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伤后初愈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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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双眼时，是午夜梦回之际。
梦醒时分，月光倾落在黑湖上濯濯。它不是大海，没有搁浅和潮汐，但波澜的浪依旧美得惊人。
“醒了。”少女温柔的声音在寂静夜中却也不显突兀：“医疗翼的医师晚上不会来巡查，我也在这里借个地方。寝室太吵闹了。”
“我睡了很久？”佩蒂说道。
温琳笑道：“两三天了。”
“菲丽茜亚和洛因斯尔呢？”
“格林格拉斯被你护着，没受什么伤，就是被吓到了。诺特倒是有伤，但不过是一点皮外伤，刚进医疗翼就出去了。”温琳解释道。
昏迷前的片段浮现在脑海中，佩蒂皱起了眉头。
她知道汤姆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但她没想到汤姆会……反正这种滋味不好受。
“菲丽茜亚没事吧？”佩蒂再次问道。
“当然。”温琳懒懒倚靠在椅子上，浓黑的发丝垂落在手臂上：“都说了，只是心里创伤，能有什么事？你刚醒过来，怎么光担心别人了。”
佩蒂刚张口，温琳就闭上眼：“如果再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人，那就不要浪费我夜晚享受安谧的时间。”
佩蒂感到有些好笑，温琳无理取闹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她无奈说道：“我只是想问问我昏迷后都发生了什么。”
温琳睁开眼，目光却是端详起佩蒂。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温琳淡淡道。
“为什么那么说？”
“你突然对克拉布施咒冲回观众席，别人或许可以赞颂一句友谊伟大——当然，更多的是说你那个蠢脑子。”
温琳说完这么一大段有些磕磕绊绊，但不影响她的show time：“你绝对知道些什么吧。我可不信那是场意外。”
佩蒂看向温琳，温琳面色不改：“看起来你并不想告诉我。但没关系，我很清楚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
佩蒂松了一口气。
她不能暴露汤姆，即使他做出了这种事情。人本身就是一种自私的生物，一旦产生对比，她就会毫不犹豫选择汤姆。
但同时，人也是复杂的。明明先前她为了菲丽茜亚用命与汤姆对弈。
“二年级，那么高超的魔咒，弗立维教授知道了这件事后都直夸他天资聪颖。”
佩蒂心里的弦再次紧绷。
温琳注意到了佩蒂的反应。她轻笑，没有挑明，“他用魔咒止住了飞坠的球员。梅乐思教授隔的太远没办法精准施咒，他用的魔咒太高深了，我都不认识。但也的确很厉害。”
由衷的称赞。
温琳第一眼见到汤姆的时候，难免对这样帅气的男孩产生好感。但她很快就发觉这个男孩并非善茬。她现在还能察觉到，如果汤姆以后长大了，阅历深厚了，温琳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透过面具看到这个人的真面目。
这种人，她向来敬而远之。
“……然后呢？”
“你们四个被送来了医疗翼。”温琳说道：“那个高空坠落的男孩现在还昏迷不醒。”
她的目光朝向一个昏暗的角落，佩蒂也看过去，就看见一身病服的男孩面白如纸躺在病床上。
她的心里不好受。
但她仍旧选择袖手旁观，就像当初看见比利地惨状一样。她惘然想起魔法史上对于沙菲克家族的评价——
“冷血。对于近在咫尺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可以做到视而无睹。”
那是对沙菲克家族先辈的评价。他自战场而归，他从不轻易倒戈，更不会因为一条在他眼中微不足道的生命而舍弃到手的利益。他就像生而便没有怜悯这种情感般，一辈子都未曾心软。
也是他，奠定了沙菲克家族的地基，造就了辉煌不逝的荣耀。
巴塞洛缪·沙菲克。
他的一生满是荣耀，这身荣耀化作的盔甲也阻碍了许多恶意的言论。他从不在乎世人对自己的看法，他只在乎自己所想要的。
年幼的佩蒂曾站在巴塞洛缪面前，问他累不累。她认为死后还要听世人的评价，那太痛苦了。
巴塞洛缪眼神冰冷，看着自己的后代，说道：“一群蝼蚁，任凭他们怎么说。”
他蔑视那些毫无价值的生命。
埃尔维斯也是。希利斯也是。
而她，也是。
她想要逃离沙菲克的束缚，可每当她向前走一步，那粗绳就会将她困得更牢。
她想悲悯生命，她想尝试去共情。可直至冰冷的泪水打湿衣裳，她也不理解为何而哭泣。
她想摆脱沙菲克这个姓氏，于是她任性改姓里德尔。可她还是逃不过被操控的命运，汤姆牢牢攥在手心的傀儡线像是在笑话她的无力挣扎。
面对微薄的生命，面对一个人的后半生的命运。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总是如何平衡利益，她全然没有想如何可以帮到那个人。
可当心里产生这些疑问的时候，她又会以一种强势的言论制止：
“他对我不过是陌生人，我又凭什么要去帮他？”
自私是人的本性。或许世界上存在良善的人，但她笃定，那个人不会是她。
“拉文克劳四年级学员，还没毕业，已经被迫要面临离队。平日里木讷寡言，也没想到会这么横冲直撞。”温琳说道。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只因为退队这件事了。
