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祁骅

3、第二章 初遇

　　曦昼神域，啸金殿。
　　“临兵，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坐一起说说话了吧。”大殿内，一男一女面对面的坐在主位下方，男子跪坐，态度恭敬，女子却坐的很随意。
　　“帝尊说笑了，帝尊日理万机，哪是小神可比的。”虞虣一边给女子倒茶，一边回着话。他对面这位姿态慵懒的女子如今是神域里最尊贵的神，神域的掌权者——凌波。
　　“你不必如此，当初我们几人何等自在，现在，唉……”凌波长叹一口气，面露悲色，似是在为什么事难过。
　　“帝尊亦不必如此伤怀，斯人已逝，我们还是要往前看的，想必她也不愿看到我们如此。”
　　“她常说世间万物都是客，只是，有的是常客，有的是过客。不停留的即为过客，过客嘛，过了就过了，过了就说明这不该是自己命里的重色。”
　　虞虣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毫无悲喜，就如同他所说的，仿佛那只是个过客，没有一点色彩，在心底亦没有一丝波澜，但实际真的如此吗？
　　“你这也看的…………”
　　“哥，哥！我跟你说，我今天在人界看到了……”
　　凌波被突如其来的清亮少年声打断。少年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她，有一瞬间的呆愣。凌波顺势问道:
　　“绒绒在人界看到了什么？”
　　“不许叫我绒绒！”听到这个名字少年瞬间恼怒。
　　“绒绒！怎么跟帝尊说话的。”虞虣呵斥道。转而向凌波告罪，并用眼神示意少年。
　　“见过帝尊，是小神无礼，请责罚。”少年拱手向凌波行礼。
　　凌波摆摆手表示无妨，她更好奇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这样急匆匆的赶到啸金殿，连她的存在都没有注意到，毕竟这位小神可不大待见她。
　　“绒绒还没说你看了什么。”
　　少年不说话，只是生气的看着凌波，然后他哥也瞪他。没办法，只能不情愿的回话。
　　“帝尊能不能不要叫我绒绒，这不符合我英武的形象！”这个名字是小时候取得小名，现在除了他哥也没有别的神叫了，他也不喜欢其他神叫这个名字，就算是帝尊也不行！
　　少年看了看凌波继续说：“也没啥，我就是在人界远远地看到了有人在街头卖艺，特别有趣，帝尊也可以去看看。神域太沉闷了，一点都不好玩，最近千年也没有新神，现在的这些个神都看腻了。”
　　凌波浅笑看着少年，一只手在腿上拍着。
　　“既然你喜欢，你可以多去看看，神域近些年确实太过沉闷了，难为你了，毕竟你小时候可是很闹腾的。”
　　话说完便慢慢的站起来。
　　“天垣从南边回来了，我先走了。”凌波说的很平淡，但一旁的虞虣神色却变得凝重。站在一旁的少年看看凌波的背影，在看看自家大哥的神色，有些疑惑，但也没问，反正问了也不会说。
　　明昭离开麓霖宗后便策马回家，不料在半路丢了马，只能靠双腿走回家，腿还受了伤，这还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到家。
　　今日老爹归家，自己没去迎接就算了，还迟迟不归家，回去之后大概是要挨揍的，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今晚得在外过夜，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去。明昭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今日不应出门，现在，没了马，腿也痛，一身狼狈，唉……
　　运气比较好的是，明昭走到一个三岔路口时隐隐听到了车轱辘声，便停下等了一会儿。然后明昭看到了一辆马车，马车看着普通，但细看不凡。马是上好的骅骝马，马车的木料是降香紫檀，没有华丽的装饰，但用的都不是凡品。明昭猜测应是要进城的，便拱手示意。
　　“吁~”赶马车的少年看到明昭拱手便将马车停下来。
　　明昭见马车停下来便说明了缘由，以及希望捎带一程的请求。
　　“何事。”马车里面传来一道男声，带着些许的威仪。
　　“回少主，有人要去麓霖城，希望我们可以捎带一程。”
　　说完，明昭就看到马车里的人稍微掀开了一点车帘，似是看了她一眼，便将车帘放回去了。
　　“跟他说，我们不去麓霖城，爱莫能助。”男子低声跟赶马车的少年说着。
　　“可是少主，天色不早了，就让一姑娘独自在这荒郊野外行走，不太好吧。”
　　“姑娘？”
　　马车里的人有些疑惑，他分明看到的是位男子。少年肯定的点点头，见此，马车里的人嗯了一声。
　　“你上来吧，我们载你去麓霖城。”
　　明昭见马车的主人同意，便道谢上了马车，但明昭并没有进去马车里面，只是坐在了外面，刚才虽然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马车里的这位不太想载她。
