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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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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在千年前拿着分魂,渡魂,控魔术法的部分笔记隐居山谷。
为此,李家祖先许下毒咒。李家人婚配后不得离开李家山谷,否则夜夜受虫蚀骨髓之痛,配偶不得好死。
李家老爷子那晚叫来了司庸,跟他讲了李家所有的秘密。摸了摸腰间的荷包。
“这是他娘绣的。多好看。那年她知道我的身世,还是义无反顾的跟我回到了李家。婚后,我怕她寂寞,让人遍寻天下,找了许多的珍宝趣玩,她与父母闺友也多是书信往来。可慢慢的她还是不爱笑了。我没在意啊,我以为做了娘就会沉稳些。可在迂儿四岁那年,她服了毒。”
说罢老爷子喝了面前的酒:“她没留下什么话,只是让我把她的骨灰扬在风里。葬礼那天,风极大,骨灰扬起的时候,眯了我的眼。原来她要的是自由。”
“司庸啊。走吧。白日我告诉过李迂这些了,他也不会留你的。”李老爷子再抬起头,双目慢慢流下两行血泪。“你们之间,永远横着我的命,李家不能断在我的手里。”
事后,是李迂封锁了消息,外界只知道李老爷子过世,李迂继任李家家主。
李迂在位十多年,李家家产几十倍的扩张。
而司庸,因着家世和灵力,还有几年守护万魔之林创下的功绩,坐上了丹阳派掌门的位置。
成为掌门后一年,带回了一个女婴,取名李司瑶。
再之后十几年,云游天下,常不见人影。
李司瑶,因着出生在李家之外,还未成亲,一直未有反应。
司瑶坐在屋里,慢慢消化着这一切。她在李家看到过李家的毒咒。想必是李家先祖的一点仁慈,若是孩子出生在李家之外,没看过李家的那些古籍,大概率也能活到婚嫁之时。
要练习控魔术法吗?
双哥,司庸被分了魂,那另一半魂魄如果死亡,双哥和司庸也会慢慢消亡。
若是尚存于世,被人施了控魔法术,服用了丹药,会成为两个魔族。
可现在司庸的身体状况如此差,不像是被人施了控魔法术。
那这一半的灵魂,又被魇魔拿来做什么呢?
司瑶正想着,蒙面人推门进来。
也不在乎司瑶什么想法。
“你这次回来倒是安静了很多,也不跟萧栋希腻腻歪歪了啊?”
司瑶揉了揉眉心:“你什么事?”
“啧啧啧,你倒是比你家老头还稳重了些。”
“我家老头?”司瑶想想“司庸干嘛了?”
“拉着萧栋希聊天呢。老丈人和女婿话家常,我想插嘴都插不进去。”
萧栋希!一想到萧栋希面对自己名义上的父亲,肯定乖乖巧巧知无不言的样子,这不是自己的小猫被别人家的大狼狗欺负了吗?
加上司庸之前爱答不理,你能把我咋地的样子。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司瑶越想越气,撸起袖子就往司庸房间走。
哐的一声响。
司庸看看天花板怀疑是不是地震了。
司瑶已经站在了萧栋希的旁边,拉着萧栋希的手。
司庸看了一眼,两小无猜。
司瑶深知她打不过司庸,可就这么走了又气不过,放下狠话:“不许再单独跟萧栋希说话。这是我的人。”
走时司瑶习惯性的去找萧栋希的绳子,才发现出了李家早就没有绳子了。
萧栋希像是被她看穿了,伸手去拉住了她在半空中的手。
温暖干净。
出了房间的门,司瑶不自然的松开萧栋希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拉着萧栋希的手感觉不一样了。
曾经的他们是彼此的依靠,现在也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知己。
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可以毫无顾忌的麻烦对方。
可是刚才拉手的瞬间,司瑶觉得,似乎不一样了。
司瑶摇摇头。
像萧栋希这样的关系,是她前世做梦都渴望的啊。
一个跟她亲密无间,又彼此依靠,不离不弃的关系。
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萧栋希更好的了。
司瑶又拉上了萧栋希的手。
萧栋希笑笑,摸摸她的头。
“司老掌门没说什么。问了我一些灵力修为的事情,教了我些方法。”
司瑶像吃了糖的小耗子,笑眯眯的看着萧栋希:“嗯。”
“怎么了吗?”萧栋希感受到了一丝不同。
\"没什么。\"
司瑶头摇的像个小拨浪鼓。
萧栋希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摸着她的后颈,语气温柔像是怕吓到什么敏感的小动物:“我一直都在。”
萧栋希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让人安心得很。
司老掌门叫他来,问他肩膀的伤口。
那是李迂引雷阵那天,为了保护司瑶受的伤。
司庸:“司瑶没问过吧?”
