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二年级的枯燥生活（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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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阴暗潮湿的盥洗室里，水龙头流下的水映照对立而站的两道身影。亚克斯利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
黑发少年懒懒地靠在隔间的门板前，鸦羽般的眼睫覆上一层阴影，叫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你在说什么啊级长，我怎么听不懂呢。”汤姆抬起眼，乌黑的眸子平静地看向亚克斯利。
亚克斯利危险地眯起眼，一把扯起汤姆的衣领，将魔杖抵在他的太阳穴。
“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我的计划。你利用我，把格林格拉斯他们扯入局。你想干掉他们，并且找好了我垫背！”
“我可没有那样的能力。”汤姆推开亚克斯利，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亚克斯利深吸一口气，平缓了情绪，“如果我被抓到了，我一定会把你供出去。现在我们在一条船上，你最好乖乖听我话，不然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闹个鱼死网破。”
汤姆嗤笑，道：“你在威胁我？”
亚克斯利：“怎么算得上威胁，保命的手段而已。”
“不过你说得没错。我会乖乖听你的。”
汤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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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克斯利看着气定神闲踱步如同散步般和佩蒂一起来的汤姆，气不打一处来。他十分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出卖了自己。
毕竟那天在盥洗室里，这个人的态度就太奇怪了。但不得不说，他握住了这个把柄，汤姆如果不是个蠢蛋，就不会捅破他做的事。
汤姆注意到亚克斯利的目光，无辜地摊摊手。
“校长，里德尔小姐和里德尔先生都到了。”邓布利多看向坐在最中央的那个两鬓斑白的校长。
迪佩特点点头，“感谢你帮我把他们带过来。现在，我想跟他们聊聊。”
很明显想单独处理这件事的意思了。
邓布利多没有犹豫，转头就走出了校长室。迪佩特忌惮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么多年了，别说邓布利多了，就连其他教授们都习惯了。
迪佩特向来是个疑心很重的人。
邓布利多悄悄看了佩蒂一眼，佩蒂回以一笑。
汤姆尽收眼底，不甚在意地收回目光，看向了神情严肃的迪佩特。
邓布利多再怎么强大，名誉再怎么高，也不过是一个格兰芬多院长。真正能决定他命运的，只有面前的迪佩特。
“有人匿名举报你们暗害同学——里德尔先生和亚克斯利先生。”迪佩特没有说寒暄话，直入主题：“我想你们都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吧？”
亚克斯利深吸一口气，此刻在他眼里，汤姆就和疯子无异。他说道：“当然，校长。我们会被霍格沃茨开除。”
“亚克斯利先生，只会更严重。”迪佩特眯了眯眼，“格林格拉斯先生知道这件事后很生气。”
亚克斯利的脸色更差了。
区区一个格林格拉斯，当然对他构不成威胁。他们家族在魔法部的权势远远高于格林格拉斯。
前几天他的父亲才写信告诉他，格林格拉斯家族准备和沙菲克家族订婚。这件事可是重磅消息。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沙菲克家族的权利。
马尔福家族独揽魔法部大权，那些流言蜚语传闻马尔福先生暗地里操纵部长——虽然亚克斯利本人不清楚，但按照他父亲的态度，这个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
沙菲克家族在魔法部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魔法部副部长的身份就得到不少便利。他和马尔福在暗地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狼狈为奸的事情，偏偏其他人又不敢说些什么。
还有一个决定性因素是，沙菲克是霍格沃茨的校董。
几乎只要沙菲克一句话，他就会被霍格沃茨开除。虽然他还可以前往德姆斯特朗，但很显然，有被霍格沃茨开除的前科，德姆斯特朗那群凶残的黑巫师们不会给他多好的态度。
“相信校长不会因为简简单单一封匿名信就怀疑我们的清白。所以，还有什么证据？”汤姆的目光落在迪佩特身上。
迪佩特的指尖轻轻敲了几下桌面，“是的里德尔先生——说实话，我听说过你。我很欣赏你，年轻有为，包括你的野心勃勃。可我只相信证据。”
佩蒂蹙眉，“我们可以知道那是什么证据吗？我相信汤姆没有做过，空口白牙的污蔑我们不会认。”
“你相信？”迪佩特几乎要笑出声，“里德尔小姐，‘相信’这个词在现实面前太可笑了。是什么让你这么纯真？你的哥哥吗？”
话里说着“你的哥哥”，目光却没落在汤姆身上。
佩蒂并不意外。如果迪佩特不知道，她才要惊讶。
