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那些枯燥乏味的日子（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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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为什么。
但她的心就是好痛好痛，痛得她在床上抱着膝盖也止不住地流泪。泪水浸湿睡裙，她像溺水者般大口大口地呼吸，但窒息感仍旧不愿放过她。
看到那个女孩攒了好久钱给她买的蝴蝶结的那一刻，佩蒂不得不面对——她死了。
如果说站在走廊里时，心中的绞痛不过是自己的身体不太好。
可现在，她桌面上静静摆放着的信件清清楚楚地告诉着她：艾米不会再陪她了，她再也没机会看见她戴蝴蝶结的样子了。
她走了。她离开了这个让她痛苦的世界。
佩蒂止不住地想：她走的时候是不是高兴的？她会不会遗憾还没有见到她那薄情寡义的父亲，质问他为什么要做这种罔顾人伦的事情。她会不会担心精神不正常的比利，她不在了有没有人好好照顾她……
她会不会又会想到自己？
“她跟你不是一路人，见到她第一面开始，你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生离死别，世界上经常发生的事。”短发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寝室，礼貌地没有看狼狈的佩蒂，而是坐在书桌旁翻看那些被佩蒂弃之一旁的枯燥课本。
斯莫特利说道：“你太脆弱了，小蛇。你的处境不允许你这样。也许你应该听腻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必须强大。无论是作为里德尔，还是沙菲克。”
“那个麻瓜女孩没办法选择自己是否可以和你一样成为巫师，你同样也没有资格选择脆弱——任何时候都是。犹豫和懦弱从来都只会致使失败和死亡，不会有什么更好的结果。处身泥潭，就不要肖像天空，那只会让你遍体鳞伤。”
他的语气没有平日的跳脱和戏谑，反而有些奇怪的认真。
佩蒂没有回答他。
斯莫特利听到身后的呜咽声，忍不住笑道：“不用急着擦眼泪，我又不会趁机嘲笑你。”
佩蒂还是没有理会他。
斯莫特利脸皮一向厚，才不在意佩蒂有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自顾自就说了下去：“我不信你没看出来，里德尔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的野心太大了，但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支撑他的野心。”
“我也不认为他一定就无法达成他的心愿。相反，我觉得成功的概率很大。小蛇，一旦你犹豫的两个人里最极端的那一个人成为了优胜派，你就没得选了。你能做的，只有是让自己更加强大，避免以后只能依附于别人。你明白吗？”
斯莫特利合上课本，抬头看向深绿的湖水。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如你所说，汤姆正在找东西对付你。聪明的选择应该是避免冲突，至少现在服软。而不是跟他对着干。”佩蒂揉了揉泛红的眼睛，看向斯莫特利。
“谁在乎他。”斯莫特利撇撇嘴：“如果我听他的，那我就必须听他的，也就失去了我留下这缕魂魄的初心——我这几天想了想，我发现确实是为了环游世界才制作这玩意儿的。”
佩蒂：“那你也没理由帮我。”
斯莫特利：“我不是说了吗？我很喜欢你。”
佩蒂：“喜欢从来不能够当做任何筹码，它能短暂地操控人的神经，但它不可能影响一个人在重大事件上的判断。没有一个聪明人会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感情就抛下近在咫尺的利益，反而奔赴火海。”
“也许我是个傻子？”斯莫特利笑道：“你也是个傻子。明知道里德尔在利用你，你也选择了帮他隐瞒一切。记住小蛇，喜欢并不是无法影响一个人对事情的判断，而是那喜欢太浅薄了。任何感情都是世界上最难得的东西，往往也是影响局面的不明因素。”
佩蒂：“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斯莫特利：“我很乐意告诉你这些。”
“我还是不明白。”佩蒂喃喃道：“你不是会感情用事的人。”
斯莫特利嗤笑道：“别说得你很了解我似的。就当是我今天可怜你吧，至少不要让你的那个麻瓜朋友死后还要看你天天干傻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过来告诉佩蒂这些。他在佩蒂的记忆里得知那个死去的麻瓜女孩，他确实觉得她过得很惨，但也没有心怀悲悯地可怜她。
可得知这个麻瓜死了后，他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佩蒂的宿舍里。他知道，他没有对那个麻瓜产生什么感情，他只是对佩蒂起了恻隐之心——
或许是月下禁林中的身影，也可能是霍格沃茨走廊里的并肩。那夜她的话萦绕在耳边无法消散，像是被施了咒一般。
他不觉得这种感情可以称之为爱。
