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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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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至像数学考试中能做出最后一道大题,却会小题失分的人。
而孟列恰恰就是不会最后一道大题,但每道小题都能拿满分的人。
这样的比试让人热血起来。
孟列的攻势一次紧接着一次,甚至很多都让人暗自惊叹,短时间怎么可能想出来这么多套路。
舒至应招显得有些狼狈,头发被切了几缕,衣衫有被划破,甚至脸和胳膊都有了血痕。把看台上的少女阿姨看得心痛不已。
司庸的背坐的笔直,连这个往日的师父都看不出来胜负结局。
终于孟列趁着舒至不注意,剑身向舒至的脖颈冲去,在即将碰触的一刻,舒至堪堪歪头躲过。却躲不过孟列的另一柄剑身狠狠撞向舒至的身体,这把剑孟列用的力气极大,即使舒至用力全力抵抗,仍旧倒在了地上,口吐献血。
正当大家以为胜负已定时,孟列居然也被击倒,看上去伤势还更重些。
场上的倒计时开始,所有人的心都提上了嗓子眼。
沧澜派掌门想宣布打平时,舒至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走到场地旁边。
那是盛着糖葫芦的盘子。
孟列拼命地召唤剑雨,想要继续战斗,地上的剑抖动了几下放弃了挣扎。
眼睁睁的看着舒至要把糖葫芦给扶情,孟列恨得把手指都抓破了。
衣衫破损的舒至,以从未有过的狼狈形象,在众目睽睽下,将糖葫芦拿起,走到了扶情的面前,又越过了扶情,递向了坐着的司瑶。
司瑶感觉自己的脚趾可以扣除三室一厅了。
身旁一阵轻微的掌风推过,司瑶回过神来,笑意盈盈的接过糖葫芦,高高的举过头顶,对着满场的观众大喊:“掌门比试绝版圣物黄金甜蜜大红果,价~高~者~得~!”
大姑娘小媳妇还有孟列舒至的粉丝们蜂拥而至,还好李迂给司庸他们安排的座位在众掌门身后,众人有所忌惮,不然怕是司瑶连肚兜都被扒了。
至于躺在场上的孟列和被气得几乎吐血的舒至,早就被送去了医馆。
第三场开场前,蒙面人包圆了整个山谷的糖葫芦,并雇了人现场串红果,熬糖浆,叫卖了起来。
司瑶拉着萧栋希就往场外走。舒至这个狗东西活着就为了恶心人,为了报复孟列和扶情给他戴绿帽子,居然当场恶心司瑶。
只有扶情知道,舒至从一开始就是为司瑶而来。
以舒至的性格绝对不屑于在人前比试,所以他出现后扶情一直不解。
直到他提出了赌注。
扶情的心就那么凉了下去。
那是舒至从未有过的狼狈。
也是舒至从未有过的认真。
他想为司瑶争取一次。
场上宣布了第三场上场的掌门,打断了扶情的思路,她要对战李家家主李迂。
扶情稳下心神。
现在的她,只是庆幸孟列没赢,如果孟列当众把糖葫芦给她,扶情怕是当场就能把孟列的脖子掐断。
场上的人比第二场明显少了不少,很多人都觉得这场是尿点。
可是这场原本以为很快结束的战斗,却整整打了两炷香。
这时场上的人们才认真起来。
与丹阳派孟列不同,扶情并没有那么细腻的手法,招招都很直接。
李家家主居然慢慢接纳不住,在第五十招认输。
李迂认输在司庸的预料之内,赢了还得再比试,他才懒的。
可意料之外的是扶情灵力大大增加,隐隐约约有着些丹阳的上古风采。
短时间不可能有如此成就,司庸有些皱眉。
李迂下了场就去换衣服了,约了决赛那场与司庸后山相见,想到此李迂都有些脸上发烫。
场上大家窃窃私语,还不知道扶情如此厉害,丹阳派的脸上瞬时骄傲了起来。
决赛前有着盛大的表演,小贩的叫卖此起彼伏,地上赌场人声鼎沸,看客们也跃跃欲试的交了费用,上场比试起来,又解了瘾,又有机会获得掌门长老的青睐。
司瑶越发觉得李迂是个很好的商人。
历代李家先祖的终生爱好被作为展品展示,连某任家主废弃的陶罐都会拿出来卖一卖。
司瑶知道萧栋希担心凤陶,在决赛时偷偷回到了场地。因着舒至和孟列重伤,决战只有一场,付清对战凤陶。
这一场,萧栋希看得最专注,要说沧澜派掌门肯定会点到为止,扶情上一场的表现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死活。
凤陶在场上也不敢弄伤扶情,只是一味躲闪。
要知道如果扶情受伤,自己就会出现伤口,众目睽睽之下,不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才怪。
而此时的扶情,也有着凤陶从未见过的强大灵力,凤陶居然能感受到属于扶情身体内那股蓬勃而出的力量。
就在凤陶准备认输结束战斗时,扶情的攻击开始有些凌乱了起来,甚至有几次攻击到了看台上的人。