迪佩特：“很抱歉，可爱的里德尔小姐，我不能让你看到这些证据。我会给你们一周的时间，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否则你们就只能见到一封开除信。”
“相信你们都已经清楚了。现在，你们可以出去好好找你们的证据了。”迪佩特下了逐客令。
“里德尔小姐留下。”
汤姆淡淡扫了眼迪佩特，还是和亚克斯利一前一后走出了校长室。
佩蒂：“校长找我有什么事？”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很像你妈妈？”迪佩特偏头注视着佩蒂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澄澈、干净，还很漂亮。”
“我……妈妈？”佩蒂怔住了。
“对啊。”迪佩特喃喃道：“你妈妈上霍格沃茨的时候，我还是个教授。她是麦克米兰家族的，麦克米兰先生和我有点交情，就拜托我照顾她。别看那姑娘婚后多温柔，她年轻那会儿可闹腾了——她父母死得很早，她哥哥当时接管家族，忙得很。她当时二年级。”
他闭上眼，像是在缅怀当年，“那一晚很冷，我听到有人在敲门。刚打开门，就看见那小姑娘红着眼站在门口……我把她当亲生女儿，她和你父亲结婚的时候，我极力阻止。我说，谁都行，哪怕她找个麻瓜结婚都行，但唯独沙菲克不行。”
他看向佩蒂，满目疮痍：“你知道为什么吗？”
佩蒂定定地看着他，唇齿轻启，喉咙却干涩到说不出话。
迪佩特轻声道：“因为那个诅咒——那个人诅咒沙菲克家族的女人都不得好死。”
“在她怀孕时，霍格沃茨的占卜课教授说，腹中是双胞胎，那女孩会要了她的命。后来传出去，就演变成了：沙菲克的双生子为不详。”
“埃尔维斯不信。”迪佩特的声音有些疲惫，“他们两口子都不信。他们都不是占卜这块料，也不信什么占卜啊诅咒的。”
“直到那天她的尖叫随着你的啼哭声消失殆尽。埃尔维斯看到她冰冷的尸体的那一刻就疯了。我至今忘不了，他抱着她的尸体，哭到天亮失声。”
“他们经历了很多，我想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埃尔维斯更爱你母亲的人。他的心开始变得冰冷，他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像他。他以前也是一个嚣张的小子，夜游闯禁林，被发现了还敢理直气壮跟我顶嘴——就像小时候的希利斯一样。”
“他把一切错误都归咎在你身上。我告诉他，那并不是你的错，他就像魔障了一样听不进去。他有心软过的，可他早就不是埃尔维斯了……你母亲死的那一刻，也带走你的父亲。”
佩蒂攥紧拳头，喉咙沙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迪佩特睁开眼，浑浊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佩蒂。
“我想说，孩子，去恨吧，没人会怪你。但你不要因为埃尔维斯的错误而讨厌这个世界。如果你愿意，不开心的时候，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迪佩特：“虽然很残忍，但我仍然要告诉你：不要像刚刚一样，随便说出‘相信’。它一文不值，甚至会将你拉入深渊。你那位名义上的哥哥如果没有能力保住自己，凭你刚刚的言论，魔法部完全会给你一个包庇罪。”
迪佩特没有告诉佩蒂为什么魔法部会针对她这样一个小孩子。因为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说出来也不过是伤口撒盐。
夜幕降临，黑湖波光粼粼，空中的弯月静谧地撒着光亮。
佩蒂的胸口上下起伏，最终归于平静。
她说道：“迪佩特校长，谢谢你告诉我，所有关于我母亲的。听得出来，你很喜欢年轻时的沙菲克先生。虽然你告诉我，让我去恨，但你还是希望我可以原谅他的，是吗？”
迪佩特看着佩蒂那双蓝眼，没有否认。
“我想告诉你，我不恨他。”佩蒂淡淡地看着迪佩特，“从他把我送去孤儿院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和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我的母亲依旧是我的母亲，我的哥哥依旧是我的哥哥——但我的父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死了。我不会恨他，他可以选择不抚养我，那是他的自由。可同样，他做出选择，我也拥有选择的权利。”
“我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您口中的‘埃尔维斯’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我也没有必要因为一个陌生人而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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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再度响起脚步声。
靠在墙边的黑发少年刚一抬眼，腰间忽然就被人猛地搂住。
他一愣。
感受到落在袍子上的湿润，他垂眸，伸手拍拍怀中金发女孩的背。
暖黄的烛火下，阴翳的黑发少年温柔得不像他。他轻轻抱住金发女孩。
两个人都只字未言。
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二年级的枯燥生活（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