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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   司瑶咬了一口锅包肉,今天的格外香甜。

      “舒至,”司瑶顿了顿,终究还是问出了口,“你喜欢司瑶吗?”

      司瑶一直觉得,原主是不被爱的,那么,如果原主就这样消失了,她也会心安理得一些。

      可现在,如果舒至也爱原主的话。

      “我也问过自己的,”舒至放下碗,叹了口气,“但是我想第一个告诉她,如果有机会的话。”

      舒至并没有回答,而是笑着看司瑶。

      “亲自?告诉她?”

      原主,还可能回来吗。

      “嗯,亲自告诉她,如果没有机会,那也不急。”

      一个魔族的小伙子敲了敲大门,从随身的包里取出来一个大盒子。

      “魔尊,你的包裹。”

      舒至起身打不走过去,结果了包裹,是舒离。

      从在丹阳派,舒离就一直给他寄东西,包裹内容乱七八糟,从内衣到袜子,从点心到金银细软。

      这次寄得是些衣物,墨绿深紫都是舒至喜欢的颜色。。

      舒至看着包裹好笑,司瑶捧着碗在一旁边吃边说。

      “啧啧啧,这可不像舒离,舒离更像是会给你送小孩玩具的样子。”

      舒至将衣服在身上比了比:“那是你不了解舒离,这么多年,他一直给我送些衣服吃食,像是生怕我在丹阳派饿到冷到。有一次送过来一张三尺厚的棉被,压得我一晚上喘不过气。”

      司瑶吃完一整碗的饭,自己积年的秘密有了倾述的对象,心里畅快了许多,摊在椅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

      “舒离还给你送被子呢,他自己晚上都懒得盖被子吧。”

      舒至的手指微微颤了颤,舒离,他自己晚上都懒得盖被子吧。

      手上的衣服在腰侧缝了一小块碎银,他记得小时候,他娘一边缝衣服,一边跟他说。

      “母后,腰侧有银子好硌啊。”

      母后笑着,手上并没有停。

      “你是皇子,有些硌才不会随意弯腰。若是行了远路,银子还可以傍身。”

      舒至揉紧了手上的衣服,衣服的袖口绣着灵芝,他想起来小时候想跟弟弟不一样,让母后在他们衣服上绣不一样的花样,他的要灵芝,弟弟的要梨子。可母后总是给他们绣一样的。

      舒至疯了似的找出来他的衣服,或者袖口,或者衣角,或者内兜,或者暗纹,他都看到了,灵芝。

      司瑶久久没有听到回复,回头看到舒至将东西翻得乱七八糟,而舒至拿着衣物泪流满面。

      司瑶走过去,安慰似的拍了拍舒至的背。

      “这是想家了吗?”

      舒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可能,再也没有家了。”

      离开这么多年,他没有力气也没有脸面回到那个家,在他心里,父母是要烧死他的恶魔啊。

      司瑶一件一件的叠着舒至的衣服。

      “我的爸爸妈妈啊,分开以后,有了各自的家。有一次我受伤了,他们急匆匆的跑到医院。于是我就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受伤。可后来,他们再也不来了。”

      司瑶展了展叠好的衣服,看向了前方,陷入了回忆。

      “我就习惯了一个人啊,不再把感情依赖在任何人身上。我从来不会赖床,因为没人会叫我起床催我上学。我从来不会喝醉酒,因为没人会照顾我。可是啊,”司瑶看向了舒至。

      “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若是爸爸妈妈还爱我,我一定扑过去,十倍百倍的爱他们,跟他们说自己每天上学的见闻,抱抱他们,听他们抱怨我不好好上学满地头发!”

      司瑶憧憬着,脸上都是笑容,可眼睛却湿湿的。

      舒至传讯给丹阳派,让掌门孟列控制住了魇魔的一半灵魂。人魔大战将休。

      人质萧栋希带着唐简修养,与司瑶约定十日后见。

      而司瑶,拉扯着话语中十分抗拒,身体却十分诚实的舒至,坐上了回南国的马车。

      一路上舒至都兴奋的像个孩子。

      三天之后,他们终于出现在了南国的城都。

      富饶美好人声鼎沸。

      马车一路驶到了宫门,可舒至却急急的叫车夫拐到了小巷子。

      司瑶拿着手里一路买的小零食,揶揄道:“呦呵,我们舒至大皇子这是近乡情怯了啊。”

      舒至端坐着,这几天相处,看透了司瑶,什么都能吃下去。

      “我们走吧。魔界不知道怎么样了。”

      还没说完,司瑶久驾着马车冲向了宫门,最后一个“了”字都被拉走音了。

      守门的护卫拦住了他们,司瑶猛地甩开了帘子,站在马车上高呼。

      “舒至大皇子在此,还不速速让开。”

      说完就觉得自己像西游记的小罗罗。

      紧接着,宫门打开,城里传遍了大皇子回来的消息。

      舒至见到了高高在上的舒离。

      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舒离的神色,疏离而冷漠。

      一身皇服加身,手臂一张:“摆宴,庆祝。”