扶情也意识到了这点,几次控制不住自己之后,像凤陶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果然修习禁术加上吃丹药的速成之法,实在是容易走火入魔。
怎么办怎么办。
司瑶的心里越发慌乱,体内的气息越发嚣张。
灵力扩散,沧澜派掌门也难以靠近。
凤陶掩了灵力迅速移动到扶情身边,趁其不备,突显灵力,将扶情制服,打倒在地。
一脸冷漠的把手伸向地上的扶情,在袖子里划破扶情的手指,血脉相连之下,控制着扶情掩盖了灵力。
连沧澜派掌门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宣布着凤陶的胜利。
全场欢呼,漫天飞舞着代表青环派的青色彩带。青色的烟花迸溅,高高的穿透了万魔之林的上空。
验证着凤陶的胜利。
其实在很小的时候,凤陶就开始练习掩盖灵力了,这样,哥哥们虽然笑话他,却不会把他当做敌人,偶尔愿意带他玩。
战胜魇魔时,他担心父亲哥哥们发现,刻意减缓了灵力收放的速度。
凤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场上漫天的青色,众人的欢呼声包围着他,他被青环派的师兄弟们高高的抛起落下。
这是他人生从未有过的被认可。
那一刻,他觉得离天空好近好近。
回程的路上,他无数次想象着哥哥们和父亲见面的样子。
上次哥哥打了一个判魔的寨子,回来的时候父亲就抱了抱他,不知道这次。
凤陶的脸上有些发热,骑着马儿奔的更快。
还没有进大殿,赞美,恭维就将凤陶团团围住。
没有哥哥们的骄傲,凤陶显得格外的谦虚亲和。更是让长老们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分。
其实早有长老公开提议立凤陶为下一任掌门人选。原因之一就是避免兄弟阋墙。
可不知道为什么,青环派掌门就是不同意。
而此时,青环派掌门也只字不提凤陶赢了掌门大赛,只是说了些日常事务就离开了大殿。
凤陶看着父亲的背影和零零散散离开的长老们,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大概,大概晚上的家宴吧。
毕竟,毕竟自己也不算完全靠实力赢的。
大张旗鼓的夸自己,不就是打其他掌门的脸吗?
终于等到了晚上的家宴,凤陶远远地就看到了自己喜欢的饺子。
一如既往的吃饭,哥哥们的脸色不太好,凤陶也不好表现得张扬。
咬开一个饺子,韭菜猪肉。
可是,他从来不吃韭菜。
眼泪有些忍不住的流下,他喝了口酒,假装被呛到,偷偷擦着泪。
再抬头看向了母亲。
“娘,你身体好些了吗?”
离开的时候,爹娘的身体都有些不适。
娘手上的筷子一怔,父亲不耐烦的摔了下筷子:“寝不言食不语。”
凤陶默默的吃饭,看着二哥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心里的怒火怦然而出。
“我赢了掌门大赛!所有人都为我庆贺,可是你们呢?我的家人,一句祝福的话都没有说。如果我今天不是胜了,而是伤了,瘸了,死了,我都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流一滴泪!”
第一次见凤陶如此发脾气,原本有些内疚的二哥看看有些生气的爹娘,起了胆子,嘲笑的说道:“那就是爹没去,若是爹,哥哥还有我,说去了不能赢。指不定咱青环派的十八弟子都可以。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大哥皱了皱眉,他知道凤陶赢的不容易,就算是爹也很难做到。
大哥看着二哥摇摇头,可二哥却更加不服气起来:“听说决赛是跟丹阳派那个女掌门打,谁知道凤陶是不是借着女人上位。”
凤陶在三兄弟中一直长相最出众,师姐妹的喜爱也会成为大哥二哥不喜的原因。
二哥还要说什么,可青环派掌门却把筷子拍断在桌子上,二哥怂的刚想认错,掌门就探身越过圆桌,掐上了凤陶的脖子。
手上的青筋爆裂,大哥急急要拦着父亲,二哥害怕的不敢多说一句,母亲却悠然自得的坐着优雅的夹菜。
凤陶听着哥哥的呼唤声越来越小,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脑子慢慢糊涂,呈现出那日梦里跟爷爷和娘的场景,田间地头,织布养兔。
青环派的医师就活了他,却掩盖不知脖子上的掐痕,凤陶尝试着掐死看门的大黄,可还是会在大黄难过的时候松手。
在父亲眼里,自家大概就是一只狗。
安静乖巧会有口饭吃,稍不如意就不如掐死。
凤陶越来越喜欢延续那个梦。
直到扶情的密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