乎乎的鬼影。
　　莉娅看见德拉科在站台上，和父母告别后朝他走去。德拉科帮她放好行李后，他们一起上车。他们照旧坐在第一个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莉娅你知道吗？”德拉科斟酌着开口，“爸爸真的考虑过要把我送去德姆斯特朗，而不是霍格沃茨。他认识那个学校的校长，可妈妈不想让我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
　　“爸爸说德姆斯特朗对黑魔法采取的态度比霍格沃茨合理得多，布雷斯告诉我，他们在学黑魔法，不像我们，学什么破烂的防御术……”
　　“那——你想去吗？”莉娅看着他，摸摸他的手，“我会待在霍格沃茨，如果你走了……”
　　“我不走！”德拉科激动地说，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霍格沃茨已经不安全了，德拉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卢修斯只说让他不要担心。那个人可能马上就要回来了……德拉科很害怕，害怕他带来的灾难，害怕莉娅会陷入危险，害怕未知的一切。
　　可是莉娅好像很平静，她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撒谎。莉娅很勇敢，勇敢地让德拉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他只是想留在她身边。
　　永远，永远。
　　“怎么了，德拉科？”
　　“没什么。”
　　德拉科不再想其他的事情，此刻，他躺在莉娅的腿上，感受着她温暖的手抚摸自己的头发。
　　火车坚定地往北行进，雨势愈发猛烈，如同从天空倾泻而下。乌云密布，漆黑一片，车窗被水汽覆盖，即便是大白天也不得不点亮灯笼。
　　似乎是被天气影响着，车厢内的气氛与往常不同，就连达芙妮也沉默寡言，西奥多像往常一样冷漠地阅读着书。这个暑假，大家的假期都不及预期的愉快，车厢内唯一的声响是草莓小声咬笼子的声音。
　　车门打开了，空中传来隆隆的雷声。德拉科撑起斗篷盖住莉娅。他们下了火车，在倾盆大雨中低着头，眯着眼。雨下得又急又猛，就好像一桶桶冰冷的水不断浇在他们头上。
　　按照惯例，一年级新生由海格从湖上摆渡过去，进入霍格沃茨城堡。真不敢想象，在这样的天气摆渡过湖会有多难受。
　　这时他们随着人流一点点地挪动脚步，走过漆黑的站台。车站外面，一百辆没有马拉的马车在等候着他们。他们爬上马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片刻之后，随着一阵剧烈的颠簸，长长的马车队顺着通往霍格沃茨城堡的小道辘辘出发了，一路噼里啪啦地溅起水花。
　　由于狂风大作，马车剧烈地摇晃着。莉娅靠在车窗上，看见霍格沃茨越来越近了，许多亮灯的窗户在厚厚的雨帘后面模模糊糊地闪着光。
　　礼堂依旧辉煌壮观，为了迎接新学期的宴会，还进行了特别的装饰。数百支蜡烛悬浮在桌子之上，照亮了金色的盘子和闪亮的高脚杯，四张长学院桌旁已经坐满了兴奋交谈的学生们。
　　“嘿，你们觉得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老师会是谁？”达芙妮向教工桌子眺望，那里除了现任教授外还有空缺的座位。
　　“不知道，不过那个职位好像带着些奇怪的诅咒，没几个老师能长久待下去。”
　　话刚落地，礼堂的门开了，全场顿时安静下来。麦格教授领着一队新生走到礼堂的前端。分院帽的歌唱结束后，热烈的掌声在礼堂内响起。
　　“这首歌和上次给我们分院时唱的不一样。”莉娅随着大家鼓掌。
　　“每次唱的歌都不一样。”西奥多解释道。
　　分院仪式开始，麦格教授打开羊皮纸卷轴开始点名，新生们一个接一个，带着不同程度的紧张表情走向分院帽下的三脚凳，等待分配。