      鼓乐齐响,穿着美艳的女子上来饮酒作乐,大家欢笑晏晏。

      舒至的桌子摆在离王位最近的地方,可舒至仍旧看不清舒离的面貌。

      连贪吃的司瑶也并不享受这奢华的宴会。

      小声的对舒至说:“你有没有觉得”

      “有。”

      话还没说完,舒至就回复着。

      舒离,不一样了,不再对世间万物都满心欢喜,他拥有着一切,可他不会笑不会哭,甚至不会感知。

      舞女光着脚跳着舞,因为洒落的酒水摔倒在地,侍卫拖着就出了大殿,其他的舞女跳得更加卖力,可却掩饰不了他们脸上惊悚的神色。

      酒宴持续了四个时辰,到了后半夜,群臣才醉的醉,睡得睡,离了席。

      舒离带着舒至到了一处院落,是母后的房间,里面拄着父皇和母后,母后头发花白,在缝着衣物,父亲一碗一碗的喝着酒。

      “你放心,再也不会有人烧你的。”

      舒至震惊的看向舒离,原来,弟弟他,也知道的。

      母后抬头,先是迷茫,紧接着是惊喜,跑了过来,又停在了舒至面前一米。

      激动地口不能言。

      颤抖着唇上下打量着,多了许久,才说出一句。

      “回来就好。”

      司瑶悄悄退出了院子,她不想打扰一家的重逢。

      直到第二天一早,才看到舒至来找自己,满脸的红光。

      昨天他们一家人一定很开心吧。

      虽然应了一个成王一个成魔的谶言,但舒至一直是个好人,他爸妈一定很开心吧。

      司瑶微笑着看舒至,反倒搞得舒至有些不好意思,也是第一次,舒至有这样的感觉,果然在父母身边才是孩子啊。

      舒至掩住脸上的喜色,坐在了司瑶身边。

      “你离开这么久,一定很想家人吧?”

      “我没有家人。”怕舒至不相信,司瑶继续说到,“我外婆去世后,我住寄宿制学校,就像丹阳派这样,一直一个人。也没什么朋友。”

      舒至皱皱眉:“你像有很多朋友的人。”

      “小的时候,害怕别人问我父母的事,我就干脆远离大家,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我爸爸妈妈分开了。大了以后,就习惯了,不太会主动。”

      舒至想想,除了萧栋希,好像都是别人主动粘着司瑶。

      司瑶低头想想:“我以前寂寞的时候喜欢看书,看书的时候,脑子就不会想那么多事,所以我好喜欢丹阳派的藏书阁。我以前假想过无数次,看书的时候会有朋友陪着我。”

      司瑶扭头,对上舒至的目光,纯粹干净,没有同情也没有探究,而是在替司瑶开心。

      “对不起啊,占了她的身体,却毫不内疚。”

      说着司瑶低下了头。

      舒至摇摇头,恢复了往常的不羁,懒懒的靠在了椅子上。

      “萧栋希知道这个秘密吗?”

      “额,还不知道。”

      他没问过,司瑶也没说过。

      “哈,那我就抓住你的小辫子了啊。”

      司瑶疑惑的扭头,舒至贼笑着玩弄着桌上的杯子。

      “我见过你哭。”

      “你不是司瑶。”

      “我,该死。我见面就告诉萧栋希。”

      “我可以传音给他。”

      司瑶张牙舞爪的上去要捏舒至的耳朵,舒至拿手臂抵挡着。

      舒离进屋时正看到这一幕。

      富丽堂皇的宫殿,穿着朴素的司瑶显得格格不入,可她却比这世上最美的珠宝还耀眼。

      舒离被耀的向后退了一步。

      昨天他在宴会也见到了司瑶,可是他并不敢说一句话,他直直的看着堂上但心无处安放。

      司瑶见到舒离,开心的叫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婢女来报,北国的王来了。

      舒离打了个寒颤,终是点了点头,就径直出去了。

      司瑶和舒至面面相觑。

      “舒离他?”

      司瑶疑惑地看向舒至。

      “他昨晚也早早独自休息了,父皇母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你们南国好奇怪啊,你父皇还在世,可皇位却传了下来。”

      “不是的,听说是北国打败了南国,但是北国什么都没有要,只要求舒离即位。”

      “北国的国君,还真的好奇怪啊。”

      舒至看向舒离离开的门口,若有所思的说:“北国的国君,好奇怪。”

      舒至隐隐的觉得不安。

      第二天的朝堂,上位坐着冷漠寡言的舒离。

      而下首第一位,坐着北国的国君。

      舒至皱着眉看着北国国君,本朝的朝务是他国国君可以随意知道的事吗。

      很快,北国国君就对上了舒至的目光,眼中的神色从无聊变得饶有兴趣。

      舒至觉得他的眼光有些恶心。

      短短二十分钟的朝堂,舒至慢慢的明白了很多,比如他之前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疼,比如舒离为什么短短几个月变得这么冷血,比如昨天舒离离开时的那个寒颤。

      舒至的拳头紧了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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