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初见（上） ...
-
再次来到熟悉的纯白空间，齐凡没有贸然开口，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希望能找出这打破了自己多年唯物史观熟悉的地方，他看的仔细，反倒是暗处的黑无常等了一会，按捺不住主动出来了。
齐凡淡定的看着突然冒出的鬼，也不开口，只抱臂似笑非笑地盯着。黑无常被盯的有点不自在。
之前突然走了，确实有点对不住人，不过——他这不是为了正事吗？这样想着，黑无常顿时又理直气壮起来，
“唉，其实方才是我发现了你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所以急着回去给你查一下，结果，这一查，还真查出来了点不得了的东西。”
“查出来什么了？”关乎到自己的生死大事，齐凡也顾不得不悦了，着急的发问。
“你的情况属实复杂了些——你不能投胎了。”
齐凡看向他，或许，今天带来的冲击太大，他已经没有诧异之感了，只是茫然，这个世界是真的吗？自己真的不是做梦吗？投胎什么的真的不是假的吗？
黑无常没有理会他的茫然，应付公事的草草道:“你在此界有未完成的因果，必须了结，你别看我，我也没有权利为你做主。”
做主，齐凡敏锐的抓到他话里的漏洞，“如果我不愿了结因果，你能拿我怎么办？”
黑无常一顿， “我不能怎么你，”等齐凡漏出得瑟的脸色，又皮肉不笑的说:“顶多让你下辈子投胎不能投人胎。”
齐凡瞬间如漏气的气球，丧的不行。
黑无常又语重心长的劝道，:“因果这东西极为难搞，你有机会还了这因果对你来说是好事一件，何必思虑这么多，这么不情愿呢？要知道许多人想还都没机会。人要知足，才能过的去，日子也才能过好。”
齐凡脸皮抽搐，被一个鬼劝可真是新奇的体验。他叹了口气，认命了。
“可是我不并知道这因果该怎么还啊？”
黑无常一笑，“天机不可泄露，你该知道时自会知道。不过，你的因果确实麻烦，所以，我会给你帮忙，在你特别需要我的时候。”
齐凡在内心深处翻了个白眼，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有特别需要这种不靠谱的鬼的时候。
“好了，我不能长时间停留在人间，是时候走了。你好好休息一下，稳定身体与灵魂，你已经有了他的记忆了，所以，从明天起，你就要把自己当成真正的齐凡了。”黑无常说着，一挥手，齐凡又陷入熟悉的黑暗，他气的想骂人，最终抵不过困意，沉沉睡去。
清晨，齐凡迷瞪瞪的睁开眼，他躺了许久，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在大学寝室了，他已经成了齐凡，不是那个无父无母的齐凡了。至于了结因果，既然已经决定做了，那就拿出男子汉的气概，不过在这过个一辈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丈夫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齐凡自我激励了一番，起身下床。
但——为什么黑无常没说，古代的衣服这么难穿。齐凡费劲的套鞋，老半天套不上，他记忆中有穿鞋的步骤，但眼会了，手他跟不上。齐凡自我嫌弃的叹了口气，放弃了。冲外面喊了一嗓子，“齐四，快进来。”
“来了来了，少爷有事？”齐四匆匆忙忙的推门进来，就看见自家少爷好端端的坐在床上，手里还拿着一只鞋，心里松了一口气。忙上去给齐凡穿上鞋子，又规规矩矩的穿戴好衣服，才站在一旁等候。
齐凡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转性了，今天怎么这么老实，母亲罚你了？这可不像你啊，齐四。”齐四眼一红，“夫人说小的伺候少爷尽心，倒没罚小的，只是小的难过，自己没能保护好少爷。”
齐凡笑了，“这怎么能怪你，你又不能提前知道我要出事，再说，那天可是我让你出去找人的，别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可是……”
“别可是了，既然母亲没有罚你，就证明你没错，难道你不信母亲的话？”齐凡知道齐四最怕魏氏，果然，一提到魏氏，齐四就不敢说话了，齐凡满意的点点头，心中对魏氏的御下手段无比敬佩。齐凡眼一瞟，看见了端着饭盒站在门外的小厮，立刻摆了摆手。昨天折腾了那么久，他都没吃饭，现在饿极了。待小厮将饭摆好，齐凡顾不得多说，立即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的急了，还呛了两嗓子。齐四一惊，连忙上前为齐凡顺气。
