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意不及眼底》凭尚

3、前任栽树，现任乘凉

　　他接过来打开一看，一幅画，入目的是一双眼睛，左边是被纱布遮住了的，右边是半张开的状态，正是他那天拆纱布时的状态。不知道是因为那天他看她的时候，眼睛满带爱意的神情被她刻画进了这幅画里；还是她给顾忆天画眼睛的时候，满带着画家的私人情绪。眼下画的桃花眼，深情得叫他不敢相信这真是他的眼睛。
　　“谢谢，我很喜欢。”顾忆天满意地收下了礼物。
　　“走吧，我送你回家。”白紫鸢打开了车门。
　　顾忆天坐在副驾驶扣好了安全带，在导航仪上选择好了目的地，“先不着急回家，按着导航走吧。”
　　白紫鸢看了一下，是一家五星酒店的位置，毕竟从小就在这边生活，用不着导航仪，她都认识，“怎么？还有约会？”
　　“算是吧”顾忆天看着窗外不敢让白紫鸢看出来他此刻的慌张，故作神秘地回答。
　　“今天天气很好呢。”顾忆天看着窗外阳光明媚，车流穿梭，这么平凡而日常的一幕都能让他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满足感。可能是一下子得到了祈求了多年的东西，让他至今都觉得不真实，只有看到了真实的环境和身边喜爱的人才叫他安心踏实。
　　“嗯，是呢。等你复查没什么问题的时候，我带去看看日出吧，再过半个月就要到春季了，那时候的日出也很美的。”白紫鸢悠哉地握着方向盘提议。
　　熟练的动作一下子让男人晃了神，原来人真的可以又美又飒，顾忆天欣然接受“好啊。”
　　“酒店到了。”白紫鸢当真以为他有别的安排，把车停在门口，打算等他下车就离开的。
　　“嗯，一起下去吧。”顾忆天没等白紫鸢反应过来便绕到了驾驶门的这边把她邀请下了车，把车钥匙交给了门童去停车，自己则是挽着白紫鸢的手进了酒店的最高层。
　　白紫鸢看着一层一层往上升的数字，算是看明白了他说的可能的约会是和她，“为了答谢我吗？”
　　不是她有多自恋，这大白天的聚会而且选的还是以情侣餐厅出名的酒店，应该不会是和亲人好友的答谢宴，不过可能顾忆天不太在意这些或者没有了解过这个酒店的招牌吧。
　　“你可以这么理解。”顾忆天还是没有透露他今天带她来这里的真实意图。
　　到达了最高层的情侣餐厅，这个点好像还没有对外营业，除了服务人员一个客人都还没来，但场地倒是已经布置妥当了，一路走过去是铺满了粉红玫瑰花瓣的红毯，红毯的尽头是被心形的白玫瑰装点好的T台，周围还围满了彩色的气球，现场还有小提琴和钢琴的配合演奏。
　　这哪里是普通的情侣餐厅，这分明是别人的求婚现场吧。白紫鸢一时觉得进退两难，不知道该往前走还是绕道而行，但显然面前其实是没有第二条前进的过道的，除非离开。她稍微用力拉了一下顾忆天挽着的手臂，小声提醒他这好像是别人的求婚现场，顾忆天笑的很绅士，示意没有关系让她继续往前走。
　　顾忆天勾着她的手一直走到了T台的正中央，对面的投影仪突然亮起，上面写着“紫鸢我们在一起吧”，背景还循环播放着一下她和顾忆天这两个月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原来他们已经有过那么多共同的记忆了呢，仿佛刚认识的时候还是昨天呢。
　　脖子上还多了一条顾忆天刚为她亲手戴上的钻石眼泪的项链，他低声在她耳边耳语，“可能会有点突然，不用着急回答我，就是想让你从今天开始重新用男女朋友的关系来考虑我们的相处方式。”
　　他站到了她的面前，认真且深情地挽起她双手：“紫鸢，你用两个月的时间治愈了我之前的二十五年，你一出现我就知道我走过的这一生都值得了，希望以后日子我们能一直陪伴彼此。”
　　“好。”
　　“什么？”顾忆天愣住了，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接受了他，他还担心她会因为他今天这个突兀的告白被吓得疏远他呢。
