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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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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胜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人魔两界,大家纷纷庆祝,欢呼雀跃,有人在街市撒着鲜花和金币。
司瑶看着窗外的热闹,眼中带着泪水,终于结束了。
“你说,他们......”
司瑶并没有回头,可声音中的哭腔是司庸熟悉的。
唐心她们离开的那个晚上,萧栋希敲了司瑶的门。
昏暗的客栈灯光下,萧栋希的眼睛格外温柔,不用他说什么,司瑶抬头看向萧栋希。
只有两个字:“去吧。”
他怎么会看着自己的朋友身陷囹圄呢。
萧栋希突然将司瑶抱入怀里,紧的几乎要把司瑶按到骨头里。
轻轻的放开司瑶:“等我。”
说罢,就离开了,他怕让再待下去,会舍不得走。
司庸看着司瑶的背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听说战场上死的人挺多的。”
司瑶知道司庸开玩笑,可此时司瑶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司庸一本正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迂说你朋友们都还活着,在来的路上了。只是那些我们不认识的人,也是别人的朋友亲人。”
司瑶扭过头,情绪有些复杂,像是被司庸看透了心思。确实,当知道自己朋友没事时,她是开心的,甚至是庆幸的。
发生的是战争,很多人死亡的战争啊。
不久之前,她也曾声嘶力竭过司庸不顾人命。
司瑶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司庸:“我们为他们做点什么吧,或者为他们的家人。”
“不需要,那是掌门需要在意的事情。比起这些,我更希望你明白,活着的你很珍贵,你想想自己这一生的时间该怎么过。你今天都没有在练习法术。”
“我,控魔吗?魇魔已经不再了,所以”
司庸打断了她:“不喜欢练法术对吗?”
“我不知道,我以前没练过,而且,而且你知道你女儿的灵力低微,就是练习可能也练不好......”
司庸:“首先,要知道自己要不要做,无论原因是喜欢,或者需要。然后去做,相信自己可以做好。”
司瑶看着司庸,微微皱起眉头,确实她常常给自己设限,很多事情之所以焦虑,害怕,拖延,都是觉得自己做不好。
可是,自信。
自己想象的要难。
唐心开心的叫着在走廊奔跑,进门抱住了在失落的司瑶,不停地说着她们一行遇到的事情。
墨酒的胳膊受伤了吊在肩头,左手努力的打开酒瓶,显然她不擅长这样。
唐简被安排做了救援,可好像他很擅长这个,区分伤员,抢救包扎,唐心说他救了很多人的时候,唐简脸上的愧疚好了一些。
唐心有些难过的小声说,唐简总觉得自己可以救更多人,这么多天他几乎没有睡觉吃饭。
蒙面人帮墨酒拧开了酒壶,墨酒皱着眉头不高兴,虽然是女孩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帮她拧瓶盖。
蒙面人坐到司庸的桌前,手抓着司庸桌上的牛肉就吃了起来。
唐心捂着嘴笑着说,蒙面人在他们后面就到了,嘴上说着我们去是做蠢事,可自己却还是去了。说罢唐心又有些感激的说,在战场上,蒙面人还救过自己。
唐心指了指自己的腰,“那时候,凶兽的指甲差点把我腰抓断。”
唐心继续絮絮叨叨,直到萧栋希默默站在了司瑶的身后,向前探着递上了一把野花。
唐心伏在司瑶耳边小声说:“他急着回来,一路都不让我们休息,终于停下了,我想着可算是能休息了,结果他摘了花就跑。”
唐心的语气满是幽怨,萧栋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可手上递过来的野花却丝毫不乱。
司瑶有些害羞的接过花,只是一个劲儿的对着萧栋希傻笑。
萧栋希也看着司瑶傻笑,两人对视,似乎没有别人什么事。
唐心吐吐舌头憋着嘴去找墨酒了。
这两个人腻腻乎乎,真烦。
蒙面人阴阳怪气到:“诶呦,我就见不得这种娘们唧唧的戏码,墨酒,不然你打我一顿,给他两助助兴?”
墨酒往日是不愿意参合他们这些事的,可今日却接了话茬:“上古魔族该把你腿打断,让你在这里□□。”
蒙面人脸突的红了起来,怎么能用□□形容自己呢,这,这是说女人的话。
墨酒喝了口酒:“不服?你把腻歪说成娘们,我把多嘴说成□□。”
墨酒倚着门槛喝着酒,她向来不喜欢别人带着女性词汇来表达贬义,娘们唧唧,娘炮,甚至骚货之类。
司瑶倒觉得墨酒是女权思想开悟的很早,颇为欣赏。
话题被岔开,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唐简为了缓解尴尬说了句:“是凤陶杀了魇魔。”
“凤陶?”
