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残忍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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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退却，夜色迟暮，万家烛火冉冉升起，傍晚十分，玄天查探结束携带消息而归。
有目的地来到白府一间亮光的房门外，玄天止步，安静等待。
好不容易相逢，整个半日里，陌离便一直默默地黏着人，可以说女子在哪他在哪。
蜡烛笔直屹立，烛心静静燃烧，房间内，一名样貌清冷的女子正手执书本，低着头看得认真。
晕红的光无意地打在她的侧脸，为精致细腻的脸颊添了些许的柔色。对立面，陌离一双黝黑的眼睛盛满柔情地凝视着她，寸步不移的样子像是永远看不够，像是要将人刻入骨髓。
当察觉到玄天的出现，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迟留片刻，独自对着女子道，“尊上，我去去就回。”
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因为陌离从头至尾就没真正的出现在女子面前。
眼里有几丝不舍，说完他才缓缓起身出门。
步伐稳健未作停留，紧闭的木门在陌离靠近时有无形的波光浮动，继而欣长的身量毫无阻力地径直穿透，他几步下过台阶。
“主人。”
陌离向玄天点头，沉默静待他继续，期间没有询问，没有质疑，淡定的表现是对玄天的能力百分之百的肯定。
不负陌离的信任，玄天将自己查到的信息娓娓道来，“白慕词，尊上这一世的名字。”
白慕词。陌离情不自禁心中跟着无声呢喃。
玄天继续：“父亲白南川是一名常年驻守在外的将军，母亲宁知儿则是一名贵女，家中下人仅有三个。”
月光与烛光相互叠加，耳边玄天的声音不断，陌离视线不自觉地放到了不远处的海棠树上，“尊上与人相约是怎么回事？”
心中了然这才是重点，没有意外陌离提出的问题，玄天作为陌离的剑灵早就有所准备，只是回想起，他就不得不感叹一句：尊上就是尊上。
恐怕天上人间，只有主人能让尊上让步了吧。
玄天嘴角泄出一丝笑，又骤然收敛，速度之快未让旁边看花的陌离发现，“是宁氏瞒着尊上安排的，尊上从头到尾都不知，而且那个男子被拒绝了。”
准确说来，被残忍拒绝了。
繁华热闹的街道中心，白慕词带着小丫头云苏停在了灵膳斋前，打量着洛安最盛名的酒楼，云苏眼里满是疑惑，“小姐，夫人今日怎么来这了？”夫人不是讲究节俭吗？灵膳斋虽然美食扬名在外，但一盘菜就好比千金，夫人向来认为有这个钱，倒不如拿去济民救灾。如今怎么不一样了呢，云苏想不通。
白慕词气定神闲，“既然不知，就去看看。”话音未落，她便率先提步，云苏紧随其后。
酒楼里毫不意外的座无虚席，人满为患。
柜台前，一名年长男子原是淡定地坐着，待看见两人进来，立马起身，眼中不自觉地带了恭敬。
随着两人地走近，男子脸上露出笑容，“老…欢迎姑娘。”
在白慕词的眼神暗示下，男子瞬间一个拐弯改了口，差点忘了老板不是一个人来。
却不知一个老字将云苏点燃，她郁闷至极，小姐不过及笄三年而已，“老什么老，掌柜的，我们小姐年轻着呢。”
被云苏一提醒，掌柜仿佛才想起自己说错了话，收起脸上的笑行了一礼急忙道歉，“是是是，姑娘说的是，确实是小的错了，望咱们小姐见谅。”
“哼！谁是你们小姐。”云苏一听掌柜的自作主张称白慕词为自家小姐，顿时不满反驳。
“好了云苏。”白慕词阻止云苏，转身看向掌柜，“掌柜的。”
恭敬回复，“小姐。”
递出一枚令牌，“家母订的位置。”
掌柜的接过，看了一眼，惊讶问：“白府的夫人？”
“嗯嗯。”白慕词平静颔首。
原来老板是白将军的女儿。之前吕四也就是掌柜还抱不解，为何老板每年都要将店内大部分的收入捐给北荒，不求功名回报，如今总算明白了。
北荒之地，大安国的边界之地，边界对面是旗鼓相当的糜国，因糜国人一贯好战，造成了北荒战事频发，周围的百姓苦不堪言。
为解其困，当今圣上五年前派将军赵无声以及其左右副将白南川、杨辉常年驻守北荒，为北荒百姓争得一丝喘息。
五年来，北荒将士们虽是压制住了糜国的兵力，却压制不住他们好战的本性，所以经常的骚扰还是会有。
“小二。”吕四伸手招来一人，将之前的令牌给他，吩咐道：“带小姐去三楼雅间。”
“是。”
“小姐请跟小的来。”小二微微抬手弯腰，为白慕词二人引路。
注视着女子的身影远去，吕四不由得感慨：白家真是个好世家。
白夫人在洛安乐善好施，白将军在外为民奔波，作为他们的女儿，老板也是默默为民，有这样的人家，是他大安国之幸啊。
灵膳斋三楼，小二带着二人来到一扇门前，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房内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进。”