　　“我说，那就在一起吧。”白紫鸢笑着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睛，突然垫高脚后跟，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吻上了他的眼睛。
　　顾忆天合上了双眼，这是真实存在的吗，他告白成功了，他心爱的人此刻正在吻着自己的眼睛，她唇上柔软的触感像小时候的棉花糖般软软绵绵，甜到他心里去了·。
　　“吃饭，别光顾着看我。”此刻正坐在餐桌对面盯着白紫鸢的痴汉，惹的白紫鸢忍不住出口提醒他。
　　“我正在光明正大地看着我的女朋友。”顾忆天小孩子气地宣誓着主权的样子逗笑了白紫鸢。
　　“老这么用眼睛盯着我看，眼睛用坏了我会心疼的。”白紫鸢还不忘用手抚摸了他的眼尾，她其实是喜欢他看着她时候的眼睛的，和程毅很像，就像现在她几乎快要认为那是程毅在向她再一次的告白，是程毅借着眼前这个人的躯壳来观察自己。
　　最让白紫鸢心动还是顾忆天拆下纱布的那一刻，是他，是她的程毅回来拯救她了。
　　自从程毅出车祸倒在她的眼前，倒在那片十字路口的血珀中，她的心就跟着他彻底死去了。那段时间她会自责如果那天他没有拐个弯回来找自己的话，他是不是就能活过来了。所以当她听到他捐献的器官救了很多人，她一开始只是想偷偷地看一下他们都是怎么用程毅的器官灿烂地活在这世界上的，尽管手段并不光彩，但就是知道他们活得好好的，她思念他的心才能得到一点点的救赎。
　　从朋友安琪的口中得知顾忆天的眼角膜移植手术不顺利的时候，她当时也只是想帮帮忙而已。但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和顾忆天接触得越多，她就越觉得眼前的顾忆天就是程毅的替代品，他们都一样的隐忍、一样的心地善良、一样的绅士。
　　所以她后面才会越来越疯狂，会越来越长时间地呆在顾忆天身边，会有意无意地和顾忆天产生一些肢体接触，会在顾忆天张开眼睛看她的那一刻情动，会在顾忆天告白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因为她看到眼里的都是程毅。是程毅还在她身边，是程毅第一眼就发现在人群最后面的自己，是程毅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忍不住对她告白，是程毅才会一直盯着看她，还止不住地夸赞她漂亮迷人。
　　就像现在她真的已经分不清楚是程毅抓住她正在抚摸他眼睛的手还是顾忆天了。他深情地说：“以后在不会让你担心了。”这真的是程毅才会说的话呀，一道眼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直直地滑过白紫鸢娇小的脸蛋掉落在餐桌的牛排上。
　　顾忆天许是被她突然的眼泪吓倒了，赶紧拿起手边的餐巾给她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怎么还哭了呢。”还站到了她身边抱着她，她的脸靠在他的腰腹间，哄了好久才止住了眼泪。
　　“我就是太开心了。”白紫鸢抱着他的腰，确认此刻他的存在就是真实的，他在她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晚上白紫鸢约了安琪在晚安酒吧见面，耳边传来了音乐的轰鸣声，眼前是觥筹交错的景致，手里是让人短暂抽离现实的酒精。安琪来到晚安的时候，白紫鸢正一个人坐在吧台前，一手扶着酒杯，另一边则是夹在食指和中指间的香烟，黑金色的到大波浪头发凌乱散落在腰背部，营造出一副堕落的疯批美人形象。
　　“来了。”白紫鸢看到安琪，往她前面的吧台推了一杯酒。
　　安琪看着眼前的人，很难忍不住心疼，“还好吗？”
　　“嗯”白紫鸢擦了擦脸上的水，自欺欺人地说：“下雨了。”
　　“不说这些了，恭喜我脱单吧。”白紫鸢说完拿起酒杯强行和安琪面前的酒杯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恭喜你，”安琪也喝了一口酒，“我认识吗？”