没去过战场的司瑶和司庸都有些惊讶。司庸甚至只在他们口中听过一次凤淘的名字。
蒙面人来了兴致:“凤陶是真的勇啊!当时所有人都在战斗,即使舒至带着魔族加入,我方仍然处在颓势,青环掌门,丹阳孟列,沧澜掌门,那一个个都受了重伤啊。青环掌门的大刀都碎了。我当时有一刻觉得我就要死在那儿了。结果”
蒙面人技术停顿,端着司庸的茶碗就喝了口茶,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说了起来:“凤陶愣是收了灵力。大家都知道,这灵力隐藏,及其消耗灵力,而短时间又无法快速释放。当时的凤陶可谓是连个普通人都不如啊!他愣是凭着双手双脚攀爬而上,冒着生命危险,仅靠一把普通匕首,愣生生的杀了魇魔。”
司庸皱了皱眉。
掩了灵力,普通匕首?
“你们不信对吧,我们也不信啊。”蒙面人继续说着,“可你猜怎么的。据说曾有位先知早就占卜过,说世间出恶魔,青主普刃灭。”
唐心也帮着蒙面人作证:“我们回来一路都在传这个预言。恶魔,普刃,这都是对得上的,凤陶也是青环派掌门的公子。我们都觉得可信。”
司庸看向墨酒:“墨酒,那你也信?”
墨酒站直了身子,有些迟疑的说:“原本也是不信的,可是......可是这话李家家主主说过。”
墨酒此次战斗,一直在李迂不远处,她隐约知道司庸和李迂的关系,而司庸又是她一直以来的偶像。
当时战斗结束,李迂看着凤陶的方向,嘴上嘟囔了这句话。
原本墨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可回来的路上居然满大街都在传。
蒙面人噌的站了起来:“那你一路上不说,看着我们几个在那分析好玩对吧。”
说罢,两手互相搓着在屋里走来走去,一会儿嘟嘟囔囔琢磨着以前有没有欺负过凤陶,一会儿又想着凤陶是不是给他个青环派的大弟子做做,有几亩青环派的田产也行啊。
司庸想想,也就不愿费神了。
李迂总会告诉他的,他时日不多,解决了魇魔,剩下这些就让他们年轻人去闯吧。
自己游历多年,每个地方都给李迂留下了礼物i,或者一棵树,或者一个救了的小孩子,或者一个一瓶深埋的酒,或者深埋在山里的法器。
原本想着李迂自由之后,两人一起去寻找,去发现。
现在,就让这作为给李迂余生的礼物吧。
他会遇到新的人,新的事,自己的事,自己的理想。
想想,司庸看向了窗外的云。
今天的天格外的蓝。
在狭窄的世界活久了,就会想看看辽阔的天。
再回神,屋子里已经闹成了一片。
这世界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
慢慢踱出屋子,身后有人拍拍他的肩膀。
回过头是司瑶:“你还让我自信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你也不要气馁。到时候跟李迂开开心心过日子去。”
说罢,司瑶就跑回去跟他们闹了。
司庸的嘴角抽了抽,这家伙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可再回到原路,却没了一开始的失落。
那天的街市格外的热闹,人群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慢慢走过,偶尔还咳嗽几声。
比实际年龄略微沧桑些的脸庞。
只有司庸自己知道,那是他被分魂后第一次坦然接受自己已经被分魂。
之前无论是拼命抵抗,还是掩盖身份穿褴褛住破庙,还是在李家躺着等死。
他都是不愿意接受自己从人中翘楚变成老弱病残。
能坦然接受自己,才是愿意改变的开始。
卖豆花的老婆婆请大家免费吃豆花,客人们吃完却非要塞给婆婆钱。
婆婆转头捐给了村里的慈幼院,她年轻时逃荒,只有一个饼,没有分给要饼的小孩,她记了一辈子。
慈幼院的管事,将手来的钱款放在了自己的荷包,想着晚上又可以去赌一把。看到了院子里瑟瑟发抖还在看书的孩子。
他读了一辈子书,最后只得了个秀才,总想着赌博翻盘,让别人看得起。
算了他的这辈子怕是就这样了,可这些孩子还有很多的机会。
赌场门口乞讨的二李子,已经好多天没有看到刘秀才了。
二李子专门找人打听过,这赌了一辈子的刘秀才居然戒赌了。开始几天二李子还在跟别人笑话刘秀才。
可慢慢的,二李子比以往更谄媚的讨钱,讨来的钱也不赌不喝酒了。
存够了,在赌场边开了个面摊。
赌了一夜的人,往往都会在他的摊子吃碗面,赢了钱的会叫上二两牛肉,还给足足的小费。
二李子的腰杆从来没有这么直。
也有人拿二李子的故事激励那些一无所有的人。
“二李子都能自力更生,你怕啥。”
王婆婆救下跳河的人时,说的就是这句。
她儿子以前生意失败,就在这条河自尽的,她就守了这条河一辈子。
救了几个人。也有几个人没救下来。
王婆婆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腿。
看着夕阳发着呆。
人啊,谁都有个难处,可是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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