　　当新生们都被分配好后，大家终于可以享用美食了。克拉布和高尔像是饿了很久似的，面前的馅饼和蛋糕迅速消失。
　　最终，甜点也被席卷一空，连最后一点碎屑都被清理干净，盘子恢复了光亮。此时，邓布利多校长再次站起来。整个大厅的嗡嗡声戛然而止，只听得见外面狂风的呼啸和大雨的敲打。
　　他宣布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今年将不举办学院杯魁地奇赛。
　　“什么？”德拉科第一个表示不满，他瞪着邓布利多，眼神中充满了不认同。
　　邓布利多继续说道：“这是因为一个大型活动将于十月份开始，一直持续整个学年，占据了老师们的许多时间和精力。但是我相信，你们都能从中得到很大的乐趣。我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今年在霍格沃茨——”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礼堂的门被砰地撞开了。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礼堂里的人都转过头去望着那陌生人，突然一道叉状的闪电划过天花板，把陌生人照亮了。他摘下兜帽，抖出一头长长的灰白头发，开始朝教工桌子走去。
　　噔，噔，他每走一步，都有一个空洞的声音在礼堂里回响。他径直走到主宾席的尽头，向右一转，一瘸一拐地朝邓布利多走去。又一道闪电划过天花板，莉娅倒吸了一口冷气。
　　闪电把那人的脸照得无比鲜明，莉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张脸。它就像是在一块腐朽的木头上雕刻出来的，而雕刻者对人脸应该是怎么样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对刻刀的使用也不太在行。那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似乎都伤痕累累，嘴巴像一个歪斜的大口子，鼻子应该隆起的地方却不见了。而这个男人最令人恐怖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一只眼睛很小，另一只眼睛却很大，圆圆的像一枚硬币，而且是一种鲜明的亮蓝色。那只蓝眼睛一眨不眨地动个不停，上下左右地转来转去，完全与那只正常的眼睛不相干——后来，那蓝眼珠一翻，钻进了那人的脑袋里面，大家只能看见一个大白眼球。
　　“他长得…好可怕。”莉娅小声说。
　　“疯眼汉穆迪，是个傲罗。”德拉科同她咬耳朵，“我们最好离他远些。”
　　穆迪走到邓布利多身边，他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也像他的脸一样伤痕累累。邓布利多和他握了握手，小声说了几句什么，莉娅没有听清。他好像在向陌生人询问什么事情，陌生人没有笑容地摇摇头，压低声音作了回答。邓布利多点点头，示意那人坐在他右边的一个空座位上。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邓布利多愉快地打破礼堂的沉默，“穆迪教授。”
　　一般情况下，新老师与大家见面，大家都会鼓掌欢迎，可是现在除了邓布利多和海格，没有一个教师或学生鼓掌。邓布利多和海格拍了几下巴掌，发现掌声在寂静的礼堂里回响显得孤零零的，便知趣地放下了手。其他人似乎都被穆迪古怪的相貌惊呆了，只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达芙妮压低声音，“他的眼睛怎么了？”
　　“不知道。”莉娅呆呆地望着穆迪。
　　穆迪似乎对大家的冷淡反应无动于衷。他没有理睬面前的那一大罐南瓜汁，而是把手伸进了他的旅行斗篷，掏出一只弧形酒瓶，喝了一大口。当他抬起手臂喝酒时，他拖在地上的斗篷被拽起了几寸，莉娅看见桌子底下露出几寸木雕的假腿，下面是一只爪子形的脚。