　　“是顾忆天。”
　　“你疯了吗？”安琪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程毅已经走了快半年了，你该走出来了。顾忆天不可能是程毅，你该放下了。”
　　“我放不下，你叫我怎么放下他，他就倒我的面前……”白紫鸢哭着吼道，“你看过他的照片的，他就是程毅。”
　　疯了，都疯了。
　　安琪甚至都后悔自己当初让白紫鸢帮忙到底是救她还是害她，但是她那时行尸走肉的样子，她真的害怕白紫鸢会做出傻事。
　　“你别这样，这不是我们想的。”安琪抱着白紫鸢，想尽自己全身的力量给她一点温度。
　　白紫鸢彻底崩溃了，她哭着一遍遍机械地摇着头，“他本来……他可以……都是我，都怪我……”
　　“不是的，不是的，”安琪赶紧劝阻，阻止她这种自责的想法，“这是个意外，只是一个意外，没有人想让它发生的。”一遍遍轻轻地拍着白紫鸢的后背，抚慰她激动的情绪。
　　陆成来接她们的时候，白紫鸢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怎么喝这么多。”
　　“别问了，先把她送回家吧”安琪不想让白紫鸢的事弄得人尽皆知，所以连她老公，她也是有所保留的。

　　夜半无人的时候，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醉卧在床的上白紫鸢仿佛又梦见了儿时的玩伴，那时候程毅还在她身边。
　　两人都是同龄人，父母一辈也是私交甚好的，那时候白紫鸢的父母工作忙的时候常常托程毅的父母帮忙照顾，初见的时候白紫鸢还是怕生、生人勿近的样子，她可以一个人呆坐在阳台的一个角落的地方，呆坐一天就为了等她爸妈回来，也容不得别人接近半步。程毅的父母也没有办法，只得让程毅多照看点她，毕竟同龄人还是有更多彼此之间的相处之道。
　　程毅见着这么一个漂亮又孤傲的小姑娘，便心生爱慕，日日伴在左右，她在阳台坐着，他就把自己的毛毯拖出来盖在她身上，自己则坐在一边陪着。刚开始白紫鸢还会赌气地把毛毯摔在地上，以示自己不需要他的关心，后面还是会被程毅的坚持所折服。
　　以至于到后来，白紫鸢慢慢地在阳台的时间越来越短，她开始接受爸妈忙碌得无法顾及她的事实，也慢慢由得程毅带着她去参观他的家。那时她才刚接受事实没多久，即使倔强不肯轻易开口说话，她也自知处境尴尬，所以程毅给什么，带她看什么她都不会拒绝，生怕惹怒得地主家的儿子不愉快，被扫地出门。
　　但程毅生性善良，又是在友爱的家庭中幸福长大的孩子，所以心爱之人的神态语言自然是能被程毅看得出来的。等他带她参观他的画室，从她脸上局促却充满好奇的神情中，程毅便知道来对地方了，他开始在她旁边讲解他对那些专家名画的解读，到在她面前临摹，最后开始尝试着把笔交到她手上，抓着她手一笔一画地教给她一些他在课堂上所学的基础绘画知识。
　　白紫鸢一有时间就泡在画室里，程毅也总能在自家画室发现她的踪影。日积月累间，白紫鸢便在程毅手下出师了。白紫鸢的悟性很高，用不了多久就确立了自己绘画的风格，和程毅的天真烂漫的风格不同，白紫鸢的画风倒是很有成年人才多见的孤寂，但又比成年人多一些高傲和无畏的感觉。
　　尽管两人的风格迥异，但这并没有妨碍两人成了彼此的知己，而后发展成恋人也都是顺理成章的事。两家父母甚至都要认为结成亲家是早晚的事。奈何天意弄人，那场车祸带走了程毅，程毅一家因为受不了晚年丧子的痛，便彻底搬离了这个是非之地，也彻底和白紫鸢一家断了联系。
　　白紫鸢更是因为这件事和家人的关系疏远了一些。家人朋友也都不敢轻易在白紫鸢的面前提起程毅。白紫鸢就装作没事发生一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曾借着各种名义偷偷去翻出程毅的捐献资料，像个跟踪狂一样远远地看着那些拥有着程毅一部分器官的人，当然她不能事事都做得那么滴水不漏的。那天她碰到一对夫妻不明所以地把她当成变态跟踪狂扭头把她送进了监狱，等到安琪赶来警察局的时候，看着她陌生恐惧的样子，安琪才知道她病了，病了很久，久到她没有办法轻易开口对别人诉说她所经历的一切。
