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轨》三间半

17、项天的生日

　　生日当天中午，项天妈给儿子做了一大桌菜，姐姐姐夫带着小外甥也回了家，项天心情很好，不仅因为自己过生日全家欢聚一堂，其实每个夜班他的心情都会更好，因为他可以坐进观察间里享受林洁的温柔和体贴。
　　晚上刚过七点钟，项天就抱着病历走进了监护室，中班护士任杰正在忙着做本班的扫尾工作，看见项天进来就笑着打招呼：“项医生又来写病历啦，今晚是不是又准备写到半夜好蹭我们林姐的加班餐啊？”项天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我蹭饭这事是不是特出名啊？怎么你们人人都知道。”任杰呵呵笑着说：“赵安诗都说过好几次了，说你每个夜班都蹭林姐的宵夜，吃完才肯回值班室睡觉，她还撺掇林姐收你加餐钱呢。”项天假装不满的撇撇嘴说：“谈钱多伤感情啊，还会玷污我们纯洁的同事关系，一会儿我必须和赵安诗理论一番。”任杰笑着摇摇头说：“算你厉害，不单占便宜还会狡辩，也就是林姐脾气好，换了别人早把你赶跑了。得，我可没空跟你斗嘴，你写你的，我干我的。”话音刚落，林洁就笑着走进来说：“项医生是不是又欺负我们小护士了？”她已经换好了工作服，两手正在编着麻花辫，项天和任杰几乎同时哇了一声，任杰兴奋的说：“林姐，你今晚怎么这么早，才七点钟就来接班啊？我还没干完活呢。”林洁笑着说：“今天不觉得困，所以早点过来你也好早点回家，还有什么事没做告诉我，我帮你做就是了。”任杰一边低头忙着写交班记录一边推辞说：“不用不用，你每次都早接班我已经不好意思了，哪能再把事情留给你，你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写好。”
　　林洁点点头转身进了观察间，看见项天两眼亮晶晶的盯着自己看就回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又低声问：“吃晚饭了没？下午在家有没有睡一会儿？”项天笑着点点头依然不错眼的看着她，林洁被他看得有点脸红就瞟了一眼外间的任杰，项天嘿嘿笑着把目光收回到病历上，偷偷的在办公桌下握住了林洁的手。以往项天在监护室里做这些小动作林洁都会笑着躲开，一来人多眼杂她怕不小心被别人看出什么，二来监护室毕竟是工作场所，五六个病人躺在病床上，虽然他们大多处在深度昏迷状态，但林洁还是觉得要对他们有最起码的尊重。可今天是项天的生日，所以她并没有躲闪而是翻过手掌与他十指相扣掌心贴在了一起，项天显然没有预料到她的反应，他惊喜的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浓，林洁并没有和他对视，她用另一只手翻看着监护仪屏幕上病人动态记录，脸上一副认真的样子，但项天注意到她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项天的心脏在胸腔里快乐的跳动，身边的女人让他怎么都爱不够，她的一举一动看起来都那么美，他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似乎那些赞美女性的词汇都不足以阐释出她的好，或者只有女人这两个字最接近，在他的眼里林洁是最女人的女人，女人如水，她有湖水的温柔，也有山泉的轻灵，还有深潭的处变不惊，她的爱像水一样包围着他抚触着他，让他的脚步可以更轻快，笑容可以更阳光。