小二在听到那声允许后推开门，再次一个请的手势，“小姐请。”
待人进去后，小二阖门无声退下。
“阿娘。”白慕词立于桌前，对着房内唯一的妇人行礼。
“夫人。”云苏跟着她也行了一礼。
似未经风霜的脸溢满笑颜，白夫人看着两个孩子温柔道：“坐。”
白慕词十分听话地就近坐下，而云苏则自觉地走到她的一旁，屁股刚要与凳子接触，下一秒，白夫人的制止声便响起。“云苏别坐。”
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云苏不解地看向白夫人，同时坐好的白慕词也淡淡地看向白夫人，接收到两人不同的注视，白夫人有些不自然，“咳咳，还有一道菜未上，云苏和我去催催。”
“是。”
白夫人扶着门，“慕词，你乖乖等着。”说完不等白慕词的回答，直接双手拉上门：女儿太聪明了，她怕露馅。
事实证明白夫人的担心不无道理，白慕词确实察觉到了异样，但她不会走：她倒要看看阿娘要搞什么鬼。
咚咚咚。
不负她的期待，敲门的声音传来。
“进。”
关上的门又一次被拉开，一位白慕词从未见过的男子走了进来。
白白净净的书生模样，男子标准地行了礼，“白姑娘。”
从男子迈入房间的那刻起，空气就有些怪异，自始自终，没有女孩家面对男子的娇羞，白慕词从容淡定，“认识我？”
反观之，男子倒像是个姑娘，在她的注视下脸上竟浮现红晕：白姑娘竟生得如此好看。“认，认识。”
这表现可一点都不像认识她，应当是从阿娘那听说的吧。恍若未看见男子的变化，白慕词追问道：“你是？”
“在下刘启明，是这次姑娘要见的人。”
“哦。”正五品刘太医的儿子，白慕词心中有了数，阿娘这是为她的婚约做打算了。“请坐。”
待人坐下，白慕词简洁意骇，“你有什么要求？”
刘启明欲言又止，“这……”
鼓励的眼神，“但说无妨。”
表情纠结一瞬又似下了决心，刘启明道：“希望白姑娘能做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嫁与我后，不再习武。”
白慕词笑了笑，问：“没了？”
迷失在倾城的笑容里，刘启明答：“没，没了，白姑娘觉得如何？”
“不如何。”白慕词起身，她习武多年，父母都不曾要求她放弃，这小小的刘公子未免太自信了。
美人离去心间一慌，刘启明赶忙拦住她。
“若姑娘觉得琴棋书画太难，那也可以不学。”
白慕词想他搞错了重点，脚步抬起准备绕过他。
却不想被刘启明察觉，往旁边一移再次堵住她，“姑娘。”
脸色淡了下了，白慕词冷声道：“让开。”
“我已经为姑娘让了步，姑娘为何不肯为我让步。”在大男子刘启明的世界，女子本就不该会武，他的底线没有谁能撬动。
何况，他是真的喜欢她，要不然也不会选择让了步。
再三的纠缠令白慕词不悦，凤眸微眯，“最后说一次，让开。”
挺直着背，刘启明妄想用身体阻止白慕词。
砰！
门与人毫无征兆地倒下。
白慕词身行力践的成全了刘启明。
门口，上来了一会儿，不小心听了全程的吕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老板不会杀人灭口吧，“老，老板。”
不在意吕四的出现，白慕词问：“万古楼将银两送到了吗？”
“一个月前送到了，属下正要找您汇报。”这不，不就巧了吗，听了老板的墙角。太会卡时机，吕四愁，老板的墙脚岂是他等下人能听的？
两道熟悉的脚步声渐近，白慕词，“知道了，下去吧。”
“是。”
吕四弯腰一拘离开，没有多看一眼地上的人和木板。如预想中的，他在走廊上果然遇见了白夫人和云苏。
主动打招呼，“夫人。”
“掌柜的。”点头回以一礼，白夫人有些奇怪，这掌柜的比第一次见面对她的态度更恭敬了。
心里有着事，白夫人没有时间多加研究，匆匆告别吕四，带着云苏继续往前。
经过一个拐角，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大概白慕词就是天生引人瞩目的人，以至于白夫人和云苏忽略了她脚边的一切。
“慕词，刘公子如何？”
遗憾似地摇头，白慕词道：“拒绝了。”
没有意外或失落，白夫人本来就知道没多大的希望，不过是想让她开开眼界，多接触接触男子罢了。
“刘公子走了？”好奇心作祟，云苏插入。
“没走，那呢。”白慕词说着侧了侧身，好将躺着的刘启明展现在二人眼前。
白夫人、云苏：“……”
惊讶到无话可说，白夫人缓缓回过神，厉声喊：“白慕词。”
乖巧慕：“阿娘。”
这哪是拒绝，这是残忍地拒绝了呀。
手颤栗地指着满眼无辜的人，白夫人气急：“你，十天内不许练武，不然就给我去见遍洛安的公子们，不找到夫郎不停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残忍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