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遍地走》岱焉

4、第 4 章

　　“虽也不知你是什么品种的畜牲，但在我的地盘渡劫，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随流水面上带笑，眼底却是一片冷漠。她平生最讨厌跟她抢东西的，更何况这是晋霖那畜牲欠她的东西，哪里容得了别人染指？
　　勒穆稍稍沉默一会儿，开口道：“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既是你的地盘，你不能控制一下吗？”
　　随流水被气笑了：“看起来道友似乎对我也算有些了解，知道我尚无法完全控制它。原是我的错，道友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虽不是君子，可该退让时，还是得退让的，只是这利息，可不能往少了算。
　　雷霆交织在一起冲击着中央的人影，虽然对于勒穆而言压力不小，可是同样阻止了随流水进来背刺。
　　随流水瞥了眼天空，果然如晋霖一样令人厌恶，死了还不消停。
　　她正要转身离开，天空的阴云突然加速聚拢，雷霆如同垂死之人般发出一声怒吼，山巅亦被牵连。在外人看来，雷霆如同天际而来的黑色瀑布，砸在山顶，然后向外四溅开去。
　　随流水连忙召出天水纱，急退百里。
　　少顷，雷消云散，天际稍明，细碎的雨点落在山上，一片泥泞。
　　随流水落地，故意慢吞吞地走到勒穆身边。人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只是从胸膛轻微的起伏可以看出还没死。
　　“自废经脉终止渡劫？看这傻缺天道，似乎是以为你怕了。”随流水恶意地捏住勒穆的鼻子，他的身躯抽动了一下，嘴角涌出大量鲜血。
　　随流水拍了拍他的脸：“这才像半死不活的可怜样嘛。”像她被挖了心，肯定不会只是一动不动地躺着。
　　湿润的空气带来有人赶来的消息，随流水站起来，招了招手，天水纱就把勒穆裹得严严实实。随流水站到上面，两人一纱极速离开。
　　暮霜上尊落在地上，摸了摸地面，除了焦灰雨水，还有鲜血。在方才的雷霆中，若是渡劫者吐了血，必定也会变成焦灰，这血渍，显然是后来吐出来的。可人若还活着，去了哪里？
　　另外几座峰的尊者也纷纷落下，问道：“可是已经死了？”
　　暮霜上尊摇摇头：“应当没有。”
　　“那就是被人带走了。”沧火山的尊者开口，“这般雷劫，见所未见。”
　　山巅一时沉默，众人都知道，要么是大奸大恶之徒，要么就是绝世天才。前者，死了好；后者，不入他们门派，也是死了好。
　　沧金山的锦悦上尊向暮霜上尊走来：“师弟离得近，可有看见别的人影？”
　　暮霜上尊眉心一动，看，自然是看见了。看身形，便是他那徒儿，可是似乎只有她一人——或许她有看到是谁带走了这山顶的人！
　　暮霜上尊压低声音：“此事我也只信师兄你，先前我那徒儿听到雷动，有出来看过，被雷劫吓到，就又回去了。我若说出来……师弟师妹恐怕会以为我包庇小徒。”
　　锦悦上尊不以为意：“就是那个连金丹都需要别人帮着才凝出来的？”
　　暮霜上尊咬牙，点点头。柳水自剖金丹，虽然稍微挽回了名声，可在他们五峰之中，仍然成了个笑话——若是能把那个天才收为弟子，也算柳水将功补过了。
　　锦悦上尊忍不住嗤笑：“她若是有这胆量闯入这雷劫附近，当初就不会让师弟你下不来台面了！”
　　暮霜上尊垂头称是，心中却颇为不屑。那番说辞，柳水能想到，他们几个能想不到？却都在看笑话，无非就是想让他废了柳水，逐她出门。柳水父母生前确是他的好友，为了让他照顾柳水也确实赠予他不少好处，但他们可没说过要他照顾柳水一辈子！只是纵然东西是他们赠的，可他若是赶走了柳水，怕是有不少脏水要泼到他头上！
　　他处于这般两难境地，关心则乱，才不得已责怪柳水，好在这孩子脑子转得挺快，没让他继续两难下去。他这些同门，还不是嫉妒他的天赋？若是那个天才落在他们手上，哪还有好下场？
　　锦悦上尊作为大师兄，说话的份量自然不轻。他转身道：“诸位不如回去问问弟子们，左右在我们五峰派，或许有人看到了。”
　　……
　　靠在墙上的人艰难地睁开眼：“你在听什么？”每说一句话，都会多涌出一些血。
　　随流水脸上带着真实的笑意，嘴上说着冷酷无情的话：“别说话，小心把墙弄脏了。”
　　原来是怕把床弄脏了，所以就把他用天水纱捆着，这样子靠在墙上。勒穆被气笑，胸膛里发出声音，口鼻都涌出鲜血。
　　“啧。”随流水看了眼血迹斑斑的地面，走向勒穆，“既然清醒了，就说一说，你叫什么名字。你对本座好像挺了解的，所以不要撒谎……”
　　“我本就是嗬……怕得罪你，咳咳咳，自废经脉落到你手上，咳，又怎会作死？”
　　随流水伸手捏了个诀，洗干净勒穆的脸，然后皱了皱眉：“说的话倒颇得我意，可惜长了这狗晋霖的脸，呸，真对不起狗。”
　　勒穆伤得重，只能撇开目光，道：“乐毣。”
　　随流水眨眨眼：“没听过。”
　　乐毣哼了一下，鼻子涌出更多的血。她当然没听过，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毣怎么念！都是羽毛羽毛地叫！
　　随流水退开几步，往乐毣嘴里塞了颗药：“希望师尊来的时候，我能把你完完整整交给他，将功补过。”
　　乐毣被噎到，随即闭眼将丹力运往体内各处。经脉稍稍被修补过后，他又挣开天水纱，打扫了一遍屋内，清理掉自己的痕迹。
　　随流水安安静静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发呆，仿佛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乐毣觉得自己多看她一眼，就会多受点内伤。
　　“我这个样子离开，暮霜一定会发现。”
　　随流水歪头：“我怎么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乐毣：“……”
　　乐毣开口：“你也不像是没了金丹的样……”他抬手挡住随流水，“信不信我现在就引来雷劫？”
　　随流水抬眼冷冷地看向他：“请啊。”
　　乐毣笑了笑：“那你可就要被困在晋霖的域里出不去了，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