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禁林的一夜惊魂（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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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莫特利后来安静了不少，但待在这么个诡异的森林里，他的安静反而让人心里更加不安。佩蒂想让他别跟个尸体一样一句话不说，但碍于她刚刚还在嫌弃斯莫特利的絮叨，现在不好意思又叫人多说两句话。
不远处的东楼传来猫头鹰的叫声，禁林深处有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斯莫特利挑眉，“马人。顾名思义，马身人头，一般群居，一堆马人里总有一个首领，擅占卜和弓箭。”
他这话听起来很了解马人这个种族。
但他显然没有见过——他现在完全把他刚才还挂在嘴上的狼人抛之脑后，一骨碌往蹄声走去。
佩蒂只能挑灯跟在他身后。
和连毛都没看见一根的狼人不一样。
斯莫特利刚走几步，马人反而还自己跑了过来。佩蒂看见乌泱泱一大堆马人的时候，后悔极了跟斯莫特利这个酷爱惹事的家伙进禁林。
马人群里走出一个长相威严的，看起来就是斯莫特利口中说的首领了。
那马人很有礼貌：“我叫费伦泽。”
他并不是打算跟他们寒暄，因为他很快就说起了下句话，完全没有给两个人反应的机会：“我猜想你们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你们应该不知道这里是马人领域。”
斯莫特利的眼神实在说不上礼貌，他就像打量什么物件一样看着费伦泽。佩蒂不动声色把他扯到自己身后去。
“抱歉，我们确实不知道。我们马上离开。”她瞪了一眼恋恋不舍的斯莫特利，扯着他的袍子就准备带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离开马人领地。
“等等女孩。”费伦泽却突然出声阻止了她。
佩蒂奇怪地回头看向费伦泽。
“你身上有一个奇怪的诅咒。”费伦泽说道。
佩蒂微怔，回头看向费伦泽——他实在没道理知道这件事啊。斯莫特利并不意外，还邀功似的说道：“看吧，我说的，马人擅长占卜。尤其是他们的首领。”
“你的命运很崎岖，那个诅咒会牵扯到你自己的生命，也会牵扯到另外两个人。你的命很短，女孩。”费伦泽冷峻的脸庞上流露出了怜悯。
“什么？”佩蒂乍一听这句话，脑海里涌出一股愤怒，谁会喜欢听自己活得很短？但她还是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脸色僵硬对费伦泽道：“费伦泽先生，占卜也是要依据的。”
“我通常喜欢观测星象。”费伦泽没有因为佩蒂的质疑而动容，“我预料到了你会来，但我没想到你会带着另一个……人。你的星象很不稳定。不论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你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佩蒂没有再回话给费伦泽。费伦泽非但没有给他稀里糊涂的预言做出解释，反倒认定了佩蒂一定会早早地死掉。
她简直怒不可遏，一把扯过斯莫特利的衣袍就离开了马人的领地。
听说会占卜的多多少少都有些疯病，一开始佩蒂还不信，现在她算是彻底相信了。以后她见到占卜师都要躲得远远的，生怕谁又说她是个短命鬼。
但她到底还是把这个占卜放到心上了。费伦泽没道理知道她身上有诅咒，不是吗？
“小蛇，你很怕死吗？”斯莫特利将被佩蒂扯得满是褶皱的袍子整理好，抬头又开始骚/扰佩蒂。
“不关你事。”佩蒂的回答依旧尽可能的敷衍和态度差。
斯莫特利：“就这样走很不礼貌哦。”
佩蒂：“比不上你故意踏入别人的领地。”
斯莫特利：“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也不知道那里是他们的地方啊。”
佩蒂：“如果你知道，你也一定会过去。”
斯莫特利：“你这样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佩蒂：“不过是事实而已。”
接着斯莫特利又开始他说不完的话，佩蒂提着那盏暖黄色的灯没搭理他。
他的心情比起刚才好了不少，所以他又有闲心那禁林里那些在霍格沃茨见不到的东西来吓唬佩蒂。
他想看她惊慌失措，事实上她无动于衷，还可以转头瞪他一眼，让他安静一点。
人就是这样，别人不说话了，你就想让他说话，别人开始说话了，你又嫌他太吵。就像有的人在夏天的时候想念冬天，在冬天又期盼夏天的脚步快一点。
“小蛇，天快亮了。”斯莫特利眯起眼。
佩蒂看了眼暗沉沉的夜色，“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斯莫特利：“我这人一向很有时间感。”