　　一路无话，明昭在麓霖城外就下了马车，这时天色已经渐黑，一下马车就看到了等在城外的自家哥哥。
　　明昌远远地就看到了明昭坐在马车上，见马车停下，便上前朝马车里的人拱手。
　　“多谢公子相送，现天色已晚，不宜行走，在下恳请过府歇息一晚，明日公子再赶路，给在下一个表示谢意的机会。”
　　少年在马车上回礼道：“这位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不必言谢。我们还有要事在身，着急赶路，就此别过。”说完少年便驾车离开，没有给明昌再说话的机会。
　　马车离开好一会儿明昌才将目光转向明昭。明昭见他哥将目光转向她，不禁有些瑟缩，肯定会被训，果不然，明昌一改之前的和颜悦色，面带愠怒的问：
　　“去哪了？这么晚回来，还弄成这样！”明昌看着明昭一身狼狈，衣袍上都是尘土，头发也有一丝凌乱，从头到脚都昭示着此人的不凡的遭遇。
　　明昭下意识拍拍身上的尘土，有些心虚。
　　“我就去城外溜达了一下。”看她哥满脸不信的样子，明昭又讪讪的补充说：
　　“半路马受到惊吓，跑了，然后我就走了一路。”明昭只能简略的说了一下，可不敢跟她哥说是因为半路遇到了老虎，才惊了马。自己不仅摔下马，还虎摸了老虎，虽然吓得不轻，但虎毛触感真是一绝，软乎乎的，舒服！
　　当时，明昭摔下马后，紧接着就被一只白虎扑倒在地，她自己都觉得要命丧虎口了，但白虎却只是嗅了嗅，便放开了她，她缓了缓就坐起来，然后同白虎大眼瞪小眼，不敢动。后来还是明昭没有抵过软乎乎的虎毛诱惑，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好在这是一只好脾气的虎，没有生气任她摸，最后估计是看她没啥肉，就走了。
　　明昌听到她说马受惊了，又很紧张的拉过明昭上下看了看，问：“可有哪里受伤！”
　　听到她哥这样问，明昭不自觉的摸了摸腿。明昌看到明昭下意识的动作就知道大概是伤了腿，只是被衣袍遮住了，城门口人来人往又不好撩开衣袍看，便急急地说到：“先回家吧。”
　　说完就扶着明昭上了马，看到马明昌不禁恼自己没有驾马车过来，显然这时候更需一辆马车。
　　明昭她们刚到家门口便有小厮上前接过明昌手里的缰绳，明昌边将明昭扶下马边嘱咐小厮请个大夫过来，然后扶着明昭进了门，他本想背着明昭，又想了想，明昭定是不愿意的，便作罢。
　　“你先回房洗漱下，然后过来吃饭，爹今日急匆匆的从宫里回来，在家等了你一日，谁知你现在才回。”明昭不好意思的笑笑，点头应是，并拒绝了哥哥的搀扶，自己一瘸一拐的回了房。
　　明昭知道她这样回去肯定会被小丫鬟念叨，哪知这小丫头能念叨这么久，从看到明昭起直到明昭洗漱好，伤口上药了还在念叨。
　　“姑娘你也是，怎么能弄成这样啊，要是带上我肯定不会弄成这样，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啊，你看看这伤口，多疼啊！………………”柔烟一边给明昭上药，一边在嘴里念叨。
　　“停停停，我头都被你念痛了。”明昭揉揉太阳穴，然后站起来往外走，柔烟连忙放下手中的药，跟上去，嘴里还在嘟嘟啷啷的。
　　不想被念就不要弄成这样啊，我是为你好，还嫌我烦，别人我才不会这么念呢，自己又照顾不好自己，还不让我跟着，每次好好地出去，狼狈的回来，还每次都不带她。自己跟着的时候，都是清清爽爽的出门，高高兴兴的回家。
　　明昭到大堂的时候，她爹正坐在主位上喝茶，母亲秦氏坐在她爹的左边，哥哥坐在右边，中间还空了个位子，一看就是给她留的，见到她进来，母亲便低声吩咐丫鬟传膳。明昭走过去挨着她爹坐下，刚坐下就听到她爹问：
　　“今日去哪了，这么晚回来，还弄得一身伤，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呐。”明昭看她爹故作生气的样子，心里暖暖地，家里谁不知道，她爹最疼她。
　　“阿爹，我今日去了泑山，回来时惊了马，就弄成这样了。”
　　明景伯听到这皱了皱眉，虽然已经料到了，但还是不安，他这个女儿总去哪边，这让他有些慌乱，他怕女儿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明昭看到她爹皱眉，心里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自己想去麓霖宗的事。
　　“你一姑娘家少去那边，尤其是不能单独去，你看看你今日，还好只是伤了腿，荒郊野外的，什么意外都有，这事没有下次！”明昭看着她爹满眼的担心决定这事过两天再说。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阿昭今日受了惊吓，先喝点汤暖暖。”说着秦氏便为明昭盛了碗汤，明昭接过汤碗，心里却还在想去麓霖宗的事，有些走神，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碗里满满当当，当场傻眼，没办法得都吃完。
　　第二日，明昭便从哥哥明昌哪里得知麓霖宗张贴告示，告知众人要招收新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