　　“正如我刚才说的，”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望着面前众多的学生，说道——学生们仍然呆呆地盯着疯眼汉穆迪，“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将十分荣幸地主办一项非常精彩的活动，这项活动已有一个多世纪没有举办了。我十分愉快地告诉大家，三强争霸赛将于今年在霍格沃茨举行。”
　　“你在开玩笑吧！”弗雷德大声说。
　　自从穆迪进门后就一直笼罩着礼堂的紧张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几乎每个人都笑出了声，邓布利多也赞赏地轻轻笑了起来。邓布利多开始向学生们介绍三强争霸，许多人兴奋地交头接耳。德拉科也是一脸兴奋，也许是男孩子都有这种冒险争强的精神吧。
　　“只有年满十七岁才能报名，你就别多想了，德拉科。”
　　“我……我当然知道。”
　　德拉科的心思被莉娅识破，他尝试转移话题，“而且参加比赛伴随着风险，如果我受伤了，你肯定会非常担心。”
　　“这么自恋啊？”莉娅笑着轻触他的手臂。
　　德拉科抬起下巴，这让她想起了马尔福庄园里的白色孔雀。每当受到赞扬时，它也会如此高傲地伸长脖子。
　　果然，宠物和主人有着相似之处吗？
　　邓布利多宣布宴会结束，他坐了下来，转脸跟疯眼汉穆迪谈话。礼堂里咔嚓咔嚓、乒乒乓乓响成一片，学生们纷纷站起来，涌向一道双开门，进入了门厅。
　　第二天清晨，风暴已然平息，但礼堂的天花板上仍旧笼罩着一片阴霾。
　　“整个上午都得到户外上课，”德拉科的手指在课程表上滑过，停留在星期一的栏目，“草药课和赫奇帕奇一起，保护神奇动物课……真倒霉，又要和格兰芬多一起。”他的表情透露着一丝不寻常的遗憾。
　　“今天下午有两节占卜课。”莉娅一边将面包涂上果酱，一边将它递到德拉科嘴边。
　　“唔…太甜了。”
　　“有吗？”
　　莉娅咬下面包的一角，发现确实有些过分甜腻。德拉科的余光捕捉到她的举动，他的耳朵微微泛红。
　　就在此时，头顶上突然响起一阵瑟瑟的声音，一百只猫头鹰从敞开的窗户飞入，为大家带来了清晨的邮件。
　　纳西莎给德拉科送来了许多糖果和蛋糕，而莉娅的包裹里则是父亲精心挑选的书籍。他在卡片上写道，这些书籍能助她在学习上更加轻松。
　　当同学们走过潮湿的菜地，来到三号温室时，斯普劳特教授向全班展示了一种莉娅从未见过的植物。它们看起来不仅丑陋，而且更像是黑色、黏糊糊的大鼻涕虫，身上覆盖着许多闪闪发光的大肿块，似乎内部充满了液体。
　　“巴波块茎。”斯普劳特教授兴奋地告诉大家，“需要用手去挤，你们要收集它的脓水。”
　　莉娅看着那些蠕动的植物，心中后悔不已，为何要在上课前吃达芙妮递过来的饼干。
　　“我快要吐了。”德拉科用厌恶的语气说道。
　　每当一个肿块被挤破时，都会有一大股黏稠的黄绿色液体喷出，伴随着刺鼻的汽油味。按照斯普劳特教授的指示，他们将这些液体收集在瓶子中，临近下课时，他们已经收集了好几瓶。
　　“这下庞弗雷女士该高兴了。”斯普劳特教授用塞子堵住最后一个瓶子，说道，“巴波块茎的脓水，是治疗顽固性粉刺的最好药物。这样就可以阻止学生用过激手段去除他们的青春痘了。”
　　一阵低沉浑厚的钟声越过潮湿的场地，从城堡传来，下课了，同学们纷纷散去。他们顺着缓缓下坡的草坪，走向禁林边缘的小屋。
　　海格站在小屋的门外，一只手牵着他那条巨大的猎狗牙牙的颈圈。他脚边的地上，放着几只敞开的木箱子，牙牙呜呜叫着，使劲地挣着颈圈，看样子是想仔细调查一下箱子里的东西。当他们走近时，一种很奇怪的咔啦咔啦声传进他们耳朵，间或还有微弱的爆炸声。
　　“恶心”一词正好也概括了莉娅对这种炸尾螺的印象。它们活像是变了形、去了壳的大龙虾，白灰灰黏糊糊的，模样非常可怕，许多只脚横七竖八地伸出来，看不见脑袋在哪里。它们还发出一股非常强烈的臭鱼烂虾的气味。时不时地，一条炸尾螺的尾部会射出一些火花，然后随着啪的一声轻响，炸尾螺就会向前推进几英寸。