温琳扯起嘴角嗤笑一声，没有回话。
“你打算在这里过夜，明天庞弗雷女士来了怎么办？”佩蒂转移话题。
“明天我就装作早她一步来看你便是了。医疗翼距离拉文克劳塔好远，今天冒险回去被费尔奇发现的危险更大。”温琳有效推理道。
·
清晨出日，佩蒂再睁开眼睛已经不见温琳的身影。
她好像一直都很……神秘？
没人知道她为什么来到英格兰，也没人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形影单只。
缓过神来，她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的希利斯。
“来得好早啊，我才刚起。”佩蒂笑道。
“你是傻子吗？”希利斯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们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你把他们当朋友，你回不回去不过只是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去送死而已。”
“如果站在台上的是马尔福或者我，你会犹豫决断吗？”佩蒂问道。
希利斯一顿，他沉吟道：“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佩蒂轻声说道：“只是在你心里是否重要的区别而已。你说过，我可以做我自己想要的。希利斯，这就是我的决定。”
希利斯：“可我不希望我年幼的妹妹因此丧命。”
佩蒂不言，偏头不再看着希利斯。
“我和他一样。就像我从小就对母亲的死那么淡然。你一直都知道。”希利斯说道。
佩蒂忽觉口腔干涩，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的，没错，希利斯本身就是一个正统的沙菲克家族继承人。他从不渴望爱，更不会期待母爱，好像所有的情绪一母同胎的佩蒂吸收了一般。就算是他小时候再顽劣，心脏也是冰凉寒人的。
他就像生性凉薄一样，平日里就连激动的情感都不会对外人流露。埃尔维斯能和希利斯闹得那么僵，也恰巧证明了希利斯在乎他。
夹在父亲和妹妹之中，他也很矛盾。
他和埃尔维斯真的好像。可是他对佩蒂和埃尔维斯截然不同，他好到让佩蒂开始自我欺骗。
他和汤姆也很像。
可他和汤姆又很不像。
“对了。里德尔这个姓氏很少见，巫师中我并没有找到几个里德尔，而那几个几乎绝后，但能进斯莱特林，他绝非麻瓜与麻瓜的孩子。”希利斯说道：“他母亲的身份如何，我们不得而知。你需要警惕慎行。”
佩蒂依旧无言。
希利斯最后看了眼佩蒂，转身走出了医疗翼。
汤姆怎样，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她不需要提醒，她做不到和汤姆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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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蒂跟庞弗雷女士证明自己好到可以飞天入地，庞弗雷女士才放心把她放出医疗翼。
刚出医疗翼的大门，她就看见提着一大篮糖果的菲丽茜亚身后领着奥赖恩和洛因斯尔迎面走来。
佩蒂总算知道病床旁边那么一大堆糖果是哪来的了。早该猜到，除了菲丽茜亚谁还会有那么多糖果——毕竟不是每个人花钱买一个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包都会用来装糖果。
按理说，奥赖恩那么冲动的行为也会受伤的，幸好梅乐思教授及时拦住了奥赖恩，才没让现场再多一个病号。
“哇！佩蒂你醒了！”菲丽茜亚给了佩蒂一个热情的拥抱。
奥赖恩把她从佩蒂的身上扒拉下来：“佩蒂伤口才好，你可不要给她又送回去。”
佩蒂：“……借你吉言。”
四个人还要赶着回去上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药课，但这不妨碍他们四个边走边聊——
当然，洛因斯尔绝大多数的话都是用来嘲讽其他三个人的。
唯一不同的是，三个人现在看佩蒂跟看什么重病伤患一样，下楼梯的时候菲丽茜亚的手都快伸过来扶着她了。
尽管佩蒂再三说明自己身体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了，还原地给三个人蹦了几个。但他们三个还是阳奉阴违……不是，阳奉阳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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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值酷暑，黑湖旁的风却依旧冷如冬日。
黑发少年站立于此，阿道夫绕着他在空中盘旋。他懒懒伸出胳膊，阿道夫便顺从地站在他的胳膊上。
他收回看着医疗翼的目光，垂眸看向阿道夫，说道：“我不喜欢别人把罪责都推到我身上。”
“Good luck to him.”
（祝他好运）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伤后初愈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