但他确实有点喜欢这个明明怕得要死，还要装作冷静的小女孩。
那是属于少年的悸动，他不会有，也不想有。可他来这个时代走一遭，就是为了随心所欲，既然他想让这个女孩早日看破局面，那为什么不帮她一把？
斯莫特利认为，死过一次的人不会畏惧再次死亡。
他从可以听懂话时就被关在四四方方的黑屋子里，从来没有人陪他说话，每个他看见的人都是冷冷应付他几句就离开，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
他很少走出那个小房间，所以他会对很多事情感兴趣，包括那些他从没见过的人。
可对于斯莫特利来说，感情一旦萌芽就很难根除。他心里更加明白，这是不适时的。
如果佩蒂属于他的时代，他可以不畏惧一切，哪怕那群讨人厌的东西挡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后退一步。他潇洒肆意，没有得到答案就不会松手。
但他不能。
她不在那个时代，她也不属于他。
世界上的东西都是很奇怪的，斯莫特利觉得这场心动来得莫名其妙，就像是梅林在故意戏耍他一样，想给他这个高傲自负的家伙一些教训。
那时的他不明白，就算他在书籍中读过多少关于情//爱的内容，切身体会也是不一样的。
他的感情根本不能算得上是心动，更别说喜欢甚至是爱了。只不过是那夜的风很冷，佩蒂说出那句“你不过是想看看这个世界”，那莫名的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情。
这段感情从被他理解错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无法平静收场。
可你问以后的他会后悔这段感情吗。
他只会笑着说，我只后悔她从来就没有知道过。
他是肆意张扬的烈阳，却愿意为了她收敛炽热的温度。她偏偏爱上了寒月，从未为遥远的烈阳止步。
斯莫特利从不会做会让他后悔的事。
无论是年少时忤逆长辈的意愿，制作出人人厌恶而又畏惧的魂器，还是现在产生这一段本来一开始就不该有的感情。
·
佩蒂找到了迪佩特。
迪佩特对她的来访很意外，看佩蒂离开那天的样子，他以为佩蒂不会来找他。当然，他为此很高兴。
佩蒂坐在他面前，直入正题：“您说过，我有麻烦可以来找你的对吧。”
迪佩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佩蒂和她妈妈长得很像，尤其是那双蔚蓝的眼睛，那同时也是佩蒂和希利斯最不像的地方。
如果说佩蒂的眼睛里是蔚蓝海岸线上的天空，宽容又温和地拥抱着每一朵白云。那希利斯的眼睛就是北极洲常年不化的冰川，飘浮于海洋之上不染尘埃，其上也了无人迹。
无论是性格还是长相，佩蒂都比希利斯更想他们的妈妈。而希利斯则更像埃尔维斯，骨子里的偏执和冷淡都和埃尔维斯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佩蒂定定地看着迪佩特的眼睛，说道：“我想要知道是谁告诉你了你，汤姆和亚克斯利学长与魁地奇训练赛这件事有关系的？”
迪佩特眯了眯眼，“你想知道这件事干什么？”
佩蒂耸耸肩，“我向梅林发誓，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汤姆。”
迪佩特笑道：“不用发誓，我说了，你有麻烦大可来找我，我会尽己所能帮助你。我既然都答应你了，就不会违约。你可以放心。”
迪佩特停顿了一会儿，精明的眼睛看着佩蒂的脸，“不过我要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佩蒂：“当然，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你找你，不是吗？”
她眼里闪着碎光。
她以前从来不会在乎汤姆做了些什么，她一直认为只要自己不站在汤姆的对立面就好了。
或者说，这是汤姆潜移默化告诉她无数次的——乖乖顺从就好，不要管顺从的事情是对是错。
他只要一个听话的佩蒂。
可佩蒂开始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了。她为什么就该什么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就得做个傻子？她明明站在了可以了解一切真相的位置上，却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局外人。
她不喜欢。
一点都不。
迪佩特收敛了下眼眸中的神色，他定定看着佩蒂，缓缓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洛因斯尔·诺特。”
她没有再说话，沉默地走出了校长室。
汤姆胜券在握，亚克斯利像握住救命稻草一般威胁马尔福。
所以这个举报者是怎样的，佩蒂心里很清楚。
她终于知道那堂迟到的天文课，汤姆做了什么。
她没想到，他原来那么早就开始筹谋这一切。
洛因斯尔……
你是否又会在某天后悔自己的决定？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那些枯燥乏味的日子（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