　　“刚刚孵出来的，”海格骄傲地说，“你们可以亲自把它们养大！我们可以搞一个大项目！”
　　“我们为什么要把它们养大？”德拉科冷冷地说，“我的意思是，它们能做什么？它们有什么用？”
　　莉娅赞同地点点头，至少巴波块茎的脓水还能治疗青春痘。
　　海格张着嘴巴，似乎在拼命思索。停了几秒钟后，他粗声粗气地说：“那是下一节课的内容，马尔福。你们今天只管喂它们。好了，你们要试着喂它们吃几种不同的东西。我以前没有养过它们，也拿不准它们喜欢吃什么。我准备了蚂蚁蛋、青蛙肝和翠青蛇，每样都拿一点试试，看它们吃不吃。”
　　“先是块茎的脓水，现在又是这个。”达芙妮嘟哝道。
　　“还让我们喂，这些家伙的嘴巴在哪？“ 莉娅看向四周的学生，有些人被它们折磨得上蹿下跳。
　　“噢，我现在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想办法让它们活着了，”德拉科讽刺地说，“又能烧人，又能蜇人，还能咬人，这样的宠物谁不想要呢？”
　　“糟糕的一天……”
　　在经历了一个下午的占卜课程之后，莉娅感到身心俱疲。然而，她依然遵守诺言，前往参加特里劳尼教授安排的晚间补习。晚饭后，莉娅与德拉科共度一小段时光，随后在他留恋的目光中离开，前往约定的天台赴约。
　　“亲爱的，快来看看。”特里劳尼教授温柔地指导着莉娅，她开始透过水晶球探视未知的事物。
　　这次显现的景象并不如以往那般黑暗模糊。莉娅目睹了一条被束缚的巨龙，在一连串的咆哮声中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只白鼬。画面随即又陷入一片黑暗，视线被完全遮蔽。
　　你忠实地向特里劳尼教授描述了所见之景，她那藏在厚重眼镜后的双眼顿时闪烁起兴奋的光芒。
　　“这是些新的内容……但是，我仍然更关心你上次看到的……”她轻声继续说道，手指轻触莉娅的前额，“我的天目透过你勇敢的外表，感知到你内心的不安与挣扎。”
　　“我非常遗憾地告诉你，你的担忧是有根据的。孩子，死亡的阴影确实逼近了……而那个男孩将首当其冲……”
　　“那我该怎么办呢？教授，请您指点迷津。”莉娅声音中透着一丝绝望。
　　“我无能为力，亲爱的。”她语气中透露出无奈。
　　听完特里劳尼教授的话，莉娅如同失去灵魂般，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石门缓缓打开，德拉科焦急地张望着。一见到莉娅，他立刻冲了上去。
　　“你怎么还没睡啊？”莉娅略带讶异地问。
　　原来，特里劳尼教授特别给了莉娅一张晚归的许可条。而德拉科则是巧妙地躲过了级长的监视，偷偷从宿舍溜出来，在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苦苦等候。
　　“你一直没回来，我很想你……”德拉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脆弱。
　　莉娅温柔地微笑，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我不是说过吗，补习会持续到很晚。”她的手轻缓下滑，轻触德拉科眼下那淡淡的黑眼圈。
　　“快去睡觉吧，我自己也累极了。”莉娅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终于，在莉娅的轻声催促和晚安吻之下，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莉娅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自觉得德拉科最近变得越来越依赖她，而且看样子他似乎开始失眠了。
　　有什么东西再慢慢改变。
　　莉娅不知道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