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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看病 ...


  •   吴溟坐着,江兰庭的手搭在她肩膀上,白自安说道:“这不是手术能够恢复的,只能用药。”

      “那恢复的概率有多少。”江兰庭问道。

      “不敢肯定。我说实话,即将给你用的药,是龙喻的研究成果。但是,还没有经过临床试验,所以,吴小姐是试验者,要签一些免责文件。”

      “危险性很大吗。”

      “不会。根据成分来看,很安全。”白自安说道,“但是疗效我也不敢确定。如果这是有效的药,那就是医学界的一个重大突破,即将造福更多人。”

      “真是讽刺。”吴溟咧嘴笑了。

      “刚刚会诊的时候,有些话不方便说。听说,龙喻是您曾经的学生。”江兰庭说道。

      “是。他毕业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白自安说道。他还记得那个偏执认真的青年,和传说中风流倜傥的校草判若两人,从来没有对自己手中乱动的兔子或者是人体留过情,一双手稳准狠。白自安欣赏他的天赋,却也了解他的冷酷。

      “现在,这件事牵扯了大半个医学界,基本上和他有联系的专家教授,都在被审查。您知道更多内情吗。”江兰庭问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

      “您放心,任何一个提供线索的人,都是完全匿名的。”江兰庭接着说道。

      “如果有线索,我一定会联系你。”白自安说道。

      吴溟拿着盲杖出门。她学得很快,几乎没有再摔倒过,但是一个人的时候,也难免磕碰到什么,身上总是有淤伤。

      “我妆掉了吗。”吴溟撅起嘴给他看。

      “好看着呢。”他吧唧一口亲上去。

      “去死,这不就掉了吗。”她绷不住笑了。

      “没有。”他仔细看了看。

      “这真是白骥飞的爸爸吗。”吴溟问道,“性格很不像。这位白教授,冷静,滴水不漏。”

      “长得很像。”江兰庭回头看了看医院,有些犹豫地拿出手机,“真的要把老白卷进这件事里面吗。”

      “我们只要阐述事实。”吴溟说道,“至于他会不会劝他爸爸,那是另一回事。我们又不会强求他。”

      “老白肯定受不了。”

      “他早晚要了解这些。不如早一点了解。”吴溟说着,用盲杖敲地,摸索着坐在马路牙子上。江兰庭想了想,终于还是把视频电话打过去。

      “嘿,江哥。”白骥飞兴高采烈的样子,“怎么这么有空啊,最近好吗。”

      “嗯,我在S城。想问一下,白自安教授,和你有关系吗。”

      “这是我爸。”白骥飞看他神情严肃,也收起了嬉笑神色。

      “是这样。老吴她,为了追查一个违规的医学实验室,被当做实验品,导致视神经受损。”江兰庭说着,把镜头给吴溟。吴溟不知道,只是拄着盲杖呆坐着。白骥飞看着,突然觉得心酸。

      “怎么会这样。”白骥飞看见了吴溟和她手中拿着的单据,确定这是真的。吴溟叹了口气,摸索着接过手机:“算了,别绕了。你江哥脸皮薄,不好意思说,那就我来当坏人吧。我要提前说好了,这些都是真实的,没有一点作假。当然,你只是个学生,可以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我们永远都当你是好朋友,也别为了这件事闹翻。”

      “和我爸爸有关系吗。”白骥飞紧张起来,“这个药物实验室我听过了。据说,那个医师曾经是我爸爸的学生。难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药物实验,是龙喻做出成果,然后给其他人发表。就是学术作假。很多人暗中支持他,人力也好物力也罢。而且,最让人害怕的是,这种实验室不知道还有多少。他们就是用罪犯或者是无家可归的人,独居者,外地上学的学生,医院的一些患者之类的,偷偷进行药物实验。人丢了被发现,就和上面勾结,说是失踪人口。实验品伤残死亡,就直接火化或者是随便埋掉。现在是要追查,都有谁和这些有关系,这个名单还在确定,正在顺藤摸瓜。我们也是太心急了,就想问问白教授对这些了解多少,想让他提供一些线索。我和你江哥对你爸爸其实不了解,只是觉得,他在医学界这么多年,多少可能有所耳闻。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白教授很谨慎,可能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也可能是在明哲保身。就算是他真的知道,真的说了,也没有好处,还有可能惹祸。”

      “我这就去问他。”白骥飞听着,也眉头大皱。

      “等等,别急着挂电话。”江兰庭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们已经领证了,腊月办婚礼,缺一个伴郎。算算日子,正好在寒假,你看你能不能来。能来就来,不能来我就另找人。”

      “你们要结婚啦?”白骥飞看着电话那端,他们两个幸福的笑意,反而想哭。

      “嗯。要做吴小姐一辈子的导盲犬啦。”江兰庭傻笑着,亲昵地和吴溟贴在一起,“不许说我耍流氓啊,这叫持证上岗。”

      “等着,我肯定到。”白骥飞说着,挂断了视频电话,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里真的暖和多了。”吴溟裹紧红大衣,“在家里,冷得都不想出门。”

      “人家这里临海,当然比咱们那边暖和。”江兰庭扶着她起来,“接下来去哪。”

      “想去那个老宅,是吧,香君。”她笑了起来。

      “那叫你想去。不是我想。”他白了她一眼,“我都是你的了,还要吃女鬼的醋。”

      “嗯,附近有酒吧吗。”

      “酒你就不用想了。”他带着她慢慢走,“算算日子你也到那几天了,那么凉你还喝。没脸,自己疼不疼不知道?上回骗我说,喝酒没事。结果在小梅那喝完了,回去疼一宿,连带着拉肚子。给小梅吓得,以为她的酒有问题。反正我也不爱说,说多了你还嫌我啰嗦,谁疼谁知道呗。”

      “闭嘴,烦死了。那我喝点热酒。”

      “就是不想让你碰酒,酒精容易影响药物的作用。”

      “烦死了烦死了,酒都不让喝。滚,离我远点。”她气得一推他,自己拄着盲杖慢慢走。他一点也不生气,仍旧往她身上贴,带着她往前走。

      她握着他的手,他的手上仍旧有伤疤。她反而觉得安心,确定了是他,就耍赖:“要你背。”

      “来。”他把她背在后背上,向上颠了颠。

      “重不重?”