　　安琪用力的抱住目光呆滞的她，“不怕，我来接你回家了。”
　　之后就是安琪天天带着白紫鸢去看心理医生，拉着她去散心，但都没起什么作用，白紫鸢永远都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安琪拉着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面无表情的，却也听话的像个傀儡。
　　只有在发病的时候，经常抓着自己的头发自责道：“都是我……都是我害的……都怪我……”安琪只得在一旁轻轻拍着她的背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安慰着她，后来她终于不忍心，便把顾忆天需要人照顾的消息告诉她，她才慢慢好转过来，她才终于在忙碌中找到了平衡。
　　白紫鸢酒醒的时候已经早上五点钟，好累啊，她又把过往的事情又梦了一次，梦里断断续续的，她是在梦回到顾忆天向她告白的时候惊醒的，连做梦也做得如此真实，她一会能看见顾忆天的样子，一会又是程毅的脸庞，在两种感觉中来回横跳，便惊醒了，索性就起来了。
　　程毅走后，她晚上能睡好的时间特别短，常常是睡个四五小时就惊醒了，白天瞌睡两个小时，勉勉强强才没有活出太大问题，她也知道自己生病了，但她没有办法，看病没有用，吃药没有用，治疗也没有用。她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伪装成一个正常人，尽自己的努力，按着程毅临终的遗言，好好地活下去。
　　有时候她又会怨恨程毅，为什么他可以对她那么狠心，明明她没有他不可能会好好活着的，却又要如此这般地为难她。
　　不过这一切在看见顾忆天的时候，生活有所好转，她可以天天围在顾忆天身边忙碌，就像曾经程毅围在白紫鸢身边打转一样，她可以在想程毅想得快要发疯的时候，在画室呆上一宿又一宿，只为了画顾忆天的眼睛，那好像是她为数不多的能为程毅做的事了。
　　就像现在，外面的天还没有开始亮堂起来，冬天的风还时不时地刮得路边的落叶嗡嗡作响，白紫鸢就钻进了画室，开始画起顾忆天昨天告白时的眼神了，这一刻她灵魂才算得以安息。
　　而另一边的顾忆天出院后的第二天便被要求开始正式地接触公司的事了，钟晴倒是觉得自己儿子才刚出院，理应多休息，还责怪顾明掉钱袋子里了，不知道心疼人。顾明心里委屈，但是公司要交给顾忆天是早晚的事，眼下正好有些项目正是时候适合儿子练练手。
　　顾忆天对此倒是没有任何异议，生在顾家，享受了顾家所带来的恩惠便是要为顾家做出一点牺牲的。这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左右的。
　　第一天正式熟悉公司的状况，许是顾忆天之前也了解公司的情况，参与了一些项目上的决策，但之前那都只能算小打小闹，今天上午接触下来，才知自己要了解的资料还有很多，从几个重要的品牌的历史背景和一些人事上的关系到几个重要的商业伙伴和竞品公司，大大小小事无巨细他都得熟知。
　　顾明跟他说慢慢来，过几天适应适应就好了，但顾忆天也知道就他今天看的资料看来，如果顾忆天想上位为顾明分担一些责任的话，留给他顾忆天熟悉资料的时间根本不会有多的，公司现下有个AR的合作研发可以谈，如果顾忆天可以拿下的话，那顾明推顾忆天上位的威信度就可以增加多一分。
　　顾忆天身为顾明唯一的儿子，顾忆天继承公司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但如果顾明不想因此而败光公司的信誉的话，他顾明的儿子就不能在外人看来是个废物，得有一项成绩才能让顾忆天上位显得合情合理。
　　顾忆天自然也是明白顾明的良苦用心的，所以才会那么坦然地接受着父亲地安排。自己也为此做了些功课。
　　中午午饭时间，顾忆天拿起电话给白紫鸢打过去，说来这还是他们确立关系的第一通电话呢，“紫鸢，是我。吃饭了吗？”
