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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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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伯特·埃曼纽尔果然按捺不住提前联系了他,纸鹤在他阅读完毕后便自行燃成一团灰烬,德拉科指挥着那些残渣跳进隔壁女巫的冬青木花盆里。
“我将在明晚的月光下拜会。”德拉科轻蔑一笑。附庸风雅,败絮其中,黑魔王倒台后已经很久没人能掀起风浪了,他思考一阵起身而去。
他的计划难度不在于两位司长,而在于如何稳定疤头和他身后那个蠢货小子,让他惊讶的是赫敏帮助他说服了其他人,并提出协助进行埋伏。
重新踏足那里对赫敏而言绝非易事,但听到马尔福的汇报后她仍积极自荐,引蛇出洞不需要大批傲罗打草惊蛇,只需要技巧和耐心。失去的每个朋友的名字重新划过心间,她不能再容忍任何预谋事件的出现,赫敏抬起下巴,握紧了魔杖。
德拉科心里暗潮汹涌,却始终沉默不语。月光、青年、危机暗藏的庄园,场面可堪惊险,可这不是谁的罪恶巢穴,也不是什么趣味冒险地,这是他的家。
他交叉双手坐扶手椅上等待,赫敏倚靠在华丽壁炉那一边,他们隔得有点距离,在时间的流逝中不约而同陷入回忆。
“他不会来了,”月光倾斜着抛下一片惨白时,德拉科率先打破沉默,“也许只是一次试探。”
赫敏没有接话,她慢慢走到壁炉前,抚摸镜框上精美的涡卷纹饰,望着镜子中反射的深紫色华美大厅,这房间对她的心理影响比她想象中大。
“这里比那时冷很多。”她不自觉地抱起手臂。马尔福没有回答她,但她从镜子里看到了马尔福的视线--他直愣愣地盯着她的右臂看。
她转过身解开了袖口,“它还在,我还留着这记号。”赫敏用拇指描摹着那个淡淡的“m”-mudblood。
“抱歉。”他的声音嘶哑,但他不仅仅是在为那天道歉。
“没有必要。”赫敏很快把袖子放下来,“你和你的家人带给我的伤害不会消逝,马尔福,但我不是耽于过去的人,至少泥巴种也已经是法律司副手了。”她笑了笑,简单把自己的痛苦概括了过去。
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对她的认知是错误的,她从来都不是靠天赋和努力走到现在的,不仅仅是。
“观念的差异只存在于人心。”她轻轻叹一口气,但又想到什么似的微笑起来“但我倒是能看出相同的那一部分…… 他们很爱你。”
德拉科知道她说的是谁,父亲有时过分严厉,母亲偶尔执着地有些神经质,他曾以为他们最崇尚权势,但是,无可否认的,他们拼尽全力守护着他。
赫敏观察着他的表情,走到他身边坐下。“他会来的,他需要你支持。”她再次熄灭所有灯光,只留下劈啪作响的炉火,她今晚没有盘发,编成蝎尾的发辫柔软地搭在肩上,火焰使得她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
往常的夜里德拉科不怎么愿意停留在客厅,为了避免那些糟糕的梦魇,他尽量在书房工作至午夜后直接回到床上,但此时他竟然从她身上获得了一些安全感。
赫敏轻巧地对自己施了一个幻身咒,但那几乎没有必要,阿尔伯特·埃曼纽尔现身后,马尔福立刻摆出了傲慢的家主气势,他甚至没邀请他进入客厅。
阿尔伯特赞誉了一番德拉科“渗透政界”的英明决定,他要求马尔福在贸促会上“放松一下”,最好能在最后支持一下朗曼,以便让他有机会接任“失职”的霍尔……
赫敏不得不承认马尔福刚才应付地像模像样,他在面对那人时仿佛是他父亲卢修斯·马尔福的翻版,但他们实际上一点也不像,她认为他身上有种特别的韧劲,一直都是。
遗憾的是他最近总露出让她烦心的神情,她好像中了胁迫咒语,看他一眼就能读懂他的心声。他像只忧郁、可怜巴巴的大狗,等着好心人去抚慰,可惜周围的人都瞎了,她被迫充当了这个角色,赫敏在心里叹息一声。
回到客厅后他立刻放松下来,看到赫敏盯着画像出神,他不由地想更了解她一些:“你的麻瓜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赫敏废了些功夫让他理解“牙医”这个职业,也终于不在提起遗忘咒时感到鼻子酸涩了。
德拉科注意到赫敏温情讲述时,墙上挂着的那些终日沉睡或不见踪影的祖辈们纷纷又清醒着出现了,有的虽然看起来不满,但无法克制脸上溢出的好奇。
也许是睁着的眼睛变多的原因,也许是因为他的滑稽提问惹得赫敏不停大笑,他感到庄园里不再如从前的夜晚般冷清萧瑟。
他笨拙地想起来给她准备一杯茶,家里很久没有访客,他耗了些时间,等他回来时赫敏却已经在有节奏地轻轻点头了。
他停下脚步看她,她呼吸平缓,胸脯有节奏地起伏(他赶忙移开视线),炉火让她的脸微微潮红,此刻的她不具备任何攻击性,如果是以前的他,这一定是最好的袭击机会。
但他只是把茶放下,然后恶趣味地打了个响指吓醒了她。“我家还没有落魄到让你睡客厅的地步。”赫敏又听到了他标志性的、慢吞吞的、尖锐刻意的嘲讽。
她无奈地端起茶杯小口啜饮,享受热蒸汽带来的温暖,接着她又听到马尔福提出问题:“你为什么没和疤头或者红毛在一起?”
太愚蠢了,他心里明白,但他就是忍不住想问。
赫敏一下子呛住了,她咳了半天成功回避了这个问题。她一直没怎么想过,太忙了,她的精力都放在部里和朋友身上,没有谁能长期引起她的注意,除了最近……
这个晚上,两个人都没有很快睡着。