佩蒂倒是头一次接下了斯莫特利的话：“那行，我们回去吧。”
佩蒂转身就走，没有征求斯莫特利的意思。
斯莫特利也不在意，哼着小调跟在她身后。
斯莫特利：“小蛇，我最后忠告一句，如果想好好过你的小日子，就离他远点。他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好事。”
佩蒂：“有那个诅咒在，无论我远离他或是靠近他，我都只有一个结局。”
斯莫特利有些新奇：“你真信了那个马人的话？我还以为你压根不相信什么预言。”
佩蒂：“有人预言我会杀了我母亲，但我清楚我母亲的死与我无关。可有人信了。预言本来就是一个真假参半的东西，信不信在你。如果预言本身也是往后的事情发展的一环，那这个预言只能算是在推动事情发展成它所彰显的模样，推波助澜的作用而已——也就是说，要是没人相信这个预言，预言里的一切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可有一个不幸的预言，每个人都会想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身居高位的人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也是他自己造就了自己的结局。但他们就不知道预言的真实作用吗？当然，他们也知道，爬上那个位置的没有傻子。原因只是他们太过自负，又太过谨慎。他们自负自己不会因为这个小小的预言就失去一切，他们又矛盾地谨慎这个预言实现。”
佩蒂：“所以，他们会走上这条预言给他们规划的道路。”
斯莫特利：“你呢？”
佩蒂：“我又不是身居高位者，我只是肯定我会死。”
斯莫特利：“不信预言信诅咒？”
佩蒂：“我不信你不知道缠绕在我身上的诅咒附带的黑魔法有多强大。沙菲克家族流传至今，连魔法部部长都有祖先做过。那为什么没有成功解除过这个诅咒？原因只能是，现今为止，没有人的魔法可以赶超那个立下诅咒的人——当然，也可能是时代太过悠久，没有人知道这个诅咒的纹路是怎样的规律，没人可以溯源解决它。”
斯莫特利看着佩蒂的金发，忽然就笑了，“要是我告诉你，我能解除这个诅咒呢？”
佩蒂看到了禁林出口，不由加快了脚步。她回道：“你不能。”
“没错，他确实不能。”
佩蒂看见了待在禁林之外，月光倾落下的眉眼，与风中杂乱的黑发。
她的脚步兀然停住了。
斯莫特利的声音有些懊恼：“怎么还是被你发现了呢……本来我还以为，这会是我和小佩蒂独处的甜蜜夜晚。”
他真的是不遗余力地作死。
汤姆没有理会斯莫特利，他的眼睛里只装了佩蒂一个人。他冷冷道：“佩蒂，过来。”
佩蒂垂眸，蔚蓝的眼被手中的灯照亮。她捏紧了灯柄。最终，她还是迈出了步子。
肩膀上骤然出现一道压力，那只手是透过衣袍的冰冷。
有人在她耳边轻笑：“抱歉里德尔，她答应我了，今晚她属于我。”
汤姆抬眼看向斯莫特利，语气愈发不善：“放手。”
“哈，我猜你还没有找到解决我的方法。”斯莫特利将头搭在佩蒂肩头，“所以，你现在拿什么威胁我呢？”
汤姆眸光一沉，毫不犹豫拿出魔杖指向斯莫特利，“Reducto.（粉身碎骨）”
斯莫特利从佩蒂口袋里拿出她的魔杖，笑道：“Protego.（盔甲护身）”
两道魔咒很快被彼此化解，消失与粉身碎骨打出的尘烟中。
斯莫特利：“山楂木和独角兽尾毛，很适合你。”
山楂木是最矛盾的材料，它拥有强大的治愈能力，却同时也会成为最恶毒的毒药。独角兽尾毛在所有魔杖制作人口中都是最忠诚的杖芯，它不足够强大，但它的忠诚往往会让人忽略这一点——当然，对于追求力量的巫师来说，拥有独角兽尾毛并不适合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
斯莫特利悠悠道：“事实上，你认为你更适合雪松木，但山楂木也不错，可或许你并不是很喜欢它。”
有一句话是：“你永远不可能骗到拥有雪松木魔杖的巫师。”
佩蒂偏头：“你想多了，我很喜欢山楂木。”
她一把推开斯莫特利，从他手中拿回自己的魔杖。她却也没有走向汤姆，而是走向了黑湖边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我很困，我现在想睡一觉。”她说：“如果你们还想打，请不要扯上我。被教授抓住了怎么解决也是看你们自己。”
她，确实不喜欢山楂木。
她更不喜欢做抉择。她不想在希利斯和汤姆中犹豫，她不希望看到菲丽茜亚和汤姆针锋相对，她愿意面对任何她不管选哪一条都会后悔的路。
但总有人推着她走向分岔路口。
却没人告诉她，该怎么留住那些在世界上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
她今晚很累。至少是今晚，她不想去在乎别人的心思。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禁林的一夜惊魂（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