　　白紫鸢拿画笔手一抖，原来已经到午饭时间了呢，她常常拿起画笔就忘记了吃饭时间，以前程毅也总提醒她要按时吃饭，现在换成了顾忆天，所以才让白紫鸢傻傻分不清眼前画的是顾忆天还是程毅，现在问她吃没吃饭的是程毅还是顾忆天，“没呢，准备去吃了。”
　　“我刚好也没吃，你有想吃什么吗？我去找你，一起吃个午饭吧。”
　　等到白紫鸢到楼下的时候，她看到顾忆天正拿着资料坐着后座看，司机麻利地给她打开了后车门，“这么忙，下次就不要赶过来了。”
　　顾忆天赶紧收起了资料，“不忙，就随便看看。”
　　“下次撒谎的时候记得把眼睛闭起来。”白紫鸢笑了。
　　“好。”
　　白紫鸢今天笑得好温柔。白紫鸢虽时常给人一种十分的疏离的感觉，但好像顾忆天做什么，她都会深情地看着他，这也是为什么顾忆天越陷越深的原因吧。他们根本就是彼此的灵魂伴侣，至少顾忆天是这么认为的。顾忆天做什么，白紫鸢都会懂。而白紫鸢也喜欢有顾忆天在身边的感觉。
　　午饭吃的日本料理，白紫鸢提议的，但她没什么胃口，就随便吃点冰冰凉凉的生鱼片，给打发了一餐。顾忆天见她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便开口问：“不合胃口吗？要不换一家？”
　　“不用了，挺好吃的，我今天胃口不好，你多吃点。”白紫鸢端起了旁边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顾忆天见她确实胃口不佳，便也放下了筷子。
　　“你多吃点呀，你下午还要工作呢。”白紫鸢见他也吃得少，便忍不住担心他身体吃不吃得消。
　　“我也没有胃口了。”顾忆天也跟着拿起手边的酒杯，小酌了一口。
　　“你是小孩子吗？快吃掉。”白紫鸢被他的娇气气到了，重新拿起筷子往他碗里夹了几块肉。
　　“好，那一起吃吧。”顾忆天也学着白紫鸢往她碗里夹了几大块剩下的肉。幼稚。真是一个十足十的学人精。
　　白紫鸢后面还是被他哄着吃了不少，他哄人的方法倒是很别致。并不会直接说她吃那么少不对，要多吃点。而是跟着她一样不吃，让她反过来哄他，他好借机谈条件。知道她不容易被人哄骗，也不会不管他的身体，这大概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吧。
　　程毅还在的时候就不会这样，他知道她很难被说服做什么事，即使那样做是对的，她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格，所以他每次都得费尽一通力气。也不是因为程毅笨到不懂要挟人，但他对她的爱向来就是只求不付出不求回报的。他从小就是被众人疼爱的那一个，所以他看到到白紫鸢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时候，他真的很想给她一个家。
　　这大概就是前任栽树，现任乘凉吧。程毅费尽心思的宠爱，顾忆天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如此大的恩宠。
　　“你今晚几点能结束呀？”白紫鸢想带他如果结束早的话想带他去泡个温泉，现在正遇上天气比较冷的时候，正适合泡温泉。
　　“早的话七八点吧。”顾忆天想了一下今天的安排。
　　“我怎么记得顾氏集团员工不是六点下班的吗？怎么，你领导压榨你呀。”白紫鸢拿他取乐。
　　“嗯，所以你得多心疼心疼你男朋友呀。”顾忆天把头埋进她的颈窝。
　　“痒～”白紫鸢被他突如其来的撒娇弄得不知所措，一点点给推开了，不过没有得逞，认命般叹了一口气，顺了顺他的头发，像摸宠物的样子，“今晚我去你公司楼下，接你去泡温泉放松一下，可以吗？”
　　“好。”
　　“那你可以起来了吗？”
　　“不行。”“我好累啊。”“眼睛也累了。”“让我休息一下吧。”“马上就到了。”
　　“……”
　　白紫鸢彻底妥协了，只要他撒娇，只要他提到眼睛，她就没有办法狠下心把他推开，她好像被他拿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