      “不重。”

      “哼,明明你就背不动。你怎么这么虚啊。”她撇撇嘴,从他身上滑下来。

      “什么啊,我哪就虚了。你人身攻击。”他被气笑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害你虚的。回去给你泡枸杞。”她摸索着,手放在他腰间,条件反射似的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大街上不许耍流氓。”

      “这是我老婆,我持证上岗,怎么啦?我还要亲你呢。”她说着,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两个人都笑出声来,江兰庭抹了抹脸,说道:“现在你口红花了。”

      “快点,给我补妆。”她抬起脸。

      他从她背包里找出口红,给她抹在嘴上,又小心地把边边角角蹭了蹭。她抿了抿嘴,问道:“刚才你上厕所,洗过手了吗。”

      “洗过啊。”

      “哦。”她用手摸了一下他的嘴,“我没洗。”

      “去!不许摸我!”

      “你嫌弃我,姓江的,你薄情寡义,刚结婚第三天你就嫌弃我。”

      “救命啊,我哪敢。”

      她笑着,搂住他的腰:“老婆,我说是这么说,你可不能带球跑啊。”

      “别闹了,有人在看。”他被她逗笑了,“什么带球跑。我有那生理构造吗。”

      “你有两个小的。”

      “去!老司机,你三句话不离车。”

      “对,早让你考驾照你不去,现在连个车都没人开。回去赶紧他妈给我考下来。”

      “嗯。”他应了一声,一吻落在她额头上,“快点说实话,刚才上完厕所洗没洗手。”

      “洗了,粪坑里洗的。”她白了他一眼,“怎么会不洗手。”

      “走啦,我看见桃姐的车了。”他带着她往车上去。两个人坐在后座,仍旧是腻歪着,易桃幺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闹眼睛。

      “来一个人给我坐副驾驶。真他妈把老娘当司机啊?没礼貌。”她骂道。

      “我来啦。”江兰庭讨好地下了车。易桃幺气得差点一脚油门离开,把他扔在这里。

      “谈过了?白教授怎么说。”易桃幺发动车辆,问道。

      “看他的意思,是要明哲保身。”江兰庭应道。

      “白骥飞怎么说?”

      “他说是会去跟他爸爸谈一谈。”

      “哼。”易桃幺冷哼一声,“虽说回去保守治疗,你们俩也给我注意一点。现在有了孩子,你让小溟怎么带?她照顾自己都费劲。”

      “凭什么呀?我俩都持证上岗了。”吴溟反驳道,“要是我瞎一辈子,我还不配生孩子啦?”

      “桃姐说得对,人家也没说让你绝育。只是暂时的嘛。”江兰庭说道。

      “绝育是猫狗,人叫结扎。”易桃幺说道。

      “骟是什么?”吴溟突然问道。

      “驴马牲口,猪什么的,叫骟。”易桃幺说道。

      “哇哦,知识好渊博啊。”吴溟笑着说道。

      “过奖。”易桃幺说着,吩咐道,“小兰,给我把烟点上。”

      江兰庭应了一声,给她点烟,放进她嘴里。她抽了一口,想了想,还是说道:“小兰。小溟现在都这样了,你娶她,图什么。”

      “不图什么,我就是喜欢她。”江兰庭扭过头去看后座的吴溟,吴溟听他这么说,就咧嘴笑了起来。他看着她,也笑了。

      “会不会,你把她杀了,继承她为数不多的遗产啊。”易桃幺冷笑了一下。

      江兰庭被她讥讽的语气说得浑身不舒服,就皱了皱眉:“我还没有那么卑鄙。”

      “哼。那可说不准。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你欺负她,简直太容易了。或者是给她投个巨额保险。”

      “桃姐,我们敞开了说吧。我知道你因为我父母的缘故,很不喜欢我。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去做财产公证,她的钱跟我没关系。只要她死了,你就顺手杀了我。反正没人会去法院告你。”江兰庭说着,也有些气愤,看向窗外,不再看她。

      “桃姐,你怎么这么说,小兰对我好不好你还不知道吗。”吴溟插嘴说道,“楚先生和我师父,他们两个再怎么样,也没有养过小兰,跟他有什么关系。再多说一点,他们毕竟是投靠了咱们,是自己人,最起码的信任要有吧?师父她跟着你忙前忙后,她那么信任你,她这么多年,为什么要整理那堆破东西,她心里想的还是投靠你。你这样说,真是让人寒心。”

      “失望是吗。”易桃幺看见红灯,就把车停下,掸了掸烟灰,“实话实说,除了我自己,我没有相信过任何人。”

      “我从来也没要求你是好人,但是我也没想过你是这样的人。算了,无所谓了。你讨厌楚先生和江女士,他们都不会介意,也不算无辜。但是你如果再说小兰的不是,我就真不高兴了。如果我在你心里无足轻重,那你有一天要杀小兰的时候,也带上我吧。”吴溟说着,语气沉重起来。江兰庭看着窗外生闷气,此时连一句劝和的话都不屑说。

      易桃幺叹了口气,只得低声说道:“对不起。”

      “小兰,你说呢。”吴溟问道。

      “没关系。”他冷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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