萧栋希:“她最近要忙的事前太多。”
司庸:“生死攸关时,她的目光不在你的身上。”
像是一把钝刀,没花什么力气就砍破了萧栋希拼命修补的鸡蛋。
他帮司瑶找了许多的借口,她忙,她被人利用,她肩负责任。
可现在,司瑶并没有那么爱他的事实就赤裸裸的摆在他们面前。
些许的难过之后,像是早已准备好了一样,坚定的看着司庸:“我会让她拥有爱的。”
抱着司瑶的萧栋希鼻子有些酸酸的。
我会让她拥有爱的。
我不知道司瑶的过去如何,可是我清楚司瑶像一个没有被宠爱过的小孩子,一颗小小的糖,她就觉得自己被疼被宠爱了。
在她的世界,有这一颗糖的甜似乎就够了。
我会让她懂得爱,被爱,去爱,跟爱的人在一起。
哪怕
这个人不是我。
她的世界
不该只有着一颗糖。
不过这颗糖一直会在的。
司瑶觉察出萧栋希的不同,认定了司庸欺负他。气的写信让李迂把司庸接回去,不然就把他丢下不管。
司庸这才认真的道了歉。
抓蛇拿七寸。
李迂就是司庸的七寸。
沧澜派买药材炼制丹药几乎是明着来的。各位沧澜派的长老感觉自己一项佛系的掌门支棱起来了,内外上下难得的团结。
可其他门派也不见得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因着战争将至,很多人家开始缩减了买丹药的花销,改为屯粮。丹阳派一方面减少了卖丹药的收入,一方面又要控制粮价防止动乱。
一来一去,长老们的荷包轻了,对扶情的抱怨也多了起来。
同样对扶情抱怨的还有山下扶情的家人。
“举家搬迁跟着她来了这里,才给三间铺子不说,别人给的礼物还不让收。”
“她私底下不知道收了多少好处,到了自己家人这里反倒是不让收了,显得清高了。”
“丹药的生意也不如之前,早知道这样,大家累死累活的搬过来干嘛?爹你说是不是?”
老爷子看看这各怀鬼胎的一家子。面上说不让收礼,私底下怕是谁也没少得好处。大儿媳妇前天还说该上山看看扶情,其实是答应了酒楼的老板承包丹阳派的生意。
她倒是什么都敢允下。
老爷子冷哼一声,手上的茶盏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茶盖微翻溅湿了新做的金丝纹路黑底员外服。
厅里顿时噤了声。坐在左手边第一个的扶情她娘,早就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此时唯唯诺诺的低头站在那里,缩着个头,任命的等着老爷的茶杯或者鞋子丢过来。
许久,才听老爷的声音响起:“明日吧,明日下个帖子,请孟列来吃家宴。”
孟列来时,全家人都喜气洋洋的,妹夫姨夫的叫着。
家里人提出来的事,孟列也一一答应着。
酒足饭饱,大家都当孟列是自己人时,大儿媳妇说了句扶情的不好,孟列的脸就不好看了。
是老爷瞪了大儿媳妇,二儿媳妇才帮着圆了回来。
那晚,孟列喝酒喝到很晚。借着酒劲,说了扶情的很多不易,入门后的苦修,月夜下独自修炼到受伤,上山采草药掉下山,为了丹药大赛的苦练,冬天手上满满的冻疮,被同门看不起,当了掌门长老们又为难她,日夜不休的忙着丹阳派的生计,差点难产而死。
孟列说的时候,满满的心疼,可先前还有人当做故事听着,后面桌上的人打瞌睡的打瞌睡,划拳的划拳,只有个小舅子兴奋的拿笔记着。
孟列问他,记这个干嘛,小舅子说:“拿出去卖钱啊,但是姐夫,你这个说的不够精彩。黑市的小说《丹阳派女掌门风流韵事二三事》,《我跟扶情不得不说的故事》可都比你这个强。”
孟列装着醉意,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小舅子离开时,用灵力打翻了个灯,烧了他身上的小本子。
众人慌忙上去扑火。孟列摇摇晃晃的扶着大门出来。
他怕真是醉了。
尽然说了这么多话。
身后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追过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副绣着曼陀罗花的鞋垫。
“孟,孟掌门,这是我绣的鞋垫,你帮我交给扶情。”
手上有着经久的冻疮,脸上是远超她年龄的沟壑,可眼中却有那一桌人没有的心疼。
接过鞋垫,厚实而舒服。
“我一定带给她。”
妇人连连说了几个谢谢,有匆匆忙忙的告辞跑了回去。
孟列将鞋垫揣在怀里。
终究还是当娘的啊。
孟列从小被司庸捡到,天赋异禀又努力,虽是比不过舒至,但在丹阳派一直被人尊敬。
他多想,有个大家族。
有爹有娘,有妻子,有孩子。
现在,他都有的。
慢慢来,扶情也会回到这个家。
孟列呼出一口气,带着浓浓的酒味,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今夜,是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