　　今晚监护室的病人都比较平稳，可普通病房里却是小状况不断，项天不断被叫出去处理病人，等忙完所有事情已经过了十一点。他溜达回监护室，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林洁把自己的水杯递过去，他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才放下，林洁笑着说：“少喝点，小心一会儿吃不下。”项天的眼睛立刻亮了，他站起身咽着口水说：“那我去热饭，今天咱们早点开饭，我都已经饿了。”林洁把他按坐到椅子上说：“今晚你那么累，就坐在这里帮我看着病人，我去热饭。”十几分钟后，她端着一个小耳锅走了进来，又招呼项天去值班室拿另一个饭盒和餐具。等项天回来时，小小的观察间里已经香气四溢，林洁揭开小锅盖笑着说：“生日快乐。”耳锅里是她刚刚煮好的生日面，面条和红色的大虾碧绿的青菜配在一起煞是好看，里面还藏了一颗荷包蛋。项天激动的跳起来抓着林洁的手低声喊道：“我还以为你忘记我生日了呢，没想到还给我做了生日面，难怪不让我去热菜。”林洁把另一个饭盒也打开，笑着说：“怎么可能忘呢，上午从十点半开始就忙着给你做菜了，面条是刚刚用微波炉煮的，味道可能有点清淡，你多少吃一点，也算应了生日的景。”项天嘿嘿笑着先帮林洁装了一碗，然后把锅端到自己面前说：“你做的面条怎么可能不好吃，我今晚要把这些全都吃掉，你不许抢哦。”
　　林洁帮他剥了虾壳看着他风卷残云一般吃光了锅里的面条，满脸都是宠爱的笑。自从这个大男孩走进她的生活，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柔软，只要面对他，心里会不由自主的柔情顿生，就像现在，只要项天吃得香甜，再忙再累她都心甘情愿。项天捧着大胃心满意足的靠在椅子上，平日里他会主动负责洗碗，因为今天是寿星，林洁就抢着洗好送回了值班室，回来时把一个大纸袋交到项天的手上说是生日礼物，项天喜滋滋的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有件天蓝色的羊绒衫和一张卡片，卡片上有林洁娟秀的字迹：谢谢你找到我，谢谢你爱上我，谢谢你在身边的每一分钟每一秒，我爱你。项天反反复复把这几句话看了好几遍，然后抬起眼睛看着林洁，嘴里喃喃的说：“我想亲你怎么办？”林洁红着脸看了看病床区躺着的几个病人轻声说：“不行哦，会被看到的。”项天又凑近了一步，两手轻轻的扶在林洁的腰上，眼睛里闪着光芒：“我就是想亲你，再多人看到也不管。”林洁看着他炙热的目光不觉有些心跳加速，她快步走到监护室门口反锁了门，换上柔和的壁灯，又把项天拉到观察间的角落，然后靠进了他的怀里。
　　自从山庄险些失控的那晚之后，项天对两人的身体接触一直很克制，即使偷偷接吻也大多是蜻蜓点水一般，他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身体正处在巅峰时期，林洁经常能感受到他炙热的眼神，她知道他在拼命忍耐，只因为不愿让自己变为别人眼中不洁的女人。对于项天的忍耐，林洁既心疼又无奈，她也有同样的渴望，每一次接触都能让渴望增加几分，沉静如她尚且如此，更何况热情如火的项天。可又能怎么办呢，在他们通往幸福的路上横亘着道德这条鸿沟，虽然无形却又让他俩无法跨越，它让美妙的体验变成了恶毒皇后手中的红苹果，既是致命的诱惑又是致命的毒药，致使他们的灵与肉一直被迫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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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一会儿，林洁轻轻呼出一口气慢慢的转过身来，脸上的红潮依然没有褪去，呼吸却已经平稳了很多，她站起身拉住项天的手轻声说：“傻瓜，还有一件礼物你不要了吗？”项天看她并没有生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红着脸嗫嚅道：“对不起，我刚才又没忍住。”林洁摇摇头看着他说：“别说对不起，要说也应该由我来说，你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知道你在为了我拼命忍着自己，给我时间，我一定不会让你一直这么难受的。”说完她从袋子里拿出毛衣递给项天：“换上试试看合适不合适，我觉得你穿这个颜色一定很帅。”项天听话的脱掉白大褂，一边穿毛衣一边笑着说：“你什么时候买的？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羊绒衫穿在项天的身上很合体，天蓝色更是衬得他齿白唇红，一副翩翩美少年的样子，林洁欣赏的端详着，不由得笑着说：“你干嘛要长这么帅呢，我都担心你被别人抢跑了。”项天看着自己的新毛衣嘿嘿笑着说：“放心吧，如果真有人来抢，我会抱着你一起跑的。这是什么牌子呀，怎么没见过？XT，项天？天哪，这是你给我织的吗？”项天突然抬起头瞪着大眼睛惊喜的问到，林洁微笑看着他点点头，项天的眼睛有点湿，他把林洁搂进怀里，心疼地说：“这要织多久啊，把你累坏了怎么办？”林洁靠在他怀里轻声说：“只要想着它以后会穿在你身上就一点都不累。”项天幸福的叹着气，心里被浓浓的爱意和感动包裹着，就算只能柏拉图式的恋爱又怎么样，这世界上除了他没人能享受到林洁全心全意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