待碗里的饭吃完了，齐凡才满足的放下筷子，古代虽然没有现代便利，但饭什么还是可以的，他摸了摸肚子，思索自己应该干什么。他觉得自己身体很好，并没有普通人落水后的症状，这挺奇怪的，但一想，这世上连黑白无常都有，他好这么快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齐凡还是决定在府里待两天，既能熟悉熟悉环境，又避免好的太快被人多想。
“齐四，陪我走一走。”
“可是少爷，大夫说让你卧床休养，不能出去。”齐四很反对。
“我已经躺一天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那小的要先去请示夫人。”齐四坚持道。
“行了行了，我不出去了，为这点小事麻烦母亲，齐四，你出息了。”齐凡很无奈，风水轮流转，刚拿魏氏说完齐四，就被他反过来说自己了。“少爷的事，不是小事。”
“去忙你的吧，我回房了。”齐凡无奈，他已经好了，还要装病，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五天后，站在齐国公府的门外，齐凡长长的出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呆的快发霉了。每天早上吃完饭，就去魏氏那儿请安，府里的老太爷夫妇早已去逝，魏氏也不必给长辈请安，自是拉着小儿子嘘寒问暖，大哥齐墨除了第一天出现了，来认真打量了一番自家小弟，什么都没说，就又不知道忙什么去了。齐国公倒是比大儿子轻松许多，看见小儿子这么老实，大感惊奇，便想考察一下儿子的功课。可是齐凡和原主，一个学艺不精，一个干脆字都写不好。齐国公期待的出了一个简单的文章，让齐凡默出来。
齐凡沉默了会儿，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学着记忆中摆出一副样子，然后——齐国公的脸裂开了，齐凡的字说他是鬼画符都夸他了，笔触连成一片，黑乎乎一团，齐国公甚感绝望。他看了眼乖巧低头的儿子，心中默默劝自己，没事没事，身体不舒服，难免影响发挥。然后和颜悦色的说:“无妨，我儿不擅长文墨，为父记得你大哥说你在武术一途颇有天赋，待你身体好了，为父给你找个武师傅，锻炼身体，学些本事，也可防身。只是功课也不能落下，多学点本事，将来你娶媳妇也好娶些。”
齐凡惊异的望着他，他记忆中自齐凡十岁后，齐颂就对儿子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更别提这样好声好气的说话了。熟不知齐国公只是心中愧疚，又见儿子今天这么乖巧，才难得柔情，却不想，老父亲的思想与儿子并不相通，以至于与自己的初衷违背。
就这样，齐凡心惊肉跳的度过了五天，终于得到了王大夫的点头，迫不及待的逃出来了。
“少爷，咱们现在就去邀鹤楼吗？”齐四小心翼翼的问，显然他这几天也被齐国公吓得不轻。
“不然呢，快走吧，祁亭他们估计已经到了。”
“是，少爷。”
齐凡快到邀鹤楼时，就发现今日邀鹤楼人变多了，他皱着眉和齐四挤了进去。上了二楼的包间，就见屋子里的三个人站在窗边眺望，其中一个人就是此次活动领头人——祁亭，中间穿着一身青衫，显得风流潇洒的是殷太傅的宝贝儿子殷棋，左边一身白衣，尽显温和的则是慕学士的小儿子慕不邹。
他稍稍整了整衣服，没好气地问:“你们仨干啥呢？本少爷来了都没个人注意。”
听到他的声音，窗边的三只才依依不舍的走回来。
殷棋大大咧咧的往靠椅上一坐，“你怎么来的这么晚？祁亭写的信你没看吗？今天有美人看。”
齐凡心里一虚，他咳了两声，“祁亭那手字，你们不清楚吗？”
祁亭不乐意了，“我字怎么了？字写的能看不就行了吗？”
慕不邹和殷棋面面相觑，一时无话可说。
“来了，来了，公主殿下来了。”外面突然喧嚣起来。那三人顾不得吵了，快步走到窗边，兴奋的张望。齐凡慢了一步，反应过来，也快步走了过来，公主啊，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邀鹤楼北边的路，五个排列有序的持刀侍卫在前，后头六个孔武有力的侍卫缓缓抬过来一坐玲珑盖顶，四周皆围上上好的雪纱，奢华又透着一股庄贵的步辇，微微一动，那纱便如同雪花般轻轻抬起，又轻轻地落下，只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穿着绯红色的身影。单从外面看，便猜得出，坐在里面的人是如何的受着万般宠爱。
慕不邹忍不住道:“看来宫中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脀妃娘娘圣眷正浓，连她的一双儿女也极其受宠。”
殷棋也感慨道，“可不是吗？就连当初的淑妃也比不得现在的脀妃，不过话说回来，脀妃娘娘可是当年的大晋第一美人，才貌双绝，可惜，钟韵公主实在难得一见，若是能见上一见，可真是了却人生一大遗憾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初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